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晴看着眼前几个“死人”狰狞的神态反倒不像先前那么可怕,她恭敬的说:
“雲晴知道这些吃的是几位伯伯的,可是几位伯伯已经死了这些吃的留着也没用不如都给我吃了吧?”说完毫不客气的爬上供桌痛快的吃了一番。
雲晴跑了半宿此时又吃饱了就难免有些困意,她满不在乎的躺在几尊泥像跟前睡下,还没等她睡醒就听见外面喧闹起来,雲晴吓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这间大殿是三间房子,一个门口两个窗子,沈雲晴不敢出门快步走到跟前的窗口往外观看,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门口,沈雲晴知道往外跑是来不及了,空荡荡的大殿又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她情急之下只好钻进供桌底下的帘子里。
雲晴刚刚坐稳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进来的人见到供桌上的吃食让人吃了不由得惊呼起来:
“你们快进来瞧瞧啊!前日赵大户家的供品五位大神已经享用了。”
话音未落就有几十个人进来不住的磕头,雲晴在供桌底下捂住嘴也不敢笑出声来。紧接着有人在供桌上收拾东西,不一会功夫又闻到了撩人的肉香,小雲晴闻到这个味就有些受不了了,忍了又忍才没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头上乒乒乓乓的响了一会就没了动静,这时又听到有人念念有词的说起话来,原来今天来祭奠的是王大户,他手持三柱清香恭敬的说道:
“五位大神在上,小人平生惜老怜贫、积德行善,而且向来敬仰五位大神,今日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求五位保佑小人一家平安,日后逢年过节小人必当前来孝敬五位大神……”
王大户罗哩罗嗦的说了好大一通,后面的雲晴也没有细听,接着又有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过来烧香许愿。小雲晴在供桌底下发愁:等他们都走了我的肉也凉了,真是可惜了我的肉!
果然如雲晴所料这些人一直等到晌午才渐渐散去。听到外面再没有动静雲晴蹑手蹑脚的从供桌底下爬出来,掀开布帘先吓了她一跳,只见大殿里面浓烟滚滚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把雲晴呛得不住的咳嗽只好先摸索着路径走出门去!雲晴在外面等了一晌午,屋子里的几百根香总算烧完了,浓烟也渐渐散去,她走进屋看着那个猪头不免有些失落,刚要爬上供桌享用又冷不防的看到了五个瘟神,雲晴天真的笑着说:
“原来几位伯伯是大神啊!雲晴多有冒犯,以后雲晴就做小神专门替几位伯伯打发这些没用的吃食。”说完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啃了几口肉雲晴又拿起个馍馍,咬了两口惊喜的对五个神像说:
“五位伯伯,这馍馍里还有馅儿呢!是羊肉馅的,看来姓王的这家人还真不错,你们一定要保佑他!好吃!就是好吃。”
吃饱了以后沈雲晴顺手拿起一个酒杯喝了一口,辣的直伸舌头!吃饱喝足小雲晴在供桌上和几个泥胎搭讪几句这才跳下来躺倒下面睡觉,由于昨晚没有睡好所以这一觉睡的非常香。
自从雲晴进了瘟神庙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来烧香祈福,她总算是吃喝无忧了,可是吃上几天饱饭她就有些不知足,这日她看着又肥又腻的猪头没有胃口,顺手就把它扔在了地上,然后吃了两口馍馍无精打采回到供桌下面。
这些日子雲晴在供桌底下铺了一尺多厚的谷草,这东西又软和又能取暖,所以她只要吃饱喝足就懒洋洋的躺在里面休息,等到次日清早才会出去找点水喝,一则是害怕被祭拜的人发现,二则也免得被烧香的浓烟呛着。庙里的五位瘟神还是很有神威的,这地方一旦过了晌午就再也没人来了,所以谁也不知道雲晴住在这!
雲晴把猪头扔到地上的次日前来祭奠的是韩大户,他一看地上的猪头就有些会意,赶紧命人拿着自己带来的猪头回家换成羊头,这下他家里的厨子可忙坏了,匆匆忙忙的杀了一头羊割下羊头放在锅里煮,直到将近晌午韩家的下人才端着热乎乎的羊头来到庙中,韩大户这才带着众人开始烧香祷告。
雲晴到附近的泉子旁边喝了点水又在外面蹦蹦跳跳的玩了一会看看天已过午她才返回庙中,看着摆在供桌上的羊头沈雲晴喜出望外的说: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上的供,他还真明白事理,哪天若是知道他是谁我也在五位伯伯给前给他说句好话!”
三日之后轮到车大户家来烧香拜祭,韩大户自从把猪头换成了羊头就有些担心,今日特意跟着前来探视,看着摆在供桌上干干净净的羊头骨韩大户心中甚是欢喜,只见车大户从食盒里拿出三个烀羊头,韩大户不解的问:
“老车,你怎么拿了三个啊?”
车大户得意的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三羊开泰听说过吗?”
韩大户奉承道:
“还是你老车高明……”
从此以后各家争相攀比着前来供奉,不但比谁家的供品多,还要比谁家的供品美味可口!他们和雲晴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雲晴扔到地上没有吃的东西,下次就肯定不会再摆到桌子上。这位小神仙则是每日悠然自得的享受这份殊荣。
可是好景不长,到了这年深秋来上供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原来每隔三两天肯定有人到庙里来烧香祈福,后来变成七八天一次,再后来竟然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个人,幸好雲晴把从前扔到地上的肉食和吃不了的馒头都存到神像底下,如今变成了肉干和馒头干,就是依靠这些东西雲晴才没有挨饿。
这日眼看着快一个月没人来了,沈雲晴按耐不住想到城里去看看,临走的时候她拿上从妓院讹来的两吊钱本想在城里买点吃的,可是当沈雲晴迈进城门的一霎那把她吓了一跳,眼前的情景和她离开秦州的时候一模一样,里面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雲晴走进去四下端详只见每一个院子里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看着这副惨状她不由得吓的浑身发抖,匆匆的跑出城门。
雲晴心惊肉跳的跑了好久才多少平静了一些,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个地方再也没法安身了,于是返回瘟神庙找出仅有的一些食物,又撕下那个挂在供桌上的帘子仔细的把馒头干包好。
一切都准备好了沈雲晴跪在五位瘟神的面前,学着王大户的样子说道:
“这些日子多谢几位伯伯的照顾,雲晴若是不死一定会回来给五位伯伯重建庙宇、重塑神像。”说完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
雁卿淞被逐出巴山山门以后一直在为白家效力,为白家东拼西杀没少立下功劳,当年武夷山铸剑门得罪了泸州韩家,为了保全性命武夷山的掌门依附到了白家门下,白家老盟主派雁卿淞和白震楠去支援武夷山铸剑门,二人在武夷山一住就是三年挡住了韩家几轮偷袭。
雁卿淞一直以凌妖剑为耻,可是又舍不得扔下这柄难得的宝剑,他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亲手打造一把稀世宝剑,在武夷山的三年间雁卿淞学会了所有的铸剑技艺,最后临走的时候还趁人不备偷看了铸剑门的《铸剑秘籍》,从此他又惦记上了铸剑。
如今白震楠的盟主地位已经稳固,雁卿淞开始浪迹江湖寻找他要找的铸剑奇石,从此为这段红妆挽歌拉开序幕。
这一年雁卿淞走到陇西一带恰巧赶上当地闹瘟疫,偶然间遇上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他就把这些孩子收容起来带在身边,他的运气比沈雲晴也好不到哪去,人走到哪瘟疫就跟到哪!为了躲避瘟疫也只好一路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