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七夕。
经过几天的精心调养,陆心颜的身体已经好了。
面色红润,甚至还比以前多长出了一些肉。
所以今日七夕,她决定按着原计划,带着悦心院的人一起出去看花灯。
也当作是萧逸宸去东元前,最后甜蜜的欢聚时光。
“小姐,我们准备好啦!你和姑爷快出来!”
院子里,小荷双手放在唇边作喇叭状,欢快地朝陆心颜的房门方向喊。
“来了来了。”陆心颜大声回应道。
随即萧逸宸扶着她,走到房门边打开房门。
“哇,小姐今天好漂亮!”
小荷惊叹一声后,拉着星罗转了个圈圈,“小姐,我们呢,我们怎么样?好看吗?”
“等会去到玉子河边,看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了。”
陆心颜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除了年长些的吕嬷嬷与程嬷嬷等,悦心院里的人都出动了。
玉子河边,灯光如织,人潮涌涌。
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着上弦月与两岸辉煌的灯火,华光璀璨中凭添几分清冷高洁。
三辆豪华马车停在玉子河边灯会的入口处。
当马车上的人一一下来时,顿时将所有人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往那边瞧。
只见七个衣裳相似、装扮相似的女子,行成一排,款款走向灯会。
三千乌发皆挽成飞仙髻,其间缀着与衣裳颜色一致的首饰,或珍珠,或宝石。
成色皆上品,在五彩斑斓的花灯照耀下,耀眼夺目。
衣裳的样式并非特别出挑,同色系的广袖襦裙外罩着一层轻透的纱。
却因其材质轻薄,微风一吹,飘飘欲仙。
面上妆容精致,双眉间画上同色系的花钿,那花形有梅有莲有兰,各不相同。
七人抬脚走动,动作默契一致。衣袖翩飞,环佩叮当,纤腰楚楚,如九天仙女下凡尘,直教人看花了眼。
七个或英气、或娇俏、或温婉、或绝美,个个样貌皆不同,却各有各的美。
最美的当属边上那位,被一位谪仙般的男子,温柔搀扶着的一身妃色的女子。
她的发型略有些不同,是妇人发型。
肌肤本就晶白莹透,在妃色衣裙的衬托下,面若桃花,直叫人惊艳不已。
精致的眉眼微微弯着,仰视着身边的男子,唇角含着浅浅的笑,眉宇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后,陆心颜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曾经的张扬变得内敛,偶尔的犀利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有人数了数七人身上的衣裳颜色,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一声,“赤橙红绿青蓝紫…哇!居然七色齐全!天啦,她们这不是在扮七仙女吧?”
这一喊将旁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真的耶!”
“这京城谁家有七个这么漂亮的小姐?”
“你们真是见识浅!见到那月牙色华服的男子没?那是镇国公世子,旁边穿妃色衣裙的那个,是他的夫人珠珠郡主。其余六人啊,是珠珠郡主身边的六个丫鬟!哦,不,五个丫鬟才是,其中那个穿浅紫色的,是明芷乡君。”
“天啦!这几个丫鬟也太幸福了吧?瞧那穿着打扮,跟咱们这些小姐们比有什么区别?”
“人比人气死人,别比了。”
“她们也太会玩了,居然能想出在七夕夜,穿上不同颜色样式却一样的衣裳扮七仙女。”
“好羡慕!我回去也要找府里的丫鬟一起试试。”
“得了吧?就你们府上那些丫鬟的气质水平,别东施效颦,最后丢的是自己的脸。”
对怼的小姐有些不服气,可也知道人家说的是对的,“那我找好姐妹们一起扮!以后咱们出去玩,就穿一样的!”
