他们又上了路。
车夫只答应送他们到冯山县,弘武镇是万万不去的。瑶玉明白,也并不强求。
可弘武镇在冯山县至东,中间隔着段荒地,而荒地间只有一处人家,篱笆内种着着蔬果米粟。
一路奔波劳累的瑶玉等人正站在这家门前。
“请问一下,有人吗?”瑶玉敲门,见无动静,又继续叩门,“有人……”
门扉呼拉开了,面前一个大约三十四五的男子盯着他们:“你们是谁呀?这么大中午扰人清梦啊!”男子打着哈欠道。
“中午?”流裳和瑶玉抬头看了看天,“可是现在已经日落了呀?”流裳道。
“日落?”男子伸出头,看了外面,“哦……那你们日落时候就可以来扰人清梦了吗?”
“我们……”
“我们前来借住一宿,不知方不方便。”子歌漠然开口。
男子瞟了瞟子歌,又顺次看了瑶玉流裳一眼,将门大开:“各位请进……在下张苗,不知需要些什么?”那人眯眼笑道。
瑶玉心中奇怪,朝里走去。余光突然闪过子歌手指半握的银子,会心一笑。
张苗带着笑,悠哉游哉关上了门。“来来来……这是我自己炒的小菜,各位尝尝。”张苗把菜一一端到桌上。
“好吃您就多给点,不好吃……您就当它是好吃的,毕竟这一片,只有我这一户人家!”张苗笑着说到,在桌旁坐了下来,“吃呀吃呀,不要客气!绿的一两,红的二两,白的三两,便宜吧!”他说着,夹了根白菜。
“这白米饭也要三两?”瑶玉端起碗。
“那可不是普通的白米饭呦,是可以解除你们腹中饥饿,维持你们生命的东西。你们来我这儿是不是要吃饭呀?”他冲瑶玉眨着眼,“不是的话,我马上撤回去,一粒不留。可若是的话,我是不是让你们达到了目的?一个能让你们达到目的又维持几位生命的至宝,难道不值个三两吗?我说,你们不能太看轻自己的生命了!”他说的铿锵有力,可流裳瑶玉只觉哭笑不得,完全不知从哪儿回嘴。
只有子歌仍淡然的吃着饭,听着他的滔滔不觉。
“喂,少吃点,给我留些啊!”他看向子歌,又急忙起身夹菜。
“既然你收了我们的这么多的银子,怎么还来和我们抢吃的?”流裳见他拼命的塞饭道。
“哎~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看你也应该是有头有脸走江湖的。江湖人最讲究什么?义呀!您吃着饭,看到个一穷二白没吃饱饭的人站在你桌前,您这么好心,会把他踢开吗?”
“当然不会。不过你……”
“我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穷人了,而我现在就在您面前,且已经一天没吃了……您怎么说也不忍心不给我一点吧!”他打断到。满脸是笑,倒让人也不好发作。何况他说的听起来也好似句句在理,流裳一时便更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得坐下好好吃着饭。
晚饭后,子歌留了十两银子在桌上。张苗速而拿过,道了句:“我帮你们收拾房间啊!只有一个好房间,就是我住的,既然你们来了,自然不能亏待。我睡草篷,那间屋子你们住吧!”说完笑呵呵的跑来了。
“他还正常吗?”流裳纳闷。
“感觉不像。”瑶玉接道。
“不重要。”子歌说完便走到那间房门前,伸手一推,“水姑娘,你睡这儿吧。”
“那你们呢?”瑶玉问。
“我可以在门口睡一夜。你呢?”他问的是流裳。
“我也可以。”流裳道,“我们风餐露宿都习惯了,倒是你,这床不知你睡不睡的惯?”他朝屋内望了望。
“你们……谢谢了。”瑶玉低头抿了抿嘴,突然伸手抱住了子歌的脖子,“多谢了木大哥……”除了谢谢,她想不出其它的词来代替她的感动。
流裳和子歌皆是一阵。
子歌轻拍了拍她的背:“回房吧!”
流裳见着两人如此,脸色有些难堪,但亦无言语。
子歌见房门慢慢关上,转身向流裳道:“要不要喝两杯?”
“我不喝酒。”流裳反身离去,没走几步,又转了回来,“好!”
子歌用银子向张苗换了两坛好酒。两人就坐在瑶玉门前,对月畅饮。
“你知道我的事?”
“我只知道那块玉的事。”
“那你的事呢?”
“没有人知道。”
他们喝了一晚,酒醉才渐入睡。流裳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和这个看起来冷漠的人近了一步,难道,酒真的有这种奇效吗?他想着,不觉与子歌相依而梦,直至天明。瑶玉打开门便看到横竖躺在门外的两人。
“流裳……木大哥……该起来了!天都亮透了,我们还要赶路呢!”瑶玉摇着面前的人。
两人朦胧间有些醒了。
“我去打点水,大家洗个脸!快起来吧,一晚上委屈你们了!”她道,走到水井边。
“你们有没有看到他?”流裳洗漱完道,他指的正是张苗,“这里就这么大,刚刚你打水时我看了遍,没有人。”
“也许是离开了吧……我们要等他回来吗?”她看向子歌。
“直接离开上路吧。”他道。三人将东西都收拾好,正穿过院子,向大门走去。
“你们想走,能走的了吗?”屋顶草下突然跳出一人,几个翻身跃下,右手持剑,拦在三人面前。只见他目光如炬,执剑劲魄。
三人细看,正是此处主人,张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