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红袖怒了

第九十五章红袖怒了听完沈太夫人的话,屋里的人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看向太夫人;而沈夫人只是几个转念间便已经明白沈太夫人所想:她毕竟同沈太夫人是多年的婆媳,太夫人的心思她能摸透七八分。不会吧?沈夫人看向太夫人:江氏是江氏,红袖是红袖,就算太夫人不喜红袖,怎么能借着江氏的事情,旧事重提再往红袖身上泼污水?!那辱的可不是一个红袖啊。可是,现如今府中最大的就是太夫人,如果她真要硬说红袖不贞,那谁来为红袖做主?沈夫人真得急了;她明白,太夫人如果真有这个心思,那她就不止只是辱红袖名节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红袖:这个媳妇自进沈府,便救了她儿子的性命;可是却没有得沈府的半分好处,倒是受了不知道几次委屈;前几个月,为了儿子还几乎丢掉了性命、瞎掉一双眼睛。她不能让沈太夫人乱来,不然沈家就太对不起红袖;而再让沈太夫人闹将下去,怕是郑府再也不会让红袖做沈家妇;而她还有何脸面去见郑夫人?沈夫人暗暗咬了咬牙,自己嫁到沈家并没有做过什么主、拿过什么主意;这一次,就算是拼上和婆母撕破脸面,也要保住红袖,不能再让沈家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情。

而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她抬起头来平平静静的道:“太夫人,袖儿是做错了一点事情,不过并没有要代江氏嫂嫂隐下什么的意思;而且,江氏嫂嫂是不是与人……,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红袖也明白了太夫人的心思:田氏的挑拨虽然着实可恶,但是太夫人却一再的同自己过不去,只因为太夫人自己曾经做错过事情,因而丢了大面子,所以一有机会,她便要证实她是对的。太夫人的打算很明显,红袖并不想再一次任她所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家,也没有对不起沈家任何一个人;她因为沈妙歌,也曾经给足了太夫人面子、里子;现在,她受够了,她不要再继续忍受下去。

敬长辈是应该的,但是长辈也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红袖轻轻吸了口气:她不是受气的小媳妇,今天她就要据理力争!沈府的气,她不要再受半分。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神色平静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太夫人,再看一肯红袖,心里十分的矛盾:一面是他的血亲长辈,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妻子;他要如何是好?况且,太夫人想做什么,他也明白;让红袖就此受辱他当然不干——他不能再让红袖受半点伤害,名节等同于性命,他岂能坐视?只是此事无其它可解的法子吗?两边可都是他的亲人啊,他哪一个也不想失去。

沈府,是他的家,也是红袖的家,更是沈太夫人的家啊;如果他不顾沈太夫人,那么他便是不孝;如果他不顾红袖——原本就是红袖要受委屈,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袖受辱的。沈妙歌还没有想法子时,沈太夫人已经指着红袖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维护那个贱人!还想替那个贱人开脱!你就是因为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才会如此代她出头,对也不对?!”她把心底的话骂出来的一霎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倒底还是她对了,全府上下的人都看错了红袖,只有她一个人看出红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女子!红袖骗过了所有的人,她今天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郑红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先没有说话而是自地上站了起来;她从从容容的先以衣袖扫了扫裙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看向沈太夫人:她的神色很平静、非常的平静。只有沈妙歌知道,她越是如此平静的时候,越说明她恼怒的狠了。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自顾自的起身,然后站立着和自己平视,自然是不忍受的:“还反了你!给我跪下回话!”红袖一日是沈家的媳妇,便要一日对她行晚辈之礼,哪里能容她有半分放肆;沈太夫人怒目而视:“现如今你有大错在身,居然还敢如此目无尊长,你当真以为沈家的家法动不得你?”她说到后来,声音都森然了起来。

红袖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家法?家法不责无罪之人,袖儿有什么好怕的。说到跪拜,袖儿我上跪天地宗亲,下跪父母长辈;却是不会跪诬我罪名之人。”她紧紧的盯着太夫人:“要袖儿跪拜很简单,敢问太夫人刚刚所言——什么叫做我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她已经容忍过太夫人一次,她绝不会容忍太夫人第二次!沈妙歌在地上叩头:“太夫人,袖儿的清名不能轻辱!她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啊,太夫人,您一定要三思而行。”他希望能提醒太夫人,顾及沈府不要再乱开口说话。

他对太夫人有了三分恼意,只是她是长辈,沈妙歌只能相劝不能动怒。但是太夫人现在已经认定红袖和江氏是一样的人,而且沈府中没有人比她更大,只要她定了红袖的罪,便能争回当日的那口气:在郑家的受辱,后来被赶到家庙的凄凉,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掠过;她今天就要好好的出一出心中的恶气。至于沈妙歌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认为红袖就算是没有贞节之失,其本事也不足以做沈家的主母:江氏的事情,她认为红袖处置的很失当,全没有考虑沈府半分。

