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这日山上的仆人都被画眉打发下去,所以裴苗苗畅通无阻来到了大殿门口,由于山风很大所以大殿里跟本听不到她的动静,裴苗苗小心翼翼的偷眼往里观看,见画眉正在和一个秃子畅谈,隐约可以听清谈话的声音。裴苗苗遂把耳朵贴在墙上静心聆听,只听秃子李显螽说道
“如今雁苌枫和裴苗苗都已经死了,白家再无外援,咱们此次去收拾白凤凰势必水到渠成。”
画眉急切的问:
“李大侠,咱们什么时候起身?”
“画眉宫主稍安勿躁。”李显螽说:
“为了确保周全我们师徒二人还要到泸州去联络韩家,估计到那时化子祥化大侠也会带着中原个大门派的掌门前往襄阳共图大计。”
裴苗苗闻言登时吓了一跳,此时她才明白暗算自己是早有计划的事,想起雁苌枫已死她也不由得暗自落泪,偷偷的擦擦眼泪躲到了一个角落。静下心仔细盘算:里面的人既然能杀死雁苌枫自己若是贸然进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倒不如即刻回襄阳给白夫人报信!拿定主意裴苗苗施展樱花飘絮的身法一纵身飘出到几十丈之外,又顺着爬下去来到福生坊乘船出海。
在江西沟偷偷登岸之后裴苗苗骑着马一路疾驰回襄阳报信,可是刚跑了一天功夫身上的伤口就全崩开了,疼的裴苗苗顺脸淌汗,实在无奈她只得私下包扎好伤口一路步行赶往襄阳。
占星宫那些门人提心吊胆的守了几夜也没见到叶千行的人影,翡翠来到画眉的房中问道:
“大总管,不知为何这个叶千行到此时也没有现身?”
画眉愁眉苦脸的说:
“这个叶千行神出鬼没说不定正在哪个角落里盯着咱们,如果不是咱们严加防范恐怕早就让他给害了。”
翡翠又说:
“咱们如此傻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总得想个办法先摆脱了他?”
画眉沉思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翡翠急的跺着脚问:
“这时候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画眉假装为难的说:
“既然叶千行是白夫人的属下,咱们只好一起去襄阳找白夫人讨个说法。”
翡翠沉思了一会说:
“此事倒是可行,不知您打算带多少人去?”
画眉答大义凌然的说:
“既然裴宫主把占星宫留给了咱们,我绝不会让占星宫的门人留下等死,只要愿意给我一起走的我都不会扔下。”
翡翠点点头说:
“大总管言之有理,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起出去问问大伙再做定夺为上!”
画眉遂起身带着翡翠从自己房中出来到西跨院那个宽敞的筒子屋见众人,众人见她进来纷纷站起身问候,画眉站到人群前方朗声说道:
“叶千行杀了咱们裴宫主,我和翡翠妹妹打算去襄阳找白夫人讨个说法为裴宫主报仇雪恨,你们若是愿意去就跟我们一起前往,若是不愿意就留下来看守门户。”
这些人几日以来都被那个所谓的叶千行给吓怕了,谁也不想留下等死,所以齐声说道:
“我们愿意跟大总管去襄阳给谭宫主报仇,不杀叶千行誓不罢休。”
画眉诡异的一笑让众人各自收拾行装,三日之后带着连同江西沟在内的一应门人扶老携幼赶往襄阳。
固如法王和李显螽见占星宫大势已定当日就出海前往泸州,二人受了名利的引诱所以精神异常,每日只休息一两个时辰就打马疾行,走了十几天功夫便来到了泸州境内,李显螽对固如法王说:
“弟子昔日与泸州吕显杰有些交情,既然到了泸州咱们不妨先到吕家拜访。”
固如法王对中原的风土人情都不熟悉,只是一心想接替白傲月入住那所王宫一般的宅院,所以李显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二人来到吕家求见吕显杰,接待他们的是吕显杰的孙女吕帼珍,问过吕帼珍方知道吕显杰已然不在人世。李显螽不甘心的问:
“敢问小姐,吕家如今由谁当家?”
吕帼珍笑了笑答道:
“回禀前辈,我们吕家如今由晚辈当家做主,不知前辈有什么吩咐?”
李显螽闻言计上心头,奉承道:
“吕姑娘年纪轻轻就掌管了这么大的基业真是让人佩服,以后吕姑娘定然可以把吕家的门楣发扬光大。”
吕帼珍客气的说:
“前辈过奖了。”
李显螽又问:
“既然吕姑娘如此年轻有为可有什么扬名立万的良策?”
