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您别这么说,这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那珠珠郡主的错。”被称为‘姚雪’的绿衣女子道:“要不是如香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暗中派人找我,我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阿娘了。”
龙薪拿起‘姚雪’的手,她的指节有些粗大,掌心厚厚的茧,精心养了半个月,已经薄了许多,但比起自小在闺中长大的小姐们的纤纤十指,终是差了一大截。
龙薪想起‘姚雪’这些年来受的苦,心痛落泪,“阿雪,苦了你了。”
又扭头对温如香感激道:“如香,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以前我对你一直…”
“义母,不怪您,都怪有些人太会演戏,才让您对我产生误会!”温如香温柔道:“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只要您好好的,阿雪妹妹好好的,我就开心知足了。这话您以后不要再说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来看您和阿雪妹妹了。”
“好孩子。”龙薪长叹一声,心里对温如香越发愧疚,暗怪自己走了眼,错把好人当坏人,错把豺狼当恩人。
她性子温柔,什么情绪都会浮在面上,温如香与‘姚雪’不经意地对望一眼,眼中滑过阴谋得逞的快意。
“义母,来,喝杯茶。”温如香殷勤地替龙薪倒上一杯茶,送到她手边。
“好,如香,你也喝。”
几人其乐融融,言笑晏晏,很快将陆心颜来访被拒的事情,抛之脑后。
——
陆心颜回去后,喊来星罗,“近日京城可有变动?”
她记得萧逸宸说隆德帝病了,不知现在如何。
“甘山江临的事情传到宫中后,听说皇上大怒,将苏妃贬为才人关入冷宫,皇后囚在中宫,二皇子关在二皇子府,长平公主也一样。”
星罗说完就停下了,陆心颜挑眉,“就这样?”
“太后昨天带着萧贵妃、三皇子、四皇子、长安公主,还有宫中几位份位颇高的妃子去了清岩寺,说是京城今年久未下雨,定是皇室做得不好,老天责罚,替皇室请罪、百姓祈福去了,明日下午回宫。”
陆心颜闭上眼抚了抚额,太后私下传信萧逸宸找她要白芷,消息肯定不是会错的,京中暂时无变化,看来太后将隆德帝生病的消息压住了。
“关于宫中,坊间有没有什么传言?”
星罗楞了楞,“小姐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
估计隆德帝的病属于疑难杂症之类的,太医束手无策,但不影响早朝,否则隆德帝几日不早朝,肯定有流言流语传出!
不过太后将此事压下,又带人去祈祷,说明隆德帝的病不轻!
“你下去吧,晚膳的时候叫我。”一路舟车劳顿,现在松懈下来,陆心颜想休息一下。
“是,小姐。”星罗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小姐,你明日有何安排?”
“去祖母那边看看,还有四姑那里,有时间的话,可能顺便去素衣坊看看,怎么啦?”
星罗神情略微一变,因为太快,陆心颜并没有留意到,“黎先生下午托人送来口信,说他有事找你。”
“这样啊。”陆心颜想了想,“那让黎先生下午过来吧,素衣坊那边我从宫中回来后再去。”
星罗似乎松了口气,“是,小姐,那我出去了。”
晚膳后,吕嬷嬷拿来一件做工精美的嫁衣,手感又软又凉,绣功非凡,“小姐,快试试合不合身?要是哪里不合身,我马上改改。”
望着那大红嫁衣,陆心颜才终于有了一点,她要成亲了的念头。
原本成亲,在她脑海里,不过是找到一个粗大腿,大树底下好乘凉,保住她娘的嫁妆,保住她在乎的朋友和亲人。
只是一个热闹的仪式。
可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紧张,在意,以及期待,甚至于害怕。
“小姐?”
