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红绣惊喜的起身,直直望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商少行身着黑色骑马装,面染霜尘,可见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绣儿。”商少行张开双臂,笑容温柔的仿佛二月透过云层的阳光,能融化一切的冰雪。
虽有旁人在场,可红绣仍旧忍不住相思之情,笑着奔了过去,投入商少行怀抱中一把搂住他的腰,脸颊蹭他的衣襟:“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商少行搂着朝思暮想的人,闭着眼轻吻她的发顶,“想我了?”
“才不是。”红绣矢口否认,退后一步笑道:“只是随口问问
商少行心情大好,低声笑了起来,他清澈低沉的声音如同上等的琴弦,每一下都撩拨在人的心头。红绣只觉得自己现在不光是脸红,好像脖也跟着发烫了。连忙拉着他的手到主位坐下。
杜鹃自小就跟在商少行身旁,早看惯了商少行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梅妆与丹烟也是常在跟前伺候的,自然也早就习惯了,只有跪在地上的元宝,仰着头好似呆了一般,早知道三少爷生得俊,却不知他也能这样温柔开怀的笑。就像原本黑白的画卷被上了颜色,他的脸一下就鲜活起来了。
商少行感觉到小丫头的注视,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红绣说的那只言片语,疑惑的看着红绣:
“锈儿,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我已经预备要放元宝出府去了。”红绣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商少行的性格她还不清楚?若真被他知道元宝做了卖主求荣的事,恐怕就不是这么轻松就能解决了。
出府?商少行看了眼元宝,她记得这丫头的爹在马棚当差,她娘是绣中园的婆,还是红绣亲自将她们娘儿两个要来的,若无大事,红绣怎么会随意将他们放出去?
眯着凤眼,眸光如锐利的箭直射过去·吓得元宝曲着身跪伏在地。( ·~ )不敢抬头直视。
商少行轻哼了一声,道:“元宝,你家小姐要护着你,不肯说出实情·还是你自己说吧。”
“修远。”红绣拉着商少行的手摇了摇,撒娇的意图明显。元宝丫头其实并不坏,再说她年纪不大,受不住利诱也情有可原。
商少行拉过她柔弱无骨的手拍了拍,“你这么宽容,可人家欺负的就是你的宽容。*.
“少爷,奴婢知错了。”元宝磕了个头·带着哭腔。
商少行扬声道:“把周贵金家的叫来。”
“是,少爷。”
梅妆领命出去喊人了。商少行道:“元宝,待会儿你娘来了,你就当着她的面,将该说的都说了。”
元宝已经泣不成声,连连磕头道:“少爷,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我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且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再说吧。”说着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
不多时,周贵金家的就来了,哆哆嗦嗦跪在元宝身旁·询问的眼神先看了女儿一眼,这才强挤出个笑容,道:“少爷,不知您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商少行笑着道:“元宝,你说吧。”
事已至此,元宝还哪能有所隐瞒,将方才与红绣说的那些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周贵金家的越听越气,待她说完,先起身打了闺女好几巴掌:
“你这个不知死活卖主求荣的狗东西·娘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元宝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只顾着流泪。
周贵金家的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祈求道:“少爷,小姐,这丫头犯了这样的过错全是因着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导好·请少爷和小姐饶了元宝,处罚奴婢吧!”
“娘!”元宝哭着大呼一声,跪行了两步:“小姐,是元宝错了,元宝对不起您,这件事我娘她不知道,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小姐就看早平日奴婢母女也算得上尽心照料的份上,就饶了我娘亲吧!我犯的罪过,我愿意自己承担,小姐,求求您了!”
