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看见这位没头没脑的美女在饭店大堂里到处乱窜,几次都差点扑到了旁边桌子上面,不由得有些惊愕,心说这人都吓成这样了,怎么嘴里还喊着过瘾呢?
莫非是吃错了什么药物,精神紊乱了不成?还是身上带着什么助兴的工具?
但不过一两秒钟,他突然一拍脑袋,醒悟过来,转头看着詹国影惊讶道:“这是……叫你呢吧?真过瘾,是叫詹国影吧?”
詹国影不声不响,点点头“是啊”了一声,见服务员端上桌一盘青菜,随手拿起一根黄瓜,“嘎嘣”咬了一口,然后一瞟那火辣身材的女子,摇头道:“不用搭理她。”
“这是你姐姐吧?你俩不一起来的么?怎么不搭理呢?”齐御风惊讶的问道,随后起身抬手对着那女子一比划道:”这里!”
那女人看准方位,见詹国影正一声不吭的坐在齐御风旁边的椅子上,当即一溜烟跑了过来,口中惊魂未定,娇嗔道:“过瘾,有人调戏你老姐!”
詹国影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慢条斯理语重心长的说道:“怎么着,这次信你弟弟话了?电视上专家的话可以信,你弟弟说的不能信;网上的婚托可以信,你弟弟给介绍的大好青年不能信;隔壁吹牛的闺蜜可以信,你弟弟揭穿她不懂装懂不能信;买东西售货员拍马屁可以信,你弟弟说这个其实不好使不能信。”
“我说他们几个不像好人,叫你小心点,你偏说天底下没几个坏人,怎么样,只有上了当,收了骗,挨了欺负了,才知道回来找你弟弟来了?”他一句一字,慢条斯理。苦口婆心,当真充满了无奈之感。
“你那里来那么多屁话,我报案,你赶紧的把他们几个给我收拾了!”詹国影的姐姐哆哆嗦嗦,拿出电话,就要拨号。
詹国影一把抹住她的手腕:“别报了,没用。”
“怎么?”
“没看牌照么。军区的牌子,不是部队口上的,也认识俩人,这服务区又不是没有警务室,你看他管了么?”詹国影抬起头来,看了齐御风一眼。两人默契的同时站起,看向门口站着的五六个嬉皮笑脸的汉子走去。
“艹,小人不大,威风不小啊……”那几名汉子本来准备堵住詹国影的姐姐,不让她出门。此时看见两个孩子大模大样,晃晃悠悠的向自己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不由得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想也不想的对着詹国影伸手一推。
“小角色就滚到一边去!”詹国影见他比划,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一拉一拽,将他靠在自己身边,继而全身发力,猛然一震,使一招八极拳中的“铁山靠”就将此人摔了出去。
那人身形穿过一层门玻璃。重重地飞到雪地之中,“嗵”地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身边的几人,眼见这人说动手就动手,如此之猛,不由得吓了一跳,都相视一眼,戒备的向后退了几步。站在门外。
齐御风对着詹国影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在家没少练。”
詹国影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彩,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嗯,我找了只袋鼠!”
东北此时春季。一般公共场合,都是双重门窗,门口有一个玄关,那几人就站在玄关之外,这一下登时大门破开,灌进了一屋子风。
“哎呀,我的大门呀!”饭店的老板娘一声哀鸣,叫了出来。
门里詹国影的姐姐见弟弟如此威风,登时豪气十足,上前关住了里层门,随手拿出一沓子人民币道:“给你,不用找了!”
那饭店老板娘拿了钱,登时也壮了胆子似的,大叫道:“陈老三,你要搞什么,可不许在我这里。”
门外一个瘦长个子,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本来也颇为忌惮詹国影这一击,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给老板娘点面子。”
“给点面子!你有什么面子可以给?”詹国影出手如电,看他抱着肩膀,一只手埋在棉袄里说话,上前一步,“啪啪”两个嘴巴,将他扇得晕头转向,顺手他怀里一摸,就是一把开刃的尖刀:“呦呵,管制刀具?”
那位眼睛一瞪,势如拼命,詹国影又抓住他一根小手指头,向后一撅,登时将他反手擒了下来,右手在他脑后一边比划,一边偏头问道:“是这不?”