听到吕嬷嬷的唤声,陆心颜意识自己刚才走神了,“来,我试试。”
嫁衣很合身,吕嬷嬷很满意,“就腰身稍微大了些,小姐,您可不能再瘦了,虽说瘦着穿衣好看,可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抱着一堆骨头睡觉,男人还是喜欢有点肉的,萧世子是难得的好儿郎,您可要将他拢紧了…而且太瘦了,也难以怀上子嗣,女子绵延子嗣,是头等大事…”
陆心颜听得额头冒汗,“知道了,吕嬷嬷。”
“那我出去了,小姐早些休息,这几天好好养养。”
吕嬷嬷离开后,原本想早点休息的陆心颜,突然间了无睡意,那件大红的嫁衣,总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之前她对成亲没有任何遐想,所以不管是嫁衣还凤冠,包括一切成婚的用品,她并没有怎么在意,都是交给吕嬷嬷打点。
但现在,她觉得好像不做点什么,心中会一直空落落的。
陆心颜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怕留下遗憾,那就按着心意来吧。
她跳下床,鞋子也没穿,开始翻箱倒柜。
之前替宫锦做婚纱时的大红锦缎,还剩一些,陆心颜很快找了出来,用手比划了一下,约有十尺,够了。
她坐到桌边,取出笔墨,闭目沉思了一会,飞快下笔,一口气画了五六幅稿子。
画完后看了看,从中选出最满意的一幅,修修改改到大半夜,才终于满意。
熄了灯,上床沉沉睡去。
——
萧逸宸送陆心颜回安康伯府后,上了马车,齐飞问:“少爷,回哪里?”
在离开陆心颜后,他眸中的温柔散去,冰冷淡漠又疏离,听到齐飞的问话后,浑身更是罩了一层薄冰,“镇国公府。”
齐飞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少爷,您要是暂时不想回…”
“终究是要回的,几个月没到父亲,也想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样,还有冷叔叔的事情,误会得早解决。”
齐飞道:“少爷,刚才冷叔叔离开了,说暂时还不想面对镇国公府的人。”
“他不想面对,为何来京城?”萧逸宸皱起眉头。
“可能近乡情怯吧。”齐飞道:“少爷放心,我让无涯陪着他,没事的。还有姚小姐现在在少夫人那里,冷叔叔不会跑掉的。”
说到陆心颜,萧逸宸面上不自觉露出柔情,轻轻嗯了一声。
马车越来越接近镇国公府,隔着车厢,齐飞都能感觉到萧逸宸越来越差的心情,他放缓速度,“少爷,我给您说个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小猴子从乡下回来了,本来在世子府里等着您,等会我让人将他叫来。”
“这算开心的事?”
齐飞:…
还好小猴子不在,不然得有多伤心!两个多月不见,居然这种态度!
“那…我再说件开心事。”
萧逸宸呵了一声,不置可否,似乎笃定齐飞嘴里说不出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齐飞面上露出促狭的笑,“还有几天,少爷您就要迎娶少夫人进门了,洞房花烛夜…少爷,您是不是想想都开心?”
听到洞房花烛夜几个字,萧逸宸脑海里不自禁浮现陆心颜穿着大红嫁衣,端坐着他与她新房里的床上,他挑开她的盖头,她抬起绝美的脸,小鹿般的眼睛,娇羞地看着他,他心情激动,将她扑倒在床上,她面色绯红,闭着眼,睫毛颤抖不停,樱桃小嘴软软地喊着夫君,任他为所欲为…
萧逸宸想得浑身发热,唇边笑容越来越深,身上那层淡淡的薄冰,如遇到春日阳光,消融得无影无踪。
齐飞露出了然的笑容,加快速度,“驾!”
