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行的小船在江上疾行三天就在襄阳码头靠了岸,夏兰拿出梳子仔细的给牧贯旻梳洗一番,然后带着泪水说:
“公子,夏兰以后再也不能服侍你了。”
叶千行在一旁叹了口气冷冷的说:
“现在你想走还来的及。”
夏兰犹豫了一下问道:
“叶大哥,我若是走了你即刻就会杀了他对不对?”
叶千行毫不掩饰的说:
“没错,我若不杀他,回到府中他就会出卖我!”
夏兰辩解道:
“他不会的。”
叶千行依然冷冷的说:
“夫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兰闭上眼说:
“既然所有的罪过都是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回去承担吧!”
叶千行喊道:
“来人,给我绑了。”
一个船夫赶紧拿着绳子把夏兰五花大绑起来,叶千行看了她一眼说:
“我今天不杀你,你日后定然会恨我。”说完在前面带路返回白家。
白傲月刚刚送走珏勋子一行人,就有人回报叶千行押着夏兰回来了,白傲月灵机一动说道:
“夏兰的事就交给沈妹妹处理吧?”
海棠惊奇的问:
“夫人,这是为什么?”
白傲月笑着说:
“人家已经憋憋屈屈的唱了一出戏,还不得让人家再痛痛快快的出口气!”
海棠伏到白傲月耳边说:
“我仔细查看过:在花园的卧室之中确实发生了男欢女爱之事,但是那个男人肯定不是谢仕堡。”
白傲月吃惊的问:
“你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说:
“您没看见谢仕堡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被杀死了吗?”
“方浩甫,算我看错了你!”白傲月闻言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海棠见状也不敢多言退到一旁垂手待命,白傲月镇定了好一会才出了一口长气淡淡的说:
“你去传话让沈妹妹处理夏兰!”
海棠得令来到后宅找沈雲晴禀报夏兰已经被抓回来的事,沈雲晴一听此事顿时精神起来,诡异的笑着说:
“这个小妮子回来了,我可得好好的看看她,姐姐是怎么说的?”
海棠恭敬的说:
“夫人吩咐夏兰的事由您全权处置。”
沈雲晴冷哼了一声说:
“恶人都得让我去做。”说完却毫不客气的起身带着海棠赶往前厅。
叶千行本来带着夏兰和牧贯旻在二门静候,等了一会有下人来报:
“沈夫人在大厅等候。”
叶千行闻言带着几个人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大厅,当他看到沈雲晴的面容呈现在面前也不禁落下泪来,沈雲晴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也甚是悲伤,勉强的笑着说:
“千行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完给海棠使了个眼色让她带叶千行下去休息。
打发走叶千行沈雲晴转过头对夏兰说:
“我们大小姐回来了,这几天你可是春风得意名噪江湖!”
夏兰跪在地上说: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就是夫人把奴婢千刀万剐奴婢也毫无怨言,还请夫人不要伤害牧公子。”
“让我瞧瞧把我们夏兰姑娘勾引到身败名裂的是个什么人物。”沈雲晴说着走到牧贯旻跟前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
牧贯旻见到沈雲晴也没有了他平日里宣称的那般洒脱,眼神中立时露出畏惧的目光,夏兰赶紧说:
“他是牧召显的长子,夫人若是把他杀了会让盟主失去人心的。”
沈雲晴点点头说:
“牧召显的公子自然不能杀,只是我也不能凭你之言就信以为真,来人,通知牧家派人前来认领。”
夏兰听沈雲晴如此说才略有些安心的出了口气。此时恰好方浩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自诱杀谢仕堡之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唯恐此事被白傲月知晓,所以千方百计的躲着沈雲晴,万万没想到今日正好赶上沈雲晴在主政,方浩甫来到大厅只好假模假式的抱拳行礼说道:
“属下参见夫人。”
沈雲晴见他这副模样冷笑着问:
“你有什么事啊?”
方浩甫装腔作势的说:
“启禀夫人,现在地牢中已经捕获了二十多个各派的探子,属下特来请示夫人如何处理?”
沈雲晴问:
“都有什么门派的?”
方浩甫说:
“有铁拳门、金标门、五行门等几大门派的,还有河北苏、黄两家的、还有山西温家的。”
沈雲晴没好气地说:
“来头都不小啊!”
方浩甫接着说:
“甚至还有……”
他略一迟疑沈雲晴瞪着眼睛问:
“还有什么?”
