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的百里羿口中不断呓语,恍惚间钟离瑾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想着百里羿虽然是昏迷的,不过应该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吧。这么想来钟离瑾前行的脚步也更有动力些,走了几个时辰终于见到前方的树林逐渐稀疏,钟离瑾心中大喜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出了树林正是去秋猎时路过的官道,只是此时路上并没有人,钟离瑾拖着百里羿往来时的方向去,还未走出几步就看见一队官兵往这边走来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钟离瑾喊道:“钟离瑾在此,前面的官兵可是来寻我们?”
果不其然,前面的官兵一听到钟离瑾的话,马上就跑了过来:“ 你就是钟离瑾?”
“没错,我就是钟离瑾。”钟离瑾回答道。
谁知,这些官兵一听到钟离瑾的回答,冷笑一声,就开始将自己腰间佩戴的武器拔出来,朗声道:“钟离瑾身为太子妃,与不明男子在也在苟合,太子有令,见之杀无赦!”
钟离瑾与百里弈见这些人身上穿的是太子府里人的衣装,不敢相信。
“你们是莫北丞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钟离瑾一瞬间眼神被刺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莫北丞,不可能的,他不会,他怎么会杀自己呢,他明明是要来救他和百里弈的。
“少说废话,今日太子殿下吩咐了要杀无赦。”那群人看钟离瑾上当了,于是笑着狰狞的说道。
钟离瑾完全处于涣散中,心中很是沉痛,她把莫北丞当作最可靠的朋友,为什么莫北丞此刻要背叛她?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钟离瑾很是心寒。
“走!”百里弈带着愣愣的钟离瑾逃跑,钟离瑾被百里弈拼命的带着跑着,此刻的百里弈伤口瞬间被牵动,整个布料都浸湿了血,钟离瑾眼眶湿润,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钟离瑾一边强忍着泪意,一边利用之前对崖下的熟悉,和百里弈一路弯弯绕绕,隐蔽了过去,纳兰魅儿的人瞬间不知道那二人去了哪里,于是都很懊恼。
百里弈此刻受伤的越来越重,钟离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沉重的将百里弈拉起来,“弈,你不要死不要死。”
百里弈努力支撑着自己虚弱疲惫的身子,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钟离瑾看了看周围,也不知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四周都是一片草地,她回头看了几眼,看到纳兰魅儿的人没有赶来,这才暂时的安心了下来,钟离瑾将百里弈放倒在草地上,很无助的在百里弈身边一个劲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可百里弈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昏迷半醒的状态。
就在此时,一名路过的采药女看到前面有一个女子正在一名男子身边哭泣,那男子躺倒在地上,看样子受了很重的伤,不停的在流血。
这名采药女知道事情不对,赶紧朝着前面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来到钟离瑾身旁,立马放下自己的药篓子。
“姑娘,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采药女担忧的问着钟离瑾,钟离瑾在看到这名采药
女的时候,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道,“我们夫妻二人是被仇家追杀,他因为我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昏迷不醒。”
采药女当下就看了百里弈一眼,发现他生的煞是好看一时差点看入迷过去,于是采药女顿了顿道,“去我家,我会医术,可以治疗你的丈夫,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钟离瑾连忙道相信,于是采药女暂时不舍的丢弃自己的药篓子在此,与钟离瑾一道扶着百里弈,一路前往采药女的家中。
路上,采药女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也碰到过不幸掉到崖地身受重伤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她家中安心暂且住下恢复伤口。
钟离瑾很感激的谢过采药女,采药女笑道,“医者自是如此,不好见死不救的。”
“可你那药篓子。”钟离瑾有些不好意思,采药女说,“没事,我家中还有,更何况我每日都从那里经过,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住,应该是不会要我这么个小小的破篓子吧。”
