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扇一个劲儿的嘀咕“非礼勿视要长针眼”的话,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好。?
事实上,像她这样撞见主子们亲热的时候,真的是又尴尬又惶恐,恨不得遁地而逃,而就在织扇准备装作若无其事的逃开的时候,凌依却叫住了她。
“回来-----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织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哭丧着脸回头,脸与地面呈平行状,“说三日后就会有雷雨天气,不出意外会持续三日,正好符合夫人您的要求。”
凌依像是没事儿似的,又问她道:“齐润在宫中还没那快得到消息,让路护卫去将送消息的人截住,万一说漏了嘴可不好。”
织扇道是,“婢子告退。”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退至十步开外才敢抬头,看都不敢看凌依和宫曦儒,脚下生风跑的麻溜极了。
凌依这才笑看着宫曦儒道:“让你不规矩,估计过几天,你这侯爷可就要成为府中人的笑谈了。”
宫曦儒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呵呵道:“你那丫头我放心,她不会乱说。”
“她是不会乱说,不过向来以‘打击捉弄你这个主子’为乐趣的升管事,恐怕不会那么老实。”凌依嘴角噙着调侃的笑意。
宫曦儒扭头一看,果然见到宫升站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像是生怕错过什么精彩似的。
看到主子在看自己,宫升一本正经的拱手福礼,然后不等宫曦儒唤,立马一溜烟的跑开,不过几息功夫就跑的无隐无踪。
宫曦儒忍不住无奈的扶额叹气:“本来打算入秋就替他给你的丫头织扇提亲,现在想想,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你身边不能缺了人手。”
凌依笑意越明显:“我怎么闻着有种公报私仇的味道?你做侯爷就不能大度一点儿?”
宫曦儒倒像是铁了心似的,“我要让他在我身边多伺候几年。他现在还太年轻,等过了三十岁再给他许亲。”
宫升若是听到这番话,恐怕会急的哭爹喊娘吧。凌依咯的笑着,一面却在寻思着另一件事。
她将织羽叫到身边吩咐后者道:“你去凌府。让父亲将朝中与张天浩交好的人都列出来,无论是明里暗里但凡他知道的或者怀疑的人名儿,都列出来给我带回来。”
织羽领命即刻就去办,她办事效率也高,去凌府找到凌善道。问后者要了名册子,又匆匆回侯府,来去还不到半个时辰。
有了这些名册子,凌依心中安慰了不少,便耐心的等着三日后的到来。
因为知道有自己期待的事情生,齐润这天特意起了个早,并且向庆隆帝请示,说想去宫外体察民情。
这是好事,庆隆帝当然不会拒绝,给他出了几个课题。让齐润结合问题观察民情如何,回宫再做一番讲说之类。
齐润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做什么讲说,面上答应的敷衍,早早的就出了宫门。
“殿下,这天儿似乎不大好啊。”裕德看着一早就阴沉沉的天气,有些担忧。
齐润对这样的天气也不满,可承观告诉他这个时间最合适,天时地利人和,也适合施展自己的计划。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只欠东风。阴天就阴天,只能将就了。”齐润让裕德将伞带上,两人骑马出的宫。
作法的时间分别在辰时和午时,所以承观去的也早。带上自己的几名弟子和法器,大张旗鼓的在张家一家老小的迎接下步入张家大院。
京中永远不乏看热闹的人,很快这消息就传了几条街,大家之前也听说了张家的悲剧,现在既然连承观都来了,那显然是觉得真有妖孽在府中横行滋事。
“张府难道真的出了妖怪?”
