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见王妃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又想着王妃说的话,心道,难不成王妃今日是有大事找大伙,要说许久的话?
她想着想着,又真心诚意的推辞了一番,直到梁芜菁变了脸色,才忙不迭的坐了下来。
梁芜菁的确打算打一场持久战了,因为她方才仔细观察了众人,发现竟然没有一个脸色有丝毫的变化。
碧玉端着放了耳坠子的木盘站在了她身边,下面的奴才们应该都能看见的,毕竟这耳坠子可是十分耀眼的,可梁芜菁却发现,众人虽然前前后后都注意到了这耳坠子,却没有一个人面色出现异样。
这说明……要么不是她们偷了耳坠子出去,要么……偷的人就是旁人刻意培养出来的细作,厉害的紧,让人瞧不出半点破绽,若真的是后者……那就是在可怕了,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这人给揪出来。
轻轻喝了一口茶,梁芜菁笑道:“除了碧云几个,你们伺候我也有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来,你们自个的差事做的都很好,我对你们的好,你们也清楚,不必我在此多说,不过……好处虽然给了,可我当初也有丑话说在了前头,你们若是一心一意的忠心于我,一辈子荣华富贵那是不必愁的,若是背叛了我?”梁芜菁说到此微微一顿道:“那么便是死路一条,不止是你们……你们的家人都得跟着陪葬。”
“奴婢等誓死效忠王妃,不敢
有二心。”众人一下子意识到出大事了,皆跪了下来表明忠心。
梁芜菁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对身边的碧玉道:“抬着这祖母绿的耳坠子去给他们瞧一眼。”
“是。”碧玉颔首,立即抬着木盘下去了,一个个挨着让他们看了。
梁芜菁再次观察众人的神色,让她觉得心情十分凝重的是,这次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方才你们已经看了这祖母绿的耳坠子了,祖母绿宝石并不是我大周朝产的,这祖母绿耳坠子也不是大周朝的人做的,出自西边的国度,是我梁家的商队花了大价钱带回来的,十分名贵,我平日里都放在了妆台下柜子里,我身边的碧云和碧玉每月月底皆会清点一次屋内的物品,包括这些名贵的金银首饰,上月月底也不例外,当时这耳坠子还在,可今儿个一早,我发现这耳坠子不见了。”梁芜菁说到此没有往下再说,而是再次细心观察众人的表现。
大多数人面上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说,今儿个早上发现不见了,怎么此刻又在了?
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来,很是淡然。
“兴许你们都在想,为何这耳坠子早间我才发现不见了,这会子又找着了?而且……既已找到,为何还要来你们面前说。”梁芜菁见众人这幅表情,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
“奴婢不敢。”众人连忙回道。
“倒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闲着无事拿你
们寻开心,有些事儿,还未传到昌德宫,今日我便明明白白的说一说,今儿个一早,我打开妆匣子找这副耳坠子,却未找到,当时还以为收到了别的地儿,加之太后娘娘派人前来传召王爷和我去寿安宫,唯恐去迟了惹上麻烦,我便未找耳坠子,陪着王爷一块去了寿安宫,兴许你们都听说了,太后娘娘宫中有人故意扮鬼吓人,作乱后宫,那人便是赵太妃娘娘,她已服毒自尽了,可……她虽然死了,但这事却不算完,因为太后娘娘在赵太妃宫中找到了我丢失的这幅耳坠子。”梁芜菁说到此没有再往下说了。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特别是黄嬷嬷和钟平,二人脸上都有着惊惧之色,黄嬷嬷更是忍不住要开口询问了,梁芜菁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虽然没了人证,可太后娘娘认定了我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险些便要拿我问罪,幸亏皇上最终未追究此事,梁贵妃也愿意为我作证,否则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那时候,我丢了性命不说,昌德宫的人,一个也活不了,谋害太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的亲人一个也跑不掉。”梁芜菁说到此眼中满是戾气,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我这耳坠子偷了出去,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将你们一个个送入内务府去严刑审问,我自问从未亏待
过你们,但……谁要是胆敢有二心,我是决不轻饶的。”
“王妃,奴婢没有。”
“王妃,奴才也没有,您明察秋毫啊。”