钟离瑾万分感激,要不是这位女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到了,你把他放下来吧,我这就去找对症的草药替他治疗。”采药女对钟离瑾说完便去院子里配制草药了。
钟离瑾慢慢将百里弈放到床榻上,眼里闪着泪光,嘴里道着,“弈,你千万不要死,瑾儿就在这里。”将百里弈放在床榻上躺下后,钟离瑾握着百里弈的手默默祈祷着。
采药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配制草药,然后将百里弈的缠绕的布解开,将药草敷在上面,让钟离瑾轻轻按在上面,片刻,百里弈的伤口不再流血,钟离瑾感激的对着采药女说,“谢谢你救我夫君,谢谢。”
“不用,现在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但他伤了五脏内服,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现在帮他重新包扎一下,然后我待会去熬一下草药,你喂他服下就可以了,好在及时止血,不是太严重。”
钟离瑾此刻才舒了口气,于是采药女从柜子里拿出厚厚的白布,一圈一圈的替百里弈包扎起来,然后打结。
“你替他擦一下身子吧,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所以只能让你夫君暂时穿他身上这一件了,不过你可以将他的衣服脱去,我可以一并洗一下你再为他穿上去就好了。”采药女似乎对这些流程习以为常了,指导钟离瑾如何去进行。
“毛巾在和盆在床头,然后热水就在边上这间屋子,我去熬一下药。”采药女一番吩咐后,钟离瑾照做。
采药女去大大小小的柜子里拿出分两的药材搭配在一起,放入水,在后头烧制着。
钟离瑾则是心疼的看着昏迷的百里弈,然后替他褪去外衣,看到他身上的处处痕迹与伤口,钟离瑾忍着眼泪,舀了些温水,用毛巾轻轻的替百里弈擦拭着,动作极其的温柔,生怕会碰到他的伤口,钟离瑾看着被血染红的温水和布巾,沉默着换了一盆又一盆干净的水,一番擦拭完毕后,钟离瑾小心翼翼的将百里弈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钟离瑾坐在百里弈的床榻前,静静的看着他苍白的俊容,回想着他们所经历的种种,既幸福又心酸。
转眼她有想到莫北丞会让人过来杀她和百里弈,一时间还没有接受过来,她实在是不相信那样对她好的一个人,她将他当作真心朋友对待,为何他要如此对待他们?这其中太过于匪夷所思,钟离瑾一直在心中想着但愿这是一个误会,她不愿意去接受。
事实上,纳兰魅儿的人比莫北丞要先一步找到钟离瑾,所以这才随了纳兰魅儿的奸计。
此时的莫北丞一行人,还在寻找着钟离瑾和百里弈二人。
约莫一个时辰后,采药女端着一碗中药过来递给钟离瑾道,“将这中药给你夫君喂下就好了。”
钟离瑾谢过,结果中药,拿起勺子轻轻放在自己的嘴边吹温,才送入百里弈的嘴中,百里弈此时昏迷着,所以中药不太好喂,采药女见此拿了一块干净的白手帕给钟离瑾,钟离瑾谢过后替百里弈擦拭着流露出来一些中药。
中药喂好后,钟离瑾看到百里弈的嘴唇渐渐开始有了血色,脸也不是那么的苍白了,喜不自禁,采药女也是很替她感到高兴。
“不知道要怎么样谢你才好。”钟离瑾对着采药女道,采药女笑了笑说不妨事的。
钟离瑾问采药女叫什么,采药女说自己叫顾清辞,钟离瑾道是个好听的名字,顾清辞也同样夸奖了钟离瑾的名字。
顾清辞说,自己小时候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亲人,是被采药老人捡回去养了起来,采药老人待她特别的好,如亲人一般,采药老人将她一点一点拉扯大,在她的心中,采药老人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采药老人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如何给人看病,教给她好多的医术,所以,顾清辞非常的感激采药老人,待她渐渐的长成少女,领略了诸多知识,也懂了许多的药理,达到不错的医术境界了。但好景不长,采药老人年事已高,所以在顾清辞长大后几年便去了。
采药老人去世后,顾清辞无牵无挂,无人可依,也无处可去,于是她就一个人打算长久的住在这里,这一住就住习惯了,好些年过去了,这些年,也有从崖上面掉下来受伤的人,她都会细心的去治疗这些人,秉着采药老人生前的医术至理,医者仁心,不见死不救。
好在遇到的也都是些好人,没有意图不轨的一些人,这里也很少有人,几乎只有她一人,她在这里住习惯了也熟悉了,所以在这里住的也倒是十分的安全,但就是有些孤单,无人说话,只能自言自语,有时候会捡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回来替它们治疗,无聊时就和花草说话。
“你呢?”顾清辞说了很多,有些好奇钟离瑾,但钟离瑾却不能与顾清辞说出事实,这一点她心中有些愧疚。
钟离瑾只说自己与夫君只是一个普通家境的夫妻,由于之前得罪过别人,所以仇家就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逃到了这里,不幸掉了下来,好在福大命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