“稍微往下点。”齐御风瞄了一眼说道。
“好嘞!”詹国影手持刀柄,在那人脑后重重一击,那家伙立刻吭都不吭一声,就地软绵绵躺倒在地。
做完这些,他把刀一扔,看着身旁对她虎视眈眈的剩余四人,理也不理,只是转头看向远处,一辆奔驰SLK里的青年,冷目以对。
那青年不过二十多岁模样,看上去并不比他俩人大上多少,本来詹国影撂倒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心里生出了一丝后悔,觉得今天这事水太深,不搅这个麻烦为好。
等到他打晕第二个的时候,这种后悔就更加强烈,可是他心里却也更加疑惑,这家伙什么来头?行事怎么比自己还肆无忌惮?
可是等到詹国影那蔑视目光看向他,他却不由得心头火气,妈的我都被被你撂倒两个了,瞅我干毛啊?
他年纪终究不够大,涵养也不够足,登时便有些坐之不住,推开窗户,手一指詹国影叫道:“你瞅啥?”
“瞅你咋的?”詹国影答道。
“哎呦我艹,你再瞅一眼试试?”那家伙嘴上也不停歇。
“哎呦我艹,我就瞅你了能咋滴?”詹国影继续挑衅道。
“你等着!你等着啊!”那青年咬牙切齿的拿出电话,“喂,二叔,我在龙嘉高速服务区呐,有人堵我,嗯,十多个吧。”
詹国影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拍了拍奔驰的车顶:“二叔啊。吓尿了,好大的官,你叫,你叫,能叫的都叫来……”他施施然走上去两步,捡起地上丢弃的尖刀,别在奔驰的窗口缝隙上。将玻璃慢慢摁了下去。
那青年见奔驰窗缝被他打开,突然沉默下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詹国影伸手拽住了那人,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侮辱的意味十分浓重:“叫吧。等把人叫齐了,一起突突了。”
那人看他有恃无恐,突然低头沉默了半晌,抬头咬牙切齿说道:“我爸是是正厅级干部!”
“嗯,继续……”詹国影打了他两下脸,便放脱了他,也不怕他逃走。就站在门边,还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将瓜子皮吐在那人身上。
“我二叔是省军区的。”
“你爷家还有老三没?”詹国影不耐烦的问道。
“没了。”这个青年见詹国影丝毫不在意他话中威胁的味道,不禁紧闭双唇,双腿有些发软。可他一想起二叔的威风,不禁又心中生出了一股勇气,“这事就是个误会……”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想起了还在接受治疗和调查的梅仁兴,再也忍不住,不禁开口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惹事的时候都那么厉害,等到惹不起了,就全是误会?”
他一路过去,不动声色。踢在外面那四人的脚跟之上,登时那几人都膝盖酸软,一个个坐在地上,半晌都不得动弹。
詹国影笑道:“计划生育消灭了你的三叔或者三姑。而我今天就负责消灭你这个误会!”
正当此时,门里站着的詹国影的姐姐再也等之不及,冲到两人身前不远处,大声叫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扯犊子了,快点劈里啪啦打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谁要听你们闲扯淡啊?”
詹国影回头一看,见整个服务区的人几乎都贴在窗户边上向外看着,自己姐姐更是叉着腰,神气十足的站在台阶之上,而警察却丝毫不见动静。
当即他随手一抓,将那青年如同一条死鱼一样顺着窗缝抓出了车厢,回头道:“姐,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他摸我的咪咪!”
“……”詹国影本来想着一报还一报,可是这咪咪……他也没长那玩意儿啊?
当即他将这青年连扇了几个嘴巴,扔在地上,又踹了几脚:“敢偷窥我姐上厕所,你活腻味了你!”
詹国影的姐姐听到这话,不禁大惊失色:“你都看见了?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詹国影抬眼一瞪:“我那没提醒你,可是你有记性吗?见着个男的就跟花痴似的!”
两人在这边斗嘴,那边齐御风呆得无聊,便说道:“那你俩先玩着,我进屋吃饭去了啊?”
“一起去,一起去,我请客!”詹国影又揍了那青年两下,将他脖子上的领带卸下,往他手上一勒,牵狗似的随手牵着进屋。
可他进屋一看,却不由得一怔,原来此时饭店之中所有人俱是愣愣的站着,看着他打人,唯独齐御风一家三口,居然稳稳当当的坐在屋里,头不抬眼不睁的吃的正热乎,其中齐御风的爸爸看见他进屋,还抽空抬眼呲牙笑道:“回来啦,趁热吃一口?”
