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后,肖子鑫没有回县宾馆吃饭,而是直接去接了女友柏心钰找了家小饭店一起用餐。
随着时间推移,女友柏心钰越来越看好眼前这个漂亮又聪明能干的小伙子,可以用心心相印来形容,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肖子鑫只要有空跟他在一起,那是形影不离,连他上厕所她都要傻子一样等在那里,整个就是一个乖巧,太阳晒也不挪窝,满眼电光闪闪。
“呵呵,你咋那么傻呀,找个树荫下等啊!”
“谁傻?你才傻呢!大傻子!”每当肖子鑫笑她痴情,她就小嘴一嘟,呵呵,谁见了那小模样,都挺吃她那一套,得,没脾气!
完事,肖子鑫付了帐,两人出来,乘着夜色,慢慢腾腾又上了江坝。
在小树林,那天晚上肖子鑫跟柏心钰说了自己的事,柏心钰惊呼一声:“真的呀?我的天!”
你得罪王书记了?
柏心钰大大的睁开眼睛,原先低头不语让肖子鑫吻得意马心猿的她忽然抬头注视着他,其实肖子鑫是有考虑的。他这也是一种试探,他知道自己因为高县长得罪王国清书记的事用不了明天,大楼上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柏心钰就不可能不知道。与其到时让她害怕甚至于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莫不如现在就跟她透露点,至少别到时吓着她才好。
要知道,得罪县委书记老大可不是好玩儿的事,这关系着他日后仕途的发展大事呀!
“真的呀?假的呀?”果然不出所料,柏心钰睁大眼睛追问,“告诉你,你可不许瞎说,吓唬我呀!哼哼!”
这也正是她担心的事情。虽然有老爸,但老爸在县委也得听老大吆喝呢。
见灯影下肖子鑫默默不语地点点头,柏心钰生气了:
“你还是真的!你可真是的!”
“人家昨晚在家我老爸还夸奖你能干来着,你可倒好,今天就告诉我你得罪老大了,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人家县委书记呀?”
“不是我愿意得罪,是我……”
“什么呀什么呀!得了吧你!”柏心钰从他怀里挺起腰身,不解又嗔怪:“唉……人家都说你能干,聪明,可你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你不知道连我老爸都要打王书记溜须吗?”
“好了,别说了!”忽然,肖子鑫很来气!他也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以后我愿意得罪他呀!可是事情一步一步逼到那一步了,我不得罪怎么办?我得罪谁去,你让我得罪高县长?”
“那……那你得罪高县长也不能得罪王书记呀!”柏心钰愣住,然后说,“高县长还不得听王书记的!”
“你不懂,我宁可得罪王书记,也决不背叛高县长!”
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也顾不得江坝上的人听见,也不怕暴露目标了,得罪王国清书记的事,之前肖子鑫谁也没有跟说,直接眼下,直到一分钟之内亲吻处自己也好象痴迷了才顺口告诉她,哪里想到她居然反应如此激烈,万一她要是知道自己把她老爸的人和事也写进了给高县长的那篇调查报告当中,还不定会有多么激烈的更大反应呢!
他们自从相识相爱到今天,尤其是那天晚上在这里突破性的羞怯障碍之后,虽然肖子鑫在县宾馆有自己长期包用的房间,柏心钰在家里也有香喷喷的闺房,但是,他们每次晚上约会做爱仍然不知不觉还是喜欢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然后,提上裤子拉上裙子一起走出草莽树林,爬上江坝回家。
今晚的形势变了,本来刚才他们俩就要象以往一样进港,成其好事了。可是,一句话,柏心钰怒了,肖子鑫也失去了激情勃发的兴趣,傻在那里,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只有附近江水流淌的声音。
有人从江坝上向这边照手电筒,一闪一闪的。
肖子鑫一拉柏心钰,二人悄悄蹲下……
直到下午从高县长的办公室出来,肖子鑫才确信自己从此以后已经是一个得罪了王国清书记——悬圃县最大最有权威的人了。毕竟柏心钰是自己的亲爱的女友,晚上跟柏心钰约会时,才全盘托出。靠!肖子鑫虽然想到了她会吃惊,却没料到如此大喊大叫。
“算了,走吧,回去……”过了会,肖子鑫兴致全无,慢慢站起来,拉了一下柏心钰。
“……”柏心钰却仍然蹲在那里,没动。不想走。
“走呀!”
