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扶着那宽厚的叶片小心翼翼的滑下了打击者vx粗壮而光滑的膝部,在落地的瞬间不忘拽了拽那根自己废了半天力气才固定上去的缆绳。
“开动吧!”他抬起头冲低空中两架直升机模式悬浮的vx比了个成功的手势,随即拔腿就向远方跑去。
“嘣~~”尼龙钢缆绷紧的仿佛一道刺入空中的长矛般,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一点点的从机身的各个部位流淌到驾驶座舱内,仅剩的一名机师一点都不敢松懈的将左手死死的压在减阀上。
在逐渐湿润的护城河两岸,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破地而出的异虫令这一片区域土壤变得松散,而随后爆的血战又使这里浇满了人类和虫子的血液,截断长江与护城河的巨型蠕虫在被拔除后,滔滔江水汹涌着冲向城外的广阔平原。虽然英勇的军团战士在取得绝对优势后便立即封堵上了决口,但已经流入的部分却再也无法抽回。
相应的,原本已经变得粘稠的河畔在江水的冲刷下彻底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滩涂,收到指令向两侧避让的维和部队仓促之下依然有部分单位陷在了初成型的沼泽中。
岸本协助捆绑的这架vx并不是陷在了河畔那坑了不少同僚的区域中,而是在从直升机转变为6地两足兽状态时猛的倾倒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泥坑内。也因此给战斗部队运送补给物资的运输队不得不停在了远离河岸的地方。
“呼……你小子跑的可够快。”一只大手拍在了岸本的肩上。
正聚精会神躲避着机甲被拉出泥地时四处飞溅的污泥的岸本被这一记重掌拍的差点滑在了地上。
“嘿!你个毛熊!”岸本顺势抓住对方的臂膀,用力将自己重新拉正了起来。他记不太清楚眼前这个长相粗犷的男人究竟是哪个部队的,或许曾经见过,但在他眼里,俄国人似乎长得都差不多。
对方用一块黑的亮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又在岸本惊恐的目光中将抹布塞进了口袋,透过那鼓涨的有些夸张的袋口,岸本清晰的看到了一个巨大扳手的形状。
“打的结不错,很巧妙的分散了旋翼的受力面积,不像之前一个跟你一样的傻帽。”这个穿着黄绿色宽松背带裤的列宁大叔一般的中年人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大号手枪套说道:“见鬼!之前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整天背着武士刀的家伙只会干些杀人的活计。”
岸本自动忽略了对方的后一句,此时那架半边深陷进泥地中的机甲已经差不多被整个拉出了地面,仿佛牵线风筝线放尽时猛的顿了一下的两架直升机vx也终于慢慢的落向了地面。
需要岸本去解开他那个充满几何逻辑的“绳缚”的时候了。
“之前跟我一样的傻帽怎么了?”在起跑之前,岸本充满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那个武士啊……”中年人不无感慨的说道:“他绑错了一个位置……所以它被旋翼收走了一颗脑袋。”
列宁大叔没有关心岸本的表情,他压了压头上的八角帽,转身向着另一处翻倒的vx走去。
战斗工程师需要评估这片区域所有受损的单位还有没有回收修复的价值,相比较岸本,他还是很忙的。
一架架高紧密的战争机器被友军吊起,迅的转移到了后方运输车队所在的区域,那里有专门的地勤人员在等待着它们。或者清洗下表面的泥污,再简单对机体进行下体检,或者整个被拖拽至恐怖机器人和维修机器人盘踞的大块空地上。
小创伤由蒲公英一般的维修机器人弥补,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机体则会在恐怖机器人那锋利无匹的刀刃下切割出一块块关键的零部件,用于替换其他能够迅恢复战斗力的单位受损部分。
在无法及时得到主基地那近乎翻新一样的逆天维修情形下,这种舍弃部分作战单位的行为可靠的保障了秦风在战斗间歇中的战力恢复,充其量一些可变形的机械暂时的失去了变形能力,但它们依然能冲锋在第一线向对手倾泻出无与伦比的火力。
在秦风看来,这种源源不绝的可持续作战能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态势中可比催促着基地留守军官赶鸭子上架似的派出新兵蛋子长途跋涉的奔赴至战场来的更有安全感的多。他希望自己的军队能够越打越精,而不是越打越少。
热火朝天的后勤区域已经被前面军队的频繁调动带出了最大的积极性,所有人都知道作战的指令下一刻就可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原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休憩片刻的驾驶员们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的爬了起来,投身到后勤人员正在进行着的战前检查中去。
毕竟谁都不想在敌人一炮瞄准自己的时候,助推器的规避动作会因为一颗螺丝钉的卡涩而迟上那么半秒。那决定他们还能不能再重新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的半秒。
“轰隆隆隆隆……”沉闷的雷鸣刺穿了空气,甚至掩盖了维修点令人烦躁不安的机器轰鸣。
北边的天空骤然映出了冲天的火光,大地传来的微震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在短暂的一愣神之后,几乎所有已经临检完毕的驾驶员都疯一般冲向自己的装备。
“呜——呜——”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营地各处响起。
最高指挥官刚刚布了区域******!
