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被傅红梅誉为猪脑袋的杨伟现在也猪头大得很!
错了,错了,完全错了。杨伟本以为陪几个税务干部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待纪美凤把四个税干引见给杨伟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这是我小表弟啊,这一天不务正业,就能喝会吃会玩,今天把叫来陪陪大家。这句话有水平,这领导上场多数都要带个替酒的,而且得找个没背景的,省得将来打着领导的旗号拉拉扯扯不是。几个省局的税干倒也客气,一一与杨伟握手寒喧。杨伟一一记下了各人的名字,分别是姓董、张、王、刘,姓董的是个什么处长,好像是纪美凤的直接上级。
待到小茅台一上桌,几个人直接是用喝水的茶杯当盅,三杯一个人,人人打通关,杨伟顿时觉得这群货看那倒酒的架势、说话的口气确不是装出来,猛地就想了个酒场大忌,这酒场拼酒最怕三种人,喝酒不见脸变色的、戴着眼镜看似文弱的和梳着小辫装纯的(女的),这三种人要么一杯都不沾,要么就是海量,看面前这四个税干倒有两个戴眼镜的,还有俩挺着偌大的肚子,杨伟顿感不妙。心下就忖道……莫非、遇上传说中的高手了。
一圈喝下来两瓶就见底了,杨伟这倒吸了一口凉气,敢情戴眼镜那两货还就真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两人不但自己喝,而且还替姓董的处长喝了几杯,两人连脸红都不带。这第一圈纪美凤倒是自个撑下来了,二三两下肚,一张脸桃花介似的红通通地。
紧跟着就是弄弄哄哄地开始了挥手腕,这是凤城的老式玩法,就是一群酒客左右划拳头,比如,你跟右边的划拳,赢了就往下走,输了喝一杯,反回来就跟左边的划拳,同样规则,赢了往下走,输了喝一杯,人人有份。这玩法就是考验你拳头的水平,能赢着走过去那是最好,要一不小心被卡住了,这左边输了喝了、右边输了再喝一个、接着输接着喝,可就惨了,这人就有点笑话看了。纪美凤倒算得个女中豪杰,可把这女中豪杰和一群大老爷们放一块,就可逊色多了。这场就是把个纪美凤给弄住了,左右猜指头连猜七把才过关,杨伟倒替了五杯。几圈下来,又是两瓶见底了。
此时,场上已是菜上过半,酒下多半这话就多了起来,几个人的话题倒和工作有关,什么什么人犯事了、什么什么人有什么背景了、什么什么人靠什么途径升迁了、什么什么跟什么杨伟就没听懂他们说得是什么,一直埋着头吃菜,这得多吃点,别一会喝吐了也有的可吐,想吐吐不出来才叫难受呢!
再下来就是那个张姓的好像也是个小领导提议了个新玩法。吹牛,就是掷骰子,红点一是满天飞,可以当一到六任何一个点数。这种玩法很有点技巧,不但可以吹点数、而且可猜红蓝、还可以赌单双、大小。这些玩法当然是要求这脑袋灵的人才来得快,可在酒场,一般喝得云里雾里的,再灵的脑袋估计也清醒不到那儿。况且像杨伟这中午早喝了那大,要能灵光才见鬼了呢。
这吹牛一开始杨伟就倒霉了,这娃天生脑子不太好使,与赌相关的东西他都不在行,不仅自己十吹九输,偏偏这纪美凤对这也不精通,和他一个水平,一桌子再下两瓶,倒有一瓶多进了杨伟的肚子。
完了,这他娘不耍赖不行了,杨伟的喝酒小动作就不断了,一会喝杯茶,茶没喝倒把嘴里的酒吐在杯里,要不就是拿一摞餐巾纸一抹嘴,就把嘴里存的酒多数吐在吸水性非常强的餐巾纸上,最后是喝急了,直接就吐袖子里,这他娘的亏得是秋天穿了个厚衬衣吸水,要不这还没地儿吐呢!
这一番小动作倒处理了不少酒,对方没发现,可坐在旁边的纪美凤倒是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好笑,这小混混,喝酒都不老实。
一阵阵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眼看着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席筵就接近尾声了,这纪美凤看上去就有点不支,不知是真不胜酒力还是装出来的,反正是双眼有点迷离,就见她说:“几们抱歉啊,我可真是不行了,得,让我这小表弟陪陪你们,明天董处就回省城了,工作了好几天都累了,大家伙放松放松,让我小表弟陪你们玩啊………”
几们税干打着哈哈应了几声,这酒座上有个女的而且是同行总是多少有点不自在,而且这话也不敢放开了说,纪美凤倒是有眼色,找个替酒而且陪玩的,估计是要出血了。这纪美凤就使了眼色,让杨伟跟着,杨伟就说道,我送送我姐啊,跟着纪美凤出了包间。
…………………………………………
纪美凤出门就不管旁边有人没人,拉着杨伟就走,挑了个空包间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就把杨伟拉了进去,劈面就问:“杨伟,我看你喝得不少,一会陪他们还行不行。”
“没事!”杨伟虽然觉得头晕,还是撑得住的。废话,这男人在酒场上岂能认输?何况还是对着个女的。
“那我结账去,后面的你给他们想办法安排。”纪美凤说着就从包里抽出两叠一万的钞票放杨伟手里,说道:“一会领着大伙去锦绣吧,把发票给我开回来!”
