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众叛

听完四少奶奶话后,三夫人也没有话说了,就是儿媳妇所为。她还能再替儿媳妇说什么话?

沈四爷看着大哭的四少奶奶,心下的火气并没有消减半分:他怎么也不可能原谅妻子这次的所为。

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儿,沈四爷没有立时把她送到祠堂去受刑已经是不错了。

“拖到拆房去!”沈四爷让人把四少奶奶拖了下去。

三夫人虽然没有拦下儿子,不过她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沈四爷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的不同,他只是满心的怜爱的看着女儿。

他在担心:如果将来有一天,女儿长大后听说自己差一点被亲生母亲所杀,不知道女儿会如何想。

红袖和沈妙歌出府了,他们在仙灵茶楼见到了阿元,细细的问了水珠婆家的事情,知道自己所料的事情没有错。

他们让阿元盯紧了水珠婆家的人,一分都不能放走,谋人的妻室已经极不对了,居然还敢谋人钱财,就是红袖都认为水珠那个男人十分的该死。

红袖想到钱掌柜的:“他们不是傻子,比起他们主子可是精明了十分不止,不可能会受人摆布的,水珠那个男人可不像是有这份能耐的人。”

沈妙歌也皱起了眉毛:“说的是啊,此时事让人费解。”

红袖转了转眼珠:“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钱氏掌柜的?”

沈妙歌捏了捏她的脸:“你就不怕被钱氏掌柜的打出铺子来?他们可是对我们没有半分好感呢。”

红袖笑道:“我们不能去,四哥不是能去嘛。如此一来,说不定比我们原先商量的,还容易让四哥发现水珠那个男人呢。”

沈妙歌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也好,如果能让钱氏掌柜的发现那个男人的话,事情会更有趣儿的。”

夫妇二人又商议了一番,正想回府时又看到了廉亲王。

廉亲王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立时便握住沈妙歌的手,问他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去;沈妙歌忍着笑:看来小祖宗们把廉亲王折腾得不轻。

红袖和沈妙歌正在想法子,怎么能让沈四爷去寻钱氏掌柜们:最终,他们商量后感觉,让沈四爷去寻钱氏掌柜,哪如让钱氏掌柜的来寻沈四爷呢?

当下红袖和沈妙歌商量之后,让人打探了钱氏掌柜们近日的安排,又问了阿元水珠婆家之人的情形后:他们先是把四少奶奶被软禁的事情通了一点给钱氏掌柜的,事情的原因却没有说清楚——如此一来,钱氏掌柜的势必要查一查四少奶奶被软禁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么,水珠婆家的人自然也逃不过钱氏掌柜的眼睛去,巫蛊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所以,钱氏掌柜等人,也很容易能把事情想左了。

到他们查到水珠男人的头上,知道四少奶奶软禁同那个男人无关时,他们也会心里震惊的;而他们所掌管田庄,铺子的异常,他们也就会明白过来的。

按计行事之后,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钱氏掌柜的在这两天盯水珠家盯得很紧。

听到阿元的话后,红袖和沈妙歌这才让人把四少奶奶毒害自己女儿的事情说了出去;不能让钱氏掌柜的以为沈府知道了四少奶奶的好事。

如此,钱氏掌柜的才会去寻沈四爷:他们说不定会想除去那个男人,不过有阿元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钱氏掌柜们好像已经确定了什么,一连两天再也没有人去盯着水珠婆家了;红袖和沈妙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沈妙歌刚刚回府坐下不久,来旺便来说钱大掌柜的来了:原本便在红袖和沈妙歌的意料之中,所以夫妇两个人并不感到惊奇。

但是奇怪的事情是,钱大掌柜的要找的人并不是沈四爷,也不是他的主子四少奶奶;他要找的人是红袖和沈妙歌。

夫妇两个人让人把钱大掌柜的请到了书房相见。

钱大掌柜的眼睛通红,衣衫十分的不整: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猜想可能是出什么大事儿:不过四少奶奶的家业,他们夫妻可是不想沾惹半分——哪怕是帮忙也是不行的。

因为你帮了四少奶奶,人家不领情不说,反而会倒打一耙说你要谋她的家业;红袖和沈妙歌既然根本不想吃鱼,自然不想弄一身腥了。

互相见过了礼之后,沈妙歌看钱大掌柜的并不说正事儿,便也说些闲话,想过一会儿就打发钱大掌柜的回去。

钱大掌柜的看到沈妙歌和红袖时,有一种要反身冲出去的想法: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只是,话不说如何对得起老主子留下来的家业?

他咬牙再咬牙,鼓足勇气之后对着红袖和沈妙歌就跪了下来:”小人今日是来求小侯爷和少夫人救命的。“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红袖想了想,便使了个眼色给沈妙歌,让他先应对着,她转身出去打发韵香急急的去寻沈四爷过来。

他家的事情,还是由他出面做主为好。

沈妙歌起身亲自扶起了钱大掌柜的来:“钱大叔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不是外人,姻亲啊,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钱大掌柜的跺脚,他就知道自家姑娘得罪了小侯爷,怕就怕现如今的沈府,根本不会管他们自家的事情了。

“千不看万不看,还请小侯爷看在我们老主子的份儿,能保住我们老主子留下来的家业啊;”钱大掌柜的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想到老主子一辈子辛苦才攒下这点东西,想到老主子一辈子的清名,临了却要被不肖的子孙玷污,他再也忍不住的老泪横流。

“小侯爷,我们老主子一辈子也没有享过一天福,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就为这一点,小人恳请小侯爷不要坐视不顾。”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了印信等物放在了桌子上,“这些东西,现在交给小侯爷保管;日后我们姐儿长大之后,再交给她吧。”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接,这太烫手了些。

原来静萱的祖父交托一切给沈府料理时,他已经是将死之身,而且是为国捐躯;现在,四少奶奶是戴罪之身,虽然罪名极大但眼下她还是活着——他们家的印信之物,红袖和沈妙歌如何能接下来。

沈妙歌想了想摇头道:“在下不知道此事钱大叔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是一来没有得到四嫂的允许,二来也没有得到四哥的允可,在下不能接这些东西。”

红袖咳了两声:“现在四嫂和四哥都在府中,如果钱大叔当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我把四嫂也请来如何?”

钱大掌柜的脸上涨得紫红,连连摇头:“我们姑娘不,不必见了,我们姑爷......”他顿了顿长叹一声:“有了后娘就有后爷,再加上我们姐儿......,这些东西交到我们姑爷手上我们不放心。”

红袖和沈妙歌谁也不好接这个话头,两个人只能继续装下去,假作听不懂。

钱大掌柜的早已经料到,事情不会很容易办妥,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红袖和沈妙歌的不答应而有走人的意思,他反而是苦苦地哀求。

沈四爷来到书房,看到钱大掌柜的时候多少也有些惊讶:“钱大叔你怎么在府中?铺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自从在沈府领了差事之后,极少过问妻子家的事情:但是静萱的铺子当真出了事情,他也不可能完全不闻不问。

钱大掌柜的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会请沈四爷来,当下应付了两句,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对着红袖和沈妙歌行礼之后告辞了。

他还会再来的,为了他老主子的一点子血脉,他只要活着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乱来,胡来!

