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玄女?”素荷脱口而出,“怎么是她?”在她心中,羽玄女本是高冷于天,不染凡尘之人,当年羽玄女肯帮她,亦是多亏了云倾。
天离亦是不解:“她找到我时,我也十分疑惑。我虽于天宫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却未有言语。起初我心有疑惑,但她所说与我后来所见相同,便信了。”
“她来找的你?”无殇眉峰上挑,看向素荷,“也是奇事。”
素荷稍加思索:“云倾曾言,开启太古之门的方法乃羽玄女所传,许是她知道我们所往何处,心中担忧云倾,或者她见不惯兮夜为非作歹,才出手相助。”
“不论怎么说,这次我们该好好谢她。”
天离稍顿后接着道:“据羽玄女所言,兮夜让魔者扮你稳坐魔界,又假意上天供出你的所为。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凡人化血成珠后,他带天兵围攻魔界,与他心腹扮成的你对峙,再假意不敌返天。那可是你,兮夜不敌,其他天兵又怎敢妄动。兮夜与你素有不合,此后我很久未见到他,直至神仙两界三千余人尽亡,天帝大怒。”
“若要取得天帝信任,定无法时刻携带万血魔珠,他又是如何从‘我’手上得到?”
“万血魔珠未炼成时,兮夜以你法力高于他,无法找出你所藏为由,让天帝助他。而你恰好不在,四方宇宙,哪里能寻的到你。但此术却找到我所藏魔者之所。兮夜巧言愿归顺天界,求天帝下旨让他带人剿尽。天帝应许,恰趁此机看出兮夜是否真心。三千魔者殁后,万血魔珠炼成,兮夜设计从你手中夺走。妙就妙在,此物由兮夜鲜血所炼,唯有兮夜用之不被灼烧,其余人皆无法近身。兮夜以魔君方能使其为由,骗过天帝。天帝只好将其赐他,并封他神将之名拿你。”
天帝说完,素荷震惊之余却面容纠结,满心不安。
“怎么?”无殇见状探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清。”素荷看着天离,“这些全是羽玄女所说?”
“除凡魔两界为我所见外,皆自她言。”天离亦蹙眉深思,“你担心有人骗我?”
素荷摇头:“无此必要,若是骗你,不如不说。我只是觉得,为何羽玄女知道的如此详尽。只有一个可能,她用了水月镜。”未等两人发疑,解释道,“众人只知羽玄女的水月镜能窥凡间之事,却不知窥的是天地全貌。只要她想,注入灵力,用特殊方法开启,便可知道任何事。我在羽玄女身边数千年,只见她悄悄用过一次。”
天离听罢悟到什么:“如此说来,她便知下手之人不是无殇。”
“对了!”素荷忽道,“云倾随我们同入太古,羽玄女放心不下,定会探他踪迹。如此一来便知无殇与我们一起,兮夜自编自演的戏不攻而破。她是特意来告诉我们。”
“既能特来找我,为何不当天帝之面拆穿?”天离又问。
“也许她有不得已之处,也许……”素荷突然顿住,打了个寒颤,目光移向无殇。
无殇已暗自笑起,无奈一叹:“兮夜的谎言并不精巧,天帝身为两界帝君,毫无疑虑让人难以信服。连羽玄女都知道兮夜假意,前来相告,何况天帝。”
天离闻言亦变了脸色:“他想借机除你?”
“天帝以为,素荷记忆尚在,以我性情,终有一日会攻上天宫。我归来数日,便拿下妖界,联络魔界旧部,鬼王又是魅儿,你觉得他能安心么?只要能除掉我,他不在乎所利用的是谁。”
“万血魔珠伤及万命,他就那么放任兮夜不顾?”天离怒道。
无殇斜眼偷瞄素荷,顾其仙界颜面接道:“起初天帝只当他是投诚,可用之人,凡界伤亡已成定局。他也没想到神仙两界会有大殁。可既已如此,惩治兮夜更得不尝失,总得物尽其用。若是我与兮夜两败俱伤,更是大好。至于魔者,你觉得天帝是否会在乎?”他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他唯一未料到的,是万血魔珠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魔珠已成,此刻恐怕无人是兮夜对手。”
“希望他如你所言,没有不顾苍生。”
无殇眨了眨眼盯着天离,嘴角笑道:“我就说,最适合那位置的应该是你才对。”
“别取笑我,我没那个心思。”天离不理无殇,心中阴郁难解。
“你打算怎样做?”素荷凝视无殇双眸。
那双明如星辰的眸子第一次蒙上黯淡,轻声道:“我说不知道,你会笑我么?”
素荷纤指搭在无殇手心握住:“不论你做何决定,素荷皆生死相随。”
无殇笑容转为肃穆:“你不能死,你还有大业未完。”
“你也不能。到那时世界虽建,谁与我一世荣华。”
二人相望,脉脉不言。于他二人,世间已无需赘语明心添赞,他们相互比肩,又心意相融。
“看来只有我一人想办法了。”天离叹道,“你们既归,是否要与羽玄女见个面?”
“现在上天,无异自投罗网。云中君已回天,若有何事会通知我们。”素荷道。
天离微微颔首,又看着无殇:“既然现在没什么可做,正好说说你们所去之处。”
无殇起身看着屋外天色渐晚:“不如边走边说。”
“这么晚,你要去哪?”
“正因晚了,才要寻个合适住处。”无殇浅笑。
“哪里?”天离问道,见无殇双目看着素荷,似乎在观察她刹那神情。
“鬼界。”
“魅儿。”素荷下意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