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女娃在灵山之上,开始进行怎样的安排和串联,兴致勃勃的准备搞大动作。
只看那苍茫山河,有百舸争流,有群雄并起,征伐无休。
魔门的大势,尽管被诸神携手给遏制了,甚至于硬生生的封印住,将无数魔子魔孙给镇压,与他们的头头一起,暂时踢出了洪荒的舞台。
但是,五运大道的影响不消,若一个幽魂,徘徊在这个时代中!
昙花一现的肆虐,却深深的改变了原本游戏规则的某个部分,增添了全新的玩法。
这里面,是五运大道的互动,彼此联动配合,让天地起兵戈,让血火遍人间。
有些话,说的很正确。
——只要利益足够庞大,世人便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公正,去杀戮、去毁灭,去践踏自己的同胞,只为了攥取到果实。
魔门为苍生撕破了和善的表面——提出了损人利己的道路理念,顺手又递上了刀,让苍生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打怪升级!
——天魔作乐!
——窃天夺运!
等等等等。
五运齐聚,这是一盘前所未有的大棋。
杀运大道和气运大道组合,便有了杀人夺运的禁法,是真正的打怪升级,世间无物不可杀!
本来,洪荒宇宙规则紧密,对于滥行杀戮者,自有业力审判。
然而今朝,业力权柄的掌控者……他造反了!本身便是杀运道主!
我审我自己?
一听就知道不现实。
业力一停摆,加上又处于大劫期间,本身数据算法便模糊,这便给了太多人操作的空间,天大的诱惑摆在每一个人的面前,挑动了他们冲击秩序、抗衡权威的内心。
这还仅是其一。
杀运和气运有组合,其余的五运,一样能跟气运大道实现联动!
要不怎么说,有了气运的五运大道,才能算是真正的圆满呢?
www⊕ тт kΛn⊕ co
看起来,气运的画风,与杀运、末运、劫运、截运,都不怎么相同。
但这,却是一朵交际花,跟谁都能凑一块,实现一加一大于二,补全最大的短板!
截运与气运合流,便是窃天夺运,欺上瞒下,损公肥私,让人心不满,渴求更多,是拆解霸权阵营、使之走向分崩离析的一等一途径。
劫运与气运合流,则是天魔作乐,游戏人间,哪怕与自己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按照常理、按照道德不应该去搞事,可只要挑起了冲突劫争,摆弄他人乃至一个势力的气数命运,有高低落差,就能有希望从中收获到一份恶意做空的利益。
这简直就是搅屎棍!
如此风格,让人不能不联想到某位搞大宏愿借贷成道的佛门大能,已经有人族阵营的大人物放了狠话,让佛门的光头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别迷路了,还一迷就是一辈子,到了地府才能看到。
哪怕这番狠话之下,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劫运道主跟接引古佛的关系。
可是……谁在乎呢?
板子铁定是要打在佛门的身上,谁让他们就是专门玩这种操作的?
而事实上,这也绝不算冤枉了。
五运大道,沆瀣一气,让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都有着一种吐血的冲动。
偏偏想撒气,还没法撒气……毕竟除了巫妖之外的中立大能,都已经被拉进了天罗地网中,诸神合道镇压——镇压一次就算了,还能反复镇压第二次不成?
正主算不了账。
遗留下来的残渣,却又足够的恶心人。
它们似乎并没有跟哪一个阵营单独对上,却是渗透到了人心的最深处,将充满诱惑的禁果摆出,撩拨着人道苍生的道德底线。
而众所周知。
人道这东西……有着很“灵活”的道德底线。
——这是高情商的说法。
在背地里,诸神亲切的评价,人道这逼就是一个神经病!
面对一个神经病,你还能怎样?
凑活着过呗!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醒……大家都很绝望啊!
有些人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后,邪火蹭蹭的高涨,愤怒的拍桌,然后……去找老冤家算账了。
像是人族。
他们便发动了一次全面的大会战,战场遍布了洪荒各地,辗转无量量山河,都在出击,都在征伐!
