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议事结束,忠顺这个代天子出征的监军都没有出现过,众将士心里虽然有疑虑,却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
直到议事结束了,才有些人私下里议论忠顺和贾琏的关系。
毕竟两人当初在邺城太守府里面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的事情也早就传开了,京都那边也有些闲言碎语传过来,再加上这次忠顺这样完全信任贾琏,连过来旁听议事的事情竟然都参加,这就摆明了这个天子的替身忠顺王就是个摆设了。
想明白了这点,大家也都摆正了自己对贾琏这位统兵大将军的态度。
忠顺在帐中看了一会儿军事图,过了一会儿,外面林托就进来了。“公子,这些人都在议论您和忠顺王。”
“那又如何?”贾琏头也没抬的挑唇笑道。
“这……”林托也不知道如何说了,这事情要说人家议论纷纷吧,这又都是大实话。而且看着自家公子这个态度,还真是想默认了。
他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怪异。自家工资这风光齐月的人物,竟然成了忠顺王爷的男宠了。虽然忠顺王爷也是相貌一等一出众的男子,但是到底是个男子啊。
当然,他这心里虽然如此诽谤,脸上却是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的。
“柔然那边情况如何?”贾琏突然道。
林托闻言,猛然惊醒,感激道:“楼凤虽然得到了大权,但是郁久闾的的大军还有一部分是没有归顺的,所以五万人马都被楼凤给派到南边去对付乌人了。”
“乌人国地处丛林,毒障遍布,楼凤让这些人去,只怕就是让他们送死了。”
“属下已经也这样认为的。只是消息没有禀报公子,不敢有别的动作。”
“你让探子在柔然境内将这些消息传出去,特别是这五万大军所属的郁久闾氏族都要知道这个消息。另外,阿史那那边也递消息过去,就说若是他们愿意与本朝暂时停战,我们可以暗中助他们夺得郁久闾的皇位。”
“这……忠顺王那边……”
“照办便是。”贾琏不悦道。
“是。”林托赶紧应了,心里暗道,这不是担心您和这位娇贵的王爷闹别扭吗。你这样把人家外祖家一锅端了,人家以后还不得恨死你啊。
他边吐槽,边赶紧着溜出去办事。
贾琏一个人在大帐中坐了一会儿,就往忠顺的大帐中去了。
路上有人说了忠顺王发了脾气,一下午都没出来的事情。贾琏摆摆手就让他们退下了。
进了帐中,贾琏就看着忠顺一个人趴在榻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
贾琏听着他气了一下午的事情,心里也觉得好笑,走过去伸手就准备圈住忠顺,手还没碰着人,就眼前一花,被忠顺一手给抓揪住了衣领。
他笑着伸手在忠顺身上点了几下。忠顺的手就松开了,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倒在榻上。只一双眼睛还怒目等着贾琏。
“你这是作甚,刚刚不是讨厌我碰你吗,现在怎么就不嫌弃了?”忠顺闭着眼睛,挡住了眼中的神色。他刚想着怎么在皇兄和贾琏之间下手呢,就被这厮给突然偷袭了,差点就下了狠手了,幸好意识的及时,只抓住了贾琏的衣襟。
只是眼中的杀意没有来得及退下,所以只能装作生气怒目掩饰。
贾琏见他气鼓鼓的模样,笑了起来,也不做声,只伸手在忠顺的腰背上面抚摸起来,只一会,忠顺的神色就变了,露出隐忍的表情。
忠顺咬着牙道:“你,你到底要作甚?”
