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索科夫的想法,既然马马耶夫岗正面的德军被调往了北面,那么敌人在短时间内,就无法抽调足够的兵力,再来进攻马马耶夫岗,这样自己就能获得几天喘息的时间,来重新调整部署和完善防御工事。
谁知道天刚亮,正在行军床上睡觉的索科夫,就被外面隐约传来的炮声惊醒了。他猛地坐起身,冲着坐在桌边的西多林问道:“参谋长,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炮声?”
“旅长同志,您醒了。”西多林见索科夫已经醒过来,便走到他的面前汇报说:“旅长同志,刚刚接到观察哨的报告,北岗正遭到敌军的炮击。”
“什么,北岗正遭到炮击?”索科夫有些纳闷地问:“马马耶夫岗正面的敌人,不是都被调往了北面吗?为什么还会有炮兵轰击北岗阵地?”
“具体的情况,我目前还不太清楚。”西多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据果里亚大尉的报告,炮击他们阵地的都是75毫米火炮,没有发现重炮。”
“这真是太奇怪了,以前轰击我们阵地都是105毫米火炮,今天怎么会用75毫米火炮呢?”索科夫不解地嘀咕着:“难道用105毫米火炮都无法摧毁的阵地,他们以为用75毫米火炮就能摧毁?”
“没错,的确有点太奇怪了。”西多林也附和着说:“副旅长同志刚刚听到炮声之后,就已经赶往了北岗阵地了解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很快就有答案了。”
索科夫翻身下床后,用手朝上面指了指,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山坡顶部的观察所还在吗?”
“在的在的,”西多林连忙点头回答说:“虽说我们的防御阵地从山坡顶部,移到了正斜面,但山坡顶部的观察所还依旧保留着。”
“那好,你在这里主持大局。”索科夫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副望远镜,对西多林说:“我到山坡顶部去看看。”
看到索科夫说走就走,西多林连忙追着问:“旅长同志,要派人随您一起去吗?”
索科夫头也不回地说道:“叫上古察科夫就可以了!”
从通道来到了山顶后,索科夫首先查看了修筑在这里的战壕,发现大多数都处于完好的状态,看到前段时间敌人的炮击,对山顶的阵地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真是不明白,维特科夫为什么非要坚持把防御阵地,从山顶转移到半山腰,白白地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
索科夫走进观察所,正在观察北岗情况的两名观察哨,连忙转身立正。索科夫冲两人点点头,随口问道:“北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旅长同志,”听到索科夫提问,一名下士连忙回答说:“根据我的观察,敌人对北岗的炮击有些奇怪。”
“下士同志,”索科夫看了一眼对方领章上的军衔,走到瞭望口,举起望远镜朝北岗望去,嘴里问道:“你觉得哪里奇怪啊?”
“首先,敌人今天炮击北岗,用的是小口径火炮。”下士上前一步,站在索科夫的身后回答说:“其次,敌人使用的火炮数量太少,大概不超过24门。”
听下士这么一说,索科夫也觉得挺奇怪的,凌晨渡河时,德军炮兵用来轰击渡河船队的火炮,至少是105毫米以上,害得第一拨渡河部队损失了三分之一。可如今炮击北岗阵地,不光火炮的口径变小了,而是数量也明显没有往日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等索科夫想出个所以然,古察科夫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旅长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这里了……”
“古察科夫,”索科夫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也是当过连长的人,你来看看北岗的情况,然后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古察科夫接过了索科夫手里的望远镜,朝对面的北岗阵地望去,心里默默地计算着炮弹的落点情况。看了好一阵,他放下了望远镜,扭头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有点不对劲啊。敌人今天炮击北岗阵地,用的居然是小口径火炮,而且数量也非常有限,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
见古察科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索科夫淡淡地一笑,说道:“这也正是我要搞清楚的问题,敌人今天的炮击真是太奇怪了。”
古察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挠了挠后脑勺,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旅长同志,不是说德国人为了防止我军和包围圈外的友军,在奥尔洛夫卡北面的无名高地会师,就把正面的部队都调走了么?我想问问,正在炮击我们的敌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对于火炮的口径和数量都大大减少的问题,索科夫思索了一阵,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说,正在炮击北岗阵地的,并不是德国人?”
听说对面的炮兵有可能不是德国人,古察科夫立即脱口而出:“旅长同志,既然不是德国人,难道是东方营的部队吗?”
“东方营?!”听到这个单词时,索科夫倒是闪过相似的念头,但他很快就摇头否认了:“我觉得不可能。别看有那么多的东方营为德国人效力,可德国人并不真正地信任他们,因此在武器配备上,很少给他们配备什么重武器。虽说正在炮击北岗阵地的火炮口径不如平时,但东方营想拥有这么多的火炮,却是不可能的。”
索科夫心想,敌人在炮击结束之后,肯定会立即展开地面进攻。为了搞清楚如今在自己对面的部队,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又把望远镜调转方向,朝几公里外敌人的阵地望去。
敌人的阵地上起初是静悄悄的,整个阵地上看起来是空无一人的。但随着十几辆坦克越过了战壕,缓缓地朝着马马耶夫岗方向驶来后,从战壕里立即冒出无数穿着土黄色军服,戴着钢盔的士兵,采用密集的队形紧紧地跟在坦克的后面。
“见鬼,这不是德国人。”虽然敌人还在几公里外,索科夫无法通过望远镜看清楚敌人的军服,但从制服的颜色就能判断出,正朝阵地冲来的敌人,绝对不是德军,而应该是某一支仆从国的军队。索科夫扭头冲着古察科夫说:“立即给参谋长打电话,问问他,在我们的防御地域的附近,驻扎有哪支仆从国的军队。”
“啊,进攻的不是德军或东方营?”古察科夫也被索科夫所说的话吓了一跳,他连忙抓过电话,“我马上给参谋长打电话,问问附近有哪支仆从军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