陆心颜没想到,她无意的一个念头,至此让七仙女或姐妹装,成了京城闺中小姐们的一种潮流穿衣方式,为素衣坊不知带了多少生意。
这个念头是在从庄子上回来后,萧逸宸不在家空闲时想出来的。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将这个想法跟青桐小荷几个一说,除了青桐外,个个举双手双脚赞成。
青桐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她那时要给封氏做寿辰的衣裳,便将这事交给了程嬷嬷负责。
没过几天在封氏寿辰上发现有孕又差点出事,程嬷嬷将这事停了下来。
陆心颜不忍看着小荷几个面露失望,让程嬷嬷继续做。
想着万一她身子没法出来,也该让小荷几个出来高兴高兴。
幸运的是,在白芷的调养下,她恢复得很好,便有了今晚整整齐齐的七仙女。
今晚毕竟是看花灯,几人引起了一阵轰动后,那些好奇的小姐们又开始继续看花灯。
很快,七个人也分散开了。
小猴子带走了小荷。
梳云因为将双凤带了出来,被双凤吸引的星罗和夏知,便和她在一起。
青桐和白芷默默走在最后面,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不让自己碍萧逸宸的眼。
萧逸宸看到她们识趣地离开,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这样的日子,媳妇儿当然只能属于他一人。
他双手护着陆心颜,不让来往的人碰到。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陆心颜暖心一笑,“萧世子,我没那么虚弱。”
“小心为上。”事关原则问题,萧逸宸坚决不让步。
陆心颜立马放弃与他争辩,如此美好的夜晚,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萧世子,那边那盏龙灯好漂亮,我们过去看看。”
今年的灯会比起去年七夕又精彩不少,最为瞩目的,便是一盏约三米高的龙灯。
九条金龙自上而下盘旋,气势逼人,造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吸引了不少看客围观。
“好,你挨着我,小心些。”
在萧逸宸的呵护下,两人朝那盏巨大的龙灯走去。
陆心颜虽想着看龙灯,别的灯也不想放过,边走边四处张望。
突然视线里,跃入一抹藏青色的削瘦身影。
那身影瞧着很眼熟,陆心颜一时想不起。
直到那人左顾右盼之际,陆心颜才看清。
咦?那不是宫轩吗?他也来了?怎么只有一个人?而且神情为何那般仓惶?
还有那身形,比之八天前在广平侯府相见时,越发削瘦得厉害,这才让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陆心颜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时,宫轩突然一闪身,也不知融入人群中了,还是拐入某个拐角,很快消失不见。
“珠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心颜摇摇头,“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看的花灯。”
她心里直觉宫轩有些不对劲,但萧逸宸明天就要走了,她不想浪费与他最后的相聚时光。
万一宫轩真有事,她更不想萧逸宸带着担心前往东元。
等萧逸宸走了,过两天她找个借口去广平侯府再问问吧。
陆心颜心中打定主意,便将宫轩一事先放在了一边。
此时的她,并不知因为今日这个决定,让她日后愧疚了好久。
——
梳云抱着双凤,星罗和夏知正一左一右地逗弄。
“双凤,叫一声。”
“双凤,快看我。”
“双凤,我这里有好吃的,你叫一声我便给你吃。”
“双凤,我也有,你看看我我也给你吃。”
这几天,双凤成了悦心院的新宠。
虽然有个黑猫小混蛋,但小混蛋是公的,又傲娇得很,除了陆心颜与萧逸宸,连天天照顾它的小荷也是爱搭不搭的。
但双凤不同。
年纪小,可爱又温驯,偶尔有些调皮。
一身白毛,碧绿的猫眼,娇嫩如婴儿的声音,让星罗和夏知,还有小荷快爱死了。
不过除了小荷,星罗和夏知谁也不敢抱双凤。
因为双凤是龙天行的猫。
两人见龙天行的次数并不多,可见一次便让她们本能地对那个男人心生恐惧。
如果有可能,她们一辈子也不想跟那样可怕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星罗,夏知,你们抱抱吧,小荷都敢抱,你们怕什么?”梳云将双凤往她们怀里塞。
两人连忙退开,头摆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那是龙爷的猫。”
“是他的猫又怎样,双凤又不是易碎的娃娃,抱一下就会出事。”
星罗和夏知仍然拒绝。
谁不知道龙爷性子阴睛不定,万一哪天他老人家心情不好,以双凤掉了毛为由来找她们麻烦怎么办?
