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钟离瑾端坐在书桌前,一旁的厚厚一叠的宣纸,一旁的临湘心疼的看着钟离瑾,手中不停的磨着墨,“三少爷,三更天了,今儿就早点休息吧。”
钟离瑾揉了揉已经酸痛的手,“无碍,早点写完省的再受折磨,倒是说起来,临湘你早些歇着吧,待会儿还要当差呢。”临湘坚决的摇摇头,“三少爷不睡临湘也不睡。”
钟离瑾叹了一口气,抬笔继续抄录着这心经,终于是抄录完了,听着外头打更的,原是已经五更天了,看着靠在一旁睡的不安稳的临湘,钟离瑾摇摇头,将抄录好的心经放在一旁。
等着临湘睡醒,再让她将这炸成书本才好,说着帮临湘调整好一个舒适一点的位置,瞧着外头天没亮全,干脆靠在那椅子上眯一会。
日上三竿,钟离瑾这才被临湘给叫醒,瞧着时辰已如此之晚,不由得责怪道,“临湘你怎地不早些唤我?”临湘嘿嘿一笑,“昨晚三少爷定是很晚才睡着,奴婢私心里自然是想着能让少爷多睡一些。”
“再说了,我将那些宣纸扎好也费了写时间,今一早奴婢就去打听过了,老夫人方才醒的,少爷先去也为时不晚。”见临湘如此说道,钟离瑾叹了一口气。
“虽说是为我好,以后可不许犯了,我可不能掉以轻心了。”临湘连连称是,钟离瑾匆匆用了早膳就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一股苦涩的药味飘的老远,让贴身的嬷嬷去传了,钟离瑾在屋外等着,不久嬷嬷便来招待着钟离瑾进去。
原本灼灼的老人此时也是卧病在床,见此钟离瑾心中也是不忍,上前几步,坐在床头,“祖母,你可好些了?”老夫人温柔的看着钟离瑾,“好些了,只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想必也是时日不多了。”
钟离瑾连忙说道,“祖母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怎么说如此晦气的话?孙儿相信祖母一定可以好起来的。”老夫人摇着头拍了拍钟离瑾的手背。
“如若真如此那便是好的,这些日子,也就你三姐,和大夫人他们来看过我,瑶菁和昙儿……”说着眸光有些暗淡,瞧着老人这幅落寞的样子,钟离瑾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进来听母亲说,大哥和大姐近来被琐事缠身,可能是耽误了些时辰,一定会来看祖母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一个乖巧的,琐事缠身,能有什么事情呢,还不能抽空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咳咳咳…”
钟离瑾连忙帮忙顺气,“祖母可要注意身体啊,好好养好身体才是好的,对了,李嬷嬷,今日祖母可吃了药?”李嬷嬷见钟离瑾如此问,赶紧端来了一碗汤药。
“老夫人怎地都不肯吃,已经热来 三遍了。”苦哈哈的说道,钟离瑾将药端过来,“祖母,这不吃药怎么能好呢。”老夫人皱着眉头。
“我吃了这么多,也不见好,
还苦人,索性就不喝了。”钟离瑾轻轻吹了吹,“祖母若是不肯喝,那孙儿以后就不来看祖母了。”老夫人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汤药,终是同意了。
伺候完老夫人喝完药,钟离瑾才将那几本手抄的心经拿来,“昨日大夫人让孙儿抄了几本心经来,这倒是怪孙儿,这么久了,倒是未曾听说祖母病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钟离瑾的面色,接过那心经,反复的摩擦着,“这也是怪不得你的,这几日你都在忙着定国侯和酒楼的事儿,也照顾不过来,这心经,想必是熬出来的罢。”
钟离瑾叹了一口气,“只是想着早些来送予祖母,孙儿才学浅陋,还请祖母不要笑话才是。”老夫人抬起手抚摸着钟离瑾的面颊,“怎么会笑话?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这字祖母看着也顺心。”
说完就将手中的心经交与李嬷嬷暂时收起了,陪着老夫人聊了一会,钟离瑾这才回到院子,想着再去母亲的院子一趟,也没落脚就去了。
林如倩看着钟离瑾略微憔悴的面庞,让下人煮了几个鸡蛋,帮着消眼袋,“你也是,为何要熬夜去抄那经?让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钟离瑾闭着眼睛,“那心经是孩儿自个儿想抄的,今早已经拿去给祖母了,这心意之礼,哪里来的半点马虎?”林如倩也不知此时是该责骂还是夸奖了。
留在林如倩院子中用了午膳,钟离瑾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小恬了一会就带着临湘去金中酒楼,找了个包厢就让那店小二将掌柜的换来,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
一男子给钟离瑾行了一个礼,“在下金中酒楼的掌柜李全,不知是三少爷来访,有失远迎。”钟离瑾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李全,“先前金中酒楼的薛掌柜去哪里了?”
