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旁边的官差作势就想踢他,他这才从地上赶忙爬起来,直奔客栈二楼。不一会儿,见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老头疾步下了楼来,对着官差们就是一个长揖,道:“各位官爷,借一步说话!”果真是个圆滑的生意人,处世老道极了。
“就在这儿说!你给我看清楚了,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那官差根本不理会掌柜的那套,同样揪住他的衣领,高声大气地问话。
四周原本就很安静。那官差几声叫嚷下来,整个坐满人的大厅里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
“官爷,大约五天前的中午,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过,不过他停留的时间很短,也就一盏茶光景。”那掌柜被迫将画看了个仔细,回忆道。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官爷。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他停留时间很短,像是着急赶路的样子。”
“走!”那官差一松手,掌柜的就摔倒在地。所有的官差一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良久,掌柜的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对满堂商客赔笑着道:“各位饮酒喝茶!没事了,没事了!”
阴云散尽,各桌商客又笑闹起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琢磨着那画像是谁,会不会是冬辰?
“小姐,看来我们得迟一个时辰再赶路了!撞上可不好!”方浩谨慎地道。
我点头赞同,想起了什么,又问:“今天听四少提起过太仓、丰仓,这是怎么回事?”
“太仓是四少的产业,丰仓是朝廷所有。”他刻意压低声音道。
看来四少对那个妖魔太子是倾囊相助呢!“那除此之外,渔阳还有否其他重要性的……比如……”我蘸了茶水,在暗色的木桌上写了个‘兵’字!
“焰月营就在渔阳!”他仍是低低的话声,却让我心里有了些底气!
如果是这样,冬辰去渔阳的目的就非常明显了!
一个时辰后,我们摸黑起程,连夜赶路。
因是夜里,官道上寂静得只听得见风声和车轮声。
坐在黑夜笼罩的车厢里,我无法入眠,脑子里思索得比谁都快!“方护卫!”
“小姐有什么事吗?”他在车帘外应着,声音就像这样的夜色里的风一样,凉凉地让人倍感舒适。
“焰月营有多少兵力?除了焰月营,焰国还有别的军营吗?分布如何?”
“焰国有两大军营,分别为烈日营和焰月营。烈日营屯兵十万,就驻扎在京师西郊,是由右将军卫健统领。焰月营驻扎在渔阳,共有十二万兵力,由左将军风慕乔统领。”
如果按冬辰信中所说,太子地位不保,那么烈日营很可能早已受人控制。如此一来,驻扎在离京五天路程的渔阳的焰月营这十二万兵力对太子和冬辰就极为重要,若能得其支援,局势尚可稍稳,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力挽狂澜!“那这两位将军为人如何?”
“两位将军均是昔日大将军麾下的爱将,均是得军士所爱戴的。”
噢,这样还好!我略微定了定神。“那还好!”
“小姐,我看你还是躺在车上睡一会儿吧,养养精神!”他在外沉声道。
“也好!辛苦你了!”没日没夜地赶路,确实不能没有精神!我和衣躺下,伴随着车身的摇晃,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眼,天已大亮!没想到到古代这么久,我还是那么爱睡懒觉,在马车上东摇西晃都能睡到日上三竿!车还在摇摇晃晃地行进着,车速竟没有分毫变慢!我撩起车帘,见马车行于开阔的官道上。道旁树荫成碧,成群的鸟儿沐浴在晨光之中欢快地叫嚷着。若不是赶路,这景色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感应到我的动作,方浩轻扬着马鞭,说:“小姐醒了?”
“方浩,赶了一晚车,找处地方歇一会儿吧!”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何况我在车上睡,他一直在赶车,未曾歇息过!
“小姐,不碍事!我从八岁就习武,熬个十晚八晚也不成问题!”也许这样的夏日清晨过于美好,他的心情也显得十分爽朗。
不过,他这话一出,我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特有的镇定与从容!江州四少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送我去渔阳吧!
就这样,我们一连赶了四天四夜。通过方浩,我将焰国各方面的情势都作了大致了解,心绪颇多。老实说,除了熟悉焰国的国情,方浩的体力与坚持不懈的精神让我不得不佩服!我这个坐马车的,晚上还在车上呼呼大睡的人都熬得像熊猫似的不成样子,他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却精神极佳,没有半分倦色,反倒还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来!
“小姐,我们还有一天路程就到渔阳了!”方浩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坐进茶棚,为我的茶杯里倾了些茶水!
正午,烈日当空,我热得汗流浃背,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几口便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今天真热!”
“快进伏天了,所以天气炎热!”
我恨恨地看了看火红的太阳,情绪又再次紧张起来!这几天赶路,沿途都很顺利,沿途的城镇虽不时有官兵把守,却一看是江州四少的马车,二话不说便让道通行,可即便是这样,心头的大石头反而越来越重,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来。原因无二,赶了四天四夜,竟还没赶上冬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