她们不认为自己有梳云那样的运气,能让龙天行放她们一马!
梳云见状只好作罢,望着怀中的双凤,“双凤,这两个姐姐很喜欢你,你叫一声给她们听听。”
“喵呜~”
娇嫩的猫叫声,让星罗和夏知激动得将带来的零嘴迅速放在手心,往双凤嘴边送。
双凤鼻子耸了耸,舌一卷,将两人手心的零嘴分别卷入口中。
大约那零嘴太过美味,双凤又连连叫了几声,星罗和夏知见状,喜得继续用零嘴喂双凤。
完全忘了今日是来看灯会的。
两人平时总是正正经经的,难得看到她们这般小女孩的样子,梳云忍不住失笑地看着她们。
似有所感般,梳云抬起头。
一团花团锦簇的中间,黑金华服的男人,像团黑光,牢牢将身边那些花枝招展、妖娆美丽的女子吸引住,齐齐向梳云这边的方向走来。
引得不少男人羡慕的眼光追随。
男人俊美无俦的五官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艳丽的凤眼微微闪烁,那黑眸又黑又亮,像宝石一般,却透着凉薄阴冷的寒意。
旁边一位红衣女子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唇角轻勾,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伸手将那红衣女子搂在怀中,绯色薄唇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衣女子顿时面色飞红,娇羞地轻捶龙天行的胸膛,惹得男人放肆地哈哈大笑。
其余一众女子,面上跟着笑,眼神里却露出嫉妒的眼神。
那画面异常刺眼。
梳云只觉胸口一紧,慌乱地收回眼神。
她没想到,会在今晚,碰到龙天行和他府上那些姨娘们。
即便只是随意的一眼,梳云也发现那些姨娘中有一半眼生得很。
想来是在她离开龙府后这一个多月新收的吧。
又更甚至,就是这几天新收的。
看来什么猫奴,不过是他那日随意兴起的一个念头。
身边那么多美丽多情的女子,一个小小的双凤,怎会被他记在心里?
“星罗,夏知,我们去那边转转吧。”梳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星罗夏知完全被双凤迷住,没注意到梳云的异常,也没发现龙天行和他的姨娘们。
见梳云提议,也没拒绝,三人转身,说笑着朝梳云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她们转身的瞬间,本来同怀中红衣女子调笑的男人,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
凌厉至极,像刀锋一样。
然后冷着脸推开怀中的女子。
一行人见他面色突然变冷,也不知为何,却个个噤若寒蝉,娇媚多情的笑容也开始收敛。
梳云抱着双凤心不在蔫地走着。
怀中的双凤大约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无论星罗夏知怎么逗弄,也不再叫唤。
趴在梳云怀里,碧绿的猫眼懒洋洋地看着来往人群和花灯。
星罗夏知也逗得差不多了,两人站直身子,正欲与梳云说话时,这才发觉她面色有些不对劲。
梳云今日一身浅橙,将气色衬得极好,娇艳中带着热烈,美得入骨。
现在那衣裳未变,妆容未变,气色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差了许多。
“梳云,你是不是不舒服?”夏知担心地问道。
星罗道:“是不是脚底难受,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着歇会?”
梳云心里乱成麻,又不知该如何说,便顺着星罗这个借口下了。
她笑道:“我这脚真不中用,都好了这么多天了,还是走一会就累。”
“是我们疏忽了。”夏知忙道:“来,让我和星罗扶着你,那边糖水铺好像有几个空位,咱们去那边。”
既然说了脚痛,梳云也不好拒绝她们的好意,便由得两人扶着去到糖水铺子坐下。
“老板,来三碗凉凉的绿豆沙。”
“好嘞,三位小姐,请稍等!”
