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虫嘴毒,又是个心气儿高的,自小便是跟着许华浓,却是得罪的人太多,许华浓的日子不好过,她更是受欺负的。
但是却是衷心护着许华浓,只可惜,前世的时候,眼瞧着许华浓要嫁了,却是翌日清晨,在结冰的水池里发现了冬虫的尸体。
这是许华清给的她最沉痛的一个教训。
只是当初她并不知道冬虫的死是许华清所为,直到临死,她才知道冬虫当初为何会横尸水池。
她到底还是不够心狠手辣,也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张嬷嬷脸色不好看,暗啐了一口于唾沫,骂了一句*蹄子,却也不敢唐突,就跟在后头。
许华浓到底不受宠,又是庶女身份,自当是住在最外围,走到老太太哪里,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
抬眼瞧着天色,还早。
却是秋风浸人的骨头凉的很。
“四姑娘可是要骑了步撵?可省着一会儿乱了气息去,还要让老祖宗等着。”
张嬷嬷又凑过来,舔着脸笑道。
步撵这东西,若是想坐,也可以,像是许华清,有时候懒得走路,亦或者是要摆个场子,总要坐着步撵。
只不过老祖宗却是喜欢摆弄这些场子,有道是上行下效,老祖宗喜欢,下头的人也跟着学,只不过,许华浓却是没有这个身价来。
又是要去给老祖宗见礼,若是还摆弄这些个场子,怕是要被老祖宗介意。
老祖宗虽说年岁大了,但是却是个性子狭隘的,但凡一点的得罪都是要摆脸色,姑娘们除了许华清,都是不敢跟老祖宗如何亲厚。
却也是知道轻重,都没有去搭理张嬷嬷的话儿,张嬷嬷一路走着,又是没人搭理,又想着大太太安排下来的事儿怕是弄不好,便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却是没想到,路上还能碰见许雨。
许雨虽说是嫡次女,可是二房的老爷在敛财的方面可是有本事的,又是常年游走在外头,油水多的很,除了规格上比不过许华清,旁的却都是要压许华清一头。
许雨的住宅可是比许华清都要辉煌几分,路途也是近的很,怎么拐,都拐不到这里来。
“四妹妹来的好迟,姐姐这般等你,可是要罚。”
许雨笑着,又迎上来,亲亲热热地抓了许华浓的手来,竟是专门儿等着她。
“二姐姐不早跟着妹妹说,都是被秋风寒了身子。”
许华浓一惊,连忙顺着她说,心里却是打起鼓来,许雨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无利不起早,虽说瞧着柔顺温婉的很,实际上浑身都是刺儿,就算是过了她的身旁,都恨不得刮下来一片肉,平素里最是瞧不上自己的身价,今儿竟是在外头一直等着自己。
瞧着原本七分颜色的脸,都是给冻得发红来。
“哪有甚么娇气!”
许雨笑得亲热,又是一路抓着许华浓的手,心里却是有些古怪,许华浓那般孤傲的性子,许家的人儿上上下下都是有几分清楚,这几日却是瞧见许华浓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处事竟都是圆滑了不少,难不成真是这一顿罚给换了心性来?
又是惦记着,可莫要又生出来什么变故,她可是好生等着这一次一鸣惊人呢,当然,前提是能缠了许华浓去。
就是这么一犹豫,许雨便是惦记上了,左右她也不是大房的人,那赵氏又是没少跟着母亲争斗,这一次给她弄个后宅失火,也是不错。
便是淡淡的笑了笑,瞧了后头的丫鬟一眼,那丫鬟聪明的紧,便是顾自去缠了张嬷嬷去,张嬷嬷被缠的发急,却又不好发火儿,眼睁睁的瞧着二姑娘不知道跟四姑娘说了什么,却又缠不上去。
只得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缠人的丫鬟。
待到走到了一座假山旁边的分岔口,许雨便是自己寻了由头,和许华浓分开了。
许华浓神色不变,一直到许雨都瞧不见了,才是转身,换了个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