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家的东西,被放在别的国家博物馆陈列时,丧失的不单单是一件古董,而是一个时代的耻辱。并且这种耻辱会遗传,遗传给这个国家所以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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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锤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多年前他还是深海街头小混混的时候,一日三餐还要去根叔那里蹭饭,碰到这种问题,自然会说一句:关我屁事。
但是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起码有一艘大船,还要好几十号人水手,手里更有一张惊世的鹿皮宝图。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这些东西不能落入那个卑鄙的弹丸之地。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李锤从自己的思绪的清醒过来,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道:“进来。”
“先生,您的外卖。”一个穿着必胜客衣服的白人,带着一顶红帽笑着走进来。
李锤眉头一拧,左手摸向办公桌暗格里面把那把“刺客”,“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哦,对了。”白人将披萨饼盒子放在桌上,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李锤:“钱已经付过了先生,这是付账那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这个白人面相自然,不像是一些伪装的杀手,毕竟眼神没有那种冷厉。李锤的左手慢慢放下,接过他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八点,码头。”
只有四个字,是用中文写的。
“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李锤问道。
白人挠挠头,一脸的苦闷:“对不起,我好像忘记了,恩……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也是个黄种人。哦,对了,他说他和杏林乡的老鬼很熟。”
咯噔。
李锤的心颤了一下,挥挥手让这人下去。
杨国辉,一定是他了。在前段时间,李锤迫切的想看到他,希望给自己答疑解惑,但是现在……李锤安稳了,或者说他在温哥华过的很不错,所以,他又有些害怕见到这个人。
……
夜晚八点,正是温哥华最热闹的时候,海风吹拂带走身上的汗液,留下一丝清爽,沙滩边依旧不少的人追逐游玩,还有些坐在沙滩酒吧前面吃着自己做的烧烤。
李锤驱车来到码头,远远的能够看见停靠在岸边的船只,还有一些水手。在口岸边,站着一个微微有些驼背的中老年人,海风将他白色的衬衫吹的鼓胀,看他的背影有些孤寂和萧瑟。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李锤走了过去,慢慢的说。
杨国辉转过头来:“解释什么?”
这个人两年多不见了,看上去好像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很深,尤其是眼角和眉头,你甚至分不清他现在是舒展还是皱眉,另外他的皮肤看上去也粗糙了不少,两鬓的头发都白了,就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寂寞。
“两年了!”李锤搓搓脸:“当年你告诉我,只要查到老鬼的死因,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但是现在……于三河死了,我需要找到你,我需要问你,我该怎么做?但是……那个时候你人在那里?”
杨国辉平静的道:“你做的很好,就算是我,我也会这么要求的。”
“好?我是个警察!我是正儿八经通过公务员考上的警察,你竟然让我去做黑社会?这还他妈的叫好?”李锤有些愤怒了。
杨国辉叹了口气:“李锤,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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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辉点上一根烟,望着深海处:“人性!贪婪、、邪恶。这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的,只有在晚上才会慢慢的显露出来的,如果我现在让你放手,放下你手中的一切,跟我回到国内,然后我偷偷找人安排,让你继续去一个小地方做警察,你愿意吗?”
李锤心头一紧,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愿意吗?放下现在的一切……地位、权势、金钱、女人……
当你达到那种高度的时候,并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李锤能放下自己现在的一切吗?能扔下那些兄弟吗?还有于倩倩……还有陈倩……
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起码,李锤现在的心还达不到那种一切皆空的境界。
杨国辉笑了,道:“所以,在关键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其实,那个时候我想过,青帮最乱,如果那一刻我让你离开,青帮或许就一蹶不振,被其他黑帮餐食,但是……”他吸了口气:“黑帮不是从来就有的,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离开而消失,就像国内……”杨国辉满脸的苦涩。
那种痛苦李锤感觉道了熟悉,但是说不上来到底怎么熟悉法,但是却知道那是一种无奈、痛恨、悲伤、难过的情绪。看来国内这段时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
“哎……李锤!”