梳云穿着浅橙色,星罗是浅绿色,夏知是天蓝色。
三人往那一坐,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说是大家小姐也不为过,遂也懒得解释了。
糖水铺老板乐得合不拢嘴。
她这铺子有些偏,若不是因为偏,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还有空位。
不过梳云三人一来,便吸引了不少年轻公子哥们的目光,慢慢的,这周边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这下不只糖水铺老板巴不得三人多坐会,周边的花灯铺子也巴不得三人不要走。
梳云几人倒是没意识到这点。
绿豆沙煲得绵软,全成了沙,没有绿豆壳浮在上面,还加了一些新鲜的莲子,不甜不腻,再用冷水浸过后,味道十分好。
梳云吃得香甜,一时心中不快倒散了不少。
双凤大约是闻到了香味,喵呜叫着,也想尝尝。
在悦心院,因为双凤是龙天行的猫,所以双凤吃得跟她们没有区别。
不过在这外面,没有双凤专门的碗筷不说,只怕别的客人见双凤跟他们吃一样的,会心生不快,无端让老板没了生意。
梳云安抚了双凤几下,没有理它。
双凤有些不开心地闹别扭,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地极不安份,闹得梳云也吃不成。
这时耳边传来两道女子的声音,一道清甜,一道酥媚。
清甜的声音道:“姐姐,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妹妹,怎么啦?可是又看到了什么不平事?”
“妹妹刚才看到有位妇人带着个孩子,穿得倒是光鲜亮丽,可当那孩子哭着闹着要吃块普通的糕点时,那妇人怎么也不肯,看得妹妹我都来气了。”
“怕不是亲生的吧?要是亲生的,哪有这么狠心?”
“姐姐说得有道理。那孩子表面看来白白胖胖,穿得也周正,指不定私下受了多少虐待。那孩子父亲平时与孩子接触少,定不知这个中阴私,说不定还以为那后母是个极好的。”
“妹妹,这世道便是如此,虚情假意的人往往过得更好。只可惜咱们也不是那喜欢嚼舌根的,不然定要去那父亲面前说道说道。”
两人又将那后母狠狠排挤了好一阵。
梳云本来没怎么理会的,不过见两人说得太投入,便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
一望之下,不由勾唇轻轻笑了。
人家哪里说的是后母与孩子,分明说的是她与双凤。
原来那两名女子,便是方才在龙天行左右、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两女。
一人穿着一身桃红色如意云烟裙,身段极好,无需刻意摆出诱人的姿势,亦是妖娆动人。
另一人则穿着清爽的青绿烟罗裙,身形苗条纤细,精神中透着几分清雅的气质。
两人不知是一直盯着梳云,还是恰好与梳云的眼光撞到一起。
对视的瞬间,那眼神里俱透露出几分挑衅的神情。
梳云瞧清这两人样貌后,心知不过是两个被人挑拨而来的木偶。
只是不知这挑拨的人,是龙府中那些手段厉害、不动声色的年长姨娘们,还是…龙天行自己。
不过不管是谁指使的,也不管这两人是不是木偶,梳云都不想忍。
她将还在闹性子的双凤举到眼前,“双凤,你是不是嫌那些苍蝇之类的太吵,所以一直不开心?”
星罗闻言奇道:“苍蝇?有吗?我怎么没瞧见?”
“有,两大只!特大的!一直嗡嗡嗡!”梳云说完,还故意往那两名女子的方向瞧去。
两人气得咬牙,大约是来之前受过叮嘱,两人忍着没冲过来,转移话题继续冷嘲热讽。
“姐姐,你听说没?爷前些日子啊,被一个没脸没皮地缠住了。”红衣女子道。
“不是吧?”另一人夸张地配合,“怎么没脸没皮?”