沈四爷很奇怪钱大掌柜的举止,而红袖和沈妙歌顺水推舟把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提点了四爷关于印信的事情。

其实不用红袖和沈妙歌深说,沈四爷便感觉是出了大事儿,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如此忠心的钱氏掌柜们生出异心来?

女儿的事情虽然让钱氏掌柜们十二分的生气,但却不会让他们生出这样的心思,要把活着的静萱扔在一边,只认姐儿为主啊。

听到他的话,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摇头叹气,也道此事很奇怪,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沈四爷坐不住了,他站起告辞出府:他要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红袖和沈妙歌暗中有意的引导下,沈四爷不出两天便注意到了水珠的婆家;接来的事情变简单了许多,不过几天沈四爷便黑着一些张脸回来,却谁也没有见,一个人关到书房里吃酒吃了一天两夜。

哪个也问不出一个字来,哪个人的话他也不听,除了吃酒就是吃酒。最终还是沈妙歌进到房里,把他拖到了虎儿和姐儿面前,沈四爷抱着两个孩子落泪了。

他当真没有想到,妻子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不可能是自己的:因为他这段时间只在她的房里宿过一夜——算算日子,那个时候说不定她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为了孩子,他才容她在府中多呆两日,不像那个孩子却不是他的;沈四爷何止是生气着恼,他想到自己当初因贪心娶了静萱会得到这样的报应;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脸见人?

六十三章 静萱的最后

红袖和沈妙歌知道沈四爷现在很难过,只是就算他们肯原谅四少奶奶,她和水珠的男人这样不清不楚的,他们如果不设法让四爷知道,实在是害他不是在帮他。

痛,是一定的,只要能挺过去就好。

红袖和沈妙歌担心的是沈四爷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每天沈妙歌都和沈四爷在一起说阵子话,有意在他面前多提提孩子和三老爷夫妻;不过沈妙歌一直假作什么也不知道。

沈四爷当然还是想开了,本来他对四少奶奶就没有多少感情了,现在如今更是一丝都没有;只是要处置四少奶奶,还要过三老爷和三夫人那一关。

他正在想如何开口比较好:如果让父母知道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孩子,并不是他们沈府的骨血,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受得了。

可是,四少奶奶他是一天也不能容她在府中了。

红袖看到沈四爷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知道他就要和三夫人等人坦白讲了:孩子在父母跟前,很多事情还是能讲出来的;虽然沈四爷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他不说四少奶奶便赶不出沈府。

三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她可是一向极维护这个儿媳妇的;红袖想到这里,挠了挠头:怕是打击不小吧。

打击当然是不小,三夫人听到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儿子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儿媳妇肚子里的可不是孩子,那是打开金山银山的钥匙啊;三夫人连连摇头,如同疯了一样的反复说这不可能。

三老爷的脸色铁青,他明白前些日子儿子为什么会那个样子,轻轻的一掌按在沈四爷的肩上:“苦了你,你父亲一时糊涂为你结下这门亲事,实在是对不起你。”

沈四爷摇头:“与父母无关,是她自己行差踏错了。”

三夫人却拉起了沈四爷来:“你说,是不是五哥儿两口子给你地说?我一直给你说,不让你和那个五哥儿在一起,你实心的人被他骗了也绝不知道——看看,眼下还不是把你骗得东西不分?你……”

三老爷“噌”的一下子立了起来,一把抓住三夫人的头发,一用力便把她甩到了床上去:“你给我住口!你心里还有儿子嘛,你想过儿子受得是什么嘛?你、你……,你要把我活活气死,把儿子活活逼死吗?”

三夫人摔得倒并不疼,不过三老爷从来没有如此和她动过手,她愣了愣才起身:“我哪里气你了,你们父子都被五哥儿那两口给迷了心窍!我们深宅大户的人家,哪里会出那样的事情;人家把屎盆子扣过来,你们父子居然就笑着把头顶过去……”

三老爷气得抬起脚来踢了过去,只是没有踢到三夫人,提到了床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事情就是这么巧,他这一摔居然把自己摔伤了!

他的痛呼终于让三夫人闭上了嘴巴,沈四爷过去急得抱起父亲放在床上,对三夫人吼道:“不是五弟说的,是我、是你儿子我亲自查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人来告诉儿子,儿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嘛!”

他也不理会呆立在那里三夫人,转身出去喊人叫大夫来:虽然母亲贪财,他也没有料到母亲贪财到如此地步。

三夫人看到丈夫受伤了,又被儿子吼了一通,想到前些日子四少奶奶常常出府去上香,心下也明白了过来。

为了那么一个妇人,他把儿子的一辈子误了不算,还让丈夫受了伤!

“老爷啊,我、我不是没有听到儿子说是自己知道的嘛,我……”三夫人怯怯的看向三老爷,喃喃的解释着。

三老爷又痛又恼:“你闭嘴!在你眼中,银子比儿子亲多了。你比那妇人也强不到哪里去,自然看她什么都是顺眼的。”

“儿子什么听人家,这样的事情也会听人家的?”三老爷别过头去,不想看到妻子的那副嘴脸。

三夫人悲呼一声,扑倒在床前道:“我这不是明白了嘛,我哪里想到……”

“母亲,你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早已经打算把家业给旁人吧?”沈四爷转身进屋之后,看着三夫人淡淡的道:“如果不是钱氏掌柜的早早有所察觉,现在她所有的家业已经是旁人的了。”

三夫人当真是愣了,完全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儿媳妇的迁就,比不上她刚刚相好几个月的男人!

“那些东西呢,现在在哪里?她不守妇道,她的家业都应该是我们的了,我要去找她……”

沈四爷看到母亲这样,心下的厌恶感虽然明知道不应该有,但还是涌了上来:“母亲,那些家业现在已经全由大伯掌理了——是钱氏掌柜们的请求,请祖父看在他们老主子的份上,等着姐儿长大成人之后交给姐儿。”

听到四少奶奶的家业又重新回到了长房的手中,三夫人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她这么多年来所谋、所受的儿媳妇的气算什么?

三老爷看到妻子如此,立时喝人要把她扶回房去。

三夫人这才当真明白过来,立时扑到床前拉着三老爷的衣服,辩白自己。

但是她的那一口血比什么话都明白,三老爷是打定主意不理会她,三夫人哭闹到大夫来时,被沈四爷硬拖走了:沈四爷也对母亲有了十二分的不满,只是碍于孝道,他不能说出什么来罢了。

三夫人的胯骨受了伤,要在床上养几个月才成;听到大夫的话,疼得心头火大的三老爷,几乎也要和儿子一样喊出休妻来。

虽然他没有把三夫人休了,却再也不理会妻子,整日在姨娘那里;而三夫人原本有儿子撑腰的人,现在她对沈四爷的哭诉也不起作用了。

沈四爷很能明白父亲的心思:母亲,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银子,就那么好?

