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诱杀谢仕堡之后方浩甫是每日躲着沈雲晴,沈雲晴看出了他的意图心中甚是不悦,这日刚吃过早饭就亲自到他府中做客。
此时方浩甫已然到白府做事,白若雅听说沈雲晴来了即刻赶到大门之外迎候,沈雲晴见到白若雅笑着问:
“许久不见,近日你忙什么呢?”
白若雅亲切的回答:
“姑妈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见我们这些人?去了府中几次也不曾见到姑妈的身影。”
沈雲晴说:
“你这丫头还挑我的理了?你只管去侍奉你的亲姑妈,什么时候把我放到心上了?”
白若雅拉着她的手说:
“瞧你说的?知道的说您是在取笑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像你说的那般势利呢?赶紧进屋吧!我今日好生侍奉侍奉您,也好堵上您这张不饶人的嘴。”
沈雲晴微微一笑随着白若雅进了方浩甫家的客厅,四处环顾一番只见这屋子虽说略小些但是布置的很是精致,不禁出言夸赞了几句。
二人说了一会闲话,白若雅要到厨房亲自为沈雲晴做菜,沈雲晴取笑道:
“你那厨艺我可不敢吃,还是我帮你做吧!”
“那可太好啦!都说姑妈的厨艺乃是一绝我也正好跟您学几手。”白若雅说着引着沈雲晴直奔厨房。
沈雲晴挽上袖子拿起菜刀毫不见外的忙活起来,白若雅在旁一边打下手一边认真端详,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十几道菜都逐一出锅,白若雅匆忙的带着下人往厅中端菜,她刚走出厨房恰好遇见方浩甫从外面回来,白若雅喜笑颜开的说:
“今日你可有口福了,咱们尝尝姑妈亲手做的菜。”
方浩甫心中一惊朝厨房走去,来到门口只见沈雲晴正在里面忙活,她见到方浩甫只是嫣然一笑,这一笑却吓的方浩甫脸色大变,低下头一抱拳说:
“这种粗活怎敢有劳夫人?”
沈雲晴冷笑着说:
“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方浩甫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沈雲晴拉着他说:
“快入席吧!方老爷。”
方浩甫赶紧答道:
“夫人请。”
沈雲晴也不客气率先走到厅中在正坐上坐下,方浩甫只好坐在上首想陪。席间白若雅不断的给方浩甫夹菜,边吃边赞叹沈雲晴的厨艺,方浩甫只好硬着头皮给沈雲晴敬酒,沈雲晴倒是显得落落大方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之后沈雲晴说:
“我有些醉了,若雅,给我找个房间我要休息一会。”
白若雅起身扶着沈雲晴到一间闲置的上房休息。方浩甫哪还敢在家中久留?起身快步溜出门去……
沈雲晴午睡起床之后继续与白若雅闲聊,晚间白若雅又命下人准备酒菜留沈雲晴喝酒,待酒菜齐备之后方浩甫还躲在白府不曾回来。白若雅不知内情打发人接连去催,方浩甫自知躲不过去只好回来陪沈雲晴饮酒,饮至二更沈雲晴才兴尽而归,方浩甫和白若雅殷勤的把她送到大门之外,此时早有一顶小轿在此等候,白若雅打开轿帘一边扶着沈雲晴上轿一边问:
“姑姑明日若是闲暇再来稍坐,若雅一个人呆在家中也是寂寞。”
沈雲晴答道:
“你若是不嫌姑姑唠叨,明日备下酒菜等我就是。”
这句话一出口吓得方浩甫好险倒在地上,当天晚上他提心吊胆一夜未免,唯恐那日之事泄漏出去影响自己与白傲月的关系,苦思冥想直到凌晨时分候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清早起床之后方浩甫急忙通知好友梁玉溪下请帖约齐一干才子到点食斋聚会,他来到白府在院中来回踱步等候沈雲晴。
还不到巳时沈雲晴就独自从后宅走了出来,见到方浩甫她笑着问:
“是若雅让你来接我的?”
方浩甫答道:
“不是,属下正忙着处理琐事还赶着到城中赴宴。”
沈雲晴冷笑着问:
“方总管不会是躲着我吧?”
方浩甫笑道: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夫人光临寒舍浩甫自然倍感荣幸,只是今日襄阳才子聚会,浩甫不才幸得了一份请帖,若是夫人闲暇不如与浩甫同往?”
沈雲晴听说才子聚会心中也颇有兴致,点点头说:
“我倒是还真想见见襄阳这些才子。”
方浩甫立即吩咐下人备轿与沈雲晴同往襄阳城中点食斋。
襄阳城中但凡有些名气的青年才俊都被方浩甫请到点食斋陪酒,二人来到点食斋门外下轿,方浩甫就引路请沈雲晴到二楼的雅间入座,待沈雲晴落座之后方浩甫将这些才子一一引荐给她,这些人见沈雲晴雍容华贵、谈吐不凡个个是自惭形秽,但是碍于方浩甫的面子只好咬文嚼字的闲谈,沈雲晴虽然不是十分精通诗书,对这些人的言论却是颇有好感。
方浩甫打发梁玉溪遍请才子,可是梁玉溪与狂生山伯源不睦所以未曾请他,山伯源闻听众才子在点食斋聚会唯独少了自己心中甚是不悦,径自来到点食斋要一看究竟,当他步入这个雅间之时看到沈雲晴在座也不禁为之心仪,方浩甫笑着问:
“伯源为何姗姗来迟?”