而她现在心中都在想,要给沈妙歌再娶一位平妻做沈家的主母,如此才能掌理好沈府,做好沈妙歌的贤内助。而眼下她已经认定红袖失贞,便早已经不当红袖是沈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主母之说?再说,屋里除了一个露珠之外再无其它的丫头婆子:露珠是必死之人,沈太夫人当然是没有任何顾忌了;此事不会外传,而问完了红袖的罪,她不是死便是被送回郑家——同沈府的名誉没有半分干系。“五哥儿!你不要自误,她德行有亏,不要说是做我们沈家的主母,就是做我们沈家的媳妇,我们沈家都容不下她。

”太夫人的声音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沈妙歌听得呆了一呆,而红袖闻言已经抢在他前面道:“袖儿我现在还是沈家妇,太夫人。”她并不稀罕沈家妇的名誉,只是就算不做沈家妇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人,而不是被人污了名节,含冤受辱的回家。红袖直接无视了太夫人冒火的眼睛:“请太夫人明言,袖儿是哪个地方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了?或者,太夫人是说滑了嘴?”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代太夫人开脱——当然,如果太夫人知道就着台阶下去,今天的事情也好收场一些;她此话是在激太夫人。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盯着她,越看越是恼火,越看越是恼恨不已:她就是恨红袖这个平静从容的样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跟她如此说话。在沈夫人的眼中,红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将之女,不过就是他们沈家的一个冲喜媳妇,但是就这样卑微的出身,红袖却从来对她没有过多的敬畏:就算红袖现在是侯爷之女,可是在太夫人的眼中,她依然是那个冲喜的四品武将之女。她看不惯红袖的言谈举止,看不惯红袖的行事:最看惯的就是红袖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对她敬畏有加——尤其是红袖回到沈府后,居然没有去家庙跪请她回府,这是何等的不孝。

“你还有脸问?你和你那个表弟的事情,就算是瞒过一时,你以为还能瞒过一世去吗?”太夫人终于气得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而红袖等得就是她的脱口而出:“太夫人!污人名节要有理有据,您如此所为,怎么让人敬服你为长辈?袖儿无错无罪,眼下是跪不得了——袖儿一跪,便相当于袖儿真有错,认了罪一样;太夫人宽厚,恕袖儿大胆了。”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后看着她,也慢慢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太夫人,一面是孝道一面是正理,原本让孙儿十分的为难;但是圣人有训,‘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孙儿不能陷祖母于不义,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还袖儿一个清白!”沈妙歌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半分迟疑: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他也没有存心不视沈太夫人为长;只是他妻子的清誉,即使是长辈也不能无缘无故污之。

太夫人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先是错愕,然后大怒:“你个不孝的子孙,给我跪下、跪下!”她被红袖的一番话气得便不轻,不想孙子也立时反了。沈妙歌躬身:“此事的确是祖母做错了,如果孙儿只是一味的顺从祖母,由着祖母错下去,孙儿才真是沈家的不孝子孙!孙儿恳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并还袖儿一个清白!”沈太夫人如何不知道沈妙歌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袖儿一个清白”,还不是叫她向红袖认错!那真真是痴心妄想。她指着沈妙歌喝道:“你真是被妇人迷了双眼不成,自己祖母的话的不信,却要相信那个不贞不洁的妇人……”“太夫人!”沈妙歌出声打断了沈太夫人的话,他不能容忍太夫人如此诬蔑红袖的名节;而和他一向出声的还有沈夫人。

“太夫人!”沈夫人起身对着太夫人一礼:“五哥儿说得话是对的,我们做晚辈的不能陷长辈于不义;儿媳也请太夫人收回刚刚的话,还袖儿一个清白。”沈太夫人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指着沈夫人却说不了一个字来:这个一向乖顺的儿媳妇,居然也为了那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也来忤逆自己。“夫人!”田氏看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您、您怎么能……”她说着话对沈太夫人跪了下去:“太夫人息怒,保重身子为要;五弟和五弟妹,你们还不给太夫人跪下认罪,任凭太夫人处置!”红袖冷冷的看向她:“你给我闭嘴!”田氏没有按好心,红袖当然不准备再她客气。

田氏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沈太夫人,站起来身来瞪红袖:“你身犯大错,又顶撞太夫人,还不快跪下认错!江氏的事情……”红袖轻喝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张口闭口我有错,我有什么错?倒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要知道为恶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田氏变了脸:“真真是没有家教!对太夫人顶撞不识礼数,又和江氏混在一起不知廉耻,果真不是做主母的人,不配做我们沈家的媳妇;太夫人说你德行有亏……”红袖听到她越说越不堪,上前一掌就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田氏被打得一愣,她只是听说过红袖对人动过粗,不过红袖一向文文静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挨了打之后虽然相信了却是不甘,她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太夫人,兀自嘴硬:“就是你德行有亏!除了你和江氏以外,还有能有……”红袖一掌又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她每一掌的力道不是很大、却也不轻:她就是要打给太夫人看,她打得就是太夫人的脸!太夫人气得大喝:“住手,住手!”红袖听到太夫人的喝声,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一连打了田氏五六个耳光才住手看向太夫人:“欲入人罪,总要有个凭证。

我和表弟清清白白,他现在也已经成家立业,太夫人诬自己人清白也就罢了,莫要累到人家!不然,有一日被人理论到家门前,沈家的脸面可就一分也没有了。”她说得话是半分客气也没有:太夫人为老不尊,一而再、再而三的污她清白,这让红袖忍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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