想到妻子对女儿的狠心来,沈四爷对三夫人的感情越发的淡了;三夫人临到老来,却失了丈夫和儿子双重的心,独孤终老时才知道银子够花用就好,最重要是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在一起。

三老爷倒是明白了过来,时常劝儿子多和沈妙歌走动,他也时常到沈侯爷书房和大哥说说话:他现在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一些琐事还是可以的。

沈四爷得了父亲的允许,出去改了装扮偷偷买了一副坠胎的药回来:四少奶奶和人偷情的事情,他只能对父亲讲,如何能对大伯讲?

论罪,四少奶奶是应该浸猪笼的,只是沈四爷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不打算把四少奶奶弄到祠堂里去。

沈妙歌一直在注意着沈四爷,知道他买了打胎的药之后,便回来对红袖说了;然后他便把墨神医叫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红袖听到之后道:“算了吧,论她所犯的错,死罪是难逃的。”

沈妙歌冷冷一笑:“就是因为害人的到最后不过一死,还能死得痛快,才会让人失了良心;好人受罪不是应该的,我沈妙歌的妻子也不是能随便被人害的。”

他对静萱的最后一分感情,都被静萱最后的偷情给毁掉了;静萱不再是她的发小,只是要害他妻儿的仇人。

墨神医听完红袖和沈妙歌的话后,眼睛贼亮贼亮的飞快的回去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交给了沈妙歌一瓶药:“咳,药配得多了些,五爷你收好吧;万一日后廉亲王爷有用处时,你还能大大的敲他一笔竹杠。”

沈妙歌深以为然的点头,看得红袖等人都大摇其头;红袖后来问映草儿:“我们家的墨神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映草儿头也不抬:“他太老实了,还要再教育才行。”就这一句话,众人都认明白了她的小魔女本质——墨神医都如此了还能算是太老实了?

老实人都这样的话,当真是不让人活了。

沈妙歌让灵禾把药丸化成了药汤,然后在一个很合适的时机去探他四哥,便把原来的坠胎药换了过来。

沈四爷根本不想见四少奶奶,但是他不去送药也不能让其他人去送啊:不能让仆从们知道内中详情,只能由他亲自端给了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看到那药时,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我很好,不需要吃药。”

沈四爷冷冷的盯着她:“这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只这一句话,四少奶奶便全身发冷;他仔细的看了看沈四爷,心里猜想着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那件事情。

如果知道了,那她不止是身败名裂,立时就会被处死。

看到四少奶奶就是不吃药,沈四爷也没有什么耐心了,上前揪住四少奶奶的头发,把药要硬给她灌下去。

四少奶奶虽然挣扎着泼散了不少的药,却也被灌下去了不少;她看到了沈四爷眼中的绝情,忍不住出手扯住了沈四爷的衣袍哭起来。

“是什么药?”四少奶奶咳个不停,她很有些害怕。

“什么药?”沈四爷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你最应该吃的药。”

四少奶奶还是不太明白,虽然她猜想到了,只是却不愿意也不敢相信;如果四爷当真知道了,现在她应该死了,怎么可能只是灌自己一碗药?

“饶了我吧,爷;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只要饶了我,我以后一定事事都听你的;”她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沈四爷能放她出去,她立时便要出府和那人远走高飞。

沈四爷一脚踢开了她:“打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是一片冰凉:看来他是知道了什么。

死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四少奶奶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为什么,那人还没有来救自己?

她早已经把自己的印信偷偷放在她买的一处宅子里:在府里放着她哪里能放心三房的人?他告诉了他藏东西的地方,让他带着印信去找钱大掌柜的等人,取出银子雇一些高手来救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命在旦夕之间,她分外的敏感起来,一时想那人是不是变心取了她在银庄中的金银独自走掉了,一时又想那人会不会出了意外——她的心神根本安宁不下来。

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疼得忍不住叫了出来,也就放下她心中的所想,抱着肚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门外无人应声,也无人来看她。

四少奶奶终于滚落在地,一头一身都是汗:她现在终于确定了,沈四爷一定是知道了她和那人的事情,所以才会灌她打胎的药物。

她的惨呼终于唤来了人,婆子一看她下身有血迹便吓了一跳,立时把她弄到了床上,然后转身跑到前面去送信。

三夫人等人一直在等到消息,听到四少奶奶小产了,沈四爷只是让灵禾过去看看;最后的结论是四少奶奶不小心摔下床来,所以才小产的。

三房的人在“心疼”孩子没有了之后,便也没有再维护四少奶奶,而是把她交给了沈太夫人处置:她在前面可是差一点杀了她自己的女儿。

四少奶奶疼了足足一个晚上,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全身上下依然在疼,而且是越来越痛;不要有人扶她了,就是有片叶子落到她的身上,她也感觉像被割裂身子一样的疼。

红袖看到四少奶奶的样子,心下起疑:这可不是她和沈妙歌想要的药——虽然他们夫妻想让四少奶奶多吃些苦头,但却并没有想过要如此折磨人。

事后,红袖问墨神医时,墨神医淡淡的道:“自己儿女都起心要杀害的人,不让好好尝一尝社么叫疼痛,下一辈子她再做母亲时,一样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个好母亲。”

四少奶奶全身都好好的,就是脉象也没有什么不对,她却一直呼痛只让太夫人等人认为她是装出来的,不但没有人怜悯她反而更厌烦她了——如果不是她装模作样的时候太多,也不会被人所误会了。

在如此的疼痛之下,四少奶奶当然也就没有嘴硬那回事了;问什么答什么,对于害姐儿的事情,她是一点没有隐瞒都说了出来。

沈太夫人也不有容情,她被送到了沈家的宗祠里,跪了三天之后被绞死了。

在绞死之前,她非要渐渐沈四爷,大家以为她是念夫妻之情,便答应了她;不想她见到沈四爷,没有问姐儿一个字,也没有忏悔,只是问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沈四爷盯着她:“他在取到了你的印信之后,就取出你所有的金银,在变卖铺子的事后被钱氏掌柜们发觉才没有得逞;不然,现在他早已经和翠红楼的红牌姑娘在千里之外了。”

静萱听到这一句话,连吐三口鲜血晕了过去:她是痛的,一种比墨神医的药丸还要让人痛上十倍百倍的疼痛,让她吐了血。

六十四章 喜气

静萱在闭上双目之前,还想见一个人,便是沈妙歌了;不过她知道沈妙歌不会来见她,也就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她在死之前,这一生的幕幕情景在眼前闪过,有悔有痛却没有多少欢乐;对于最后她“爱”上的男人,她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爱上了。

沈四爷当然没有放过那个奸夫,他提取了静萱所有的金银之后,被官差绑了起来:那些金银他是一分还没有来得及动用。

那个男人被带出来时,沈四爷坐在对面的茶铺中远远的看着,当他看到在店铺前走过的男人时,心下重重一叹:那个男人长得居然有七八分像五弟!