这一家都什么人啊?
即使是詹国影,此时也不禁有些纳闷,齐御风就够牛逼的了,莫非他这个老爸,比他还牛?
几人落座,这才来得及自我介绍,齐御风向詹国影的姐姐介绍了家人,也知道了原来詹国影的姐姐,叫做詹丽雪,跟他们在同一个城市上班,所以这次他姐弟二人,才一起回转。
说实在的,服务区里的饭菜,当真算不得多好吃,也就是齐若成这样常年不怎么出差的,才热衷在这种地方吃饭,一般人只不过在这接点热水泡个方便面拉到。
詹国影吃了几口,看见他们寒暄结束,便转头问向身后那奔驰车里带出来的青年道:“你贵姓?”
那青年见他此时文质彬彬,尽量装成温文尔雅的样子,嘴角不由得一抽,却也不敢不答,便瓮声瓮气道:“我姓吴,免贵吴辉。”
几人又吃了几口,看外面援兵干也不来,齐若成觉得无趣。便脱口道:“要不咱们走吧?”
“走?”那吴辉当即有些傻眼了,可是看见这些人大模大样,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又心道,或许他们就这么走了,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詹国影与齐若成两人又大战三百回合,终于胜利。付掉了七十五块钱的饭钱,随即一行人便朝着门外走去。
正当此时,突然两辆大卡车从服务区外面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喇叭摁得震天响,根本不管旁人,真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卡车一停下。上面就跳下来三四十号小伙子来,都身穿便衣。
紧接着,一辆丰田巡洋舰开了进来,车上跳下几个年轻人,左顾右盼,一眼便看见了开着门的奔驰车。
吴辉见到那领头的青年,不禁浑身激动。大叫道:“二哥,我在这里啊!”
那领头的青年朝饭店里一看,便明白了此时的情景,傲然扫视着齐若成一家和詹氏姐弟,道:“辉子,找你麻烦的就他们几个?怎么有老有少的?”
“对对!”吴辉见詹国影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行踪,便一溜小跑的跑到对面,立刻挺直了胸膛。下巴微微一扬,冷声道:“弄到咱武警的营房,慢慢收拾。”
“两个姑娘还挺水灵的。”吴辉的二哥看见吴辉满头灰土,本来有点瞧不上眼,可是看见对面詹丽雪和曲非烟都如此美貌,一个性感动人,一个清纯可人。嘴巴一咧,不禁淫笑了起来。
“小妞,跟哥玩去呀?”吴辉二哥冲曲非烟抛了一个媚眼,身边跟着的三四十名打手。登时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曲非烟今天穿着一身纯白的运动服,运动鞋,扎了一束马尾,还学着陈淑艾的模样,带了一副眼镜框,配合她那双大眼睛,真是要多乖,有多乖,十足的女中学生打扮,可听到这话,却不禁星眸欲瞋,向前一步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小妞……”吴辉二哥未等说完,就见一个白影突然闪了过来,鬼魅异常,行动如电,抬腿一脚,便将他一脚揣翻,随后身形夭矫,将他周围刚才嘻嘻而笑之辈,也都一腿揣翻。
曲非烟轻描淡写做完一切,在半空翻了一个跟斗,回到原地,神色淡然,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纯洁无瑕的笑容。
“无影脚?我去,这一家人也太猛了吧?”吴辉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看上去最柔弱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幸亏刚才没去惹他。
可他二哥却不是这么想,自己是来装逼救人的,不是来挨揍打脸的,你武艺再好,当我这手下三四十人,是白给的么?
他当即勉力站起,双手捋捋头发,抹了抹脸上的泥沙,厉声叫道:“给我上,不要放跑了一个!”
身后众人,登时一个个抽出棍棒,缓慢上前。
詹国影被这情形吓了一跳,随后突然笑道:“看来我实在太善良了,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抢了风头!”
他随手在饭店门口拿起一根拖布杆子,大踏步上前,又喋喋不休道:“给我上,还是跟我上,这是一个问题,我还没见过那个胜利者说过‘给我上’这三个字。你这个老大当的,不够格!”