李全一怔,“在下不知,只是大夫人让小的来这儿上任,姑且那原先的,已经走了罢。”钟离瑾摩擦着手中的酒杯,想不到那大夫人竟然把手伸到这儿来了,“也罢了,你且吧这酒楼的账本给我看看。”
李全下去将那账本拿来,钟离瑾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心中暗暗的清算着,前些天自己记得还拨了一些银子出来打赏酒楼的人,让李全先下去了,钟离瑾将临湘唤来。
“临湘,你可记得当日我将这账本放在桌上,不小心洒了一些茶水上去。”临湘想了想,“当然是记得的,当日还是奴婢将那印子去掉的呢,只是去不干净,还留下了一小块的印记在那册子上。”
钟离瑾眯起眼睛,“这就对了,你看,这账本上干干净净的,如若说是换了一本,那为何这账还记不清楚?”这账本唯一的纰漏就是未将那人请百里羿喝酒花的银子算进去。
而这件事情他早就交由那薛掌柜去登记了,就算当日薛掌柜并没有登记,那也应该将这告知这李全,然并没有,而且这人换了,自己却全然不知,而
且还是那大夫人挑选的,钟离瑾在临湘耳边低语几句,临湘立刻去办了。
钟离瑾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手中的账本,大夫人竟然把手伸在这儿,今日就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一会儿临湘就回来了,“三少爷,刚刚我去拿薛掌柜的家中,发现那儿已经易主。”
“听周围的人说,你薛掌柜似乎招惹了仇家,被人赶了出去,此时正在北街的一小房子里呢。”钟离瑾将酒杯放下,“你把那李全叫来,顺带着还有酒楼的一干人等,今日酒楼打烊。”
临湘立刻下去办,钟离瑾狭长的眸子轻轻扬起,那薛掌柜恐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了,现在倒是放心了,李全恭恭敬敬的站在钟离瑾的前面。
“李掌柜,我瞧着这账目清清楚楚,想必这酒楼交由李掌柜打理,我也就放心了。”李全立刻殷勤的说着好,钟离瑾叹了一口气,“今日我要请那定国侯来次一聚,就按照上次菜式来罢,这账本上清清楚楚的登着呢,你可别弄错了。”
李全一愣,自己完全不知上次的菜式,大夫人也没说起,但嘴上只好答应,“那就先请掌柜的下去准备吧。”李全连忙退下,吩咐着厨子将这酒楼的招牌菜全部炒上。
钟离瑾看着眼前豪华的菜式,笑着看着面前的李全,“李掌柜真是深得我心,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李掌柜知道与否?”“三少爷不妨说。”
“这账本可是你翻新的?”李全心下一虚,答着是,“那你可知上次我请那定国侯一聚,点的只是几样小菜和几坛酒,何来如此多的菜式?”
李全‘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是小的记性不好,没有记上。”钟离瑾站起身,围着李全说道,“李全,你可知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竟然私吞?临湘,把他给我丢出去。”
临湘立刻叫了店中的小二,就要来拖,李全跪在地上,“三少爷,小的真是没有啊,小的是冤枉的,三少爷你不能这样冤枉我!”钟离瑾一脚踹开。
“如若你吞的是其他,我也不说你什么,只是你可知道,定国侯与我的关系?要是被他知道了这笔钱被你吞了,你知道后果有多大么?我没有将你拖去喂狗就是宽容大量了。”
说完挥挥手,李全还想说什么,临湘立刻将那小二肩上担着的毛巾塞进李全的口中,“快拖出去丢了。”店小二下手也是干脆利落,直接将李全丢出去,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钟离瑾不紧不慢的走致店门前,“各位乡亲父老,请大家见证一下,这个小人,竟然私吞钱财,而且少的那一笔还是定国侯的,今天我将这人驱逐出去,大家做一个证人可好?”
既然钟离瑾都这么说了,当然要给面子。
“这种人就该这么办!”
“真是丢脸,定国侯的买卖也敢私吞,活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