“……”她还是不动,这个神秘的小树林,可以说见证了肖子鑫和她太多的秘密。
它看见了肖子鑫的裸体和她的裸体,看见了他们激情不顾一切的疯狂,每一次,肖子鑫们在这幽暗的地方都是如此吓人,流连忘返。
同样地,柏心钰每一次也都被他有力的强大炮火攻击得神魂倒悬……
河对岸,是一个小村庄,夜里,除了灯光,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好姑娘的全部(处朋友之初,柏心钰曾悄悄地告诉他,自己就是给他长的,除了他,谁也不行!哼!),肖子鑫当时特意逗她,真的呀?真的谁也不行?(你还不行呀!坏!知道么?俺们银行就有好几个追求我的,我理都不想理他们!有个趁我下班锁门锁不上,过来帮我趁机拿手握住我的手,我后来跑到这条小河洗了又洗,洗了又洗,你知不知道呀!我都哭了!就觉得怎么洗也洗不净了!)
“恩,我信,行了吧!”直到听了肖子鑫这句话,柏心钰当时才开心地格格格笑起来。“哼,本来就是给你长的么,还不信!”
除了肖子鑫第一次在这里跟她的一段激情之外,柏心钰大部分都是在这里交给肖子鑫的。完事,柏心钰问肖子鑫会不会因为自己以后在官场仕途越来越好,或者官越当越大上了,就有什么“变化”吧?
变化!黑暗中,她一边低头认真系裤子一边好像开玩笑地随便问。
其实,肖子鑫知道她心里没底,并不全是开玩笑,只是想借此试探性地看看肖子鑫怎么想。她并不是一个不自信的姑娘,而且,她要想在这个小县城找个好对象也绝不是什么大事,然而,男女之间的事情,尤其是恋爱中的青年男女,谁能够说得清呢?半天,肖子鑫穿好衣服,点上烟摇头说,不会。又不是当官,只是在政府办当个小秘书而已,能有什么变化?
“啊,妈呀!这么说,你要是真的哪一天当了官,你的意思就会忘了我呗?”
柏心钰的不满,不在她的表情上,因为肖子鑫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在她的尖叫里。
现在,肖子鑫轻轻地试探着重新搂着她,不回答,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点儿多余,不合时宜,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明白她是关心他,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一是激情之后的某种快感尚未完全消褪,同时可能也反映出她心里的某种不满不安。其实,肖子鑫不是不想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因为肖子鑫的确爱她,不是跟她随便玩的。
可是,肖子鑫说不出口,肖子鑫还记得她的那句梦话。
“要当官!……”
到底什么意思啊?肖子鑫不怀疑柏心钰的人品,相貌,家庭,工作,肖子鑫挑不出任何毛病,尤其他家的权势配肖子鑫这个人可以说绰绰有余。她父亲是县委副书记,有名的“柏书记”,分管组织、政法,母亲是税务局分管市场的科长,但是,肖子鑫得罪王书记的事,应该跟他们的爱情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就连柏心钰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如果说……肖子鑫都不知自己会怎么办。
就在这时,肖子鑫要走了,她忽然将肖子鑫紧紧抓住拖到一棵小树前,说不行!你不说实话,今晚别想走!你到底啥意思,肖子鑫?“我看你今晚怪怪的,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你究竟为什么得罪王书记,你以前从不这样!”
糟了,她该不会是看出肖子鑫的某种心理吧?她该不会像传说中的那种翻脸不认人的姑娘要告肖子鑫“强奸”吧?
现在肖子鑫终于明白一句话了,就是人是靠谎言活着的,说实话,一天也活不下去!
爱多深,恨也多深啊!
肖子鑫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又不敢太用力,我考,呵呵,但是肖子鑫的反抗一点用处都没有,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肖子鑫应该可以挣脱,毫不迟疑,更不费力,可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她是肖子鑫真心相爱的姑娘。
于是乎,肖子鑫千方百计,千言万语,千辛万苦,千篇一律,谎话连篇累牍,好象唱莲花落似的顺口而出,哈哈,他只好一再强调自己的心迹,表示他对她的感情不会有任何变化。而且,他得罪王书记也是实属无奈,只好今后努力找机会弥补了,要不,怎么办呀……
二人这才一摇一晃,从草丛中一拉一扯爬上了高高的江坝。
早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惊醒了昨晚睡得很迟的肖子鑫。懵懂中伸手摸到电话:“喂,哪里?”