他呆呆的在茶铺中坐了半天,然后起身回府了,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虽然静萱所有的错都是因五弟而起,却并非是五弟的错,这一点他能分得清楚。

沈四爷把胸口的闷气吐了出来,转身去看姐儿:他要好好的把孩子养大,让她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姑娘。

四少奶奶死去之后,因不是沈家妇所以由钱氏掌柜们把她接了出去,安葬到一个满地是花的山坡上:希望她能够不寂寞。

钱氏掌柜们虽然也求过沈四爷饶他们姑娘一命,但是也知道以她的所为只是死掉并没有毁掉名声,沈府已经算是宽厚了;钱大掌柜和钱二两位大病一场,其它的掌柜们也好久缓不过精神来。

幸好还有姐儿在,钱氏掌柜们还有一分指望,终于打叠起精神来照料生意,一心一意的奉姐儿为主,盼着她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四少奶奶的事情,在沈府的并没有闹得很大,只有长房和三房的最清楚。

二夫人并不太清楚经过,她的母亲等等更加的不明白了。

楚夫人再直爽,也知道分寸不会过问人家的家务事,对于三房的事情她不但是只字不提,更是叮嘱孙子孙女莫要问上一个字。

自四少奶奶死去之后,红袖和沈妙歌自然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夫人的身上,但是二夫人只是陪陪母亲,帮着沈夫人料理一些琐事,什么异常都没有。

红袖并没有因此放弃,只是让白逸尘多多注意一些。

少了四少奶奶的府中好似空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沈二爷在岳父家跪了一天之后,在刘尚书的劝说之下霜霜终于回府了。

不过霜霜也的确是临盆在即,不能再在尚书府住下去,不然她说不定不会如此饶过沈二爷。

霜霜回来之后,先到各房走动了一番,送了一些东西;又在沈老祖那里坐了半日,晚上才到红袖这里坐下好好的说话。

红袖看到霜霜之后打趣她:“你倒是好悠闲,瞧瞧,养得白白胖胖;再看看我们二哥,啧啧,都快成竹竿了。”

霜霜撇嘴笑了笑:“不敲打他一番,日后动手成了习惯,我还要不要活了?”

红袖倒奇怪刘尚书夫妇的反应:他们对沈二爷并没有多少反感啊。

霜霜依在红袖的身上:“你不是说过,日子只要想过下去,就不要在父母面前说男人的坏话嘛——不然,父母担心生气不说,自己还会落得里外不是人。”

红袖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说你走的时候,好端端的问那个;你不提起,我都忘了这事,二嫂果然是个聪明的,日后可要多疼我几分才成。”

“我是二嫂,但我一向当你是姐姐的,你要多疼我几分才对。”霜霜赖在红袖的身上不起来:“我在家中什么都好,只是想你;你也狠心只看了我一趟,还是为了他做说客。”

红袖嗔霜霜一眼:“我可有劝你什么,没有良心的;后来是府中事情太多,我分身不开才不能去看你的。”

霜霜回来之后,虽然没有打探什么,也听到丫头们说了只言片语;听到红袖的话沉默了半晌之后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吧?”

红袖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吧?我也说不准。”二夫人的事情不能确定,她当然不好说给霜霜听。

“二嫂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的养身子等日子吧,算一算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红袖转开了话题。

霜霜却长长一叹:“我其实很想在府中临盆的,只是父母都不同意,我再闹也无用。”

红袖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你在担心?”

“嗯,”霜霜点了点头:“虽然一切的事情,好像都和四弟妹有关似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害我?”

红袖想到静萱承认的那些事情,心下也是一叹:她书房里的纸张,静萱说是她放的;但是红袖总有些不太相信。

静萱后来承认事情承认的太痛快、太直接了;虽然事情说得过去,因为她原本就和梦梅等人极为要好,而通过害霜霜达到害她的目的,也算是理由。

只是,红袖总没有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虽然她感觉那网好像消失了,不再让她有压抑的感觉,但是她的心底总还有着一丝不甘。

尤其是,好多的事情静萱不等人问就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她所为;却又没有说事情的详细过程,不是红袖不想问,而是静萱根本就不想说;而且她做过的事情太多,就算是很多的事情没有说详尽,却也说了很久的时间。

红袖问了静萱也没有说,她是理也不理红袖的。

霜霜看红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我总感觉,她要害我来害你,这事儿说是说得过去,当天的事情却总透着几分古怪。”

红袖最终一笑:“二嫂放心就是,我会好好的安排一切,不会让在二嫂临盆的时候添乱。”她此时忽然感觉,其实江氏那里也应该好好的让人盯着才成。

让白逸尘一个人盯着两处,总难免有疏失;但红袖身边无第二个人可用,也只能如此:江氏不会害旁人,但她说不定会一时想差了对霜霜下手的。

红袖不想看到霜霜受害,也不想江氏走错了路;她们两个人,都算是红袖的朋友。

霜霜直到沈妙歌回来才离开;沈妙歌今天晚上和沈二爷在一起,他也有着和红袖一样的担心,所以要好好的提点一番自己的二哥。

沈妙歌一面脱大裳一面道:“二哥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看你不如提点一下三嫂,免得有个万一;我们府中近来需要些喜气冲冲,不能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怕祖母那里会受不了病倒。”

红袖接过沈妙歌的衣服来:“提点三嫂不一定能成事,要看三嫂是不是能听得进去;你和二哥说话、还可以说得深一些,我和三嫂说话,却要再三的斟酌才成。”

沈妙歌冷冷哼了一声:“她做得,你就说不得了?”

红袖轻轻推了他一下:“三嫂也是个可怜人,不管她做了什么好歹并没有要害死人的心思不是?你就宽容一些吧。”

沈妙歌没有说话,红袖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他却怎么也不能原谅江氏:她是三哥的妻子,地下三哥有知会怎么样?

他和红袖在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上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他不想再提江氏,便拉着红袖上床,搂着她半倚在床上:“五束腹明儿就应该到府中了,说起来他为我们奔波劳碌,是不是应该为他接个风?”

红袖知道他指得是仙灵茶楼的事情,虽然沈五爷的心并不是单为了红袖和沈妙歌好,但是他却并没有坏心,只是在他心中沈府重过一切罢了。

“好啊,不过说起来五叔父年纪也不小了,总在外面跑也不是一回事儿;今儿老祖宗和太夫人说起他来,又感叹他无妻无后的事情,很担心五叔父呢。”

沈妙歌皱起了眉头,红袖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坏事儿,直直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我们家实在是应该有些喜事的,袖儿,你说我们给五叔父张罗门亲事如何?五姨娘去世这么多年了,五叔父也算是长情的了;总不成亲,五叔父就会晚景凄凉了。”沈妙歌看着红袖,很郑重其事的说。

红袖听到他的话笑了出来:“你倒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想起了什么事情呢;只是,老祖宗和太夫人都拿五叔父没有法子,我们能成?逼急了,五叔父一走我们到哪里找人去?”

为沈五老爷寻门亲事不是坏事,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沈五老爷不点头的话,那这事是成不了的。

沈妙歌点了点红袖的鼻子:“事在人为嘛,这可是你常说的哦。”

红袖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反驳,怎么说起来也不是坏事儿:“五叔父这么大的年纪了,想找个年纪般配的怕是不容易。”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为什么非要年纪般配?只要有缘分就可以了。”

红袖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缘分这东西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天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沈五老爷的缘分。

沈妙歌却已经开始盘算了,只是她知道的女子太少了,几乎没有几个;红袖看他如此笑道:“只要女方的脾性是好的,其实是不是姑娘家也无所谓吧?我说年纪般配的意思嘛——太小年纪的姑娘家,能和五叔说到一处去嘛。”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起来:五叔父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大了,小姑娘家家的怕还真入不了他的眼;这事儿,居然还真是挺麻烦的。

六十五章 沛公之意?