山伯源本来是怒气冲冲见方浩甫发问只好镇定一下坦然的笑着说:
“只因山某昨晚大醉醒来忘记了相请之事,幸得有邻人提醒才猛然想起,不知今日是哪位兄台做东啊?”
方浩甫看看梁玉溪,梁玉溪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答道:
“山兄好大的忘性啊!今日乃是梁某做东宴请诸位好友。”
山伯源点点头说:
“怪不得,我就纳闷什么人宴请连份请柬都不送,原来是梁兄这等莽撞之人,算了,与你计较如同戏猴斗鸡一般,山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再人前耍笑你了。”
梁玉溪不甘示弱的说:
“山兄所言不假,梁某每日与山兄厮混可不就是戏猴斗鸡自跌身价。”
沈雲晴听得二人斗嘴不禁笑了起来,在一旁的鲁千尹插言说道:
“二位当着贵客胡言乱语岂不让人耻笑?山兄即已来迟还不赶紧先敬沈夫人一杯?”
山伯源闻言斟酒一杯对沈雲晴说:
“晚生山伯源见过夫人。”
“山先生请。”沈雲晴说完举起酒杯与他同饮。
鲁千尹又说:
“沈夫人乃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今日山兄能够结识夫人也是平生一大幸事!”
山伯源问:
“敢问夫人师承何派?”
沈雲晴答道:
“家师乃是西海占星宫雁宫主,不知山先生可否知晓?”
山伯源奉承道:
“据晚生所知当年雁宫主青天白日遁入五行门带出秘籍而那五行门却全然不知,此事在襄阳是家喻户晓,雁宫主的功夫真可谓是出神入化!”
沈雲晴听山伯源把雁卿淞行窃之事如此称赞心中颇为受用,但是也不好多言只是微微一笑。方浩甫见狂生一改常态心中觉得厌恶,灵机一动问道:
“方某为此事做的一上联不知伯源是否能对?”
山伯源喊了声笔墨伺候,立时就有一个伙计端来了文房四宝,方浩甫提起笔一挥而就写下他的上联:青天白日雁大侠偷天换日。
众人看了不禁叫好,山伯源沉思一会看看窗外鲜艳的牡丹灵机一动,拿起笔写好下联:红花绿草,方总管沾花惹草。
沈雲晴看完盯着方浩甫一笑,方浩甫摇摇头说:
“此联山兄对的不贴切,还是方某自己对上一联吧!”
说完他提笔写下:红香绿玉,山书生怜香惜玉。
众才子见二人借着对联相互嘲讽又连连叫好,山伯源不屑的说:
“此联太过简单,方兄再出一联如何?”
方浩甫闻言一笑提笔写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极。众看了人顿时喝起彩来,山伯源干脆的说:
“鸡生蛋、蛋孵鸡、鸡飞蛋打。”
沈雲晴和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梁玉溪问:
“山兄到底能不能对?若是对不上不可妄言。”
山伯源假装客气的说:
“诸位兄台先请,伯源押后。”
众人盯着这几个字纷纷摇头沉思,山伯源得意的一笑提起笔写道:木罗林、林罗森、森罗万象。
众人看罢都拍手称绝,梁玉溪说:
“山兄对的也不是十分贴切,你这前两个罗是罗列之意而后面这个罗却是包罗之意,乃是同字不同意。”
山伯源冷冷的问:
“那就请梁兄对出一个更贴切的来吧?”
梁玉溪红着脸说:
“梁某才疏学浅不敢在人前卖弄。”
山伯源大声喝道:
“山某最瞧不起你们这样的人,自己什么本事也没有,整日指望着对别人品头论足来抬高自己的声望,枉读了半生的圣贤之书对圣贤之道却是一窍不通。”
梁玉溪气的面红耳赤,本想立时发作又见沈雲晴和方浩甫都在席间只好隐忍下来,沈雲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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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先生大才,我敬山先生一杯。”
山伯源立刻转怒为喜说道:
“多谢夫人缪赞。”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浩甫见状也带着众人向山伯源敬酒,山伯源则是来者不拒。
方浩甫喝了几杯酒站起身出去解手,众才子纷纷相陪,唯有山伯源跟沈雲晴留在席间,沈雲晴看看室内无人拿出一个帖子写上自己的姓名递给山伯源说道:
“我仰慕山先生的才气已久,送名贴一张望先生闲暇之时不吝过府赐教。”
山伯源看看这名帖写着白府的字样,接过来抱拳说道:
“多谢夫人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