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芸斓虽然隐隐猜透了一些关于张周府猿魔真身诀的隐秘,但此番也不好开口询问,毕竟对方之前曾经替他们解了困难,而且此人又是仙道门派之人,他若将之归于妖族,只怕徒惹对方不快,是以赵芸斓方才那一番话中,便有几分提点的意思,至于张周府自家是否领会,便不是她能左右之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绕过此妖吧,免得节外生枝……”赵芸斓此番携了自家的两个女儿,便不愿在此生事,当下便要同了三人另寻他路,只是她话还未说话,却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当下心头一骇,急忙将自家的天脉仙剑立在身前,指尖猛地一弹,自那仙剑之上,便猛然迸发出十数道剑气,将四人身前的虚空尽数笼罩了进去。
这十数道天脉剑气便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顷刻间光华大盛,将整个虚空照彻,一道道剑气自天脉仙剑之上分化而出,强烈的剑气瞬间将前面亩许方圆的虚空覆盖了进去,连周围凝聚的云雾都被剑气绞散,好似在这十数道剑气面前,任何事物都无所遁形。
张周府也是微微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赵芸斓的神识竟然这般敏锐。他方才将自身的猿魔气血遁出了数十里之外的虚空之上,将那灵犀大王的妖气一点点磨去,然后才将自身的法力沟通这一道黑烟凝聚的绳索,沟通九天,随即运转“八荒诛仙阵”的法门,吸摄九天之上的万古荒火。
张周府也是凑巧碰上了灵犀大王,对方修炼的勾陈天火,亦是得自雷火之中,与万古荒火乃是同源,只不过本质上却有许多差异。那灵犀大王不久前才突破了元婴的境界,一身修为上不够稳固,只是今日得了勾陈天火的修炼法门,它自家又来在了万妖洞的地界,便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正巧此番约了一个老友,便说服了对方为他护法一次,也好助他吸摄九天雷火中孕育的勾陈天火。
然而就在他专心修炼之时,忽然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血竟然冲破了他的妖气,与他的法力连通在了一起,直达九天之外,与他一同吸摄九天雷火中的真火之力。
这一番变故不由地让灵犀大王脸色巨变,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来破坏他的道行,只是待他正要收了法力,先将敌人灭杀之时,却愕然发现,那一道外来的妖气,却似乎并没有威胁到他的修炼,似乎只是借助他的元婴沟通九天雷火的能力,窃取一丝雷火之力,这才暗自放下心来,悄悄示意自家的老友,去查探一番外面的情况。
灵犀大王的好友,乃是一头马妖成精,修为还在他之下,不过也堪堪到了妖丹境界的巅峰,而且此妖有一件法宝颇为厉害,有一个厉害的名目,叫做“五鼎炼妖幡”,威力惊人,就算是他成就了元婴境界的神通,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那马妖虽然有法宝在身,但毕竟修为差了一个层次,而且张周府的妖气并未在两头大妖的周围显化,在他们头顶极高的地方,那马妖便没能立即察觉出来,此番得了灵犀大王的提醒,这才微微一愣,把一双马眼睁开,这才瞧见了数十里外的四个身影,当下心头一惊,暗自骇然,没想到对方离他们这般近的距离,却没有察觉出来,不由地背脊上冒出一股冷汗,况且此番他乃是为了灵犀大王护法,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失误,老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当下心头恼怒,一出手便放出了自家炼就的五个妖鼎,当空向着那四个不速之客砸了下来。
赵芸斓也是感应到了那股强大的妖气,低头一看,正好瞧见了五个妖鼎冲天而起,看似颇不寻常,内中蕴含有极其强大的妖气,这才不敢小觑,急忙运转天脉仙剑,一连放出十五道剑气,随着她的法力一指,分作五拔,纷纷迎向了那五口妖鼎。
那马妖放出了五口妖鼎,自家也遁出了身形,化作一个马脸的汉子立在半空,一张丑脸冷笑不已,瞧了眼前四人一眼,忽然目光中放出妖异的光彩,嘿嘿淫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三位大美人也,啧啧,看样子还是母女,正合了我老马的口味,不如三位娘子陪我在这荒天野地里云雨一番,也好给三位美人滋润滋润,免得久旱不爽,憋出相思病来!”
