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祸水欲东引

金陵,明泽巷。

院子里的梧桐树,在午后阳光映照下,树叶子的边缘,已露初秋的痕迹。

时常有过早雕零的树叶,悠悠缓缓飘落在地,已在树下铺了一层金黄。

龄官坐在树下,身边放着两个木盆,正在勤快的搓洗衣裳。

院中只有两个女子,她也少了顾忌,搓洗得身上发热,便解一颗夹领排扣透气,露出一段莹润如玉的颈肤。

午后阳光照在她乌亮秀发上,鬓角那缕飞扬的散发,闪着温和的光晕。

身上的绣花淡黄交领马甲,颜色比落叶金黄要清淡,却更显柔嫩清新。

一条烟松绿汗巾,将蛮腰系得纤细窈窕,配着粉白色马面裙,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院子的廊檐下,摆着一张躺椅,邹敏儿躺在上面,闭着双眸,午后斜射的光影,映照着婀娜动人的娇躯。

一身碧色寒梅缎面对襟褙子,里面白色交领雪纺小衣,米白长裙的裙倨随风微拂,风姿虽显柔弱,清艳婉魅如昔。

重伤后经过多日养护,她的脸色不再像初时苍白,已有了微晕血色,只是脸颊愈发消瘦,显得有些楚楚怜人,

她总记得贾琮让她多出屋子,见见外面的光气,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本想在午后安睡片刻养神,只是合眼许久,饱满的酥胸起伏不平,依旧心动气躁,难得安稳。

她对着树下搓衣的女孩问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龄官抬头想了一想,才说道:“今天是第七天了。”

两人对答古怪,旁人听了一定不懂,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

贾琮自从那天离开明泽巷,已经七天没有回来过。

他走时和邹敏儿说过,自己不能枯等神京圣旨下达,要先去姑苏布置,所以一段时间不能过来。

自从贾琮走后,邹敏儿和龄官都是数着日子过,每天他们都会继续这样的话题,到最后变得言简意赅之极。

“敏儿姐姐,我估摸着三爷可能快要回来了。”

邹敏儿听了心中一喜,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今早我去买菜,在集市上听到人家都在传,这几天金陵城里乱的很,你伤还没好结实,我怕吓到你才没说。”

“我伤都好多了,没那么容易被吓,是不是和你三爷有关的,快说给我听。”

“外面都说前几日,三爷从姑苏回金陵,抓了个钦犯回来,结果刚进城,就遇到刺客行刺,死了好几个人。”

邹敏儿一听,吓得一下作坐了起来,牵动伤口,连疼痛都不觉得,脸色已吓得微微发白。

“他……他有没有事情?”

龄官连忙上前,抚了抚邹敏儿胸腹的伤口,说道:“我就说会吓到你,三爷要是有事,我还能这么轻松。

刺客只是杀了那个钦犯,三爷一点事都没有。”

邹敏儿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也不一口气说利索了,吓我一跳。”

龄官说道:“还有呢,集市上的人说,这几天官府封了金陵所有的城门,出入城都要被官军搜查,说城里出了很多贼人。”

邹敏儿想了想,说道:“闹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他的事真的快要办好了。”

她看着正在晾晒衣服的龄官,说道:“这几日外面这么乱,你还是别去集市买东西了,小姑娘家的不保险。”

龄官笑眯眯说道:“敏儿姐姐放心好了,三爷走的时候,租了巷子对面一个院子,安排了五个手下住着,我还看到他们有火枪呢。

我日常出门,都有两个人暗中跟着,不怕被人欺负。”

邹敏儿笑道:“知道你三爷宝贝你,瞧你得意的样子。”

龄官小脸一红,说道:“我看三爷也很在意敏儿姐姐,担心你在养伤,自己又不在金陵,他是不放心,才在附近安排人手的。”

邹敏儿微微一笑:“我看他在金陵的事,可能快办完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回神京了。”

龄官喜道:“那不是就要带我回神京了,都说神京可是好地方,我还从没去过呢。”

邹敏儿神色微微黯然,说道:“神京是大周国都,自然是个好地方……。”

龄官神情雀跃,说道:“敏儿姐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回神京吧,你要是愿意去,依我看三爷都巴不得呢。”

邹敏儿俏脸晕红,似乎有些心动,但一下想到神京有杜清娘,还有中车司和教坊司,脸上的晕色便消退而去。

她神情落寞说道:“我回不了神京,以后都不可能再去了……。”

她又笑着抚摸龄官鬓角的秀发,说道:“你去了神京,我就当做自己去了一样,我和他说过,你不适合呆在教坊司。

他这么宝贝你,必定给你安置妥当,绝不会亏待了你……。”

