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贾母想清楚后,对黛玉说道:“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看你这里怎么样。玉儿就陪着外祖母一起走走吧。”黛玉答应后扶着贾母向外面走去。贾母哪有心思看这些东西,只想着如何能将月影和月如甩开。好给黛玉说这件事。

宝钗也明白贾母的意思,在出去的时候,有意走在贾母后面,将月影和月如挤到后面。月影月如也因习过武,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所以跟在宝钗后面也向外走去。

贾母见她们二人离黛玉远了。也把心放下了。这才笑着说道:“玉儿这院子,看着小巧,倒也精致。难为玉儿还有这个心思。”

黛玉也只说道:“只是让紫鹃她们依着我平时所好罢了。倒也没别的。”贾母仿佛想起以前似的说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也喜欢按自己喜欢的样子来收拾房子。就是你母亲未嫁给你父亲之前,也喜欢这样,院子里布置的,房里摆设的都是她喜欢的。在这些儿女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母亲了,所以从不阻止你母亲,有时还会纵容着她这样。”贾母悠悠地说起这些来。

黛玉听到贾母谈起自己母亲来,听得有些入神了。贾母看黛玉听得入神,心里也高兴。又跟黛玉说了些贾敏的事。

黛玉刚听着还有些入神,可是随着贾母说话间,流露出的算计让黛玉暗暗起了防备,可面上还是表现出想让贾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贾母说着说着,渐渐地将话题引到黛玉的身上。“若是你母亲看到你现在这么大,也如她一样,也不知她该有多高兴呀。”说完还不忘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黛玉也黯然说道:“母亲若在世定是希望我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贾母也说道:“可不是吗?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开心。就像我也想让玉儿你以后能幸福。”黛玉假做没听明白贾母所说。

贾母这才将话题引到黛玉身上,见黛玉没有听明白,贾母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玉儿也到了将笈之年。眼看着媒人上门提亲了,外祖母也得为玉儿多做打算哪。”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冷笑数声。没想到贾母还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原先所说的话,只怕贾母根本没放在心上。贾母也不等黛玉有所表示便继续说道:“原先外祖母也是知道你和宝玉自幼就好,如今外祖母想成全你和宝玉,不知玉儿你可愿意?”

黛玉没想到贾母竟然能提出这事来,黛玉忍着气说道:“外祖母,二哥哥已成亲,若是此话传出,岂不让玉儿落人话柄。况且父亲去世前也是朝庭官员,玉儿岂能做妾?外祖母还是不要再说这话了。”

贾母听后笑道:“玉儿,外祖母怎能让你做小,外祖母也和你二舅母商量过了,你和你宝姐姐不分大小都是宝玉的妻子,你为嫡,宝钗为平如何?”

宝钗虽留意贾母的话,但是因为贾母示意她将月影和月如挡在远点的地儿,所以听得并不清楚。而月影和月如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有些为宝钗不值。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宝钗也看出月影和月如眼中的怜悯,竟有些觉得难堪。脸上竟有些挂不住了。只看着别处,不再看月影和月如。

贾母说完后,一脸希望地看着黛玉,见黛玉不语,以为黛玉是再想着自己的提议。便加紧说道:“玉儿放心,我也和你二舅母说了,日后你嫁进来后,不许她为难你。依我看她若为难你,只怕连宝玉都不答应。如果玉儿愿意,外祖母回去就定下日子,若你想从这里出嫁,那也依你,这几天刚好让紫鹃她们一起收拾一下东西。等日子一到,就一起回去好吗?”

贾母见黛玉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贾母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难不成玉儿你不愿意?可是你宝姐姐已经嫁了过来,总不能将她休回家去,这样也显得宝玉不近人情,也会让别人以为玉儿容不下人,玉儿应该是识大体的人,不是吗?”

黛玉摇摇头说道:“外祖母误会玉儿的意思了。”还不等黛玉将话说完,贾母笑道:“我就说我们玉儿不会是这样的人的,既这样,外祖母这就回去安排。”

黛玉止住贾母说道:“外祖母,玉儿是不会嫁给二哥哥的。”这话刚一出口,贾母愣在那里,好像是不认识黛玉一般看着黛玉。

黛玉接着说道:“请外祖母见谅,玉儿自离开贾府,就没打算再回去。况且玉儿当初离府之时,也曾说过我的婚姻任谁都做不了主的。还请外祖母不要再提这事了。”

贾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玉儿你果真不答应?难道你心里有了人?”贾母不自觉得的将这话问了出来,话一出口贾母越想越是这回事,且不说是东平王去贾府接的黛玉,那东平王自是有一股风范。就是黛玉进宫那段时日,只怕也见了不少王公贵族。

只怕黛玉早已动了芳心了吧,贾母越发觉得这是真的了。贾母语重心长的说道:“玉儿,身为女儿家断断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的,向来都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做主的。这话以后不许再说。这亲事就这样定了,我会选个日子的。”