一个个“有心”的氏族部落,都在为自己建立国度,亦或者是将来称皇称帝打造基础,在战火中锤炼部族,挣取功勋声望。
这是一次大会战,也是一场大练兵。
在巫族成为了无源之水的当下,人族需要在巫族战卒与妖族精锐互相消耗、逐渐减少的过程中高速成长,接手主力的工作。
无声无息又宏大至极的背景中,权利似乎交接了。
代表了许多大神通者入股的巫族,随着损耗,掌握的人族话语权降低了许多许多。
而人族……
说不清是理想还是野心,蓬勃向上的斗志燃烧,一个个氏族部落为了自己而奋斗,当火师主力拉扯牵制了元气大伤的妖族精锐,他们活蹦乱跳的发展,四处组建根据地,全面出击,自行壮大与发展。
渐渐的,他们都成了气候!
鲸吞蚕食之策,是人族当下的战略主题,也是唯有人族才能这样的操作。
“妖族是不行的。”
当代的炎帝笑笑,对不知为何,声望越发高涨、逐渐成为火师系统二把手的大尤解释,“毕竟,这个族群好不容易才依靠着一套理论体系,打造成一体。”
“现在再拆开?”
“哈!”
“拆开了,就没法重新组回去了!”
“狼族会承认羊族吗?虎族会跟狮族待在同一片天空下吗?”
“只要天庭敢拆,他们就敢独立!”
“我们呢,也敢去争取!拉拢!”
炎帝幽幽道。
“不到万不得已,天庭是不会做这样的大死的。”
“不过……想来这样的一天,也不是太远了。”
“恐龙肆虐,妖族伤的太深,都不仅是伤筋动骨,而是几乎打碎了脊椎,整个系统都瘫痪了。”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那些失去的血液是很难补回来的。”
“我们人族,不会给他们这个缓冲的时机。”
“对于天庭来说,想要破局,要么是指望在大战场上我等指挥失误,主力被全歼,同样的元气大伤,回到同一条起跑线;要么是在人族内部问题的处理上出错,自相残杀,严重内耗。”
“可我……这些错误,都不会犯。”
“一切,以人族大局为先。”
“我放纵了所有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杰,让他们自行招募,组建势力,拉起兵马。”
“漠视了人族内部的纷争,忍让了东夷的骚动,只是自顾自的发动战争号令,火师作为主力,找上了妖族的主力。”
炎帝目光深邃,有无尽深意,“主力的战场,最是血腥残酷,毕竟妖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万战余生的精锐,哪怕被打残了,可终是没有被打废,依旧足够的凶残。”
“谁去对上他们,都要做好惨重损失的准备。”
“这份损失,我火师担了!”
“互相兑子,谁都别想离开。”
“除此之外,其他各处的小战场,便交给那些想要刷功勋的氏族了……我允许他们自立为王,只为发动每一份力量,去为人族扫平通往天地主角道路的障碍。”
“我们能分兵,能放纵,妖族却不行……这将是我们胜利的一大凭依。”
“只要我这里还守得住,能牵制天庭的主力,让妖族不敢分心去扫荡,剿灭人族遍布各地的小号,让他们能发育起来,我们就赢了一半!”
说到最后,炎帝的语气铿锵有力。
只是他的内心,却是有着几分叹息。
‘一半……是啊。’
‘怎么样,都是一半呐……’
炎帝的心中,情绪复杂,但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炎帝陛下高义。”大尤拱手道,“多谢陛下解惑,我没有疑虑了。”
“没有疑虑便好。”炎帝微微颔首,“你能明白我的这番心思,接下来……我才好给你安排重任。”
“啊?!”大尤一愣,有几分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他代表女娲来问询人皇的想法,了解炎帝的心思,执行的是公务……怎么突然主角就变了呢?
“人族的大局,是人族的大局……火师的大局,又在哪里呢?”
炎帝微笑,“我是娘娘安排上位的人手,而你……又是女娲娘娘的禁卫统领。”
“你和我,是娘娘的最嫡系人手,终究是要照顾娘娘她的利益的。”
“我们火师,在这里跟妖族打生打死,是为了人族的大局……可到头来,如若为他人作嫁衣,却又是何等不值!”