“我靠,当官了哈,我小光呀!”听筒里一个男子熟悉的声音传来,“肖子鑫,打扰你美梦了吧?”
“啊呀,”肖子鑫一下子真正清醒过来,拿着听筒支起身,语气顿时亲切热情起来,来电话的是他从小一起玩大的好友,现在省城经商,一番寒喧之后,告诉他说自己要订婚了,想庆贺一下,问他下周日有没有时间过去,大家聚聚。
“连我的动静也听不出来了哈!”
“呵呵,哪里哪里,主要是没想到呀,呵呵,订婚?真是大好事啊,”肖子鑫揉着眼睛拿起床头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说,睡意全无。心里却有些为难,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可是一想到自己一连几个周日都没有时间正常休息,现在招商引资大忙季节,最近日本人又要回来,还不定哪天跟着高县长出门,下周想办的事,又不敢保证有时间赶过去,感觉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头为难。
想了一下,只好说下周县里有个会,可能走不开。
对方一听有点失望说:“我靠,你们这些当官的啊,加班那是尽义务还是有加班费?”
肖子鑫道:“肯定是义务,就是有加班费也是象征性的,不会多。”
他弹掉长长的烟灰,打个大大的哈欠,笑道:“哈哈,哪里像你那么潇洒,你那还挺象回事儿。上次你让人捎来那些东西干什么?”
“朋友嘛!”听出对方的语气是不太高兴,想想也是,人家这么早兴冲冲打来电话,图个啥呀?于是他赶紧补充说:“这样吧,下周日你们别等我,这边一完事,晚上我过去,好吧?”
“恩,这才是你肖子鑫嘛!好好好,一言为定。”对方高兴地大叫。
关机后,看看表快6点了,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赶紧起床。昨天的事,王书记不太满意,但也说不出啥。晚上亲爱的亲爱的小女友又是一番话和不满意,就让肖子鑫心里填堵了,好在她后来的表现还可以,而且肖子鑫本来想继续跟她深入试探性地说一下她的老爸,打算让她事先打个预防针,但是一见她那么激烈,想想也就算了。
女友和他到楼下分手后,进楼洞前回头在后面给他个眼色,也跟着走了。
肖子鑫笑笑,感觉做人真累。都以为当官惬意,威风凛凛,痛快淋漓,吃香喝辣,谁理解一步一步的东西也身不由己,诸多无奈。
今天他要办两件事,上午找个车回家看看,抓紧时间,下午回来还得去一心村。虽然上次刚到政府办时下去在那里搞社教时间很短,但印象很深刻,很美好,也认识了村长、支书和一些人,甚至对他们的热情接待颇为感动,所以,有了点空闲,他还是想再去走走。
洗漱完毕,下楼吃饭。
过去的事,肖子鑫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一直在心里,除了工作,就是一些人的影子,别人可以不关心,他不能。
10分钟后他懒洋洋地上楼回来,看看腕表,感觉时间还早,他给小王打电话让他到宾馆来接他,打开当日报纸,把咖啡冲了一杯浓浓的,加糖,感觉真tm好,挺惬意,呵呵,咖啡,每当肖子鑫给自己冲咖啡时,他心里都会想起第一次在高县长家的酒柜里见到它时的情景,高县长夸奖说“咖啡是个好东西”的模样也会在眼前重新浮现。
如今,自从宾馆服务员小姜头一次送礼给他的礼物中就有两瓶香港出品的雀巢咖啡之后,他已经喝了半年多,每个月都要买两瓶,离不开那种好味道了。
估计小王快到了,关机,下楼。
初秋清晨的阳光,有点象一个刚晓事又有些羞涩的少女,温柔又冷凉地射进大楼里。大楼里面的气温便既温暖又凉爽。一到楼下就看见小王的车刚刚进了宾馆大门,停在眼前。小王是物价局的司机,刘斌的跟班,一个电话,刘斌全包。
“肖哥,干啥去?”宾馆服务员小姜看见他,在后面问。
“回家!”肖子鑫笑呵呵朝她说,伸出两根手指头。上了车,告诉小王回娘娘寨,小王脚下一点,轿车驶出大院上了大街后,直奔老家郊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