沈五老爷回来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在家中宴请了他:他是一个长年在外奔波的人,家里的饭菜要比外头的香啊。

对于红袖和沈妙歌的安排,五老爷十二分的高兴;而且他和红袖的茶楼,那可是赚了很多的银子;除了沈老祖和他的父亲、嫡母之外,满府上下他就看着红袖顺眼。

他最听不得就是有人说红袖不好,现在他倒把自小看大的沈妙歌都放到了旁;惹得沈妙歌说他只认银子不认人。沈五爷子听了之后一笑也不恼。

因为这次沈五老爷回府,各房各院都热闹了一番:对于财神爷当然要巴结一番,尤其是那些指望着儿子、孙子能在沈府谋个正经差事的,更是对沈五爷巴结的很。

不说沈五老爷的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再来说说楚夫人。

楚夫人带着孙子、孙女到京中,看女儿只是顺便,主要是为了给孙子们谋个功名的:自然不能以来便对沈老侯爷等人提起此事,后来又遇上四少奶奶的事情,楚夫人更是一个字也没的提了。

说起来楚家在当地还算望族,放到京中那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更何况楚府的男主人还去的早,现如今败落下来更是不如当年了。

当年,如果不是楚夫人的丈夫救过沈二爷的姓名,又因此而毒发身亡;楚家很难能攀上沈府这门亲事的:两家多少有些差距的。

这些日子,楚夫人没有闲着,走动了一些丈夫的旧交故友、还有几个亲戚家:不过哪一个也没有办法和沈府相比,所以她所求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眉目。

要知道人在人情在的俗话,楚夫人的丈夫去世多年,还有几家会认真相待楚夫人?有那长情的人家,却又没有什么权势的人家,自然也就帮不上忙。

楚夫人明白此事还要着重落到女儿身上,不到最后她不想用孙女们为孙子谋个出路。

四少奶奶的事情了结之后不久,三夫人便张罗着给四爷说们亲事:四少奶奶的事情怎么都不光彩,她想早日找个媳妇回来,也免得让沈府其它各房看她这一房的笑话。

不过临时之间到哪里去寻这么合适的人家?三夫人看上的人家,人家却嫌沈四爷是拖家带口的人,不肯下嫁;人家看上沈四爷的,三夫人又嫌人家的门楣太低,哪里能配得上儿子——三夫人的心思,就是要说一门好亲事,才能堵住众人的嘴。

沈四爷对此并不热衷,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成什么亲?把心思全用在了孩子和差事上面,日子在他现在看来,已经十二分的好了。

三夫人免不了抱怨儿子几句,左说右说也就说到了二夫人的面前;二夫人笑着安慰了三夫人一番道:“现在四哥儿怕是没有那个心思,三弟妹也莫要太着急了,让他先散散心再提此事为好。”

三夫人哪里能等?可是沈四爷完全不听他的,三老爷也完全一副随儿子去的样子,把她急得跳脚也无奈。

看到三夫人着急上火的,二夫人笑道:“这两天的天气不错,我正想让母亲和侄子、侄女一起过来聚聚——都是一家人,要不三弟妹和三弟、四哥儿也一起过来耍耍吧;让四哥儿多散闷些,时间久了说不定都能看上哪家的姑娘,到时追着你这个当娘给拿主意呢。”

三夫人听着这话,先是推辞了一番:人家一家人聚聚,她和儿子搅合进去算什么?而且还有二夫人的侄女——有女眷们在,有许多的不便。

不过二夫人一力相邀,又是一番好意,她便应了下来。

沈四爷和沈三老爷听到之后都大恼:二夫人娘家人想一起聚聚,他们去掺和个什么劲儿?三老爷立时便说不去,沈四爷终究是儿子,拗不过母亲只能答应到时去坐坐。

不过四爷想到沈夫人的那两个侄子,便是一阵子的头疼:那两个人现在对京中各处明的、暗的青楼妓馆十分的熟悉;比他这个生在京中、长在京中的人还要熟悉,那样的人他是真得不想多做应酬。

沈四爷心中烦恼就对沈妙歌倒了一番苦水,听得沈妙歌却是心中一动:难不成二夫人请娘家人此时到京中就是为此?

二夫人想要和三房结亲——只是对二夫人有什么好处呢;沈妙歌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向四爷说破此事。

红袖听到此事之后也以为二夫人是有意要和三房结亲,她的意思太过明显了:你就是想认为她不是这个意思,都太过勉强。

但她一样也想不通此事;说二夫人是为了静萱留下来的银子的话,并不可能: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姐儿的。

“不会是想害死姐儿,然后……”红袖说完此话立时摇头:“不可能的,怎么说怜星怜月都不是那种##的人;而且就算姐儿有个万一,那些东西成了三房的,也只是三房的,不会是怜星或是怜月的。”

沈妙歌点头,都认为此事不太可能。

想不通便再看看,也许二夫人只是好心也不一定;虽然这种可能,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心中都直觉的认为可能性不打:虽然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找到二夫人不对劲的地方。

红袖把二夫人的事情扔到一旁,对沈妙歌道:“今天在老祖宗那里,有件你想不到的事情。”

沈妙歌回头看她:“什么事情?看得笑得如此,定是好事了。”

红袖道:“楚夫人和老祖宗在一处说话时,五爷去给老祖宗请安;楚夫人便说五叔父应该娶个妻子照顾才是,她还有心要给五叔父说亲事的,把五叔父闹了一个大红脸出去。”

沈妙歌听到之后笑了起来:“楚夫人的脾性一向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五叔父知道人家是好意,就算是有几分恼意也不好说什么,嗯,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

红袖点了点头:“话是如此说,但是人选呢?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此时只能就此放下。

在睡着之前,红袖又说了一句关于二夫人的话:“楚夫人当时说要给五叔父寻个伴儿时,二婶娘也在。”

沈妙歌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相拥着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沈妙歌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红袖的那句话来:“二婶娘知道又怎么了?”