“你之前不是为了这事生气吗?”贾琏退了外衣和靴子上了榻,伸手圈住忠顺,只以手在忠顺的衣襟里面和外面游弋着。随着他的手的所到之处哦,忠顺的面色就慢慢的潮红起来,额上还多了薄薄的细汗。
看着忠顺嘴唇一张一合的喘气,贾琏又突然低下头,将他那一双苍白的薄唇给含在了嘴里,轻轻的咬着,吸允着,让忠顺一阵阵的战栗起来。
“嗯……贾琏……”忠顺轻轻的唤着,脑袋一片空白,已经忘了所有的责任和担子了。他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管了,只想好好感受这片刻的欢愉。
因着估计忠顺的身子,贾琏也没有多动作,等他释放了之后,就将他的衣襟整理好。
忠顺喘过气来,恢复了点力气,伸手又去摸贾琏的小腹,见他有了反应,也想帮他。
“不必了。”贾琏伸手抱着他,“你身子承受不了,日后好了再说吧,我还忍得。”他从来也不是个贪欢的人,也足够忍耐。更不会为了这种一时的欢愉,让忠顺不舒坦。
“今天议事如何,柔然那边什么时候开战。我想早点解决了,早点回去。”忠顺在贾琏怀里轻声道。
贾琏顺着他的头发,笑道:“今日之事问了一些日常的军务,你不在场,我怎么会谈开战之事。再说了,这一战便是赢了,也会有造成将士的损失。若是可以,我希望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讲和?”忠顺抬起头来。若是能讲和也是好事,毕竟他也不想贾琏去上战场。贾琏的伸手虽然好,之前也打败过柔然,但是柔然人到底骁勇善战,若是贾琏失算,少不得要吃亏的。
他只恨自己这身子不好,要不然也能仗剑杀敌了。
贾琏松开手,仰躺着,“且等等吧,柔然不动,我们也只防备着就好。”他叹气,突然又道:“若是日后,我对不住你……你会杀我吗?”
“你是要背叛我?”忠顺眯着眼睛看着他。若是真的,他肯定拿剑先杀了那男子或者女子,再杀了贾琏,然后自己自杀。
“不是背叛,也许比背叛,还要严重呢?”贾琏的声音比较轻,似乎也有些难以确定。
忠顺听他说不是背叛,心里放下心来,“那是何事?”
“比如说,伤害了你……或者你的重视的人。”贾琏说着,眼神清明的看着忠顺的眼睛。
忠顺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睛,顿时心里一空,陡然想起什么来。皇兄这样整日里都算计贾琏,忌惮他,想要除之后快。贾琏这样聪慧,自然也是会知道的。
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那他会做些什么?争权夺利,他还会作甚?
忠顺心里一阵的冰凉,刺骨的冰凉让他浑身僵硬起来。但是他却不敢追问贾琏话里的意思。因为他也想问问贾琏,若是日后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好了,别乱想,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贾琏靠着他的脸颊,“今日商议了一下午,我先眯一会儿,待会有事再唤我吧。”
“好。”忠顺伸手帮着他盖了毯子,两人并排着躺着,却谁也没有再说话。
忠顺看着高高的大帐顶端,想着曾经在山里的日子。
那时候,他肯定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一个男子束缚住。若是知道,他当时也许会杀了贾琏吧。也许还是舍不得,因为他太渴望这个人的爱了。
“贾琏,我好像知道我娘为什么宁愿什么都不要,抛弃了我,去了民间做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了。”什么皇权富贵,和真情比起来,都显得那样的单薄而残酷。“贾琏,我真想永远待在山里,再也不出来了。”
贾琏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夜深了,才被外面打更声吵醒了。
忠顺已经不在这边了。
贾琏一下子惊醒过来,起身去外面寻人,却见朱奎守在大帐外面。
“公子。”朱奎见他出来,赶紧行李。
贾琏看了一圈大帐,问道:“王爷呢?”
“王爷下午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山里溜溜呢。”
“去山里,哪个山里?”
朱奎摸了摸脑袋,“这个奴才哪里敢问啊。”王爷身边那个女侍卫杀人不见血的,他可不敢问。
贾琏突然心里一气,说不出话来。只闷了一下,又钻进了大帐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夜行黑衣了。
“任何人来问,都别让进去,只说我在休息,有事明日再议。”
“是。”朱奎赶紧应了,又准备问贾琏真是要去哪里,却见贾琏已经飞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中了。
“……”这一个二个的,这是闹哪出嘛。
边疆的风带着凉凉的冷意。贾琏骑在马上,已经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冷意了。想着今日迷迷糊糊的听到忠顺的话,他当时只当是平日里的玩笑话,哪里知道忠顺竟然会有这样冲动的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