这马面的汉子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马妖成精,生性淫恶,好色之极,毁在他手下的女子不下百名,甚或有时性急之际,连一些粗糙瘦弱的村妇都不放过,口味之重,连与他同好的一干淫妖,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得了一个“种马大圣”的戏虐称号,而他自家竟也不以为耻,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那三个母女都是心思纯洁的女子,哪里受人这般侮辱,况且那马妖言语之中颇多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一时间羞得三人面红耳赤,一口怒气憋在胸口,却还不知该怎么去反驳,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赵芸斓此番也是羞愧难当,当着一个晚辈的面,却被那马妖这般调戏,连她的两个女儿都吃了大亏,心头不由地大怒,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竟也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她这一动怒,天脉剑气便受到了扰乱,忽然间阵势失去了控制,变得凌乱了起来,待到她回过神来,却见那马妖指挥了五口妖鼎,只是一罩,便将她放出的十五道天脉剑气尽数收入鼎中,任凭她如何操纵,都起不到半点作用,好似被人切断了法力的源头,那十五道天脉剑气顷刻间便被五口妖鼎炼化,再无半点反应。
虽说赵芸斓之前与巫妖王一场斗法,耗费了大半的真气,此番应对起来便有些棘手,那马妖不过妖丹九重巅峰的修为,平日在她眼里,不过弹指间便可灭杀的孽畜,但此番那马妖有五口妖鼎在手,内中有无穷妖气,乃是极为强大的法宝,那赵芸斓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也只能勉力支撑。
“孽畜,我天脉剑宗的门人也是这般好欺负的么?今日便叫你死在这天脉剑气之下!”赵芸斓此时已是气急败坏,听了对方那一番言语侮辱,心头早便起了杀意,如今天脉剑气被对方的五口妖鼎炼化,便略有些惊诧,当下法诀一指,自头顶之上现出了一口鼎炉,天脉仙剑似乎感应到了那虚空炉鼎内强大的法力,当下在虚空中一晃,遁入了那口炉鼎之内。
张周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赵芸斓头顶凝聚炉鼎之中,此刻猛然间生出无穷剑意,一道道绿芒闪动,剑气肆虐,一时间如万花绽放,无数道剑气在那炉鼎中孕育而生,携带无尽杀伐之意。
那马妖见状,神情猛然一骇,但随即见赵芸斓胸前一阵波澜起伏,蔚为壮观,不由地又露出一副淫恶的表情,张口便道:“我老马最喜这般熟透了的货色,风骚的紧,还颇有嚼头,今日我便先上了你这个老的,明日再与你那两个女儿快活吧!”
说罢,这马妖竟然颇不害臊地轻抚云鬓,随即指挥了五口妖鼎欺身而上,好一番自我陶醉,风流倜傥,看的张周府不由地一阵恶心,恨不能将这马妖立即吞吃了才好!
他这一番话说完,那赵芸斓早已气的浑身冒火,头顶剑气一道道纵横开阖,从天而降,悍然斩杀了下去。她此番早已没了脾气再与这等恬不知耻的畜生谩骂,只是心头生出无边气恼,颇觉得自己对不住两个女儿!
果然,先前听了马妖的那番话,赵芸斓的两个女儿都被气的火冒三丈,奈何平日里两人都是矜持惯了,从不曾与人吵闹,此番竟然找不出什么嫌恶的话语来回骂对方,如今又听那马妖说的这番不堪入耳的话,当下心头一酸,便忍不住哭了起来,一个个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看的张周府心头一颤,颇为怜爱。
那张周府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在小流瀛洲之时,便没少思忖那些龌龊的勾当,只可惜那时候这小贼还不入流,连衣食住行都显得拮据,便只能臆想一番,如今见了这幅场面,便不由地勾起了几分怜惜,心底一口恶气猛地蹿了上来,一掌拍了下去。
那马妖委实可恶,张周府先前听了他的那些淫言秽语,便有些气恼,只是他知道那赵芸斓法力颇为精深,那马妖最多占一些口头上的便宜,终究要被赵芸斓斩杀在此,却没成想,那马妖凭了自家手中那五口妖鼎,竟然这般猖狂,不但没有住口,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当下鸿蒙紫气在虚空中凝聚成一只巨手,一道道紫色雷芒闪耀,当空拍了下去。
“下作的东西,凭你也敢在此放肆?受死吧……”张周府猛地张口喷出一道鸿蒙剑气,与此同时,法诀一转,河神镇妖塔滴溜溜旋转而出,在半空中猛地涨大开来,足有一十八层之高,凭空镇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