这段时间贾琮不在,明泽巷宅子里,只有她们日夜作伴,关系已变得十分亲密,什么体己的话都在一起说。

龄官见邹敏儿说得有些动情,脸上虽然是喜色,但眼角似有泪光。

她并不知邹敏儿的处境,也不清楚她和贾琮的纠葛过往,只觉得邹敏儿的话,听着让人有些难过。

这时,外院传来敲门声,声音轻巧而稳定。

邹敏儿和龄官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浮现欢喜。

这处宅子,除了贾琮会来,只有张大夫隔几日来复诊,根本没有其他人会来。

而张大夫昨日才来复诊过,今日并不会来。

龄官快步跑出内院,手还没摸到门栓,就听到贾琮的声音:“龄官,我回来了,快开门。”

龄官哎呀了一声,连忙拉开门栓,见贾琮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她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满是欣喜的望着贾琮,小脸泛起动人的红晕:“三爷你去了这么多天,总算回来了。”

拉着他的手,满腔欢喜的进了院子。

两人进了内院,贾琮看到邹敏儿坐在廊檐下躺椅上,见了他进来,喜动颜色,更胜娇美。

她忍不住站起身子,可能是起来猛了,牵动胸腹的伤口,疼得脚步发软。

贾琮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邹敏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虽然有些害羞,但心中却是难掩欢喜。

贾琮心中一阵萌动,顺手将她搂在怀中,只觉温香软玉,沁人心扉。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却鬼使神差的,似乎有些难以自制。

他们彼此都觉得有些不妥,甚至不够真实,但偏偏谁也不愿戳破。

直到龄官在一边红着脸咳嗽,贾琮才松开邹敏儿,顺手扶着她坐回躺椅。

邹敏儿脸色红晕难消,只是找了话来问:“金陵的事都办妥了吗?”

贾琮笑道:“都已经办妥了,从姑苏抓到罗雄,还用你的那张存物档票取了东西,那果然是你父亲留下的水监司秘帐。

这是极重要的物证,有了这样东西,水监司大案的遗留就能全部肃清。”

贾琮从身上拿出一本册子,说道:“原件我已交给大理寺做物证,我手抄了一份,毕竟是你父亲留下,或许你会想看一看。”

邹敏儿脸色微微苍白,从贾琮手中接过册子,却并没有打开去看……。

这份父亲留下的秘帐,它产生的目的,充满阴森险恶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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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邹敏儿来说,这份秘帐成为水监司大案的物证,就是它最好的结局,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解脱。

从此之后,她和那些心悸和苦痛的往事,终于可以做彻底割裂。

所以,这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剩下贾琮明朗的笑容。

……

相比贾琮的诸事功成的轻松,以及明泽巷宅院里的温馨释然。

整个金陵城似乎依旧无法从跌宕中恢复平静……。

金陵,成贤街。

街上的烟火店走水,附近巡街的应天府衙役被惊动,急忙赶到疏散街面人群。

又调来最近水龙局的火甲队,没用多大功夫就扑灭烟火店的火患。

薛家车队在薛二老爷的指挥下,抓紧将车队驶入紫云阁后院,将成贤街街面让了出来。

街道上的人流重新畅通,一切恢复平静。

应天府巡街衙头也松了口气,好在事故处置及时,烟火店火灾也不算太过厉害。

不然火灾连绵烧毁大片房屋,再造成路上人员踩踏,那可就酿成大祸。

不仅他这个负责这片街巷的衙头遭殃,连应天知府都没了好下场。

街面被重新疏通之后,押送杜衡鑫的锦衣卫队伍重新启程,出了成贤街,往城东锦衣卫千户所而去。

走了一段路,迎面一阵秋风拂过,夹杂着一股异样腥味。

领头的锦衣百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怎么会有血腥味!停车!”

那百户飞身下马,在队伍中查看,很快发现囚犯马车车壁上,有一处半指宽的孔洞,边缘齐整,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拉开车马车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车里的杜衡鑫手脚镣铐仍在,但已歪倒在车厢中,人事不知,腰肋部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那百户跳上马车检查,发现杜衡鑫早已断气。

他的左肋到右肋有一道贯穿的伤口,像是被极锋利的细长刀刃,猛力捅刺造成,左肋伤口正对车壁上破口位置。

那百户一脸惊慌的大叫:“马上通知千户大人,杜衡鑫在路上被人刺杀而死……。”

整个锦衣卫押送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

杜衡鑫作为金陵水监司大案的主谋,罪行牵扯极大,刚被贾琮从沿江水道上擒获,入城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人在途中刺杀。