——
清岩寺。
萧贵妃几人陪着太后吃了斋菜,又念了一会经后,告别太后各自回院。
“母妃,儿臣送您。”武昇站起来,主动要送萧贵妃。
萧贵妃正要拒绝,让他自个早点回去休息,太后道:“让昇儿送送你吧,难得你们母子有机会亲近。”
萧贵妃性子冷淡,除了对萧逸宸,对任何人都不亲近,对这唯一的亲生儿子也是如此,武昇自小缺少母爱,太后很是心疼,看着武昇捏着拳头,一副怕被拒绝的样子,她忍不住就想成全他。
“是,太后。”萧贵妃淡淡行了礼。
武昇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上前扶住萧贵妃,“母妃,小心些。”
萧贵妃身体瞬间僵硬,很快若无其事,“嗯,走吧。”
从太后的院子到萧贵妃的院子很近,武昇却走得很慢,他好多年不曾与萧贵妃如此亲近,舍不得这难得的时光。
两人一路无语,武昇打破沉闷,“母妃,您近来好像又瘦了,可是甘泉宫的人伺候得不好?”
“不是。”
“那母妃可是有什么心事,您可以跟儿臣说说,儿臣不一定帮得上忙,但儿臣会尽力的。”
“…没有。”
武昇:“…母妃可是担心父…”
“昇儿,不得乱说。”
终于多说了几个字,武昇面上一下子亮了起来,“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想得不周,还请母妃以后多多教导儿臣,免得儿臣行差踏错,丢了皇家的脸。”
萧贵妃看着他发光的眼,本不想说话的,终是不忍道:“你一直做得很好。”
简单七个字,让武昇高兴得如拥有了全世界,他双眼亮晶晶,面上激动难掩,“母妃,真的吗?您觉得儿臣一直都做得不错,没有给您丢脸吗?”
“昇儿,早些回去休息。”
虽然萧贵妃并没有直接回答武昇的话,可武昇依然很激动,“是,母妃,您早些休息,明早儿臣来接您!”
武昇行完礼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同手同脚似要跳起的模样,让大宫女蒹葭忍不住露出笑意,“娘娘,您对三皇子太苛刻了,不管怎样,他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三皇子这么孝顺,您只要对他笑一笑,他就…”
“好了,不要说了,进去吧。”萧贵妃收回目光,垂下眸子,再抬头,那眸里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冷清清。 Www ▪тт kán ▪¢ ○
以前每次说到这个话题,萧贵妃一制止,蒹葭便不再出声了,但今天,她却忍不住又嘀咕了几句,“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的苦,可三皇子是无辜的…”
“蒹葭!”萧贵妃抿着唇轻喝一声,眉间罩上寒霜。
蒹葭知道主子动怒了,赶紧转了话题,“奴婢服侍您就寝。”
“不用了,你今日在外面守着!”
蒹葭微微吐了吐舌头,这是要罚她多嘴多舌了,“是,娘娘。”
萧贵妃带着薄怒进了屋子,屋子里黑呼呼的。
她不喜人多,只带了蒹葭前来,如今蒹葭在外面,萧贵妃便自己动手点灯。
灯还没点着,突然房门打开,一阵强风吹进来,吹灭了正要点上的灯。
萧贵妃以为是蒹葭不听她的命令,推门进来,沉声道:“蒹葭,本宫说了,让你在外等着!”
蒹葭没有出声。
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顺着风吹到萧贵妃的鼻子里,她胸口一滞,猛地转过身。
今晚无月,星光黯淡,蒹葭刚才提在手上的宫灯熄了,黑暗中,萧贵妃隐约看到一个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的高大身影。
“你是谁?”她屏着呼吸,心手微湿,心头狂跳,死死盯着那身影。
那人没有出声,周边的气场,却在她出声的瞬间,变得阴冷如地狱。
他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萧贵妃,冷厉的气场强势地压迫过来,萧贵妃不禁后退,竟跌坐在床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你…你知道本宫是谁吗?快出去!”
那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言不语,周边的空气,阴冷又骇人,像沾满了水的棉花,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因为太黑,萧贵妃完全看不到他的长相,只感觉那双眼,看一眼便让她遍体生寒。
她正想再用身份质问,那人却突然转身离开。
萧贵妃大大吐了口气,以为那人或许发觉认错人要走了,下一秒,屋里突然亮起来。
那人点燃了油灯。
萧贵妃眼睛有一点不适,微微眯了眯后,看向那人。
虽然那人满脸大胡子,熟悉的身形和眼睛,却让萧贵妃猛地站起身,不顾仪态,惊呼出声,“冷寻哥!?”