红袖一面在沈妙歌的伺候下穿衣服,一面道:“当时二婶娘好像是看了一样五叔父,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有点点的担心而已。”

沈妙歌把红袖的衣袋系好,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能有什么不好的?五叔父娶妻,又不关二婶娘的事情。”

红袖点了点头,过去接过他的腰带来给他系上:“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没有特意说给你听;只是后来到底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在睡前说了出来。”

沈妙歌搂过红袖来亲了一下:“现在没有什么凭证,只凭我们猜是什么也猜不出来的,你不如好好趁着现在府中什么事情也没有,好好的歇一歇;嗯,二婶娘那里,让人盯紧一些为好。”

说到底,他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四少奶奶如果被人利用的话,那么沈府中的那个背后之人并没有找到:而且要说他原本中毒是静萱所为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红袖和沈妙歌始终放不下心来。

夫妻二人用过饭之后,因为今天是沈妙歌的假期,所以他们二人一起出了府,到仙灵茶楼坐坐,然后下午想去游湖。

红袖和沈妙歌把所有的事情都扔在脑后,今天就想好好的玩耍一番;只是不想又遇上了廉亲王,他听说沈妙歌夫妇要游湖,非要一起不可。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沈妙歌除了黑下脸来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廉亲王却如同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笑呵呵的东拉西扯。

午饭原本是要在仙灵茶楼用的,但是廉亲王非要跟去游湖,所以沈妙歌决心要狠狠敲廉亲王一顿饭,所以红袖等人准备去醉仙楼用饭。

下楼时,红袖和沈妙歌却在柜台那里看到了一个妇人;她戴着纱帽并不能看到她的容颜,穿着打扮上一看便是极好的出身。

这个妇人吸引住红袖和沈妙歌的原因,是她在柜台那里问沈五爷何时会到茶楼来。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由红袖过去招呼那妇人:“妇人有礼了。夫人要寻五老爷,何不去沈府呢?这里,他不常来的。”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袖:“夫人是?”

一旁的掌柜道:“这是我们五少夫人。”

那妇人立时眼睛一亮:“你就是无少夫人?太好了,太好了。”她伸手掀下了纱帽来:“我是希兰,唉,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嗯,我是六安县主家长女。”

这妇人的年纪绝不到三十岁,长得倒并不是如何出色,尤其是那一张有些大的嘴;但是她一笑却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她的话之后,都知道她是谁了:六安县主可是十分有名的人,天朝之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

六安县主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她是天朝第一悍妇!

六十六章 悍妇之威

一般的礼节都是人家介绍了自己之后,要说一声久仰的;不管你是不是当真听说过对方,这是应有之意。

但是听到希兰的话后,红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是久仰两个字好像说出来不太好。

红袖还把已经到了喉边的两声咳嗽硬压下去:此时咳两声,就算没有什么意思也变成她有什么意思了。

此时对希兰的称呼都变成了问题,因为希兰的身份也很特别:她已经嫁人了,后来丈夫出了意外死掉的,她是破门而出的——带着她的儿子,还有原本在她丈夫和她名下的家业。

她的事情在天朝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她的闺名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红袖和沈妙歌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让希兰不得不报出母亲的大名。

红袖看到希兰本人后,心里闪过了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当真是女子中的英雄,巾帼里的豪杰。

廉亲王本来兴趣缺缺,但是在他听到希兰的话后,那是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来:他原本就距红袖几个只有几步而已。

“你就是那个破门而出,被男家一状告到了京城的……”

“对,就是我。”希兰十分的大方,没有一丝扭捏或是不好意思、或是有羞愧;她坦然的让廉亲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王只是一时口快。”廉亲王还是第一次在和人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向人家道歉的。

红袖却立时对希兰有了好感:做女子,当如希兰啊。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希兰的:她不止是有一个好母亲,一个彪悍的母亲,而且她的母亲还有着很显赫的身世。

六安县主的祖母是当今皇帝的祖母,她的母亲和当今太后是感情极不错的姐妹;她一手带大的早逝亲侄女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换句话说,希兰是当今皇后的姑姑——虽然不是亲姑姑,却比亲姑姑还要亲几分。

当然,比六安县主身份显赫的女人在天朝有很多,但是却无一人有六安县主的气魄,:她的丈夫当年要纳妾,也是像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对妻子行告知的义务 ;而六安县主听说之后,当天晚上便让侍女们把丈夫绑在了床上,只对她丈夫说了一句话。

当时的那句话知道现在还是人人皆知:“你是要做太监之后,我给你纳百八十个妾,还是你想要做个完整的男人,嗯——?”

据人说,那一个轻轻的“嗯”字,可是拐了十七八个弯的。

后来嘛,后来六安县主的丈夫一辈子也只有她那么个妻子,妾侍没有、通房没有,就是去青楼也绝对没有过;成为了天朝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任丈夫。

不要以为六安县主的丈夫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他曾经只用三寸不烂之舌,便让一个不大不小的番国国君对天朝俯首称臣:人人提起六安县主的丈夫来,没有人敢说他不是个男人;但是他也是人人公认的怕老婆怕到极处之男人。

红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便只有一个念头:怕极?应该是爱极了才对;只有一个男人对妻子爱到极处,才会如此因爱而生所谓的“怕”。

不过红袖十分佩服六安县主:悍妇就是悍妇,天朝能纳妾而不纳的男人有不少,其妻不管用了什么法子,也没有六安县主如此直接的。

而六安县主在生了九个儿子之后,才得了一个女儿,就是希兰了:所以她说她是长女,其实,六安县主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在女儿里当然是排行老大,但是兄弟姐妹当中,她却是最小的一个。

希兰听到廉亲王的道歉之后哈哈一笑:“王爷不必如此,天下人人皆知我母女是悍妇。”她不以悍妇为耻反以为荣。

红袖心折十分,立时笑道:“夫人,我们正要去用饭,您还没有用吧?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一起用饭,然后再谈夫人来寻我们五叔父做什么。”

希兰本就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立时点头:“好,那今天就让我来做东;嗯,不知道这位王爷是——”

沈妙歌笑答:“廉亲王。”他答得十分快。

“你就是那个京中人人畏之如虎的胡闹王爷?”希兰打量了一番廉亲王:“不像啊,一会儿可以告诉我,你怎么把京中权贵弄得人人都怕吗?”

廉亲王生平第一次脸红了,他咳了两声伸手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谈、边走边谈。”

看到廉亲王如此,沈妙歌暗笑的肚子都要破了:大快人心啊。

廉亲王瞪了沈妙歌一眼,暗示:你小子敢阴我,你给我等着。沈妙歌不以为意的回一眼:平日里王爷你也没有饶过我,我是得报仇时便报仇——痛快一时是一时啊。

红袖不理会廉亲王和沈妙歌的暗斗:这两个遇到一块儿便如此,不过沈妙歌吃亏的时候比较多一些;不过近来他已经很少会吃大亏了。

他自和希兰走一起聊天上了车子直奔醉仙楼。

红袖趁着希兰向康亲王“取经”时,她和沈妙歌出来商议了两句,打发人回去请五老爷过来一起用饭:他们夫妻很奇怪希兰为什么要到京城来找沈五老爷;这事,不太简单啊。

虽然六安距京城不算远,但也不近了:做车子一天是到不了的,快马加鞭还要用一整天的;这么远希兰亲自赶过来,不会是为了生意之类的事情。

沈妙歌看到红袖转身进了包厢之后,他又招回那个传信息人来叮嘱了两句,然后这才随着红袖进了包厢。

廉亲王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克星:一个老公主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希兰却让他的头更疼!他今天十二分的后悔要捉弄沈妙歌,自己早早去寻乐子也就不会遇上希兰了。