“元宝,你走开。【叶*】【*】小姐,请处罚奴婢,放了元宝吧,她年少不更事……”
眼看着这娘俩抢着领罪,红绣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与连翘,到底还是看不过去,叹息了一声道:“周妈妈,元宝犯了错,我院里也再不能留她,反正有了那一百两银,她也够用上一阵了,就让她出府去吧。
“小姐。”周贵金家的抬头,感激的望着红绣,连连磕头:“多谢小姐网开一面,多谢小姐。”
商少行眼睛一瞪,道:“元宝不懂事,你做娘的也有责任。往常遇到卖主求荣的恶奴,你应当知道我都是如何处置,今◆看在小姐的面上就这么算了。不过绣中园也留不得你了。待会我会与管事的说,你也回厨房去吧。”
“是,奴婢谢谢三少爷。”
元宝与周贵金家的对视一眼,恭恭敬敬给商少行和磕了三个头,谢了恩退了下去。他们知道,做了出卖主的事还能全身而退的,恐怕圣京城里也只有他们了。
事情处理妥当,三婢女也识相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久不见面的两
商少行起身,拉着红绣的手道:“我不在府里,那些不长眼的是不是也都专门欺负你?”
红绣起身,与商少行出了正厅,拐了个弯上了抄手回廊,往第二进的花园走,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才刚二婶还被我给抓到京畿卫大牢里关着去了。”
商少行点头,认真的道:“给她点教训也是好的。”
红绣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会为她说两句话呢。”
“我看起来像是善心的烂好人?”商少行说的很无辜。
红绣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善心之人,不然方才也不会让我做主,将元宝送出去了,记得之前你对待背叛者,不都是要见血的?”
商少行略微一想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宗,“当年的事你还记得?”
“可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眼前被断了手臂,你说我记不记得,那可是鲜血淋漓的场面呢。”
“绣儿,对不住。”商少行停下脚步,拉着红绣的双手解释道:“当年我只当你是诸葛家的下人,也实在是被那个背叛者气急了,更气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若是我知道将来我会如此爱你,我怎么可能不顾及你的感受。”想想当年,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立威,还觉得是给诸葛家的人好看,他心中好生不自在。
红绣掐了他的脸颊一把,“好了,都过去的事了,我让人预备浴汤,你先沐浴更衣吧,我去给你预备吃的。”
商少行笑道:“让他们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我想让你陪我沐浴。”
红绣眨了眨眼,嗔道:“你想的倒美,陪你沐浴?我又不是专管搓背的下人。”
“好绣儿,都这么久了。难道你就不想吗?”商少行耍赖的摇晃红绣的手,随即将她抱在怀里。
感觉到紧贴的身体传来的火热温度,以及抵在自己腹部的坚硬,红绣就算再开放也不能不脸红,但是面对他,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犹豫之间,已经被商少行懒腰抱起,往第三进的卧房去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一句诗说的果然不假,红绣坐在马车中,单手拄着下巴,望着外头被雨淋湿的圣京城,听着雨声和马蹄声以及木质车轮的滚动声,心里荒凉一片。眼看着就三年了。想不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当初连翘自绝而亡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当时凌迟自己的仇恨,却已经淡了。
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往前走。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娘亲会不会怪她?
“……大人?”叶潋清无奈的叹了口气。
红绣猛然回神,抱歉的对叶潋清笑了笑:“对不住,我走神了,想到今日去见娘亲,我做的事情又不知道是不是会被娘亲怪罪,所
“大人的心情卑职能够理解,只是你须得静下心来,朝堂之中那些人,可不会因为体量大人就放松对你的攻讦。”
“是,我知道,”红绣坐正了身,认真的道:“潋清,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叶潋清道:“皇上如今身大好,已经恢复早朝了。太与丞相监国这些日,虽然互相较劲儿,但也将朝政管理的井井有条。太殿下与三殿下还是日日进宫去请安。常常陪伴在皇上身边。”
“嗯。”红绣点头,也不知这两人对待皇上的孝顺又有几分的真
叶潋清又道:“现在朝中大臣,无不称赞两位皇恪守孝道的。只不过,头一阵丞相与太一同监国之时,曾经命户部整顿账目,今日早朝上,却有人出面弹劾了好几位大臣,说是借了户部的银多到百万两,至今尚未归还。”
红绣一听,无语的摇头,历史上贪污敛财成风的事件又哪曾少过,念头一转,红绣了然的问:“那出面弹劾之人,是否是丞相大人的门生?”
叶潋清赞许的点头:“正是。”
“不用说,被弹劾的几位大臣,定然是旁日与太殿下走的很近的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