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真的就叫墨丹,或许她是骗你的呢?”蓝怜儿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会的,墨丹姑娘待人真诚,她是不会骗我的。而且,我有画为证。”魏书业当初凭着印象把墨丹画了出来,不仅仅是她的脸,还有她身上所佩的饰物,他还记得上面刻着个“墨”字。
见蓝怜儿不相信,魏书业回了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这幅画对他来说很重要,便藏在了箱子里。好一番翻找之后,魏书业终于把画找了出来。
魏书业把画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卷轴上满满的都是灰尘,他不得不吹了几下,却不小心把灰尘都吹到了坐在他正对面的蓝怜儿脸上。
蓝怜儿轻轻的咳嗽起来,魏书业却浑然不知,拍打着落在画上最后的一层灰,兴奋的打开了画。
“蓝姑娘,你看,你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魏书业兴奋的指着画中的人给蓝怜儿看。
看到画中的人连蓝怜儿都吓了一跳,不仅是五官,连神采都一模一样。蓝怜儿端倪着画中的人儿,目光最终落到了她挂在腰间隐在裙子里露出半截的令牌来。
“蓝姑娘你看,这里有个牌子。”魏书业的目光也聚焦在墨丹腰间的令牌上。他指着半露的令牌,似乎要把遮住的那一半也扣出来,有些傻傻的笑道,“这个令牌上面有个令字,旁边还有些细小的纹路,这个其实是尼萨人的文字,正是墨丹二字,墨丹姑娘并未骗我。”
魏书业画得很细致,就连那么小的令牌也画得栩栩如生。不仅如此,他的解说也生动得很,蓝怜儿心中一喜,放低了音量问道:“你懂尼萨国的文字?”
“不敢说全懂,但是基本的都能看得明白。”魏书业又谦虚了起来。
蓝怜儿心中暗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本以为青荷给她的令牌上那些细纹只是装饰而已,却没想到内藏玄机。看来青荷的主人真的足够谨慎,写信用一种文字,令牌上用的又是另一种字。
“我那里有几个尼萨字,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可以,只要蓝姑娘相信我。”魏书业客气的回应,蓝怜儿早已跑出了魏书业的房间。
好一会儿,蓝怜儿拿着飘着墨香的纸跑了进来。虽然这里是书院,但是因为之前抠门的徐方长的存在,要找笔墨纸砚倒成了难事。
蓝怜儿好不容易才在学堂上找到了几张废弃的纸和一个学生遗留的笔墨,悄悄的把字依葫芦画瓢一样的拓写了下来。
写得太匆忙,有些地方已经糊在了一起,魏书业看起来费劲得很,但还是依稀的辨认出了些许。
“青。”蓝怜儿看着魏书业笔下落出了第一个字,激动得差点就跳了起来,没错,是青荷!
可是第二个字魏书业看了许久,在纸上连着写了好几个奇怪的东西,犹豫了许久,才最后落了一个“荷”字!
青荷!
这么说来,
这个和蓝怜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就是墨丹!
“书呆子,谢谢!”蓝怜儿如获至宝,把魏书业写的字端在手里看了又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能不能再教我些尼萨国的字啊?”
魏书业犹豫了一下,婉言相劝道:“尼萨字不好学,不过你确定真的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是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恕我冒昧,蓝姑娘你学这些字有何用呢?尼萨国覆国之后,皇上可是明令禁止,宁越国内不准出现半个尼萨字,违者斩立决。”所以他才冒着把这幅写了两个尼萨字的画藏在箱子里,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当初学尼萨字,权因尼萨文化博大精深,魏书业喜欢看书,单是宁越国的书并不能满足他,便悄悄的学了下来。学了一本便忍痛烧了一本,爱书如命的魏书业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的留了两本。
没有人愿意冒着断头的危险只为了解一个已经消失的国度,魏书业却是个异类。得到蓝怜儿肯定的点头之后,魏书业高兴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教你。子时的时候,你就过来。”
“吃饭了!”魏书业的话音刚落,小陶的声音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没来得及与魏书业商量,蓝怜儿便迅速的把画和桌上写了尼萨文字的纸收了起来。
小陶可是皇宫里的人,她可能不认识字,但是在魏书业面前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难保看到了不会缠着魏书业教她。永乐宫是皇上最爱去的地方,若是不巧被炎慕天看到了追查起来,此事便不堪设想了!