黛玉听了这话真是又羞又气,没想到贾母会这样说出来,黛玉当下变了脸说道:“外祖母,这事我决不答应。还请外祖母不要再提这事。”贾母更是生气了:“玉儿,住在外面这些日子,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你母亲还在,定会伤心的。既这样,玉儿今儿就跟外祖母回去,外祖母再不放心你一人在外面住的。”

黛玉没想到贾母竟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但黛玉也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便说道:“外祖母,我是不会再去贾府的了,另外这成亲之事就请外祖母不要再提了,就请外祖母多加珍重。月影、月如送客。”

黛玉说出送客二字,月影月如答应了一声,就走到贾母面前说做出送客的样子。宝钗见贾母失了面子,心中暗自得意,但此时,宝钗必须出来说话了:“林妹妹,老太太语气是重了点,可也是为你着想呀。”边说着宝钗边走到黛玉跟前。

黛玉对宝钗早已厌烦,冷笑道:“二嫂子,既知外祖母刚才所说,那二嫂子是怎么想的呢?”黛玉问了出来,也刚好是贾母所想知道的。

宝钗忍着心中的嫉妒款款说道:“老太太原是在家给我说过的,想当初我和妹妹在一起时是何等高兴。我们二人情同姐妹,若是以后也能在服侍二爷那就更好了。林妹妹还是应了吧。这样也能全了二爷对妹妹的一片心。让老太太也能放心。不是吗?”

黛玉更是冷笑道:“好贤惠的二嫂子呀。竟将兄妹之情说成这样。生生的想毁了黛玉清白之誉。就请二嫂子另给二哥哥选妻吧,黛玉决计不会答应的。外祖母毕竟年纪也大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月影和月如也不愿意贾母和宝钗再靠近黛玉,所以一脸坚持地挡在她们前面。贾母见黛玉要赶她走,那面子有点抹不开。可是却又不想放弃这到手的财富,便说道:“也罢,宝丫头我们就先回去吧,玉儿你再好好想想,过几天我再过来。”

宝钗见贾母也说要走,只好走过来扶住贾母,一起出了门上了车。回到贾府后,王夫人也得到消息,到了贾母这边。

见贾母脸色并不好,王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向宝钗,宝钗也不敢说,王夫人只得问贾母:“老太太,这事怎么样?刚才我也去看了看绛芸轩那儿正好有个院子,比绛芸轩更大了些。不如就将那儿重新布置起来,让大姑娘住。老太太看如何?”

贾母点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让凤丫头也过来帮着布置,日子就让周端家的拿着他们两个的八字去选一下吧。”

王夫人以为黛玉答应了这事。可是看着贾母却又不像这么回事。只得先答应了。贾母不想再说话,就说自己有些累了,让王夫人回去安排,宝钗也帮着点。

等她们走后,贾母睁开眼,看旁边只有鸳鸯,贾母叹了口气问道:“鸳鸯,依你看玉儿会答应这门亲事吗?”鸳鸯没想到贾母会问起她这事来,觉得回答起来有些为难,但贾母问了又不能不说,鸳鸯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太太,刚才看着林姑娘倒是很坚定,只怕这事有些难了。”贾母怎会不知鸳鸯说的是真话,点点头让鸳鸯继续说下去。

鸳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林姑娘和宝二奶奶并不是同一种人,若让她们二人在一起,只怕这纷争是少不了的。”

话说到这儿,贾母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她们俩人当初在园子里时只是面和心不和。若论管家这才,玉儿是比不上宝钗的,可是若论这才情容貌,宝钗是不及玉儿万分之一的。所以那时我才弃了玉儿选了宝钗。如今才弄到这两难之地。”

鸳鸯听贾母说这管家之才,便大着胆子说道:“老太太,今日去了林姑娘那儿,看到那院子里也是井井有条的,林姑娘管家之才不下于宝二奶奶的。”贾母听鸳鸯说这话,沉思了起来。

黛玉那儿虽小,却没有闲人,或许鸳鸯说得不错,自己把玉儿生生给错过了。但贾母怎能认错呢,贾母说道:“敏儿当初出嫁时,我也曾给她教过一些,只怕她只将一些简单的教给玉儿了,所以玉儿能管好那院子,只是这一大家子人,只怕玉儿还是应付不过来。况且玉儿的心计也是比不过宝钗的,让她为嫡妻,让宝钗当平妻,只怕宝钗心中怀恨倒对玉儿不利了。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地方,原想着让宝钗管理这家,可万一宝钗用管家之权暗自为难玉儿,岂不让我更加担心了。这事还得好好权衡一下才是。”

贾母口口声称是为黛玉着想,为黛玉担心,鸳鸯虽然明白事实并非这样,但鸳鸯也不会再说什么,只听着贾母的安排也就是了。反正自己只伺候贾母,与旁人倒无多大关系。但鸳鸯还是有些担心黛玉。鸳鸯这几年也看出来,宝钗并非是良善之人,并不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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