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郡主在看到许蓉晚看向阮明心的眼神之后想拦住她,谁知没拦住,就让许蓉晚跑到了阮明心面前。
“是你做的,是不是,肯定就是你。”
“许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现在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
“别装了,不是你还会是谁?”许蓉晚恨不得冲上去撕花了阮明心的那张脸,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恶毒。
站在一个“不知情人”的角度,许蓉晚这话可就过分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裳一脸愤然,周围的千金小姐们也静静的没出声,她们都想看看阮明心要怎么应对许蓉晚。
“许小姐若想随意给明心扣个罪名,那也得有证据才是。”阮明心说道,“女眷客房,不会有外男进来,可人多嘴杂,许小姐不想要名声,下半辈子有意青灯古佛,那也不能把我也拖下水,你这样的心思,让在场未许婚配的小姐们下半辈子怎么办?”
阮明心这话看似在诉说自己委屈,许蓉晚无理取闹,实则是把在场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拖下水。人多嘴杂没错,今日一个大家闺秀在静王府都敢不要颜面,谁知其他姑娘们内里又是什么样的。
娶妻当娶贤,今日能来参宴,给雅安郡主道贺生辰的千金,均是各家各府上出了名的,秀外慧中的嫡小姐,随便一个都有资格嫁到夫家做当家主母,倘若因为许蓉晚今日的行为,让她们也坏了名声,那可就不只是结仇那么简单了。
“许小姐的心思怎可如此歹毒。”一个官家千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手里拿着的帕子掩着妃唇。
“可不是嘛,自个儿坏了名声,可想将我们一块儿拖下水去,许家固然家大业大,也不过是一介商贾,胆敢跟我将军府作对?”出声的这一位是西瀚某位大将军府上的千金。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的将军都被列入莽夫一类,他们生的女儿,教的也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文官们可不喜欢娶个武将家的女儿,他们都嫌弃武将家的女儿粗俗鲁莽,且无礼。
原本身为武将家的女儿,她们的名声就不是那么好了,如今也到了选亲的年龄了,如果因为许蓉晚今日的事情,到时再毁了名声,只怕她们家日后都没人敢上门提亲了。
千金们能想到这一点,雅安郡主何尝没有想到。
她是静王府的郡主,今日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她静王府上,不管许蓉晚是被谁算计陷害,这里面都有她静王府的责任,那些千金小姐们要许配人家,找个好夫婿,她亦一样。
想到这里,雅安郡主看向阮明心身上的衣服,心里也有了计较。这人,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她原先还是小瞧她了。
周围的指责让许蓉晚委屈的红了眼眶,今日受害的人明明是她,为什么大家不同情她,反倒一个个指责她。想到此,许蓉晚把所有的错都归功到阮明心身上,如果不是阮明心,她怎么会一再被人笑话?
那些虫子,原本是她跟雅安郡主给阮明心准备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客房里?方才在花园那边的端茶丫鬟,为什么茶不失手泼倒别人身上,反倒只有她一人的衣裳被弄脏?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阮明心也是知情人,凭什么装的就真的像个无关的事外人一样?
“阮明心,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大家都清楚,你昧着良心说话就不怕遭天谴吗?这些虫子本该出现在……”
“够了!还闲不够丢脸吗?”许蓉晚正要说出她跟雅安郡主阴谋的真相时,雅安郡主心里一惊,立马出声喝住了许蓉晚。
现在闹笑话的人只有许蓉晚一个,给阮明心准备的衣裳上藏了虫子,也是她命人动的手脚,但这些都是她秘密让人去办的事,怎么可以被曝光,要是让人知道,她容不下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平民百姓,且不说阮明心跟六王府有何干系,六王府会否追究;单单是传出去后外头散播开的谣言,就足够她败坏名声。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做主母。
“来人呐,许小姐神志失常,送她许府,请大夫为她诊治。”雅安郡主不等人做他想,直接下令。
许蓉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在雅安郡主警告的眼神中湮灭无声。
她这才知道,原来一向跟自己姐妹相称的雅安郡主,关键时候就这样放弃了她,皇家的人果真自私自利。
尽管这样,许蓉晚也不敢跟雅安郡主作对,方才那位将军府的千金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介商贾的女儿,说到底也只是平民百姓,民如何跟官斗?
一股悲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许蓉晚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做错了那么多,她现在后悔了。
任丫鬟拿着衣裳给她披上,将她从静王府送到许家,一路上,许蓉晚没有再出声。
仔细想想,她在客房的时候,阮明心也在客房换衣裳,她的确没有证据,甚至阮明心连不在场证明都有,今天发生的事,她也只能当是吃个哑巴亏了。
送走了许蓉晚,雅安郡主也让众人都散了,继续回花园吃茶赏花。
雅安郡主发话,谁敢不从,一个个做鸟兽散。
阮明心走在人群最后,雅安郡主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蓦地,她跟上阮明心。
阮明心自然不好走到她前面,按规矩,她落后雅安郡主半步,原本想会一路无话回到花园,不料雅安郡主突然开口道,“阮小姐这身衣裳瞧着不像本郡主让人给你准备的那套,阮小姐对本郡主给你准备的衣裳可是有何不满?”
雅安郡主这话看似没有问题,其实只有阮明心她们自己知道,雅安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明心并未有何不满,郡主的衣裳,不管是面料还是样式,都是极好的,奈何明心向来习惯穿自己的衣裳,出门婢子也有在马车内准备备用的衣裳,因此便着了自己的衣裳。”阮明心解释道。
不过,阮明心这个人,果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