“谁知道呢。这大人和小孩都死了,也确实蹊跷,前几天不还让圆寂法师来作过法吗,看来没什么用啊,这次连承观大师都请来了,张家的面子可真大。”
“听说是大殿下出面请承观大师出马的,现如今多了个四殿下,大殿下能不赶紧拉拢人吗。”
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都叽叽喳喳好奇的讨论着这场不平凡的法事。
“轰隆隆-----”天上不期然的传来一声闷雷响,与此同时,承观正念念有词的率领众弟子敲木鱼行驱赶之礼。
众人皆被那突然的雷声吓得心中猛跳,胆小的直接吓的抖,有人则开始怀疑,这作法为何一定要选这样一个天气呢?单这天气都让人觉得害怕。
不便出面示人的齐润坐在里屋,不过还是可以透过窗口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形,可是对这样的天气,齐润实在懊恼不满。
“这好端端的天气不选,为何一定要选这么个坏天,就是本宫都知道阴阴相溶会更助阴减阳,他这是驱邪还是招邪。”
裕德只能安抚他道:“殿下息怒,总归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就成了,至于这天气,总不会-----”立马就下瓢泼大雨吧。?
他话还没说完,老天就像是故意做对似的,几息时间,豆大的雨点就毫无预兆的落下来,紧接着迅变成线珠子,才片刻功夫,燃香纸的炉缸中的火就被灭了个干净,地上的积水很快就盖过了脚踝。
这天气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因为这一幕,心中又怕又急,急的是不想淋雨,可怕的却是这怪异的天气。
天气大变素来被认为是怪力所为,眼下大家就是不想相信也难了,或许张府真的藏了什么厉害的妖怪也说不定。
又或者妖怪不想被驱逐出去,所以才引了这些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来警告大家?!
裕德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须臾后,就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大喊道:“不好了---大伙快跑啊,妖怪要来了。”
本来天气就让人心中阴凉凉的,被这喊声更是吓的一跳,再加上外面的人还淋着雨,这下也不管是真怕还是要避雨,人群一哄而散。有人害怕的四处逃窜,有人则奔跑着往屋檐下站。
承观当然还得顶着大雨作法,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齐润要他选一个阴雨天气了,这种天气。最能让人心中害怕,也更容易让大家相信,看来确实算计的细致。
至于屋里看热闹的齐润,脸上的阴郁终于没了,笑看着裕德道:“还是你想的法子好。这种天气倒确实烘托气氛,刚才是谁在叫喊,多给他赏点儿银子,做的好。”
裕德怔了怔,才明白过来,敢情是大殿下将人群中起哄的当成是自己的安排了,他心道肯定是某个胆小鬼乱嚷嚷,可面上却笑呵呵的将这份夸奖接下,心里还想着待会儿将大殿下打赏的银子直接装自己衣兜里。
就这样,各人怀着各自认为的“事实”。一场法事经过半个时辰终于结束了。
承观和自己的弟子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浑身的往下滴水,但心中虽然懊恼气愤,他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跟着张天浩去重新换衣服。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雨还是未停,但法事还是要作,反正都是装装样子给人看,承观这次聪明了,让人将祭坛摆在张府的祠堂里。至少不用淋雨遭雷劈了。
此时看热闹的人几乎已经没了,除了三两个乞丐无处可去,在张府的外屋檐下躲雨,听着屋内又唱又念。脑海里想象着是怎样的滑稽。
等最后一场法事结束,承观终于松了口气,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事了,接下来怎么展可就不管自己的事儿了。
他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话,告诉张天浩道:“四姨太和小少爷是冲撞了煞星,这才一尸两命。本来不至于此,可这煞星是千年凶煞转世投胎。
他在人间占据着极好的命格,不会主动害人,可若是与之有冲突的妇人和孩子,都会命不长久,四姨太就是在生产前沾染了煞气,这才让自己难产而死。”
张天浩知道这番话是编出来的,所以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悲恸,只是配合着露出几分悲伤。
但完全不知情的申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噩耗似的,哀嚎哭叫,替自己未出世的孙子表示难过。
“这天杀的,我们张家也没得罪谁,怎的就遇到这种千年煞星,这是什么劫难啊-----老天不长眼,既是凶煞,为何还要让他转世为人来祸害我们。”