消息飞快传开,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金陵锦衣卫千户所大堂上,锦衣千户葛贽成望着杜衡鑫的尸体,脸色一片铁青。

他没想到只是一次普通犯人押运,竟惹出这么大祸事。

原本贾琮擒获杜衡鑫,理应由大理寺收押审讯,但钦差郭霖传圣上秘谕,让锦衣卫看押杜衡鑫,并解往神京专案审讯。

葛贽成在锦衣卫沉浸多年,见多宫闱朝堂隐晦之事,哪里不知杜衡鑫必定另有牵扯,甚至让圣上颇有忌讳。

单独解往神京处置,就是不让此人进入三法司审讯,欲盖弥彰,昭然若揭。

其实这样的事情,身在锦衣卫多年的葛贽成,以前见过不少,并不太当回事,只要妥当将人押送神京,也就去了个烫手山芋。

可没想到人没入锦衣卫大狱,半路就让人无声无息刺杀身亡。

杜衡鑫不是普通钦犯,而是圣上秘谕瞩目之人,如今人在锦衣卫手中丢了性命,锦衣卫就要承担皇帝所有的愤怒。

等到钦差郭霖神色慌张赶到锦衣卫千户大堂,并用独特的尖细嗓音质问他事情原委,葛贽成便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他的前任锦衣卫千户冯丰年,就是因市舶司镇守太监汪恩,在锦衣卫大狱被人暗杀,而遭到贬职,自己只怕很快就要步其后尘。

杜衡鑫被杀兹事体大,钦差郭霖都到了,相关衙门的主官自然也要露面。

应天知府贾雨村、大理寺右寺正杨宏斌、五城兵马司指挥刘伶都纷纷赶到。

往日阴沉恐怖,闲人勿进的锦衣卫大堂,竟变得人群鼎盛,十分怪异,葛贽成只觉得这些家伙面目可憎,就像是来奔丧的。

正在明泽巷宅院中,和邹敏儿、龄官其乐融融的贾琮,也收到这惊人的消息,郭霖甚至亲自点名,让他过来议事。

等到贾琮刚到锦衣卫大堂,看到杜衡鑫的尸体,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庆幸。

自己费劲心思,将杜衡鑫从沿江水路擒获,还好到了码头就将人移交出去,不然现在焦头烂额的不是葛贽成,而就成了他贾琮了。

到了那时,他在金陵殚精竭虑,将一件捅天大案稽查的一清二楚,再大的功绩也不免蒙上污点。

……

他到达锦衣卫大堂时,不仅相关的官员全部到场,还有位仵作在对杜衡鑫的尸体进行查验。

这人是应天府刑房仵作赵安,他是金陵城中最有名气的老仵作,当年曾在神京刑部任职多年。

据说十五年前,神京发生大事,许多官员都受到株连,赵安也在那个时候受到牵连,便顺势辞官回乡,后来又被应天府聘为客席仵作。

赵安勘验完尸体,说道:“各位大人,在下查验杜衡鑫的伤口,断定他是被一把极锋利的东瀛太刀所杀。

刚才我问过押送犯人的校尉,他说当时经过成贤街时刻,道路被薛家车队拥堵,而路上一家烟火店突然起火,街上行人大乱。

凶手便是乘混乱之机,接近囚车,使了十分诡异快捷的手法,用太刀刺穿车壁,将车里的杜衡鑫贯肋而死。

下手之人出刀位置非常精准,手法干净利落,是个很高明的东瀛武者,还精通袖中藏刀的奇术,喧嚣人群之中,也能做到出刀无形。”

贾琮听到太刀和东瀛武者等字眼,一下子想到在甜静巷杀死婢女、在清音阁内院刺杀邹敏儿的水罗刹。

只是杜衡鑫遇刺之时,成贤街上十分混乱,押送的犯人的锦衣卫,谁也没察觉到凶手出现,凶手的样貌形态更是毫无头绪。

所以贾琮这种下意识的猜测,眼下毫无依据。

而且杜衡鑫刚刚下船,在被锦衣卫押解途中,就被人中途布下杀局,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杜衡鑫下船入港之时,便已经被人盯上,沿途追踪,循机杀人。

薛家车队堵路或许是巧合,但是烟火店正好赶上起火,似乎有点过于巧合。

贾琮突然想到,在商船靠岸的时候,清点杜衡鑫船上的水手,发现无缘无故少了一人,谁也不知这人去了那里。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迹可循。

……

郭霖冷言说道:“葛大人,杜衡鑫是金陵大案的主犯,威远伯花了偌大功夫,才将他缉拿归案。

如今人刚刚移交的锦衣卫手中,就被人当街刺杀,你让咋家如何和圣上交待,锦衣卫对此事必须有个章程对策!”

