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一定。”凌依转头,笑看着他:“我虽然并不怀疑宫少爷的能力,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你避无可避。”
宫曦儒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似有询问。
凌依收回视线,轻声道:“我并不好奇宫少爷的家庭关系如何,这件事我会出面解决,希望到时候宫少爷能够帮我一二。”
宫曦儒想也未想的答应:“这是自然。”
围猎场上的人越来越多,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宫曦儒便告辞离开。
祝陌虽然解了毒,可还浑身乏力,眼看是无法参加赛事,索性坐在凌依旁边与她说话。
白朗之前在自家棚子里休息,后来从宫曦儒口中听说祝陌的事,当即就派人去问候一番,知道已无大碍才放心。
白妙簪今日难得出来一趟,陪着父母没坐多久,就耐不住跑去找凌依玩儿。
刚刚一只脚跨进,就听到祝陌的笑声。
“哟——是妙簪妹妹,来来来,到哥哥这里来坐。”祝陌看着白妙簪进来,精神顿时百倍,招手让后者坐在自己的身边。
白妙簪了解后者的性格,翻了翻白眼儿,在凌依旁边坐下,调侃道:“听哥哥说你中毒了,看这样子,岂止是中毒了,还得了失心疯。”
祝陌不依,大声道:“我怎么就得失心疯了,你见过比我还正常的吗?关键是见过有比我还俊美的吗?”
白妙簪笑了笑,不去理会他,与凌依道:“浮生。你一个人在这棚子呆着闷不闷,不如我们出去玩儿。”她瞟了祝陌一眼。有些得意。
祝陌此时走路都还累的慌,将脸别在一边。一副“我才不稀罕出去”的样子。
几人悠闲的开着玩笑,可外面,却已经热火朝天。
因为是最后一日,大家都想要猎一大物呈给圣上,所以每个人都很卖力,可又有一个怪像,与前面几日不同的是,最后一天,大家似乎团结起来。竟然三五成群起来。
白妙簪看的明确,不禁疑惑:“今日是最后的比试,为何这些人反而联手起来,哥哥他们似乎——”
“被孤立了。”凌依将她的话补充完整,她走到外面树荫下,以便于更好的观看。
白妙簪跟上,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达成了这样的默契?他们要做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甩出来,蹒跚走出来的祝陌听个正着,不禁摇头叹息:“女子无才便是德。妙簪妹妹果然德行良好。”
白妙簪回头瞪他一眼,“那你知道是为什么?”
祝陌眉头微微一皱,看了凌依一眼:“或许是那些人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大家才被迫团结起来。”
“传言?什么传言?我没听什么谣言啊?!”白妙簪越发迷茫。
凌依缓缓开口。解释道:“听说此次围猎,是专门替宫大少爷准备的,其他的人。都只是陪衬而已。”
白妙簪惊讶的合不拢嘴:“什么?怎么可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祝陌冷冷哼道:“那这就要看皇上他老人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
事实上,因为此处是高官显贵观看的地方。很多话也被制止在这个门槛儿前,但这并不妨碍谣言传到整个曲阳城。
经过一夜一早上的传播。织扇“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话,已经传遍了半个曲阳。
本来在一个时辰之前,大家还想不通为何要单独给宫曦儒办一场围猎,那么在宫曦儒和海宁公主先后走进凌家棚子后,谣传就有了合理的说法。
谁不知道海宁公主是来北秦和亲的,这几天海宁公主与宫曦儒的互动,也让人忍不住怀疑。
和亲公主与大臣之子关系如此亲密毫不避嫌,各中缘由,耐人寻味。
而这层关系再一次从凌家棚子传出去,此时此刻,猎场外的倒没什么,不过猎场内的各家公子,心中颇为憋屈,大有一种被耍的感觉,看向宫曦儒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竟然联了盟,看似三五人一群分开,实则是所有人都成一伙,将宫曦儒与白朗二人孤立起来。
至于宫白二人,自然也早已察觉到了。
白朗一面驾马试图冲出包围圈,一面对宫曦儒道:“长彦,这些人因为谣传的事,对你心生怨怼,我们最好不要去林子深处,万一有变,也好撤离。”
宫曦儒点头,猛地一拉缰绳,朝左边跑去,白朗紧随其后跟上。
眼看一行人越跑越远,坐在看台上的皇上心中也忍不住怀疑,猎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向一旁的太监,太监犹犹豫豫,尽量措辞温和,直说是外面传了些不好的话,谣言也就在那一时,过些时日就散了。
他的回答皇上自然不满意,又追问了几句,直到要发怒了,太监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么说,外面那些人,已经知道此次围猎的目的了?”