“我曾与诸部族有约——谁能直捣天庭,先入天宫者为皇!”
“这是一份鼓舞,是振奋士气,是刺激野心,给许多人一份希望,让他们有些侥幸之心。”
“毕竟,这其中颇有微妙之处……能打的,不一定能第一个攻陷天庭,入主天宫。”
“运气好,战略又得当,纵然稍显弱势,一样可以领先群强,率先入主天宫。”
“哪怕有人不服气,有强族想要用武力撕毁这份条约……可这样便失却了大义的名分,会为未来的败亡埋下伏笔。”
“这是一个诱饵。”
“有了诱饵,别人才会卖命去做事。”
“但是……我不想相信运气。”
“所以,我们火师,也要做好一些准备。”
“在我这一支主力之外的准备!”
炎帝眸光炽盛,“这准备,就是你!”
“我?”大尤愣怔,“我……行么?”
“我说你行,你不行也行。”炎帝只是道,“而且,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毕竟只有你,是现在火师高层里,除我之外女娲娘娘的最坚定嫡系。”
“换作别人,我还要担心他生了野心,脑有反骨。”
“怎么,你不愿意接手这份工作?”炎帝的眼神不善。
“尤不敢!”大尤脸色大变,立时道,“万死不敢辞,必为此流尽最后一滴血!”
“很好。”炎帝缓和了语气和神情,“过上一些时日,你就走流程,与火师中央分道扬镳!”
“只有分离了,你才可以不用被绑在这辆战车上,去背负那份与妖族对抗血战的责任,可以待时而动。”
炎帝叹息。
这年头,老大是好当的吗?
当然不可能!
尤其是,一个蓬勃向上的阵营,一个标榜着良好品德风气的势力。
作为老大,你想要多大的权利,就要尽多大的责任。
身为人皇,可以对所有人族发号施令;作为火师,可以号令天下所有人族氏族。
这些都不假!
但是!
当战争发生,火师必须作为主力顶上去!
血要流的最多!
只有喊出“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火师才能服众,人族的心不会散。
所以注定了,直面东皇统帅妖族精锐的,只能是火师,只能是人皇。
炎帝,不负人族。
可是,这是否负了女娲?
炎帝踌躇了许久,勉强才找出一条兼顾的方法。
尽管这样的方法,对他有大凶险。
——分兵!
他掌握一部分大军,与天庭对抗。
另外的一部分火师大军,则是“另起灶炉”,“借壳上市”,名义上是跟火师所背负的大义,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这一支火师的领袖,要绝对的效忠于女娲才行。
炎帝看来看去,也就一个大尤,勉强可堪一用了。
从此之后,兵分两路。
一路是他,跟天庭死掐。
另一路是大尤,游离四处,随时等着偷鸡,成为先入天宫的第一人!
为了确保大尤的胜算,那分配给他的兵力不可少。
可这样一来,炎帝这里的压力就太大了。
“可是陛下,如此施为,您这里的主力,岂不是很危险,有覆灭之危?”大尤郑重提醒。
“是有些危险。”炎帝颔首,随后哂然一笑,“不过,兵凶战危,上了战场,又有哪里能说绝对安全呢?”
“我自信,我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太一想要大破我,可不是容易的事。”
“即使打不过他,守……我还是守得住的。”
“如果情况再危险……我还可以号令人族诸部,进行勤王。”
“彼时,我会以己身为饵,钓东皇入瓮,为勤王诸部创造战机……那样,或许我会死,可东皇也别想落到好。”
炎帝语气淡漠,让大尤大为震撼。
——好狠!
把自己作为一枚棋子就算了,这还能作为弃子!
牺牲至此,只为了给娲皇铺路!
一时间,大尤都有些惭愧起来,为这些时日接纳风伯、听信其言、观察炎帝,而感到有些过分了。
这样忠心耿耿尊敬女娲的人物,怎能以莫须有的偏见视之?
“陛下如此牺牲,千秋当铭记之。”大尤轻声道,“我必竭尽全力,以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