他现在对六安县主没有一分好奇之心,因为她女儿都这么的厉害了,他还敢招惹六安县主?他只希望看人家难受,可从来没有想让自己有半分不舒服的。

希兰听红袖说请了沈五老爷来之后,立时丢下了廉亲王,拉着红袖说开了话:她并没有提到沈五老爷,只是和红袖说家常,问一些沈府各人的情形。

听到红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儿子时,十分的高兴的道:“唉,如果不是有辈分问题,我真想让我儿子……”

“停、停!那个是我儿媳妇;”廉亲王一听希兰的话就有些急了:这还了得,居然要抢他的儿媳妇:“这次你来晚了,下次请早。”

红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廉亲王,不过倒底还没有说什么。

希兰听了不以为然:“还没有圆房就不能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看着大姐儿顺眼,很有可能会教大姐儿破门而出的。

廉亲王也哭笑不得了,不过心下也有三分担心,六安县主母女不能以一般人度之啊。

正说着话,沈五老爷到了。

他并不知道包厢里有谁,只是听说红袖和沈妙歌有急事要找他,并且让他把大姐儿带过来:他也十分的喜欢大姐儿,便很高兴的带着三个孩子来——的确是三个孩子,因为福官姐弟非要跟着来,沈五老爷一个人哪里是三个孩子的对手,最后他只能认命的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他背上挂着福官,一手拉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包厢,然后笑容便僵到了脸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希兰。

他完全的呆住了。

大姐儿和福官三个孩子看到有客人在,立时规矩下来;立成一排对希兰行礼问好,看上去十二分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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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兰看到沈五老爷时脸上一红,豪爽如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便借着孩子来解自己的尴尬;她把孩子们叫身边来,把身上的心爱之物取下来给了三个孩子做见面礼。

沈妙歌还没有起身,廉亲王已经一把拉过了沈五老爷来,十分亲热的道:“哎呀,五老太爷,可有日子没有见了;早几日就想找你一起来出来吃杯酒,咱们爷们多亲近的,可是便有事不得闲;今日,你可要给小王面子,不醉不归啊。”

就好像他和沈五老爷十分熟悉一样:要知道平日里见到沈五老爷,他也就是和人家点点头的事儿。

沈五老爷刚刚反应过来想走的,可是要走的话却被廉亲王堵了回来,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有些恼恨的看了一眼沈妙歌:你小子,居然连叔父也敢算计!

沈妙歌回了委屈的一眼:叔父啊,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夫人可是来寻你谈生意上的事情。

沈五老爷就是再恼也无法发作,只能坐下先应酬廉亲王爷几句;虽然他是商场老手,但是比起廉亲王来还是不够看的——廉亲王在希兰那里吃了很多的亏,看出了希兰和沈五老爷有些不对劲之后,怎么可能放过他?

“五太爷,小王听这位夫人寻你有些事情,便请了夫人过来坐;现在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夫人?”廉亲王一本正经。

沈老爷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妙歌等人不知道她是谁啊?他几乎都想擦擦汗了,就是因为她,他才回京避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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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五老爷松了一口气时,红袖看了一眼廉亲王,不忍心沈五老爷被廉亲王欺负:五老爷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但同样也是一个老实人。

老实人和出色的商人好像不会是一个人,但沈五老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五叔父,王爷和您玩笑呢;我们和夫人已经认识—了,并且一见投缘,听到夫人说寻你有事惜,我们便自做主张请了叔父过来。”

听到红袖的话后,沈五老爷的老脸有些发红,干咳了两声之后道:“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廉亲王听到五老爷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抚掌道:“这位夫人,要不你来代五老爷解释解释?”

希兰原木就有些泛红的脸在听到廉亲王的话后更红了一分,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盯了廉亲王一眼:“王爷如果不认识我,京中的老公主可是认识我的,改日我在老公主府上宴请王爷,让老公主好好的向王爷说一说小妇人的事情如何?”

廉亲王怎么也没有想引希兰居然和他最怕的人相熟,立时顾左右而言他:“希兰夫人,人都到全了,来,我们大家吃一杯酒亲近亲近。”

希兰也没有再给廉亲王难堪,因为逼紧了廉亲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天知道他会说出来什么话来;最主要的是,她在见到沈五老爷之后,也没有其它心思应对旁人了。

沈五老爷只是低头吃酒用某=菜,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五叔父如此模样,心下也就有了七八分的肯定,知道希兰和他之间一定不会是生意上的事情。

沈妙歌给红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红袖邀希兰到沈府拜访;只要沈老祖等人也看着希兰喜欢,那么此事也就十有八九成了。

悍妇?红袖根木就没有讨厌的意思,而沈妙歌也早已经在红袖的熏陶下,并不认为妻子强悍些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真心真意的知道疼人就好。

看希兰的样子,对沈五老爷是有几分情意的;这是表露出来的,那埋在心里的情意?沈妙歌抿着酒只是微笑,对于沈五老爷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

五叔父也真是的,希兰夫人为人不错的:当年她破门而出也是因为她原婆家的人理亏,居然想赶她另嫁,把她和丈夫名下的所有东西,都给二房;而她儿子自然也就没有了继承祖父爵位的可能。

让希兰把儿子单独留在原婆家,她怎么可能放,?既然婆家不义,那她也就不用同他们讲什么仁义,这才有了破门一事。

红袖心下也有那个意思,只是她扫了一眼五老爷后,并没有开口:现在事情并不明郎,还是不要把事情挑得太明为好。

当然,人还是要邀请的,不让沈老祖等人看看是不成的。

红袖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姐儿一眼,悄悄的一扯女儿的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又对希兰夫h嘟嘟嘴,意思就是让大姐儿开口。

大姐儿立时点头,嘻嘻笑着拉起了希兰的手来,一开口就是很喜欢希兰啊之类的话,十分依恋希兰的样子。

希兰只得一个儿子,皮得像猴子一样,她原本就喜欢女孩儿,看到大姐u此粘她,心下更是喜欢大姐儿。

大姐儿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十分不合的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希兰:她是不能随便出府的人。

希兰看到大姐儿的小脸皱成一团,急忙安抚她,说会去沈府看她:大姐儿等得就是这句话,立时就打蛇随棍上:“您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7”

听到大姐儿的话,希兰看了一眼沈五老爷,一时间没有开口;她不说好啊,应该由沈五老爷请她到府上拜访才对。

沈五老爷却把头又低下了一分,只是猛吃茶吃酒,连看也不敢看希兰一眼。

大姐儿看了一眼叔公,然后立时嘟起嘴来假作伤心的样子:“原来您只是骗大姐儿高兴的,大人们就是喜欢随口说说骗小孩子。”

希兰听到大姐儿的话,再看到她的样子,十分的怜惜,连忙搂过来说:“哪里会骗大姐儿,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比较好?”