杨国辉双手扶着李锤的肩膀,眼神直视:“你有没有面对过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最不愿面对的人?
有!
肯定有,每个人都有。普通公司职员或许最不愿意面对讨厌又压榨的老板,或者背后议论自己的小心眼同事,又或者爱沾小便宜的朋友……
学生自然是最不愿意面对严厉的教导主任,满口大道理的班主任,或者一些听不懂的XYZ……
听到这个问题,李锤脑海中浮现太多的人,首先就是于三河,明明知道他害过老鬼,明明知道他在曼谷对自己下过手,对自己充满了不信任,但还是要回来面对,那是一种煎熬,一种对自己心理的扭曲……
“当然。”李锤说道。
杨国辉苦笑:“你心里一定想到了你最苦的那段岁月吧,李锤……你说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或者,以前的老鬼做的是对是错?”
“对?错?”李锤摇摇头,叹了口气:“很多事是不能用对错来概论的,有的时候没有谁对谁错,或者说到底什么是对?做警察,为了保护一方百姓,为了打击罪犯,这是对。但被打击的人呢?他们恨死你了,认为你是错的。而现在……”
李锤的心情也有些低落:“我现在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证明我。我是个警察,但是……现在我却是温哥华青帮的老头子,你说我是对还是错?”
杨国辉张了张嘴,脑海中搜集不到该如何回答。李锤的这种心态他曾经有过,现在……也有,或者说也正在面对,两个人鬼不分的人,或许只有碰到一起,才能交心。
“哎……”
杨国辉一声叹息:“不管怎么样,我们为的是什么?”
李锤忽然笑了,有一丝苦涩:“正义!”
“对了,为了公正,为了问心无愧。”杨国辉好像在鼓舞李锤,又好像在鼓舞他自己:“孰是孰非让后人去评价,总之现在我坚信!你、我,都没有错。”
李锤有些惊讶,仔细看着杨国辉闪烁不定的眼神:“老家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我,毕竟现在我可是温哥华的老头子,还是有点权力的。”
“呵呵,自己留着使吧。”杨国辉也笑了。
李锤很少见他如此释然的笑,可以肯定,杨国辉一定遇到什么事或者人,让他发出这样的感慨,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一次又一次的怀疑,然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
“你有没有恨过我?”杨国辉道。
李锤点点头:“当然,现在还恨。如果不是你,我还是深海的警察,住在大庄园,还有美丽的管家,还可以上班的时候,和老卞斗嘴,教授没有恋爱经验的所长如何泡副所长……还可以……”李锤想到了杨采儿,或许……没有杨国辉,他们已经修成了正果。
“但是仔细想想,有些事注定需要有人去做,你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现在过的也不错,所以也无所谓了。”李锤将脚下一枚石子踢飞,噗通一声,掉进海里,溅起一圈圈波纹。
“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真的恨我。”杨国辉说。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忽然,杨国辉道:“李锤,如果我死了,我会留给你一笔钱,还有两个人需要你照顾。”
“钱我有的是,帮你照顾人?谁啊?”李锤问道。
杨国辉眼神首先出现一丝温柔:“我还没死,我死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李锤总觉得杨国辉这次找自己说的这番话,好像有什么所指,充满了低沉和压抑。
“哎!不说这些了。”杨国辉自己摇摇头,道:“李锤,记住!我们为的是公正,为的是问心无愧!”
李锤点点头。
ωwш ⊙ttкan ⊙C 〇 “最近在太平洋一个孤岛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是明朝海盗的遗址!那里是公海,日本也收到了这个消息。”杨国辉没说完。李锤就笑了:“那不是什么海盗,而是三保太监自己藏起来的宝贝。”
“你知道?”杨国辉有些诧异,而后释然了:“是你那群退伍的老兵发现了什么吧?”
李锤点点头:“没错。”
“那再好不过了。”杨国辉递给李锤一根烟,给他点上:“让你的人,把它弄出来,送到温哥华,我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