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举办冬花会,实则为庆贺花婕妤培育出一株举世罕有的五色牡丹,此时烟波亭中开放正好,过会儿各位便可起来随意观赏,中央还有四色同株一盆,三个同株五盆,都是不同品种的牡丹落于一株,这些朵花儿此时尚未命名,今日便让各位来给这花儿命名。”曺惜雅笑得满面温和,看向台下诸女,很显然从她们眼眸中看到了惊叹赞赏,紧接着便听到下面一阵议论纷纷,都在小声诉说着新奇赞美之言。曺惜雅顿感满意,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
苏紫陌听到后,唇角微勾,皇后到底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这般温和的表示自己身为一宫之主的良善,身上也带上了几丝威严,比以前多了几分气质。
眼眸看向花含烟,花含烟无论何时,头上簪着的花儿都是新鲜的,配着此时因皇后夸奖而羞涩垂头的表情,真是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只是,真正如同苏紫陌这般关注花含烟之人却在少数,皇后一番话,虽然刚开始说到了花婕妤,但是后来却将众人的目光引至花上,不可说皇后此举不好,只是让众人少了分对花婕妤的看重。到底,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来给人看的,都是下人们的活计,大家小姐们,谁又会去弄这些东西,遂很多人心里,只是把花含烟当做了一个养花的奴婢,多少低看了几分。
其实花含烟在宫中也算是经久的老人儿,皇上不说多喜欢,也不会一直冷落,若给旁人,也许众女都会排斥,多少排挤她,可是她的心思大半放在了花卉之上,鲜少去勾引皇上,遂也算是十分低调之人。
下面众女笑闹一会儿,都看着花儿,与身边之人交谈着,曺惜雅的目光却转向了皇上,想要从皇上的眼中,注意到那些家的小姐们,哪个能够入得了皇上的眼。可是这么一看,曺惜雅顿时腹中来了气,皇上的目光,哪里放在了那些世家小姐身上,而是落在了正与杨瑾书对着一盆花指点交谈的苏紫陌身上,她有何好!便让皇上即便是这么多女子之中,也独独能看到她!
想到这里,曺惜雅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却也不再看苏紫陌,而是给惜晴使了个颜色,一会儿,周边的乐声便减少,众人的目光都向中央望去,场内逐渐安静下来。
“为了应今日冬花会的景致,本宫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三十六样以花为题的佳肴,诸位且尝尝看如何。”曺惜雅笑着说完,便见四周端着各种珍馐的婢女来回穿梭,一道道飘着花香的菜肴被呈上,因花喂多鲜甜,故而酒为清酒。
说完,曺惜雅便举起一樽,朝太后道:“母后今日赏光前来看花,儿臣感激不尽,敬母后一杯,祝母后康健万年。”
看到皇后如此有眼色,韩启璐心里也升起几分满意,又怕太后言辞阻挠不喝落了皇后面子,便笑道:“儿臣便与皇后一同敬了母后这一杯。”
太后抬眸看着皇上,似乎极为满意皇上的举动,唇角也是泛着淡淡笑意道:“如此,哀家便饮了这杯。”
说罢,端起灵英给她斟上的酒,浅酌而止。
没人敢指责太后喝的少,皇后也只是为了做样子给众人看,果然,台下众夫人小姐都在偷偷赞叹皇上母慈子孝。
“今日冬花会能够举办,皇后煞费心思,朕敬皇后。”韩启璐显然心情甚好,端起朝皇后道。
曺惜雅心中不由噗通噗通快速跳动,眼眶感觉都有些酸涩,皇上,这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郑重地,说敬自己,这种肯定,这种在所有人面前的维护,让曺惜雅觉得,这入宫一年多的委屈,都没有白挨,急忙端起酒樽,眼中含雾带笑,又有些害羞道:“这些都是臣妾本分,谢皇上。”
看着皇上和皇后如此恩爱和睦,苏紫陌眼眸清澈,便就这么看着,看着皇上是如何对待他的每一个女人的。
耳边响起瑾书的声音:“紫陌姐姐,今日冬花会真正的功劳明明是花婕妤的,皇上,却如何将花婕妤望之脑后。”
听到杨瑾书这么说,苏紫陌随即跟随其看向花婕妤方向,只见她看着皇上与皇后的交流,眼中一抹浓浓失落闪过,随即低头,再待其抬头,便见花婕妤的目光已然极其温柔地看向了那些花儿,似乎那些,才是她真正珍爱的东西,眷恋不舍的。
心中不由感叹花婕妤的痴,想到花婕妤对自己的帮助,她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难得在这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只是听说花婕妤的父母也是正三品的官员,只因她入宫后一直不够努力,只摆弄那些无用的花花草草,不能带给家族荣耀,故而鲜少与这个女儿联系,不知今日她们因花婕妤所培养的花而参加这样盛大的冬花会,回去会是如何感想。
“也许,皇上这样做,是为了花婕妤好。”苏紫陌轻轻一声。
杨瑾书点头示意明了,为花婕妤打抱不平的心思也少了几分,想来也是,若今日皇上将花婕妤称赞不已,那么接下来不晓得多少人会给花婕妤下冷刀子,且,那培育花的能力本是她兴趣所在,如果有人借此,将她真当做了那等养花种花的杂人,岂不是贬低了她这分爱华的性情。
苏紫陌拿起筷子,向桌上的佳肴夹去,这些菜肴的确是用了不少心思,只是那如花朵一样栩栩如生的雕刻功夫,便已经可以让人大为称赞,而这些菜肴,也并不是因为以花命题,便都是甜的。有些虽然是花儿,但实际却是蔬菜鱼羊各种材料,味道也各不相同。
正吃着,倏地,一阵轰鸣声响起,众人一惊,都立即抬头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而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皇帝,和皇后的眼神,却是向那些个未出阁的氏族小姐们望去,虽然都受了惊吓,但表现各自不同。
随即,韩启璐的眼眸便看向了苏紫陌,只见苏紫陌在人后,眼神淡淡地转向后方,却在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烟花时,闪过一抹惊艳,唇角微微扬起。
看到她这样的笑,韩启璐便觉得心中舒畅,再看别人,也少了几分心思,而那两个出事不动稳重的小姐,更是早被他抛之脑后。
“哇,未曾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弄了烟花,实在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