“听说脱光了衣裳,死皮赖脸地让爷睡她。”
“睡了没?”
“咱们爷你还不清楚,哪天离得了女人?”红衣女子掩唇娇媚一笑,“前两天就整得妹妹差点下不了床。”
另一女子眼含嫉妒,“这么说爷睡了?可这几天府里没进新人啊!”
“那种千人骑万人跨的货色,爷怎么会看上眼?不过是不睡白不睡,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人呗。”
“爷一向大方,向来不会亏待他的女人,爷没理那人,看来那人实在是低贱肮脏得难以入目!”
“指不定比这京城里最低等的窑子里的还要肮,才会让爷那么嫌弃。”
两人边说边捂着唇笑,偶尔挑衅又不屑地看向梳云。
梳云将终于安份些了的双凤抱到怀中,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星罗,夏知,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们个忠告。”
夏知道:“什么忠告?”
“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要自甘下贱地去给人做妾。”梳云道:“以前我想着我出身低贱,天生就是给人做妾的命!如你们所知,我也给人做过一段时间的妾。然后发觉,做妾实在是件没有脸面又下贱的事情。每天除了讨好自己的男人,和别的一样身份的女人争风吃醋外,眼里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到外面蓝的天,红的花,绿的叶,清清的河水,巍峨的山川,渐渐变得目光短浅又心胸狭窄!好在后来我想通了,出身低我无法选择,但如何让自己过得有脸面,我可以选择。你们看我现在,小姐待我如姐妹,我虽是丫鬟,却不用卑微地去讨好任何人,每日里吃吃喝喝,赏花戏蝶,多么快哉!”
星罗道:“没错,古话有云,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那妾现在看着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个玩物,没有半点尊严可言!一旦色衰爱驰,下场大抵就只能惨淡收场了。”
两名女子气得面色发白,红衣女子尖声道:“姐姐,您瞧这世上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自己一个破烂货,没人要了,还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都脏成这样了,谁会娶她做正室?”
星罗夏知方才没见到两人,以为梳云方才那番话真是同她们说的。
如今红衣女子一出声,再将之前的对话一联想,才回过味来。
悦心院里的人同气连枝,自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星罗柳眉一竖,冲那两人喊道:“你们两个,要吠滚远点!”
她有功夫在身,脸冷下来的时候,便带着两分骇然。
两名女子有些害怕,却逞强地不肯走,“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们什么事?”
星罗站起来,“是不是想我动手?”
梳云拦住她,对着两女的方向轻轻一笑,“我现在还有做正室的机会,可你们,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既然直接杠上,两女也不遮掩了,“你以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只怕倒贴也没人要。”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家小姐会养着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倒是不假,京中谁不知珠珠郡主陆心颜,待自己丫鬟如姐妹?
梳云扬起唇,笑容明媚耀眼,迷花了所有人的眼,“我的未来自有我家小姐替我打算,以我的样貌,加上小姐的本事,找个男人娶我为正室轻而易举!若有那么一天,我定会请两位姨娘过来,喝两杯薄酒。”
“做正室?想不到你的心这么大!”阴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顿时,人群自动分成两列,黑金锦衣的男人,以猎豹般优雅的姿势,自人群末端,气场强大地走过来。
梳云手下一紧,怀中的双凤吃痛地喵呜一声,扭来扭去。
她连忙松开手,抬眸迎向那个神邸一般的男人,一字一字道:
“梳云已在心中立过誓,这辈子,绝不再为妾。”
龙天行眸光沉沉,如鹰一般锁住梳云的脸,“这就是你对爷欲擒故纵的原因?妄想做爷的正室夫人?”
梳云垂眸,“梳云不敢,亦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龙爷您误会了。”
“想做爷的正室,你配吗?”
那声音冷到极致,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入梳云的胸口。
梳云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因那痛,一句话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梳云知道有无数女人想做龙爷的正室夫人,但梳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