小陶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烦了,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蓝怜儿与魏书业面对面的坐着,魏书业还一副做错了事被抓个现行的样子,小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天儿也冷,这会儿心却更冷。
“你在这儿就好,吃饭吧。”小陶倒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多说什么,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魏书业看着蓝怜儿手忙脚乱的样子感到有些可笑,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嘲笑任何人,还没闪现的笑容便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哎呀,我的画!”可是下一刻,他也惊慌起来。方才那一阵手忙脚乱,把画塞到了床底,本来只是背面沾上了灰,这回连画像上也沾了好一层灰!
蓝怜儿自觉做错了事,要替魏书业擦干净,哪知却帮了倒忙,本来还可以吹得掉的尘土因为蓝怜儿太心急,竟活生生的留下了个印子在画里墨丹的脸上,黑乎乎的,擦也擦不掉。
“书呆子,我给你赔。”蓝怜儿没想到闯了大祸,看魏书业痛惜你表情,她的心里就愈发的愧疚。她赔,拿什么赔?蓝怜儿除了自己钻到画里当成画像给魏书业,还能怎么赔?
魏书业的脸阴郁得几乎能下起雨来,他一言不发,拿起水壶往帕子上小心的倒了些水,专注的擦了起来。
可是那抹黑色的印子却像是烙上去了一般,怎么也擦
不掉。
魏书业把这幅画当宝贝一样藏着,第一次见了人却遭到了这样的不测,换谁都开心不起来。
魏书业又试了一遍依旧徒劳无功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把画卷了起来,蓝怜儿本以为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谁知魏书业却轻声说了一句:“算了,别让她们等太久,先去吃饭吧。”
魏书业走到门口,蓝怜儿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头也不回,哪知魏书业却忽然回头,冲着刚把画拿到手上的蓝怜儿说道:“别折腾了,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轻描淡写的一句,好似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可是他心里的难受,有谁能懂!
饭桌上,魏书业并没有什么胃口,简单的扒了几口饭连菜也没动几下筷子便说吃饱了。他没心情吃,蓝怜儿哪里还敢继续,随意的扒了几口饭,也跟魏书业一样放下了筷子。
“你们两个怎么怪怪的?”小钏边吃着菜,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小陶早就发现了两人的怪异,却不点破,一个人闷闷的吃着饭。哪知被小钏这么一点破,她也没了胃口,筷子“啪嗒”的往桌上一放,说:“我也不吃了。”
“你们三个,怎么怪怪的?”小钏依旧不留面子,都吃饱了,这一桌子的菜怎么办?这些菜都是小陶一早到集市上去买回来的,早上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说自己能吃得下一头牛,怎么转眼间连个蚊子腿都吃不下了?
“我想是今天太累了。”
“今天有些不舒服。”
蓝怜儿和魏书业同时编了个借口,小陶一听他们这如出一辙的答案,心里更是不乐意了起来,连借口也懒得说了,白了两人一眼起身走了出去。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已经赫然的写着四个愤怒的大字:奸夫淫妇!
小陶和小钏从豆蔻年华一直走到现在,小陶在想什么她自然心知肚明。况且方才她也看到了那一幕,蓝怜儿匆匆的穿梭在几个房间之间,又遮遮掩掩的从怀里拿出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在纸上照着写,最后还进了魏书业的房间与他嘀嘀咕咕起来。就算她与魏书业不是有奸情,也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冬日里太阳下山得早,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会儿更是夜色浓了起来。
书院里并没有什么玩乐的事情,方才又在饭桌上闹得不欢而散,等小钏回到房间里,小陶和蓝怜儿已经躺下了。幸亏当时分床铺的时候小钏要了中间的床铺,否则按照小陶和蓝怜儿的脾气还不得打起来。
两边都已响起了细微的鼾声,看来生气也有好处,睡得早,在小陶不生气的时候,可以睁着眼睛与小钏聊一整夜。
小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来。蓝怜儿从衣裳里掏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小钏瞥了一眼蓝怜儿叠放在一旁的衣裳,蓝怜儿已经睡着了,此刻也背对着这些衣裳,小钏犹豫了一下,不觉便伸出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