众人顿时跪了下来,就连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黄嬷嬷也慌忙下跪。
“出了这样的事儿,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的,不过……不急,我们慢慢清算,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叛徒。”梁芜菁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
“王妃,奴婢们每日都在小厨房里忙活,从未去过您的寝殿,断然不会偷窃您的耳坠子,还请王妃明察。”小厨房的小宫女彩云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彩月也附和着,急的冷汗直流。
“启禀王妃,奴才和小林子也是在后头打理小园子的,没有王妃的吩咐根本不敢踏足正院半步,更别说去寝殿偷东西了,奴才们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机会。”小园子的粗使太监小江子也连忙说道。
殊不知,梁芜菁等人早就怀疑他是旁人派来的奸细了。
可正如这小江子所说,他是没有机会去寝殿的,所以这耳坠子应该不是他偷得,梁芜菁如此想到。
不多一会,从未去过寝殿的粗使宫女太监们纷纷为自个说话,一个劲儿的撇清自己和这事的关系。
容不得他们不出来说话,这样的罪责可不是他们能够担待得起的。
梁芜菁一脸淡然的听着,直到最后才挥挥手看着都快流泪的众人道:“好了,方才说了话的都往后退吧。”
“是,一众粗使太监宫女们立即往后退去,只余下十来个人还站在前头。
梁芜菁知道这些站在前头的人为何没有辩驳,因他们无从辩驳,他们都是在寝殿中伺候过的人。
除了她身边的碧云等四人,便是昌德宫从前比较得力的奴才们,有小肖子,小席子,姜芋和宁儿,除此之外自然还包括黄嬷嬷和钟平两个常常出入正院的人,他们也是有机会进入寝殿偷窃耳坠子的。
可梁芜菁不相信黄嬷嬷和钟平是别人派来的人,他们是知道永安王底细的人,若真的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永安王的老底早就被揭开了,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至于她身边的碧云和碧玉,是她的人,忠心于她就不必说了,二人也是知道永安王秘密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碧瑶和碧落梁芜菁也格外信任,不相信她们二人有问题,那么剩下的就是小席子、小肖子、姜芋和宁儿四人了。
梁芜菁让一众粗使的宫女和太监们退下后,独独留了他们十人在偏殿里。
“说吧,到底是谁偷了耳坠子?”梁芜菁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
“反正不是奴婢。”碧玉急声说道,深怕自家主子不相信自己。
“也不是奴婢。”碧瑶和碧落也记者说道。
梁芜菁闻言颔首,看着黄嬷嬷笑道:“嬷嬷,小席子、小肖子、姜芋和宁儿毕竟是昌德宫从前的老人了,我对他们的脾性都不太了解,是嬷嬷说过
,他们是自己人,我才放心用的,不过,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嬷嬷和钟平,我自然是一万个信任,我身边的四个宫女,我也能保证她们没有丝毫问题,可小席子等人,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是我不太了解你们,所以今儿个必得要问个清楚了。”
“是。”黄嬷嬷连忙应道。
“昌德宫的寝殿,是我和王爷住的地儿,平日里,我身边的四个宫女守里间,小席子等四人守在外间,黄嬷嬷和钟平也能出入,按此推论。也只有你们有机会拿走耳坠子,而除却我完全信任的人,小席子等四人,嫌疑最大,拿了耳坠子的人,必定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个,你们时常在一起当差,小肖子又和小喜子住一个屋,姜芋也和宁儿住一个屋,彼此之间是极为了解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可曾见过谁拿了这耳坠子?”梁芜菁知道,这般说话,对于无辜的三人来说,实在是太寒心了,一心一意伺候主子,主子却不信任他们,可梁芜菁也没有法子,出了这样的事儿,宁可错三一千也不放过一人,她不可能考虑到每个人的感受。
“王妃,不是奴才,奴才一心一意忠心王爷王妃,不敢有二心。”小席子神色一变,连忙下跪说道。
“也不是奴婢……。”姜芋也连忙说道。
“王妃,不是奴才。”
“不是奴婢。”
小肖子和宁儿也赶紧撇清干系。
“偷盗之人自然是不愿
站出来的,因为站出来了不仅她没命,她全家都得陪葬,我明白你们的想法,所以也不会冤枉了谁,现在你们都给我好好想想,这两日可有谁有异常?”梁芜菁压低声音说道。“奴才日日和小肖子在一起,当值时也未离开半步,连出恭都是结伴而行的。”小席子急声道。“奴婢们也是。”姜芋和宁儿也立即表明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