“是,皇上英明。”此时此刻,太监还不忘拍马屁。
“英明个屁,是谁传出去的?”皇上怒吼道。
周围服侍的一干人等皆吓得跪地,不敢吱声。
太监唯唯诺诺:“奴才这就命人去查,皇上您别生气,保重龙体要紧啊。”
皇上气的哼哼,若非考虑到底下那么多人看着,他定要勃然大怒。
这里发生的小小风波并未波及到周围,所以除了皇室的棚子,其余地方皆是看的热闹。
因为传言大多数人都已经知晓,再看场内的情形,不少人就猜出了是什么情况。幸灾乐祸的有之,麻木无感的有之。担心的有之。
祝陌盯着场内,忽然幽幽问道:“凌小姐就不担心长彦?”
凌依淡淡:“恕我愚钝。祝公子觉得,我需要担心什么?”
祝陌看她一眼,有些摸不清后者心里在想什么,顿了顿,才道:“那些话,是长彦自己传出去的,他根本不想娶什么海宁公主。”
凌依错愕诧异,呼吸停了停,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原来如此。”
她还在奇怪,就算人言可畏,可一夜之间就传的人尽皆知,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当事人的推波助澜。
凌依心中有些说不出滋味,本来让织扇传那些话出去,也只是为了破坏皇上的计划。
宫曦儒没办法假装输掉比试,但她可以制造麻烦给后者。
只要宫曦儒正常的输了。那么皇上想要以此为由赐婚的话,也不能说。因为根本无法说服前来和亲的使者。
当然,若是海宁公主宁死也愿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凌依忽的朝皇室的棚子望过去。海宁公主站在最边上,她一眼就看的清楚,后者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场内。
“怎么。担心了?”祝陌问道。
凌依摇头:“并无担心,既然是他主动传出去。那肯定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祝陌耸了耸肩,再不做声。
这场比试下来。结果出乎人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宫曦儒并未众望所归的成为最后的赢家。
当宣布各自狩猎结果的时候,他几乎成了垫底的人。
皇上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能怪罪,可心中设想之事无法进行,让他恼怒不已,只随口赏了第一者一些金银锦缎,便撤身回宫。
这场围猎,从最开始的声势浩大,到最后的低调收场,让人觉得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凌依并没有急着离开,她知道宫曦儒会来找自己,果然,没等多久,宫曦儒和白朗都走过来。
祝陌精神恢复了不少,又活蹦乱跳起来,佩服的对宫曦儒拱手:“长彦,你这招自毁前程的方法着实有效,现在人人都以为皇上为了抬举你,拿所有人给你陪玩。
你成了众矢之的,至于皇上,他若真的在这时候将海宁公主指婚给你,那就等于承认那些谣言的真实性。
如此一来,纵然他是皇上,只怕也免不了人背后指责吧。”
宫曦儒不承认也不否认,问他的身体如何了。
不提还好,一提祝陌就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他哼哼两声:“你们给我作证,这个海宁公主,我不收拾她,我就——”
“你就不叫祝陌,我们都知道,你赶紧想想怎么报仇吧,我也看那个海宁公主不顺眼,你若是想不出来法子,与我商量也成。”白妙簪接嘴道。
祝陌伸手,与白妙簪默契的拍掌,两人笑的贼兮兮的,一看就让人觉得一做不出好事。
白朗略不赞同:“她到底是公主,又是心胸狭隘之人,若是被发现,恐怕你们不好脱身。”
“怕什么,等我们计划好了,给你们说说,若是有遗漏的地方,说出来,我们好改进。”
祝陌越想越觉得兴奋,他到现在肚子都还隐隐作痛,这口恶气,不出实在不快。
而几人口中谈论的当事人,此时正随着皇室的车队回宫。因为是独立的马车,所以当车内多出一人时,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鬼奴的出现,让海宁公主愣了一瞬,旋即才咬着牙切齿斥责:“你还知道回来?”
鬼奴颤了颤,跪下请罪:“请公主恕罪,实在是那姓凌的身边有个用毒高手,属下与他相比,竟还输几分,若非属下临走的时候带了保命丸,此次恐怕就活不过来了。”
“用毒高手?”海宁公主诧异:“北秦竟然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毒师?”
“属下也很震惊,可那人确实是姓凌的护卫,公主,日后行动,我们要小心了。”
海宁公主握着拳,胸脯气的起伏不定,想到凌依身边围绕的那几个出色男子,她的心中就更像是有一把火再烧似的。
“一山不可容二虎,从此北秦有了我海宁,你凌依,又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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