葛贽成脸色难看,低声下气回道:“杜衡鑫遇刺身亡,锦衣卫难辞其咎,卑职会调动锦衣卫精干人手,全力缉拿凶手。”

郭霖说道:“葛大人,杜衡鑫遇刺丧命,兹事体大,咋家给你三天时间缉拿凶手,三天后还是没有头绪,咋家只能上书圣上请罪了!”

葛贽成一听这话,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如今连凶手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完全一无所知,三天时间如何来得及。

他正想和郭霖说多宽限几天,却见那死太监已转身离去,似乎嫌弃锦衣卫大堂晦气,一刻也不愿多待。

钦差都走了,其他人也就不留下碍眼,纷纷各自离开。

总之这天大的麻烦,锦衣卫自己要扛着,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自然早走早好,省得有所沾惹。

贾琮不无同情的看了葛贽成一眼。

上前说道:“葛大人,杜衡鑫仓促被杀,只怕锦衣押送他出码头,便已被人沿途跟踪。

哪家烟火店突然失火,十分可疑,可能是凶手所为,制造混乱,乘乱杀人,葛大人可以据此查探,或许会有收获。”

葛贽成面露感激,说道:“多些贾大人提醒。”

贾琮善意提醒了两句,也就告辞离去。

他已经在这件事上花了太多功夫,实在不想再牵扯进去。

而且,杜衡鑫落网之后,他的价值其实已经有限,即便如今他遇刺身亡,对金陵诸事已没太大影响。

大理寺关押的罗雄和周正阳,以及邹怀义留下的水监司秘帐,已经足以将水监司大案遗毒完全肃清。

杜衡鑫如今的价值不在金陵,或许是在波诡难测的神京,贾琮突然想到郭霖的那份密谕……。

……

葛贽成看着空荡荡的锦衣卫大堂,还有那些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各衙主官,一脸无奈颓废。

他略微定了定神,对身边亲兵校尉说道:“立刻让百户刘勇来见我,杜衡鑫遇刺之事,我要让他辅助协调人马,缉拿凶手!”

在金陵锦衣卫千户所,刘勇是葛贽成最信任的心腹,如果面临大事,他自然第一个想到让他来协助。

亲兵校尉说道:“大人,刘百户这几日一直在城东,查探甄家海云阁精铁被劫一事,听说已收到线报,事情已有些眉目。”

葛贽成原本枯败的心绪,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微微一振,刹那之间灵机陡生,似乎被他抓住一丝生机。

甄家海云阁那批奥斯曼精铁,可以用来锻造火枪枪管,其背后极大可能隐藏一桩私造火器的大案。

大周自贾琮首倡推行火器之术,火枪、火炮、瓷雷等新型火器,在辽东女真之战中大放异彩,立下开疆拓土之功。

如今,火器之术已成为镇国利器,禁绝民间流通和拥有,私造火器已是等同谋逆的大罪。

更不用说这件事背后是金陵望族甄家,而甄家的背后站着宫里的甄老太妃,而甄老太妃是当今上皇的养母。

十五年前,上皇退位让贤,当今圣上奇绝登基,这其中多少不可言说之事。

朝堂上下虽对这些事讳莫如深,谁也不敢妄加议论,但有些事大家都不说,不代表大家都不知晓。

葛贽成在锦衣卫履职十几年,对这些私隐只会知晓比别人更多。

圣上虽早坐上龙位,但是登基之后,为何会不遗余力打压四王八公的势力,不外乎是一直忌惮上皇的隐势。

圣上和上皇表面上父慈子孝,但皇权之下,又有多少骨血亲情,他们归根到底是相互制约,隐隐对立。

如果和太上皇牵连颇深的甄家,生出私造火枪的大罪,那对当今圣上来说,是对上皇势力最有力的制约和打击。

如今圣上关注的杜衡鑫,在他葛贽成手中丢了性命,他已经落下大罪。

他对三天之内就抓到刺杀杜衡鑫的凶手,根本不抱希望。

眼下他如果想要自救,大罪必定要用大功才能抵消。

甄家涉及私造火枪之事,一旦被金陵锦衣卫查证,便是无可置疑的大功!

虽然这样的大功,必定隐藏难以预料的风险和反噬。

但刚刚发生的杜衡鑫之事,已让葛贽成身陷危局,已不容他过多考虑可能的隐患……。

他对亲兵校尉说道:“你给刘百户传信,今天务必抽时间回来,我要听他的履事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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