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十五章沈太夫人被罚第四十五章沈太夫人被罚沈侯爷看儿子的赔罪不被郑家的人接受,他起来整理衣袍对着郑将军夫『妇』跪拜下去:他是代母亲赔罪,这一跪倒也说得过去。他如果不能求得郑府之人的谅解,那么明后日来赔罪的便是他的父母了。郑将军夫『妇』这一次更加飞快的避开,也一样是那样的话:不关他的事儿,他赔得是什么罪。沈侯爷见此,心下一片冰凉:郑府的人一定要母亲来赔罪,这虽然让母亲有些难堪,不过却也不算过份;只是他们如此做,看来是一心要同沈家决裂了。
郑府根本不怕得罪沈太夫人,根本不怕沈府因此暗中生出恼意来:同上一次红袖回娘嫁却是不一样的。他看向一旁的沈妙歌:儿子心中只有一个红袖,不想母亲的所为却要生生的把一对恩爱夫妻毁了。而且,沈家也不能让红袖就此离开啊,那还不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他抬眼诚恳着看向郑将军:“贤弟,我们多年兄弟,不管大人们有什么不对都是大人们的事儿,还是不要影响到他们小一辈的好,你说是不是?”郑将军冷冷的看着他:“大人们的事情当然不应该影响到小一辈,不过贵府的太夫人打的、骂的、辱的可是袖儿,这同她这个小辈儿有关吧?”郑姜氏虽然极力压抑,那怒火还是四处喷『射』:“太夫人事情便不只我们大家的事情;而且,我们袖儿在山中餐风饮『露』时,你们小侯爷却在依翠偎香——这是他们小一辈儿的事情,依着侯爷所言我们大人不掺和,此事就由袖儿说了算,可好?”沈侯爷急忙道:“嫂子,琦儿的事情你听我们解释,事情不是……”郑将军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有什么能解释的?”沈府把那个江彩云放到一个小院子里,就能瞒过他们郑家去了?“总要听我们说上一两句吧,其实……”沈侯爷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开口的是红袖:“当日,太夫人冤枉我和表弟时,也不曾问我们一句,也不曾让袖儿分辩一句呢!何况,江姑娘现在身怀六甲,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袖儿只要一个公道,然后便和小侯爷和离,还请侯爷和小侯爷成全。
”“不可!”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惊叫了出来:红袖能说出和离二字来,看来沈家真是有了这个心思。“哦?和离,如果侯爷和小侯爷认为不妥当的话——”红袖顿了顿,咬着牙道:“那就义绝!”她在没有见到沈家人时,心情还能是平静的,想事情还能一是一、二是二;但是现在见到沈家人,她便再难静下来;更何况还有沈妙歌在场,她心中的愤怒更是压也压不住了。沈妙歌听得身子晃了几晃:红袖恨他如此之深?!沈侯爷更是呆住了:义、义绝?袖儿说的?是袖儿亲口说的吗?他看着红袖一时间忘了要开口。
“不——!袖儿,不!”沈妙歌的眼角都要裂开了:“袖儿,江彩云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个贱人,那一天她是故意那么做,你相信我,袖儿,我真得没有和江彩云……”“那是小侯爷的事情,不用同小女子说。”红袖的声音冷冷淡淡。相信他?那沈家的人可曾相信过自己?问也不问,便硬加了她一个『淫』『妇』之命:可曾有半分尊重她、尊重郑府?!沈妙歌还想再说时,沈侯爷阻止了他:“贤弟,事情真得不是你们看得这样,只要贤弟有心去查一查一定会知道;至于袖儿的名声,我们、沈家一定会给袖儿一个公道;只是,不管是义绝,还是和离,不要再提可好?”郑将军拱手:“只要小侯爷和我们袖儿义绝,自然我们不会再同贵府提及此事。
”他的话把沈侯爷噎的说不上一句来。他又赔尽了不是,说尽了好话,可是郑家人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让红袖和沈府一刀两断,根本不为所动。最终他只能硬拖着沈妙歌走了。事情当然要解决,不能让红袖离开沈府,只是要熄了郑家人的火气,先要还红袖一个公道才成。回到沈府,沈侯爷把事情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了;而沈妙歌却如同少了魂魄一般,一个字也没有。沈老侯爷的眉头紧锁:他就知道此事不易解决。沈老祖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便不满的道:“他就算再升一升,升成大将军又如何?难不成还裂土封王不成?居然敢同我们如此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自然是不满的。
当日她自郑府回到沈家之后,便被沈老祖狠狠的责骂,沈老侯爷也不再给她好脸子,府中的事情自然也不由她管了。她感觉到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在偷偷耻笑她,让她心中十二分的恼火:原本对红袖的愧意,慢慢的磨没有了。她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是儿子和孙子去赔罪已经给足了沈家面子,他们还想让自己亲自去赔罪:那她日后还有什么脸在沈府说话?沈府的人会如何看她?沈老侯爷举起手掌来又落了下去:儿子、孙子都在。“你给我闭嘴!”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沉默的沈老祖:“我说错了嘛?不就是一个孙媳『妇』,她还是冲喜的!依着我们府的门第,依着我们琦儿的人品,就是公主都能娶家里来!很稀罕他们郑家的人嘛,义绝就义绝,哪个怕她!”看到沈老侯爷越来越黑的脸,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今日的事情我们服了软,日后我们沈家的媳『妇』们哪一个不敢踩到我们头上去!连个孝字也不识……”沈侯爷很知机的带着儿子暂时出去了。
“啪啪”两声,沈老侯爷的手掌重重落在沈太夫人的脸上:“虽然原来你偶有小错,却还是识大体的;不想你今日居然能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沈太夫人抚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家,被沈老侯爷就打了三掌,却都是因为郑红袖!“好了,事情已经做错,你就是打死她也于事无补。”沈老祖终于睁开了眼睛:“媳『妇』,你现在心『乱』了,还是到佛堂好好修几年心吧。”沈太夫人猛得转头看向沈老祖:佛堂?!她喃喃的道:“老祖宗……”“去吧,你也累了这两年,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沈老祖盯着她:“你当日所为大错特错,原以为你已经悔悟才没有再多过斥责你。
