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楼被封闭了起来,一段时间之后,一个传言,在龙城当中传开——几个宗族的子嗣,在云上楼中宴请云中君的时候,冲撞了前来云上楼散心的龙子敖,被龙子敖给扣了下来。
连带着,整个云上楼,都是被龙子敖给封了起来。
众人感慨这位龙子,一如既往的霸道的同时,也不由得为云中君无比的唏嘘。
……
那帝君醉,确实非同凡响,云中君在云上楼的**,躺了足足十日,那帝君醉的药力,才是在云中君的经络血肉元神之间,彻底的化开散去。
而在这十日当中,云中君则是一直都在用望气术,观察着敖身边的那个侍女。
在云中君的眼中,她的气运,极为的奇特,云中君来到这洪荒天地以来,下至那些才刚刚开启灵智的兽类,上至先天神圣,太乙道君,各色的气运,云中君都曾见过,也算得上是一个见多识广。
但云中君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气运。
——气数稳定无比,几乎是没有什么波折,而命数,更是沛然,呈青紫之像,有成就不朽神君,乃至于太乙的可能。
但偏偏,其运数,却是极为的淡薄,几近于无!
若只是论及气数和命数的话,这侍女所表现出来的恢弘气象,连龙子敖,都比不上。
但那运数,却是成为了这侍女的拖累。
正常来说,当修行者运数淡薄的时候,其气数和命数,都会转变成运数,以此令三者达到平衡,但这情况,却是完全不曾在恬和的身上所体现出来。
在她的身上,气数是气数,命数是命数,运数是运数,原本应该三位一体的东西,却是被生生的割裂开来,互不干涉。
给云中君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侍女原本的气运,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分割开来了一般。
……
“你醒了?”云中君才刚刚睁开眼睛,恬和便已经是推开了屋舍的大门。
“且随我来。”
“殿下在园中等你。”恬和的声音,极其的温柔,但再如何的温柔,云中君也能感受得到,她对自己的杀意。
“奇怪,我与此人,素未谋面,她对我的杀意,又从何而来?”
“又或者,是她的哪一位血脉亲人,在战场上被我斩杀?”看着恬和的背影,云中君的心中,满是狐疑。
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自己气数变化的源头,便是来自于这侍女。
冥冥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从那侍女的气数,勾连到了自己的气数上,壮大自己气数的同时,有令自己,被无边的劫数缠身。
“若是将其打杀,我的气数,又会有怎样的变化?”云中君暗自想道。
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这女子,既然已经对他产生了杀意,那云中君当然也不会客气。
云中君跟着恬和,一路进到园子,然后,恬和在一个穿着白鱼服的青年身边站定,距离那青年,不过只得尺余距离。
再后面,则是长河神君。
那青年,便是祖龙亲子,敖。
“有些麻烦了。”看着那侍女表现出来的,和敖的亲密姿态,云中君不由得目光一凝。
有着敖的庇护,他想要对这侍女动手,不知道要平白无故的多出多少波折来。
“道人云中,见过龙子殿下。”云中君稍稍低头欠身。
“你认得我?”敖转过身,剑眉一挑。
“非是识得殿下,而是识得长河神君。”云中君再次朝着长河神君一礼。
“你可知,我此次见你,所为何事?”敖也顾不上这些细节,开口便是直入正题。
“还请殿下明言。”云中君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诚惶诚恐。
“你之前在云上楼中的所言,可有根据?”
“先前言语?”云中君紧紧的皱着眉头。
“还请殿下恕罪,云中实在不记得之前在云上楼中,说过些什么了。”
“可是酒后失态,冲撞了殿下?”
“酒后失态,在你眼你,本殿下就是如此的睚眦必报,这些许冒犯,都容不下么?”敖的目光,落到云中君的身上,似乎是要看清云中君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片刻,敖衣袖一卷,一面水镜,便在云中君的面前浮现出来。
水镜当中,云中君醉酒之后,在绣阁当中的狷狂行径,纤毫毕现的展现了出来。
见此,云中君不由得脸上一红。
在那绣阁当中,他的意识,其实是非常清醒的。
装醉的时候,云中君还能若无其事的将此事揭过,但如今,自己清醒的时候,看着自己装醉的种种,却是给了云中君一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酒后妄言失态,还望殿下恕罪。”云中君低下头,连连讨饶。
“不过话说回来,那一次云上楼的琼浆,后劲儿出乎预料的大。”云中君摇着头,如同是意有所指一般,又如同是在给自己辩解。
“神庭的局势,便是那些不朽金仙们,也不敢说自己能看得分明。”
“你区区一个道止于此的长生天仙,竟敢妄言。”
“这所引起的风波,岂是区区酒后妄言四个字,就能消弭的。”敖一挥手,将水镜抹去,目光依旧是直愣愣的盯着云中君。
“搞不好,这龙庭当中,十之八九的不朽金仙,都会被这一场风波给卷进去。”
“还请殿下救我。”敖有意拿捏,云中君当然不会不满足他,当下便是低着头,朝着敖行礼,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罢了,木已成舟,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我且问你,你在那绣阁当中说,此局还有另外的破局之策,此言,是真是假?”敖继续问道。
“若此言为真,我还能替你圆回来,但若你那言语为假,那就算是我,也救不下你的性命了。”
云中君的脸上,这个时候,才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来,然后将目光,望向了旁边的长河神君,最后又落到敖身边的那侍女身上。
“虽是醉后狂言,但若是局面当真如我所言的话,那破局之策,确实是有。”
“若这局面,只是表象,那所谓的破局之策,自然亦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云中君摇着头道。
“真也好,假也罢。”
“你且将你的破局之策说来便是,真假,本殿下自然会判断。”敖淡淡的出声。
“这。”云中君皱起眉头,好半晌之后,才是将目光落到敖的身上,“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大胆!”敖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那侍女,就已经愤怒的往前一步,呵斥道。
“我之随侍殿下身边,从来不离左右,便是殿下谒见龙母,亦不曾令我回避。”
“你这道人,安的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