吕帼珍被问的一愣,摇摇头说道:
“晚辈年纪尚轻,对持家之事知之甚少,还请前辈赐教。”
李显螽毫不客气的说:
“以吕姑娘这般年岁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如果吕姑娘能与几个有实力的人物结盟,若说逐鹿中原是有点费劲,可是称霸泸州恐怕不是难事。”
吕帼珍说:
“李前辈说笑了,我与韩家掌门艳秋情同亲姐妹一般,如今武林之中都知道泸州是她的地盘,我又怎么能站出来和她分庭抗礼呢?”
“吕姑娘此言差矣。”李显螽说: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与韩艳秋的关系是不错,可是谁又能保证你们下一代人的关系也像你们一样?当年霍俊启和韩景浩的关系也是亲如兄弟,后来毒王山庄还不是让韩玉瑄给烧了?”
吕帼珍被李显螽说的心中一震,抱拳问道:
“前辈的意思是?”
李显螽微微一笑说:
“如今中原武林即将发生大的变动,如果吕姑娘能为新盟主立下奇功,日后新盟主论功行赏自然会把泸州画在你的名下。到时候韩艳秋碍于情面恐怕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样一来你即不会得罪韩艳秋又可以从川门分裂出来自成一家,岂不是一举两得之的事。”
吕帼珍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敢问前辈:您所说的这个新盟主是何人?”
李显螽得意的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新盟主就是老夫的恩师固如法王。”
吕帼珍打量了几眼固如法王问:
“不知李前辈因何如此断言?”
李显螽底气十足的说:
“现如今雁苌枫和裴苗苗都死在家师的手上,试问武林之中还有什么人能和家师匹敌?占星宫总管画眉已经带着门人启程赶往占星宫逼迫白凤凰退位,其他门派也都在等候家师回到中原然后共同推倒白家。”
吕帼珍将信将疑的问:
“前辈所言当真?”
李显螽答道:
“我们师徒加起来足有一百三四十岁,如果此事不是板上钉钉我们又岂能如此来回奔波?”
吕帼珍接着问:
“那晚辈又该如何立功?”
“很简单。”李显螽说:
“你帮我们劝说韩艳秋到中原去推倒白凤凰就是为家师立下了大功,日后家师必然不会亏待你。”
吕帼珍沉思了一会说:
“艳秋吃软不吃硬,不如两位前辈在此小住,晚辈先过江探探她的口风,回来咱们再做商议。”
李显螽客气的说:
“有劳吕姑娘。”
吕帼珍安排二人在吕府住下,当日又设宴款待他们。等到次日天刚放亮吕帼珍就早早的起床乘船赶奔玉兰山。当她来到韩家的时候已经是巳时,问询得知艳秋正在韩耀庭房中,吕帼珍就直奔韩耀庭住的跨院,进门一看韩艳秋正在帮韩耀庭活动筋骨,爷俩有说有笑的闲聊。吕帼珍来到房中先给韩耀庭和杜氏见了礼,艳秋笑着问:
“你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吕帼珍假装着急的说:
“秋妹妹,出大事了!”
韩艳秋漠不关心的问:
“还能出什么大事?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吕帼珍说:
“雁苌枫和裴苗苗被人杀了!”
韩艳秋听说雁苌枫被人杀了她的手立时颤抖起来,二人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妹!韩耀庭按按韩艳秋的说镇定的说:
“帼珍大老远来一趟你打发人去通知厨房多做几个菜。”
韩艳秋答应一声走到门口缓了口气打发丫鬟去厨房安排酒菜。吕帼珍并没有看出这爷俩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以为他们对此事漠不关心于是回过头抬高了声音对韩艳秋说:
“杀死他们的那个人叫固如法王,他的弟子李显螽和我爷爷有些交情,如今这二人来到我们家,打算让咱们和他们一道去襄阳推倒白凤凰,你说咱们去不去?”
还没等韩艳秋答言只听韩耀庭说:
“去不去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让他们过江来吧!我先会会他们再说。”
“还是韩伯伯想的周到。”吕帼珍说:
“我明日就把他们带过来见您。”
“先不说这些了。”韩耀庭说:
“咱们说点自己家里的事?帼珍,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吕帼珍答道:
“她老人家硬朗得很,天气晴好的时候还经常到城里闲逛。”
韩耀庭接着说:
“有空的时候带着你娘到这住两天,我们这些人如今年纪大了聚在一起说话的机会也就少了。”
艳秋此时也压住了心中的情绪,回过头附和道:
“是啊!我也怪想你们家舅母的,有大半年没见到她了,过两天你带着她老人家过来咱们聚聚。”
“好啊!我娘也说想你了。”吕帼珍爽朗的答应着。
韩耀庭见艳秋镇定下来他就不再多说,往床上一躺陷入深思之中,任凭艳秋和吕帼珍在旁说些不关痛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