方浩甫本来对这个沈雲晴就惧怕三分,跟她睡过觉之后这份惧意不但未减反而又添了三分,他吞吞吐吐的说:
“还有金冷两家、少林派和我们王屋派的。”
沈雲晴一听眼前一亮计上心来,吩咐方浩甫:
“你去派人通知各家派弟子来带回他们的门人,顺便把这个牧贯旻送到地牢之中等候。”
方浩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沈雲晴遂命人把夏兰拖到门外候审,又命牛旺去请齐耀祥,安排妥当之后她径自退回后宅休息,白傲月看她回来只是闲聊了几句,对夏兰的事和方浩甫的事都视若无睹、只字不提。
半个时辰之后牛旺进来禀报说齐耀祥来了,沈雲晴从卧房出来到堂屋接见齐耀祥,齐耀祥见到沈雲晴连连作揖问候:
“小人给夫人请安,敢问夫人哪里不适?”
沈雲晴说:
“我倒是没什么病,只是有一件事要请教先生。”
齐耀祥赶紧说:
“小人不敢当,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小人知无不言。”
沈雲晴正色问道:
“可有什么药剂能使人浑身无力?”
齐耀祥知道沈雲晴要这个方子必然不是去干什么好事,本想说没有,可是自知瞒不过沈雲晴,只好唯唯诺诺的说:
“有,只是不知夫人想让服药之人达到什么程度?”
沈雲晴微微一笑说:
“我要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齐耀祥略一迟疑开了一一剂药方,方子上都是大量的苦寒伤气之药,服了却不会有性命之忧。沈雲晴看了看方子随即打发人出去抓药熬药、又让牛旺带着齐耀祥到账房领赏,最后派人吩咐厨房烀几只羊准备招待贵客!
且说叶千行跟着海棠来到后花园,一边走一边落泪,海棠看看四下无人劝道:
“叶大哥,你别这样,我从来没见到过你这个样子,吓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叶千行闻言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抱着海棠大哭起来,海棠更是慌了手脚,看见这个名震江湖的冷血硬汉痛哭流涕她是走也不是、哄也不是!
叶千行痛哭良久说道:
“我这一生性格孤僻,只有和老大一个人可以喝酒聊天,如今他已经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海棠劝道:
“叶大哥你可不能这样想!老爷虽然走了,但是还有二位夫人、还有少爷、还有福生哥和傅大姐、还有海棠,你的身边还有我们这么多朋友!我当初知道老爷去世的消息之时也恨不得立时就跟着他去,可是时间长了就想明白了,我们还得活着,我们身边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人。”
叶千行此时才慢慢止住哭泣说道:
“让姑娘见笑了,姑娘若是不忙可否陪千行去喝一杯酒?”
海棠爽快的说:
“好啊!”
叶千行带着海棠来到他的房中,他本来就住在沈雲晴诱杀谢仕堡的那栋小楼的楼上,海棠跟着叶千行上了楼,叶千行拿出一坛子陈年老酒默不作声的给海棠倒上,海棠陪叶千行喝了几杯酒看他精神好了一些便笑着说:
“叶大哥,咱们今天不能再喝了,今天府里乱的很,我得到二位夫人跟前伺候,改日再来陪你喝酒。”
叶千行点点头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
“你去吧!难得你陪了我这么久!”
海棠微微一笑转身走下楼来到白傲月和沈雲晴的卧房,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白傲月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沈雲晴要的汤药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看见海棠回来笑着问:
“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海棠看了沈雲晴一眼,心想:你以为我是你啊!可是她的嘴里却没敢说出来,只好淡淡的笑着说:
“夫人吩咐的事没有做完奴婢又怎敢回来?”
沈雲晴说:
“走吧!去看看咱么夏兰妹子,彩蝶,你端着这碗药。”
彩蝶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端起那碗药尾随二人赶往前厅。
牧益拿着牧贯旻的书信回徐州去见牧召显,牧召显看了书信就知道牧贯旻要惹祸上身,遂命牧益带着自己的名帖到襄阳见机行事,果然牧益来到襄阳就闻听牧贯旻被捕的消息,他赶紧拿着名帖连夜求见白傲月。当沈雲晴带着海棠和彩蝶走到半路的时候,牛旺拿着牧召显的名帖进来禀报说牧家有人求见。
沈雲晴冷笑着说:
“来得够快的!就说姐姐已经休息了,让他明天一早再来吧。”
牛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沈雲晴来到校场对跪在地上的夏兰说:
“看在你侍奉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到地牢里杀了那个牧公子,要么你把这碗毒药喝了一了百了。”
海棠赶紧劝道:
“兰儿,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多谢夫人成全。”夏兰说完笑了笑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