冷寻嘲弄地抖了抖胡子,“谢贵妃娘娘还记得小人的名字。”
他声音说不出的冰冷和讥诮,萧贵妃却丝毫没感觉到,她现在整个人被巨大的喜悦控制住,眸中生人勿近的清冷自动散去,不受控制地染上欢喜,“冷寻哥,你不要这样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却仍是轻颤不已。
不只是声音,还有双手,还有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情不自禁而又喜悦地颤抖。
“小的没死,贵妃娘娘是不是很失望?”
一盆冷水泼下,萧贵妃浑身一冷,“冷寻哥,你说什么?”
“小的说什么,贵妃娘娘不知道吗?”冷寻道:“是了,贵妃娘娘贵人多忘事,这些年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自然早将小的忘了。”
“冷寻,不要阴阳怪气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冷寻慢慢走向她,高大的身躯靠近,强烈而阴冷的男子气息,逼得萧贵妃跌坐回床上。
她仰望着他,秀丽清美的容颜清楚地印入他的眼底。
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容貌一如从前,岁月并不曾在她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可这仰望的姿势,却早已不再独属于他一人。
冷寻心中刺痛,轻佻地抬起萧贵妃精致的下巴,“难道小的说错什么了吗?贵妃娘娘艳冠后宫,三皇子自小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爱,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小的一个早该死去的人,被人忘了何足为奇?”
他粗砺的指腹摩擦着她下巴上娇嫩的肌肤,又麻又疼,萧贵妃气息不匀,伸手挥开他,“冷寻,别忘了你我现在的身份!”
冷寻如愿地松开她的下巴,却钳住了她的手腕。
萧贵妃大惊,“你干什么?放手!你不要命了吗?”
她是宫中的贵妃娘娘,不是以前萧家大小姐萧情!
“烂命一条,何必在意?”冷寻不但不松开,反而抓着那手腕,眯着眼放到唇边轻佻地亲了一下。
“冷寻,你大胆!”萧贵妃胸脯起伏,不知是怒的还是怕的,她另一只手指着门外,指尖不断抖动,“给本宫滚出去!”
那个滚字像利箭一样狠狠刺中冷寻的心脏,痛得他胸口不断抽搐,“小的还有更大胆的事情没做,贵妃娘娘想试试吗?”
“你…你…”萧贵妃瞪大眼,眼中露出惊恐,冷寻一向大胆,又不顾礼教,她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冷寻咧唇一笑,“贵妃娘娘,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是三皇子吧?”
“我不准你伤害他!”萧贵妃像盛怒的狮子,“冷寻,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跟你没完!”
清岩寺外,布满了御林军,他能避开御林军找到她,便能轻易找到武昇。
武昇只是懂些基本的拳脚功夫,哪是他的对手?
萧贵妃神情软下来,带着莫名的悲哀,“冷寻哥,你恨的人是我,有事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昇儿,他是无辜的。”
他恨她,她知道。
当年是她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情义,入宫为妃。
这样示弱的神情,比刚才护犊的模样,更让冷寻愤怒,他胸中熊熊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化了,“所以,为了你心爱的儿子,你愿意献出你的生命?”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萧贵妃闭上眼。
“我不要你的命。”他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人!”
你本来,就该是我冷寻的人!