“越快越好!”大姐儿可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心头肉,她对爹娘的心思那知道的是十成十。

希兰被大姐儿缠不过只得答应后便去沈府看望大姐儿。

直到希兰说出要去沈府的话,红袖才斥责大姐儿:“不要总缠着希兰夫人,过来坐好;”然后又一脸的歉意:“孩子没有规矩,给夫人添乱了。”

“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希兰的脸上忽的一红,她立时明白是怎么事儿了。

廉亲王在这个时候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没有一点形像的伏在桌上;惹得沈妙歌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怕廉亲王搅局,沈妙歌立时看向希兰:“我们大姐儿居然如

如此喜欢夫人,也是少见的很,夫人莫要见怪。

希兰摇头:“小侯爷这是说什么话,是我和大姐儿有缘呢;做媳妇是不成的了……”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五老爷,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不过,我是真得很喜欢大姐儿的。”

廉亲王却道:“喜欢也是白喜欢,大姐儿,可是我儿媳妇;福官,看好你媳妇,如果有人和抢媳妇怎么办?”

福官一握小拳头:“捧得他满头包!”

沈五老爷正吃了一口茶,连忙转头:不然全要喷到桌子上了。

廉亲王却是郑重的点头:“就是,不过记得不要打灭了,只要打服就好;不过这可不是上策,回去好好想一个上策下次告诉我一一这便是新功课吧。”希兰张大了嘴巴天下:这样教孩子的?看看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漂亮的福官,她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见怪不怪,全当没有听到;而沈五爷看向廉亲王,也是连连摇头很不赞同的样子。

廉亲王不好瞪希兰,对沈五老爷就不会那么客气了:“你摇什么头?就是因为老侯爷没有这样教过你,所以你才会被女人追到京中堵在家里!”

虽然红袖和沈妙歌也猜到了,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听到廉亲王的话之后,红袖给福官整理衣服,沈妙歌端起了茶品得津津有味儿。

希兰虽然红了脸,却抬头看向廉亲王:我就是追到了京中,王爷有什么意见?”

廉亲王连连摆手:“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看到希兰还在瞪她,想到她的母亲和老公主,廉亲王是后背发冷,立时道:“我来给夫人和五老爷保大媒。”他要赶快赎罪才成。

希兰还没有说话,沈五老爷一下子站了起来:“谢王爷的好意;只是我和希兰夫人有些误会罢了,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王爷开这样的玩笑我还就罢了,但是希兰夫人是个女子,还请王爷慎言。”

他居然拒绝了!

一时间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廉亲王都没有敢去看希兰的神色。

沈五老爷对着希兰一躬身:“夫人,当日之事是在下的不是,夫人要打要罚说出来在下一定照作。”他也没有胆气看希兰,说完之后立时就找了借口告辞而去。

红袖和沈妙歌暗暗的交换了一下目光:原来,这里面还有其它隐情;但是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之间,绝对有些不对劲儿。

不止是希兰夫人对沈五老爷有那么几分意思,就是沈五老爷对希兰夫人也不是没有一分惜意的: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关于这一点,红袖、沈妙歌和廉亲王都看得极为清楚。

沈五老爷这一走,红袖怕希兰有些尴尬,抬起头来笑道:“家里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五叔父…”

“他在躲我,我知道的;”希兰倒是爽快的很,并且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意:“如果不是他躲着,我也不会来京城。”

红袖和沈妙歌听得愣住了,一时间倒不好接话。

倒是廉亲王抚掌“好,果然是希兰夫人!”

希兰摇头一笑“我不偷不抢的,有斗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红袖和沈妙歌都笑了,席间又恢复了谈笑风声;不要说希兰和红袖一见如故,就是和廉亲王那也是谈得很投机,一顿饭还是吃得很高兴。

最后,红袖悄悄问希兰:“你后日会来我们府上吧?”

希兰挑眉,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当然会去;”说完她还是对着红袖挤了挤眼睛:“你们五叔父那人,你们是知道的;虽然我不怕磨时间,不过能早日…”她就是再豪爽,有些话也是说不口来的。

“府中的沈太君等人,嘻嘻;”她笑看红袖:“明白我的意思了?”

红袖笑着点头:希兰虽然豪爽,却并不是无脑之人,她喜欢!有这样一位五婶娘,想来沈府中的日子会多很多的笑声才对。她现在就已经有了期待:“我在府中恭候夫人。”希兰却拉着红袖不放:“你就这样走了?枉我们一见如故了。”

红袖不太明白的看向希兰,希兰不回避红袖的目光:‘朋友有难,你岂能旁观?”红袖一下子便笑了起来:希兰的意思要让红袖帮她在沈老祖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她明白之后更是喜欢希兰:“我知道,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希兰这才和红袖等人作别,去了六安县主在京中的府邸:她到了京中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并不轻闲呢。

第一章 谁是傻子第28章 沈妙歌品神茗第87章 你会逼宫我会跪第一章 扑逆迷离一百零一章 楚夫人请客第三十章 记住,做人应该谦虚些九十九章 忙乱背后十七章 红袖的闺蜜第八十二章 露出了马脚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第四卷 第二百零八章 尸身也不放过第五十八章 此人非彼人第五十七章 我代你去请诚王爷七十六章 悲喜之间侯门娇 第五十八章一百章 到底要害谁?第五十八章 萱也有了麻烦第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的教训第70章 两颗门牙第4章 知道怕了的沈太夫人第87章 你会逼宫我会跪八十一章 寻到了藤儿第九十二章 五百两与解毒第十一章 背后的指使人是谁第8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三十六章 自大到不自知七十二章 有亲有后一百零五章 糊涂中的二夫人侯门娇 第五章第97章 谁说我要回娘家了?第二十一章 厚礼侯门娇 第四十四章第九十四章 翻案的机会三十五章 休妻第二卷 第十七章 密议第一百零七章 撕破脸第六章 痛,并快乐着侯门娇 第四十六章(为玉树的人民祈福!)七十二章 有亲有后第四十四章 你不想和离?那义绝好了!第74章 四少奶奶杯具了第94章 沈家齐心三十五章 旧事第76章 牵一发第三十六章 绝望之后的希望?第四十章 决裂侯门娇 第三十一章 埋祸第一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第一百零六章 怒责女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章 脱险四十二章 害人终害己第六十三章 她就是小贼第九十二章 五百两与解毒第69章 诊脉第十章 沈侯爷的厉害之处第八十七章 你敢给,我就敢要第二十三章 一个也不放过侯门娇 第二十九章第11章 失败的刺杀第五章 要开张了侯门娇 第四章第一章 扑逆迷离侯门娇 第二十七章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顿第八章 世赞为妻出气第四卷 第三章 刘氏父子第三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侯门娇 第二十九章第23章 神茗茶楼第88章 用你的钱谋你的人七十章 二夫人的歉意第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第三十章 记住,做人应该谦虚些第六十三章 成双成对三十五章 休妻第三十七章 沈妙歌的心第49章 转了性的四少奶奶第4章 知道怕了的沈太夫人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该开口时不要开口第六十四章 过退两难之地七十五章 选择第七章 沈七爷护母三十四章 秘密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章 脱险第五十八章 萱也有了麻烦十二章 皇帝之乐第十九章 救人可是一桩麻烦事儿侯门娇 第二十四章第41章 有惊无险侯门娇 第三十八章第十四章 六夫人认罪侯门娇 第四十四章第一百零七章 撕破脸第89章 有喜还是无喜?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爬床?小贼?第一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十二章 皇帝之乐侯门娇 第两百零三章 江氏的报应第16章 又见熟人第六十一章 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