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觉醒来,他会觉得不真实,然后看看身边存在着什么东西,鸡鸣五鼓了,他看到了那个他曾经因为礼法尊卑而拜过的人。
俞家已经习惯了养鸡,鸡的作用似乎也只是报时。
昨天晚上对他来说是最激烈的一晚,俞禄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秦可卿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懂得情趣与迎合,随着他的动作,她会非常自然和熟练地跟着调整,然后据说只有人类与海豚才会有的爽感之下,双双达到巅峰。
贴着的小腹一起收缩痉挛,那是近乎窒息的几秒。
这时代的女人也近乎一种附属品,妙玉是因为太过清高,给他的是心理上的征服感,至于香菱一类的,不拿怜悯的大义来说话,也许更像一种发泄品。
生活除了琴棋书画诗酒花,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或许是他的观念如此,生来便不认为这世上能有纯粹的情感。
他眨了眨迷糊的眼睛,睡在旁边的女人这么美,很满足。
“才是寅初,卯时才上堂呢。”秦可卿比他醒得更早,动了动一夜靠在他怀里的头,摸着那结实的肌肉,很有力量感与安全感,她轻声道:“多睡一会儿。”
“今天不上堂了,府下的县有事,因为怕耽搁太久,才迎你过来。”俞禄侧身对着她:“可儿,我们相约有几年,终成眷属又等了几年,我想听听你开不开心。”
秦可卿沉吟良久,答非所问:“骏易呢?它还在吗?郎君就是一匹骏马,早晚要驰骋千里。那晚你对我不轨,说来我好生不痛快,你那时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呵呵……”俞禄笑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原来你那么生气,那我更应该气你,叫你一辈子都记住我。”
“我的郎君做到了,等到后来的种种,我才知道你爱我敬我,以后在深闺之中,我就想倘若有那么一天,你入仕在前,我定要在后给你一个家。虽然我们这样,是我行止不端,但俞郎,你真相信我吗?”秦可卿的眼眸瞟上来,如果俞禄认为她还会行止放荡,那自己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想这些好吗?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因此只过好当下。”俞禄突然掀开了被子,那副洁白的娇躯就完全展现在眼前,他分开了那修长的双腿,扑在她身上,双手扣住了她的双手。
秦可卿的羞涩只在一时,片刻就多疑多想的心思也顾不得了,娇喘嘘嘘地轻呼着,两只藕臂突然收回来,又紧紧搂在他脖子上,分开的两腿高高抬起,交叉地夹紧了他的身子,他的深入,像是插到了她火热的心里,她就会凑上来迎合着,美眸迷离下来,尽显人妻本色。
那被搓揉和吸住的双峰,像是一股电流缠绕,然后传遍全身,在这种享受下,什么心思都忘了。
俞禄把清晨升起来的精华全部给了她,这时秦可卿的指甲险些抓破他的肩膀,抖动的娇躯长久不息。
事毕,慵懒地起来穿衣洗漱,秦可卿显得比香菱还要贴心,坐在铜镜前:“以后你的服饰我来缝吧,这作坊做的,也不尽合身。”
之后俞禄用眉笔给她描眉,秦可卿正甜蜜地享受着温馨一刻,俞禄忽然抱住了她:“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请安?”
“不必。”秦可卿嗔道:“要是妾身这点子事也做不好,怎配和你相处?”
就在这时,吴恩隔着门回话:“老爷,京里的锦衣卫上差,已经从金陵南郊驿站赶来了,还有省里的黄千户,要跟老爷提井上三郎,两拨人马都停在大堂。”
俞禄:“知道了,你下去吧,叫田有福先伺候着。”
吴恩是唯一一位他允许进出后院的差役。
“我不能陪你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着。”俞禄在她软唇上啄了一下,有点依依不舍。
秦可卿却不叫他留恋了,整理着那蓝色官袍的衣领,像哄小弟弟一样地哄道:“公事要紧,快点去。”
看着他走出了厢房,秦可卿轻叹一声,才明白自己比他还要不舍,刚刚如愿以偿,一夜才像一个时辰,她也巴不得如胶似漆,长相厮守,可是又并无悔意,他要不这样繁忙,后院就不会繁花似锦、稳如泰山。
秦可卿想想反而有些心疼,不过他的情真意切,以自己的经验来看,绝不是假的,一下子又觉得心暖如春。
起身站起来走动,还觉得腿脚酸疼,她不禁脸上一红:“他这样生猛,要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怎生了得,是我太贪心了……只想用身体留住他,他的心能留在我这儿一半,就是好的。”
一大早出了第一进厢房,得到雨露滋润的秦可卿愈发婀娜多姿,看得后院的戚衽、麝月、香菱、禄蓉,眼睛都直了。
秦可卿穿过穿堂,去第二进院落给俞母请安,拉家常,一番揉肩捶腿、嘘寒问暖、亲侍饭食下来,俞母早就乐开了花,没有任何不满的。
后来,秦可卿又左手拨算盘,右手记账,一笔笔地算清了应天知府俞大人家的厨房进出、下人月例、丝绸进账、轿子仪仗、轿夫等等银子。
俞母性情虽好,可是才华远远不及秦可卿,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么多人!这样的衣食住行和排场,一个月的开销委实给俞母担惊受怕!俞母可不想给儿子背上贪官污吏的骂名。
因为有俞禄影响,加之俞母早几年勤俭持家的性情不变,所以终究没有同化成大家族腐化奢侈的样子,因此,对秦可卿越发倚重起来,秦可卿更是她昔日的主子,俞母对她不像姨奶奶,倒是像正房奶奶了。
香菱看得万分委屈,但是不敢嫉妒,这丫头习惯了逆来顺受,唯有叹息而已。
正说着这些,麝月跑进来:“太太,秦姨奶奶,香菱姑娘……”
因为秦可卿是按妾迎娶的,所以叫姨奶奶,香菱则是通房丫头,只是“准姨娘”,所以只能称呼一声“姑娘”了,就像荣国府的平儿。
“金陵好几家的管家都来送礼了,说是恭贺老爷与姨奶奶新婚。”麝月的嘴很快。
秦可卿站起来,笑对俞母:“太太的意思呢?”
俞母沉下脸来:“不能给禄儿添乱,该蠲的还是蠲了吧。”
“太太说的有理。”秦可卿气质平和:“但依我的意思,有的该蠲,有的不能蠲,就说同知田老爷,那是老爷的辅佐官,同僚共事总要脸面,就不能蠲。藩台老爷也不能蠲,便是老爷和他心有龃龉,明面上还是上下司,不能透出老爷与他不合的意思。”
“其他几家的礼倒是罢了,我想老爷总不会待在应天的。”秦可卿说了这些,心下又想自己知道得详细,更怕俞禄对自己太好,引起俞母不快,这时代孝就是天,俞母若是摆出孝道,反而过犹不及了,因此改口道:“这只是我的浅见。”
其实秦可卿完全多虑了,俞母不会因爱生疏,也不会因为俞禄的态度讨厌可卿,是由于他们母子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俞母正经道:“一是贺你的,就该你做主,二是你在大家待过,行事得当,就该如此。”
“是。”秦可卿福了一礼,裙裾随之摆动。
才是一天下来,秦可卿明算账、接下人,就没有一个不服气的,那声望比俞禄自己还高,等到天晚了,丫头瑞珠、宝珠也过来了,她又到第一进院落的西厢,和香菱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