萧贵妃猛地睁开眼,男人的唇带着火,以毁天灭地之势,强势地覆上她的唇。
“不!”萧贵妃浑身如被电击,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冷寻高大的身躯压上去,没有一点空隙,萧贵妃拼命挣扎,“冷寻,你放开我,你想死吗?唔…”
那唇堵住她,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夏日的衣裳单薄,经不起他粗鲁的拉扯,咝啦几声响,被扯成碎片,露出里面洁白绣着荷花的肚兜,以及她光滑圆润的肩头。
萧贵妃全身颤抖不停,像暴风雨中的孤舟,找不到停靠的港口,她的挣扎如蚍蜉撼树,换来身上男子更粗鲁的对待。
她疼得受不住时,狠狠咬上他的肩,“冷寻,我恨你!”
身上的男人停了那么一下,随即是更猛烈地进攻。
疼痛过去后,随之取代的却是酥麻的感觉,她脚指头蜷起,双眼迷离,全身软得像水,咬着唇羞愤欲死。
他们曾经很亲密,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他了解她的身体,意识到她的变化后,他不自觉地放慢速度,双唇寻到她发烫的耳朵,娇细的吟哦如世上最动听的曲子,轻轻响起,一如从前…
天快亮的时候,蒹葭醒了,发觉自己竟然坐在地上靠着墙睡着了。
她揉揉眼,回想着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一时竟想不起。
突然她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推开房门。
米色的帐子垂下,绣花鞋一只在屋子中间,一只在桌子底下,床边几件可疑的碎片,好像是昨天贵妃娘娘穿的衣裳…
空气中的气味,暧昧旖旎…
蒹葭大惊,“贵妃娘娘!”
她冲上前掀开帐子,床上萧贵妃双眼紧闭,面色飞红,双唇红肿,露在薄被外的白皙双肩,上面红痕触目惊心。
蒹葭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敢相信,在御林军森严守卫的清岩寺,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贵妃娘娘…”她双腿一软,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萧贵妃被蒹葭的哭声惊醒,睫毛颤抖几下,睁开眼,“蒹葭,你哭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她挣扎坐起身,薄被下滑,露出胸前成片成片的红痕。
“啊!”浑身如被辗过的酸痛,让萧贵妃想起昨晚的事。
咬着唇,心中又恼又怒,又怨又恨,…又喜…又羞…
这个混蛋,就这么睡了她后跑了?以前为什么不敢!?孬种!
她面上神情不断变化,蒹葭哭成了泪人儿,“贵妃娘娘,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您,让贼子…贵妃娘娘,您责罚奴婢吧,奴婢甘愿受罚…”
“行了,别哭了,你想将别人都引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宫被人…”
蒹葭赶紧捂住嘴,抽噎着流泪,要是被人知道了,丢了皇上的脸,贵妃娘娘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将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别露出马脚!”萧贵妃道:“去跟太后娘娘说,本宫昨晚睡不着,吹了风有些头疼,不能陪她老人家念经了。”
“是,娘娘,奴婢马上去办。”
蒹葭开始动手收拾房间,她手脚利索,很快就好了,正要离开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母妃,您起了吗?儿臣接您一起去皇祖母那里。”
蒹葭面色一白,哆嗦着不知如何回话,直到萧贵妃瞪了她一眼,她才深吸两口气,提高音量道:“三皇子,贵妃娘娘昨晚吹了一点风,有些不舒服,今早就不去了,奴婢正要去禀告太后娘娘…”
“母妃不舒服?严重吗?”武昇焦急打断道:“快开门让我进去瞧瞧。”
蒹葭又慌了神,萧贵妃示意她放下帐子,“昇儿,母妃没事,不用了。”
“母妃,儿臣不放心您,让儿臣进去看看。”
“不用了。”萧贵妃冷冷拒绝,“蒹葭,本宫要休息了。”
言外之意,是让蒹葭将武昇赶走。
蒹葭打开门,“三皇子,奴婢陪您一起去太后娘娘那,顺便禀告贵妃娘娘的事情。”
武昇无法,只好离去。
太后知道后,问是否需要太医去看看,蒹葭道娘娘喝了些热水,好多了,已经睡下了,不必麻烦。
萧贵妃性子清冷不喜人打扰,太后清楚,也不多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