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画戟被魔主深度祭炼,陆压暂时无法将其炼化,只得将其收起,听望舒惊叹,忙低头望去,却也是一惊。
魔主遁走,被神国遮挡的地界也就显露出来,一片乌黑,似是一汪泥潭,其内有无数道蝌蚪似的痕迹游弋,参差着道道符文,像是太古时期留下的经文、印记,散发着无穷奥义和玄妙。
“听后土说,天地气运就是创造新的生命,谁能够创造,谁就能够领悟天地气运,鸿钧和魔主,也都是为了天地气运。或许这乌黑的深潭,便能够创造出生灵,天地气运的秘密就隐藏在这里。”
陆压飘身上前,挥出一道真气,打在其上,顿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深潭里的古怪液体旋即沸腾,冒出了一阵恶臭的气息。陆压心神一震,依附在真气之上的神识,竟被那些古怪的液体所吞噬,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反震。
而且,那股恶臭气息,钻入鼻息,令他心神一阵恍惚,脑袋愈发的沉重,像是中了剧毒。陆压大惊失色,慌忙运起真气,将恶臭.逼出身体,快速远离深潭数十丈,这才感觉好了些。
“怎么了?”朱雀见到陆压脸色惨白,忙上前问道,很是担忧。
陆压平稳住呼吸,摇摇头,道:“这口泥潭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吞噬真气神念,甚至只是逸出的一缕气息,我都无法承受,体内的真气被它一搅合,差一点崩溃。”
那些古怪的浆糊和符文密咒,令他心生了一丝畏惧。
“怎么了?”
望舒也飞了过来,睁大眼睛,来回在朱雀和陆压身上打量着,黝黑的眼珠快速转动,似是在想着什么。
“没什么事。”朱雀笑了笑,伸手握住望舒的小手,颇为爱惜。
望舒倒也十分乖巧,没有挣扎,任由小手被朱雀握着,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朱雀姐姐,望舒怎么感觉姐姐和之前不一样呢?”
“不一样?”朱雀愕然道。
“嗯,很不一样,”望舒歪着脑袋,正色道:“以前姐姐的眼睛都不敢看小跟班,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你都会不自觉的弯一下腰身。现在倒好,他说话时候,姐姐双眼就一直盯着他,眼神很怪,就好像在说‘我在看着你呢,你也看我呀,你不看我,我好伤心难过呢’,嗯,就是这个样子,像是在求他看你。”
“没有的事吧。”
朱雀似乎有些心虚,忙松开了望舒的小手,飘身到望舒的另一边,与陆压保持了一段距离。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陆压,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下面的深潭,关系到天地气运,你们暂且把不重要的事放在一边吧,先研究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如果鸿钧也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只怕我们活不到明日了。”
鸿钧在洪荒,是为了寻找天地气运,从而祭炼众妙之门。一旦这里被鸿钧发现,他的性命必然不保。
不过,令陆压感觉怪异的是,确实如同望舒所说的一般,朱雀真的变了不少。
如果是在先前,朱雀肯定会一马当先,去探寻天地气运的秘密,并且对他谆谆教诲,说易宗以前如何如何辉煌,现在如何如何危险,他又应该如何如何做事,不能浪费丝毫时间,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
但现在呢?天地气运,这个大的一件事,摆在面前,朱雀居然没有打量,而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望舒身上。
怪。
“难道朱雀以为我会对望舒有什么不轨,所以提前要与望舒处理好关系?看来朱雀对女娲有怨念,倒是对望舒好得很,只是望舒模样虽然也很俊俏,但心性也太天真无邪了,这样的一个小萝莉,我会有罪恶感的——莫不成刚才被我摸了两下,朱雀母性泛滥?”
