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菊说,自己受伤之后,皇上十分紧张,就将她带到了朝阳殿,待她醒来之后,便到了清歌园。
她没有看到他,他也没有出现过,就像她不曾出现,不曾受伤。
难道他一点也不在乎?心底的苦涩就像是黄连,麻痹了所有知觉。
“娘娘,皇上定是国事忙不开身,等皇上忙完,皇上定会过来看您!”皇后受伤的那一晚,她是亲眼见到了皇上心急如焚的样子,皇上定是喜欢娘娘的!
“娘娘,清溪公公求见!”一个小丫鬟进来传话。
“娘娘,奴婢就说皇上是惦记着你的!你瞧,这不皇上的人在外面侯着了。”小菊揶揄道。
清歌听说清溪来了,心情也好了几分,一双如丝美眸瞪了小菊一记。
“快快请进来!”她的语气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轻快了些。
“清溪参见娘娘!”清溪垂着脑袋,毕竟这是皇后的寝宫,还是不能瞎看。
“快快免礼!不知道清溪公公过来所为何事?”她和清溪还算熟絡。清溪未说话环顾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小菊,清歌立刻心领神会。
“公公旦说无妨!”她知晓清溪是忌讳小菊才欲言又止,可是小菊也不是外人。
“皇上让奴才通传一声,近日国事繁忙,不能过来看望娘娘,待到消停时,定过来陪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多心才好!”他其实自己添了些话,就是不想他们为此再生嫌隙。
清歌听闻,脸色大为好转,“有劳公公回话给皇上,臣妾谢谢皇上记挂,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心满意足!”。
她本就大家闺秀,又怎会不懂这点分寸,皇上派人前来安抚,就已经是莫大的殊荣!嘴角漾起了鲜艳的笑容,眸光流转顾盼神飞!
她安静恬淡,与世无争无抢的样子,让清溪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他随着皇帝,看了太多后宫的女子,为了博得圣宠,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如若不是那个人,她也许真的是最合适与白璇璃相携一生的人!
她是第一个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安于现状,让人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好感!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停留在她的脸上,觉得几分促狭。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他看到她的动作,尴尬的只好握着拳头挡着嘴唇轻咳几声。
“请娘娘放心,奴才定会把替娘娘传达到!”他收敛了自己的目光,低垂着自己的眼睑,那道放肆的目光已经杳无踪迹!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捕捉到,她是定不会相信他会忽略君臣之礼!他没有打算退出去,她也没打算再说着什么,两个人就沉默着,就在她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娘娘,皇上还说您的身子还没彻底的好,就叫娘娘最近都别出清歌园,要是差了什么,尽管添置便是!”她的笑僵在了嘴角,仅仅几秒一闪而过像是未曾发生一般,任凭他还来不及捕捉!
“好,臣妾一切听凭皇上安排!”她笑着说着,皇上美意难却,她又有几个脑袋够自己去和他讲平。
她受伤,她养病,只能待在清歌园,这难道不是变相的禁足?
喜悦不能够到达眼底,苦涩却总是见缝插针,她的心中虽然风起云涌,脸上不能有一丝的表现。作为皇帝的女人,就要学会笑里藏刀,带着伪善的面具生活一辈子。
“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清歌猛然抬起头,晶晶亮的眸子呼闪呼闪的看着她,脸上满是错愕震惊!
难道自己隐藏的不够深,被他看穿了心思,还是,他就是瞎猜的?
她清了清嗓,“公公,你说的,本宫不明白!”她压重了自己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就算是他知道,他就应该像上次一样,识趣的闭上自己的嘴!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体会她这句话语气的内涵!
“娘娘是聪明人,又怎会不知道奴才说的什么!难道是奴才说中了,娘娘不敢承认?”他的语气很轻,没有带一丝喜怒。反而越是这样,越觉得他是在挑衅!
“笑话,本宫能有什么事情不敢承认!”她带着几分怒气,语气自然也是重了些。她内心那些柔软脆弱的东西,她是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去窥探,包括白璇璃!
“娘娘息怒,是奴才不懂分寸妄言了,还望娘娘责罚!”他也因为她怒气冲冲的话,垂下了头,心中暗自嘲讽着自己。
他只是这个奴才,有什么权利妄图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解释?
“罢了,本宫就当没听见罢了!”虽然只是和他这一番小小的过招,就已经汗湿衣襟,手心里也是一层薄汗。
“小菊,送公公出去!”她不等他说话,就下了逐客令,她累了,不想说了!
何况她本就是受伤之人,伤口沾染了汗液,这刻正有些微微疼痛!
暗自心中感慨,要能在这深宫的勾心斗角之中安然无恙,除了一颗强大到海纳百川的心,还得有一副刀枪不入的身体!
她没想到,今日,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知道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尾……
“皇上,襄妃那边派人来传话了!”李公公小声的在皇上身边说着。
他看着折子,听得也是漫不经心,襄妃那边,从一开始就是太后揣给他的,他自然也是不必多花心思!只是那襄颖似乎不知晓整件事情,更没有理解到皇帝对她的某些疏离,还沉浸在他营造的温柔乡!
“说什么?”他没有抬眼,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他最近都不忙,不能去清歌园,倒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便只能一直看折子看折子!
“回皇上,那边传话说,襄妃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今儿还在厅堂晕倒,这会儿太后已经传了太医,就说皇上也该过去瞧一瞧!”李公公知道皇上一直对这个妃子照顾有佳!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不会大发雷霆?
果然,他不用操心,这样的事情,都劳烦了太后亲自出马,果然襄颖不容小觑!
他的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邪魅的很!
“都晕倒了,那朕也是该过去瞧一瞧!”语气含笑,说着站了起来,就准备出门。
“母妃!”他刚踏进门就瞧见太后握着襄颖的手说着些什么,笑的眉眼翻飞。
襄颖躺在床上,听着太后的话,时不时的点头。
“皇上!”襄颖最先眼尖见到白璇璃进了门,眼中闪烁着光芒,软软的叫了一声。想要起身坐起来,却被太后按住娇羞的躺在床上看着他!
“你快躺好,这都什么时候呢,还在乎这些!”太后不管他的问安,只是疼惜又焦急的斥责着襄颖。他直接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眼睛扫过她的脸颊,她炙热的眼神让他几分反感。
他很快拾起她搭在床沿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柔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啦?朕听说你晕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虽说是斥责,外人一听便知道,那是爱之深的责之切!
太后见着两人,也是心中暗自偷笑着!
“皇上,臣妾……臣妾……”她吞吞吐吐了好几下都没说出来,娇羞的脸红着。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双墨眸逼近她,让她在他深如幽潭的眸光里沉没沦陷。
“告诉我,爱妃怎么了?嗯?”温柔的溺死人的低沉嗓音,尾音还故意重重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