“那那玩什么呀?”杨伟接过钱,含糊地问了一句。
“咂,你是干什么地!还用问我。”纪美凤说道。
“我说,让我招待,那不是腐蚀人家革命干部,拉人家下水吗,锦绣那地方,除找小姐打炮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杨伟这酒劲一上,口不择言,听得纪美凤是直皱眉头。
“你拉倒吧!你要能把人家真拉到小姐床上,我纪字还倒过来写呢!……就领着他们唱唱歌、洗脚按摩什么地。”纪美凤说道。这董处总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在省局也是典型的油盐不进,送礼送重了都不行,别说让人干那个事了。
“那人家非要找小姐办事咋办!”杨伟说着就打了个饱嗝。
“别胡扯,你好好招待,招待好了人家,我这以后事也好办呀!………得得,我跟你胡扯这些干什么,去陪客人去吧。”纪美凤不再听杨伟的醉话,风风火火要走,回头还加了一句:“有事打我电话,真喝多了回不来了,我给你派司机!”。说着就风风火火地下了大厅。
妈的,这有不吃腥的猫我相信,这要有不出轨的男的,我他娘还真不相信,这杨伟迷迷糊糊想着,这四个税干他娘还是那坐怀不乱地柳下什么惠不成,不行,一会得把这群拉小姐床上,回头狠宰纪美凤一刀,让这女的纪字倒过来写………想到这女吃憋的样子,这杨伟连自个也笑出声来了。
……………………………………………………
杨伟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重新回到包间,感觉倒是清醒了一些,包间里几个税干在闲扯着什么,饭桌了最后一道果盘已消灭了个七七八八,这筵是到结束的时候了。
“几位……几位可吃好喝好了啊!”杨伟这话不说则已,一说不自然就有点流里流气。不过现在都有几分醉意,谁也没觉出什么来,都一一应好。
“我姐在呀,我不敢胡说,这我姐不在,咱们酒拼得差不多,这两位(杨伟指着两眼镜)海量,还有上座的两位领导,厉害,我杨伟喝酒难道服谁,今天,几位大哥我是佩服的很………”杨伟酒意盈然的说。
“小杨,你不会是喝多了吧,呵……”,那董姓处长就笑着说,几位下属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在酒场上得到对方赞扬,这当男人地倒是高兴得很。而且,这小杨喝酒不矫情,几个税干也是对他的印象也是不错。
“瞧你说的,那能,我这一会还带着各位去玩玩呢!我姐不在,这可谁也管不着我……”杨伟大咧咧地开始,这话一出口,杨伟咪着眼就看见三人都朝姓董的处长望去。杨伟一下子明白了点,那姓董的是正主,他不说话,估计是没人敢去。
杨伟就起身径自坐到了董姓处长的旁边,说道:“这里数您年纪大吧!”
姓董的点点头,笑着说,当然了。
“您看啊,俗话说这酒场无父子啊,可这酒场里有兄弟,今天谁也不能托大,在场的呢,就是大哥和兄弟关系,咱不讲辈份、不讲领导什么地,你年纪最大啊,您就是大哥,对不对!”杨伟问道。
“嗯!”董处长苦笑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几个跟班也笑了,敢情这处长一下子成了哥了啊。要真是哥可就好。
“那,我可得把话给大哥说前面,我就一不入流的小人物,一不求你董哥办事,二不求你董哥给提拔、第三嘛我也不是你们系统的人。咱们今天只论交情,兄弟我带大哥和几位见识见识凤城这好玩的地方!”杨伟说道。
“小杨呀,这么晚了,那还有什么地方!”董处长的话明显是言不由衷。
“那锦绣呀?没听说过,在咱全省都有名呢!会所、桑拿、K哥、洗脚城、迪厅什么地都有。”杨伟说道,就差说还有小姐等着你去打炮呢。说完就见那两眼镜亮了亮,除了董处不动声色外。其余三人都是看上去已经有点动心了。
“那不好吧,我们是国家干部,出入这娱乐场所总是不合适。”董处长的理由也是说得官冕堂皇。
“董哥,你可犯规定了啊!”杨伟说到。
“怎么就犯规了!”董处笑着问。
“咱们说好,这不说职务、不论什么的……那来的国家干部,您就我们大哥………还有,就退一万步说,您看您这一天到晚工作、周六周日还得加班加点,光工作就合适呀!……再说啊,您大老远从省城来,兄弟我不招待,你这不让我难堪嘛!”杨伟的赖劲上来了。
这话说得人心暖啊,虽然是流里流气,可是多多少少还是说到几位税干的心坎上了,你说这工作多累呀,光查几个地市下来怕不得一个多月,连家都顾不上。家时那黄脸婆倒也不想,就是有点挂念孩子不是。几人隐隐对杨伟产生了知音的感觉。不过那董处还是有点推辞,说到:“不合适,这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就早点休息啊!”董处还有。
“董哥,这才九点不到啊,你说你让我们都去留下你一个人,这叫什么事呀!…………你问其他三个哥答应不答应。”杨伟赖着不肯,那三人看是动心,却是笑着没有开口。
官场上这说话本来是不能明说的,讲究的一个意会,而且更讲究韬光养晦,锋芒不外露,当然,这干类似逛歌城之类的烂事更不能外露,偏偏这杨伟这猪脑袋根本不知道官场这一套,死缠乱打非要拉着董处长去,董处长那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邀请,最后也真是被逼得没办法,就说了一句,那行,那我们跟你见识见识,咱说好,最多十二点必须回来,而且不能搞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伟满口应着,就连拉带扯地把董处长拉上了自己的三菱车,三个下属一个个贼笑着也跟着来了。
这杨伟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娘的,到锦绣可是歌舞升平、美女如云,这鸨姐儿一个比一个厉害,而且他娘的是光屁股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我就不信你把持得住。十二点能回来才见鬼呢!还说什么不搞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不搞那搞什么,难道大家和小姐们一起开会听报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