“蓝宝石3号!蓝宝石3号!注意你的高度!你死了不要紧!但不要浪费我方珍贵的舰炮!!”
高声的命令加呵斥昭显着长机此刻的气急败坏,那个毛手毛脚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压压坏了脑子,竟胆敢在与敌遭遇之后不听指令的主动俯冲攻击!他难道不知道空战中保持阵型的重要性吗!
不过话说回来,准备的说,这应该是一次空—地作战才是,保持阵型不是为了对付突然从云层中钻出来的飞龙,而是为了更好的应对地面可能的毒蛉溅射。
“明…明白!”惊慌失措的天翼不过是现了一小队正在撕扯着6战队官兵尸体的恶心虫子,同一阵营的使命感驱使着他无意识的降低了高度以对这一群面对着空中打击毫无还手之力的异虫施以精确的屠戮,以至于他摇摇摆摆之下竟降至了炮弹可能的运行轨迹附近!
Wшw● ttκΛ n● CO 大仰角高高昂起的战列舰重炮将整个低空区域都纳入了它的火力抛射范围之内!
“蓝宝石3号正在爬升。”
算了,反正都已经死了。天翼的驾驶员再次看了一眼地面上那被撕成碎布一样的战士遗骸,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并掩护还活着的友军,将宝贵的时间花在消灭这几只无足轻重的虫子上,颇为不值。
猛的提拉起操纵杆,驾驶员咄咄不安的汇报起自己再一次归队的时间,顺带着脑海中再想一想该怎么在行动完成后解释自己连续两次的失误。
可还没等他出声,一道突如其来的剧吼猛的在耳边炸响。
“规避!!妈勒戈巴…………”
一刹那,眼前的天空消失了,耳畔的人声也变成了乱糟糟的噪音,玻璃舱外的世界似乎白茫茫一片,不顾在空中可能撞击的风险,驾驶员将涣散着重影的瞳孔转向了机舱内,却现所有的仪表盘都像打了激素一样的疯狂乱转。
没有看到火光,整个世界却好像燃烧起来,狂暴而强热的气浪从空调出风口逆向冲了进来,舱内的空气瞬间蒸腾一空,压力与窒息将他狠狠的摁在了座椅上,动弹不得。
烫!从座椅下传来的惊人的热量让他刚掠过舰队时的恐惧成为了现实,那几乎要将一整个屁股都烤熟的滚烫却激起了他那昏昏沉沉的大脑最后的一丝理智。
通红的手掌啪的拍在了切换键上。
远方的人们只见一架海鳐般的飞行器翻滚着快坠向江面,那与坠落轨迹交叉着划过的炫目白光遮住了那缓慢却又坚定的艰难变形,直到那荡漾在碧波之上的微不可觉的“扑通”一声。
与此同时,白光坠地。
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