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青爹娘有可能是献王府的人?
“松青他姓什么?”她有些急促的问道。
大黑想了想,道:“嗯......对了,它姓于,于松青!”
于....松青?
薛沐洵与黄三水面面相觑,片刻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姓于?”
“真的姓于!”大黑挠着头,神情无比的鉴定。
姓于,又声声说自己偷活了这么些年,又可能是献王府的旧人,那么他们是谁呢?
有一个答案在薛沐洵心里呼之欲出,她不由瞪大了眼眸。
会是这么巧吗?
这叫什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她有些按捺不住的在房里来回徘徊着,然后吩咐黄三水:“赶快安排人去调查松青家,看看松青是否是他本名,再询问他爹是否还在人世?”
黄三水激动的应了声是,连忙招手带着大黑出去了。
如果松青家真的就是姑娘要找的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黄三水卯足了劲的带人去调查松青家的事,不过一日的时间,他家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薛沐洵面前。
“据那些胡同里的人说,于家人大概是在六年前搬到了那条胡同里,之前住在那里,做什么营生,那些邻居都不知道,刚搬来的时候,他们和胡同里的人也格格不入。”
“不说别的,但对待孩子的方式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家虽然家里穷,但两个孩子却从来没做过活计,一直都跟着于老爹读书,一点都不像穷人家养孩子的方式。”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于家人虽然在胡同里住了六年,却很少见到于老爹出门。”
“左邻右舍只知道他身体不好,时常生病,家里许多手工活计都是松青娘去外头接回来,他在家里帮着做的。”
“便是有人去他家,也多是松青娘出来说话,见过松青爹的人不多,所以没有人能说清松青爹长什么模样。”
薛沐洵听了关于松青家的调查后,心里更加觉得松青一家奇怪之处颇多。
尤其是松青他爹。
她决定亲自走一趟松青家,去见见松青爹。
薛沐洵只带了袁昊和黄三水二人,悄悄的去了松青家所在的胡同。
此刻正是晌午用完午饭休息的时候,胡同里的人要么出门劳作了,要么搂着孩子在家睡午觉,一条胡同从头到尾都静悄悄的。
薛沐洵推开最里面一户人家的木门,抬脚迈了进去,迎面却冲过来一道人影。
她避闪不急,被来人直直的撞到了肩膀上,她脚下用力,稳住了身子,却把来人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子里又冲出一个瘦小的人影,一把抓住坐在地上的人影。
“你这个死丫头,把银子还回来,那可是你爹救命的银子啊,你怎么能拿走?”
后面冲出来的松青娘哭喊着,一只手掐着坐在地上的松溪,一只手去她手里抠银子。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爹病的这么严重,你回来不说问候一下她,反而来抢她的救命银子,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松溪半佝偻着身子,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银子,一只手去推搡松青娘。
“我怎么没问候爹啊,我问了呀,可你听听爹说什么,他说他死不了。”
“既然他都说自己死不了,就肯定不要紧啊,你还留着这银子做什么?”
“我拿了这银子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若是成了唐老爷的妾,不是照样可以提携你们吗?”
她说着,起劲的推了一把松青娘。
可怜松青娘哪里有她的手劲大,被她推的一个踉跄,直接往后倒去。
袁昊一把扶住了她。
松青娘和松溪这才发现家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人。
松青娘是认识薛沐洵的,立刻站直了身子,用手在衣襟上摸了摸,一脸羞愧的道:“原来是恩人来了。”
她说着,脸都臊红了:“恩人快屋里请,你看家里这情况……实在是让恩人见笑了。”
薛沐洵摆摆手:“婶子不用这么拘束,我今日就是路过这里,过来看看大叔身体如何了。”
挣脱了她娘的松溪听到两人的对话,收住了脚步,转身打量起薛沐洵等人。
一个穿着富贵的小姑娘,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面容黝黑,个头高大的年轻后生。
这些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最起码看起来比她一心想去伺候的唐员外或者唐公子强多了。
她扯了扯衣襟,摆出自己从唐家丫鬟身上学到的轻踩莲步,向袁昊抛了个眉眼。
“原来是公子救了我大嫂,真是多谢公子了。”
薛沐洵:“……”
袁昊嘴角抽了抽,这姑娘有病吧?总挤眼睛干什么?
“你家的恩人是我家姑娘,不是我!”他面无表情的道。
松溪嘴边的笑顿时凝住了。
原来只是个长随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啊?
她轻轻撇了撇嘴,大步迈着往门口走去,转眼便消失在门外了。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松青娘恨恨的往前追了两步,意识到恩人在,只得狠狠的跺跺脚。
“算了,孩他娘,让她去吧,就当我们从来没养过这样的人吧!”
屋子里响起松青爹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随后门口站在一位身材干瘪瘦小的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出头,脸色有些发白,脸颊纤瘦,眼窝深陷,下巴处留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整个人有些颓废。
“恩人,进来说话吧。”松青爹侧着身子做了请的动作。
薛沐洵默默收回打量松青爹的目光,抬脚迈了进去。
“看大叔这般模样,应该是好了许多,以后更要注意调养才行。”
“对了,松青今日没在家么?”
松青爹摸了摸长长的胡须,一脸的感激:“一切都多亏了恩人。”
“恩人给了钱,救了我的命,松青是个好孩子,一门心思的想着尽快把钱还给恩人,所以这两日都起早贪黑,努力挣钱呢!”
薛沐洵笑了笑,道:“都说了钱不用这么着急的还。”
她说着,陪着松青爹闲聊起来。
“大叔,听你口音不是重庆府人吧?不知道您家乡各处啊?”
松青爹倏然将手里的茶盏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