红袖不管她是不是冲喜的,但她是我沈家的长房嫡媳,将来的沈家主母!”“你当日在郑府那样说、那样做时,可曾想过我们沈家的名声?你置我们沈家于何地?!”沈老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一句都敲到了沈太夫人的心上,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原来我们府上是有过那么一个贱人!所以红袖的事情你想自己查一查不错,但是——,不要说她没有此事,就算是有此事,依着她现在的名份,你能说出来?!当日我处置那贱人可曾让人知道半分!”沈太夫人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当日并没有想过要骂出来的,只是沈妙歌出事的消息让她一下子太过激动,所以有些迁怒。
而且当日她要查红袖是沈老祖默许的,但是沈老侯爷却不同意:她偏要证实给沈老侯爷,她是对的!沈老祖看了她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媳『妇』,你错就错在,没有把沈府放在最高的地方;你把自己放的太高了。”沈太夫人的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沈老侯爷并没有看她一眼:自她在郑府闯出祸之后,他便对妻子完全冷了心意——他的妻子不能为沈家分忧也就罢,却只会闯祸!沈太夫人起身,她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媳『妇』,媳『妇』现在就去佛堂,修、修心!”她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她这一去佛堂便不会轻易让她出来:她自然不能再亲近沈老侯爷;沈老侯爷以后的起居饮食自然是由妾室们『操』持。
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她为沈家『操』心了一辈子,为沈老侯爷『操』持了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一个佛堂修心!沈老祖闭着眼睛唤住了她:“且慢。等你自郑府请罪之后再去佛堂吧,你做错的事情自然还要由你去解开这个结;解开这个结你就去佛堂修心……”后面,她明明还有话却没有说出来。沈太夫人的心却是一寒:如果解不开,她怕是在府中都不能留?送她去家庙吗?她倒底心有不服:“现在郑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如此怕日后这个媳『妇』府中无人能治了!”沈老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现在,对,现在郑家还是个从四品的官儿,但是明天、后天呢?皇上的封赏只要下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掉的!”沈太夫人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大将军的品级没有高过侯爷府去,但的的确确是军中的实权人物,所掌军权只会比沈府大不会比沈府小了。
如果皇上真封了他做大将军,那他就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和沈府分庭抗礼也只是小意思。皇上,已经不相信沈府了?沈太夫人心中一跳,不自禁生出担心来。皇上当然不是不相信沈府了,只是由一个臣下把持着军政总是让人不放心的,由两个人来当然会好的多。而且皇上做得很隐秘:郑府和沈府可是亲家,不能说是为了压制沈家——在切身利益面前,就是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是儿女亲家呢?沈老侯爷恨恨的看着沈太夫人:“皇上如果真封了郑家做大将军,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多!你,做得好事儿!”沈太夫人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沈妙歌回到房中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想到红袖的消瘦,想到红袖的眼睛,想到红袖的绝决,他痛得好像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了。“五弟。”沈妙歌回头,原来是沈二爷。“二哥来了,请坐。”不过他却没有半分要招待客人的意思。好在沈二爷一丝也不在意:“那个江彩云今儿打发人来寻你,说是想要见你一见;你有什么,嗯,那个想法?”沈妙歌和他去给沈老祖请安时便听说过此事,现在心情又是极度不好,口气十恶劣的道:“什么想法?杀了她的心都有!”沈二爷一笑:“杀了她不是好法子。
嗯,你不想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吗?只要寻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沈妙歌苦笑摇头:“二哥,你能不能到它处去寻开心?”他这个二哥一向是有恶习的:“小弟我今儿实在是心情欠佳。”沈二爷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沈妙歌瞪他,看他神『色』不变只能拱手道:“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沈二爷却伏身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沈妙歌几乎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沈二爷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道:“我都说过了,小兄我的心情也欠佳,并且是一直都欠佳。
”沈妙歌绝倒。“二哥,我们口说无凭啊。”“对啊,所以我心情欠佳。”沈二爷还是十常认真的:“不过到了京中,小兄想,心情欠佳的日子应该要一去不复返了。”沈妙歌眼睛一亮,伏身过去:“快说说看。”沈二爷敲着桌子:“只是小兄心情欠佳,现在说不出来。”沈妙歌气得一脚踢过去:“二哥!你说是不不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唉,我怎么就这样歹命?不说,现在心情更欠佳了。”沈二爷无比哀怨的道。沈妙歌被他气得直想跳脚,只好问他有什么所求。
沈二爷立时坐下,很正容的道:“我要在你成为家主之后,打理我们府中所有铺子的生意!只铺子,不要田庄。”“你要所有的铺子?!”沈妙歌的眼睛瞪大了,好像不认识沈二爷一样。沈二爷瞪他:“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要被你害死了,变鬼天天晚上来缠着你;我只是要打理所有铺子的权力,明白没有?”沈妙歌看着沈二爷良久:“其实,二哥是想做家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