陆压念头动了一动,却又苦笑摇头,将其抛开,他也一直都盯着朱雀看,视线火辣辣的,在朱雀的脸面和胸脯来回瞄着。而朱雀面泛桃花,眼神慌乱,只是一味的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最后似是受不了了,身形一闪,化作了一人大小的火凤身影,飞到了深潭之上,凝神打量。
“小跟班,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望舒对陆压招手,神秘一笑。
“秘密?”陆压一愣,来到望舒的身旁,不解的问道。
“你要先答应我,不会和朱雀姐姐说。”望舒眨着眼睛,正色道。
“我不会说。”陆压毅然保证道。
望舒嘴角轻扬,神秘兮兮的附在陆压耳旁,嘀咕道:“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朱雀姐姐很是焦虑,忐忑不安,居然还把望舒当成月神跪拜,说是要祈求月神,助你摆脱困境。望舒和姐姐说,我不是月神。可是姐姐不听,对着望舒跪拜、烧香,还念叨着一些古怪之极的话,态度很是虔诚,仿佛望舒真是月神似的……你千万别告诉姐姐,是望舒告诉你的,否则她肯定会生气。”
“祭拜月神?”陆压忙抬眼望向朱雀,见凤影火红,绚烂多彩,不由鼻尖一酸,眼眶泛起了湿润。
远古火神,与太古诸神一般,都有着无上荣耀,纵使战死,也不会对他人屈膝,是神格的高傲。陆压现在也有神格,也是古神,自然明了这些,对朱雀祭拜月神的行动,只是感觉有些傻傻,呆呆,心头也酸酸的。
在诸神的荣光下,只要态度虔诚,恭敬祭拜,会有很小的几率念头通达,祈求会被诸神感知,诸神便会酌情施以援手。
朱雀祭拜月神,也是为了祈求月神帮助,而委屈神格。
“你怎么了?”望舒不知道陆压为何发呆,问道。
“没事,就是突然间感觉,你的朱雀姐姐,很好,我有些对不起她。”
陆压咧咧嘴,强笑道,只是望舒一脸的莫名其妙,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煞是可爱。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忽然,朱雀扑打着双翼,飞到了陆压跟前,长喙一张一合。
“什么情况?”陆压问道。
掩耳盗铃,是女人的权力,他无权拆穿。
“你再仔细看那些符文。”朱雀又道。
陆压忙低头望去,盯住快速游动的符文蝌蚪,将轨迹熟记于胸。起初,那些轨迹纷争繁杂,没有丝毫规律,但当许久之后,他忽然看到,有一只黑色蝌蚪的运行轨迹,极为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这一丝轨迹,被他烙印在脑海里,反复琢磨着。
忽然,他脑海灵光一闪,惊道:“乾坤鼎!”
那一道弧线,他曾在祭炼乾坤鼎的时候,见到过,记录着开天秘辛和万物生演。
开天的符文,竟然也能出现在血海九幽的最深处。
“是乾坤鼎。”朱雀说道,“你不是说乾坤鼎关系到一件大造化吗,说不定就是与天地气运有关。”
“造人……乾坤鼎可以创造出新的生命!”陆压一喜,顿觉眼前一片光明。
天地气运的秘密,已经不再遥不可及,只要他能够参悟乾坤鼎,就可以参透天地气运。
“世界种子的精华,是天地气运。一旦掌握了它,就能够掌握世界种子,这片洪荒世界,就会以你为尊。”朱雀说道。
望舒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嘟囔道:“什么乾坤鼎,什么天地气运,什么世界种子,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我一句也都听不懂,你们可不可以说一点我能听懂的话?”
“我要去女娲宫一趟,在第七重天,无越衡天。”陆压无奈的说道,在朱雀面前,他并不想提起女娲。
“女娲宫?”望舒眼眸一亮,叫道:“我也去。”
“望舒不要去,”朱雀张开长喙,说道:“我和你在通天殿等他回来,好不好?”
“不好!”望舒一脸的决绝,哼哼道:“他是望舒的小跟班,望舒去哪里,他就得去哪里。他到了哪里,望舒也得出现在哪里。”
陆压笑道:“没事,你们也都一起吧。”
朱雀之所以不去女娲宫,是因为之前一直和女娲闹矛盾,怨念很重,水火不容。
不过望舒坚持,他也不忍心反对。
“我不是因为先前的事,才不想见她的。”朱雀身影一晃,又化作人形,她摇摇头,说道:“她之前说我只能藏在暗处,只能嫉妒她,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现在我不会成心躲着她,只是想要掌控天地气运,很难,我不想成为你的牵绊。我和望舒在通天殿等你,也可以牵制鸿钧,一举两得。”
“真的?”陆压挑眉,问道。
“嗯。”朱雀点头,坚定。
“那就别躲,再躲你还是在暗处。”
陆压嘿嘿一笑,张开双臂,飞身将朱雀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努起嘴巴,对着她的朱唇吻了下去。
“唔……望舒在的……”
“她什么都不懂,不怕……好吧,就亲亲,我手不乱摸,可以吧?”
“……”
望舒瞪圆了眼睛,盯着远处搂抱在一起的男女,目不转睛。忽然,她双手恰腰,愤愤的嚷嚷道:“小跟班说谎,朱雀姐姐,他在摸你的胸!望舒早就说过,小跟班是骗子,说的话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