这时候,他眼前人围成一圈,聚拢而上,正自他思忖要使“横扫千军如卷席”,还是使
“懒龙翻身震八方”之时,突然手上一空,身后一人又凌空飞起,一手捏住他的拖布杆,身形迎空招展,噗噗噗噗几脚,如彩云追月,朝云横度,接连朝面前十几人面门之上,揣出几脚,其中顺带着又一次将吴辉的二哥踹倒。
这一下众人纷纷展开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十多个以各种姿势,均斜斜飞出了一丈多远,脑袋杵在远远的雪堆之中,当真错落有致,场面十分好看,詹国影不禁目瞪口呆,回头看向身边的曲非烟道:“姑奶奶,您这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曲非烟轻笑一声,她虽然着恼那人出口轻薄,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一言不合,既杀人性命的时代,所以每一脚都留了几分力气,并不致伤。
詹国影本来还想着动上几手,可是看到曲非烟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便解决了对方十多个打手。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敢再班门弄斧。
“一起上!她就一个人!打死打残,都算我的!”吴辉二哥勉力把脑袋从雪堆里拔出来,立刻丧心病狂的大声叫道。
可是他一语刚出,却突然觉得眼前灰影一闪,接着身形一挪,转瞬便不知怎地。被带回了人群之中,他坐在地上,抬眼一看,却是那一直尚未出手的少年,目光冷峻的看着他:“你确定想要给你们吴家惹祸?”
吴辉的二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可是随后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傲气。你武功再高,还敢把我弄死这里?
你有武力,我有权利,还说不定谁给谁家惹祸呢!
当即他不由得回头叫道:“把他们车给我砸了!”
“找死!”饶是齐御风如此冷静,听了这话,也不禁大怒,一把将他衣领抓起。高举过头:“你再说一遍?知道你弟弟在这里做什么生意么?”
原来方才吃饭的时候,詹国影和詹丽雪两人便已经悄悄说明,这吴辉之所以开着奔驰滞留在这个服务区,却是因为和那几人交易毒品的缘故,他们几人在此交易毒品,随后分道扬镳,但今次恰好被詹丽雪上厕所时候听见些动静,所以才找她的麻烦。
要说这吴辉也够衰的。身为正厅干部的儿子,居然这点事还要亲自动手,实在不知道他爹到底混了个什么差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给我住手!”
齐御风一回头,见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腰杆挺直,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愤懑。身后站了七八个人,都是头发精短,不由得眉毛一扬,要开口问话。
谁知詹国影却大大咧咧的站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谁呀,跟你很熟吗?”
那人淡淡地咳了一声,不去看詹国影,抬眼对着齐御风手一挥,吩咐道:“放下你手上的人,你们可以走了。”他神情倨傲无比,一看就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主儿。
“凭什么?”詹国影脚步一转,又站到他的面前。
“年轻人,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你们见好就收吧,还不行么?”那人脸色一本正经,眼睛盯住齐御风不放,一边漠然的答道。
“见好就收,不是不行,不过你这张装逼的脸,我不太喜欢,姐,你查查他是谁?”詹国影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说道。
那中年男子心头突然一惊,他已经观察了半天,一直以来,都是当齐御风是首要目标,旁边一直淡然处之的齐若成等人,更是重中之重,可是这孩子说要查查他是谁?那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见詹丽雪上前一步,叫道:“驴!”
说罢“咔嚓”一声,端起手机给他照了一张照片,随后在手机上一边比划一边问道:“我发给谁,梁秘书行吗?”
“不能发!”这中年男子听到“驴”这一声叫,突然神色一动,上前欲抓,可詹丽雪脚步灵活,向后疾跑,便躲在了齐若成的身后。
中年男子眼见动武不成,不由得脸色死灰,心中忐忑,回头看着詹国影问道:“你到底是谁?”
詹国影冷冷道:“虽然你穿了便装,可是鞋子却没换,混部队的,连老詹家人都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中年男子一听他姓詹,不由得目光有些离散,踉跄转过头看着詹丽雪道:“他姓詹,你也姓……”
詹国影在他身后喊道:“她是我亲姐姐,你明白了吗?”
那中年男子一听这话,不由得脸色煞白,颤抖道:“你是詹司令员……?”
詹国影冷哼一声道:“你装啊,你不老能装了么?你再跟我比划你那白嫩嫩的小手啊?你再不瞅我啊?”
那中年男子头一栽,登时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