申氏情绪激动,哭的死去活来,只要一想到自己少了个孙子,张家少了一炷香火,她就对那所谓的煞星恨到了极点,“大师,请问是否有法子将那煞星彻底驱逐?让他滚回地狱去。”
承观为难的摇头:“这可不是贫僧能决定的,煞星已经转世为人,在人间也有让万千人羡慕的命格,他的命格不是贫僧能改变的,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这世上,能改变他命格的,只有一人而已。”
申氏听的糊里糊涂的,可再问,承观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她劝不得,还是怀着感激之情将承观送了出去。
可也印证了一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家请承观作法驱邪,很快就传的京中人人得知,而承观的那一席话也“不小心”传了出去。
短短一天的功夫,大家茶余饭后谈的就不再是宫家两位老祖宗被杀的事,而是张家找国师驱邪的事。
齐润下午回到宫中,将自己在街上听到的看到的一幕幕告诉庆隆帝,庆隆帝也问了些问题,好在他提前准备了,回答的尚还让庆隆帝满意。
“你出宫一天,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事了?”庆隆帝听他说的都是老百姓如何安居乐意,街坊邻居如何其乐融融,但说实话,京中吃不饱饭的人还多。
但重点是齐润只选择好的方面说,可坏的事一件也没说,这也从侧面可以看出齐润想要敷衍讨好掩盖等等一系列的心理,对此庆隆帝很是不满。
齐润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道:“儿臣今日出宫,看到的听到的当然不止是这些,只是儿臣怕父皇听后心烦-----”
“朕如果连这点事都听不得,你觉得朕能在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庆隆帝隐隐怒道。
齐润忙拱手请罪:“父皇赎罪,儿臣说便是。”
他这才将听到的街坊传闻告诉庆隆帝,“现在京中谣言四起,大家都传京城中出现了千年煞星转世之人,那人虽是肉眼凡胎,但身怀煞气,克妇人和孩子,张家四姨太的就是因为冲撞了煞星,才导致悲剧的产生。
老百姓们都惶惶不安,怨声四起,希望有法师能出面驱逐煞星,可就连国师承观都说无能为力。”
“竟然有这种事?”庆隆帝没料到事态会这么严重,若真如齐润所说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那不加以抑制,不出几天一定会暴乱。
鬼神本就迷惑人心,若是有人借此机会搞混乱,那整个社稷说不定都会受到动荡。
庆隆帝清楚的知道对鬼神的舆论到底有多严重,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
十七年前,月妃和先皇后同时生产,先皇后难产母子双亡,也不知是谁造的谣,竟说四皇子是千年煞星转世,会祸害妇人和孩童。
他正是因为没有及时打压,才导致谣言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接下来就有大批的所谓正义之士,在城门外咏唱,大意都是让庆隆帝处置妖妇和妖童。
“父皇?”齐润小心翼翼的看着庆隆帝,他知道这番话一定会让庆隆帝回想起当年,也是怕后者将这件事与自己联系起来,齐润故意只简单说了几句。
他知道,庆隆帝一旦知晓后,一定会派金卫去查谣言具体为何,多余的根本不用自己说。
果然,庆隆帝让他先退下,然后立刻让金卫去查谣言到底是怎么传的,等金卫回来后告诉他,说京中传言有千年煞星投胎转世,要灭其只有一人,这一人,不用说,庆隆帝也知道指的是自己。
“看来太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故伎重演了。”庆隆帝虽没找到证据,可直觉告诉自己,当年陷害月妃和四皇子的人,就是太后。
太后同时失去皇后和嫡孙,将罪怪在月妃身上,找了那么个借口,将月妃推向舆论的巅峰,最后还赐月妃毒酒,逼后者不得不自裁。
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月妃的委屈,他就恨不得立即将太后废黜,可自古以来,除非是太后犯了人神共愤的事,否则做儿子的根本没那个权力废黜自己的母亲,若他执意如此,文武百官都会群起而反之。
福泉附和的点头:“这件事从头到尾听上去都藏着阴谋,显然是针对四殿下而来,皇上,老奴怕明日早朝上,有人难啊。”
“他们敢---”庆隆帝眼里泛着寒光:“毫无证据,只但凭张府死了姨太太和儿子,就想这么大的罪推在我皇儿身上?他们若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朕就是冒着雨太后母子反目为仇的风险,也会力争到底。”
同样的事,生一次就够了,他绝对不会允许再生一次。
这时候,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传道:“皇上,四殿下在殿外求见。”(
ps:
原谅指尖真的是标题残,羡慕那些标题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