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青听完想笑。
让自己把投资者们的钱拿去投资伯纳德·麦道夫，最后多半是死路一条，庞氏骗局的资金链说断就断，不过如果真投资，赚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但那点回报率他看不上。
他眼下缺钱去投资石油期货，风险没有上次大，近期波动一直很小，油价呈现出持续上涨的状态，他准备玩次大的。
回答老伯纳德说：“也许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先生。今天过来是想让你把钱放在我这里，每年我给你十一个点的分红，你给投资人多少，那不关我的事，也许你还能从中间赚点管理费和差价，我们双赢。”
“双赢？”
老伯纳德笑容玩味，原本脸上的笑意正在不断消失，嘴里说着：“既然这样，那么我的投资者们为什么不直接去买你的理财产品呢，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谈不上侮辱，身为骗子，就应该有被宰的准备，更何况叶冬青给出的报价非常厚道，如果心狠一些，还能再往下压压，哪来那么多华尔街之狼，现场能称得上“狼”的，就只有叶冬青一个人而已，伯纳德·麦道夫的名头全是靠吹捧弄出来的泡沫。
“别激动嘛，大家都是生意人，有好处当然一起赚，据我所知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危险，亏空已经不小了吧？
除了我能帮你解围，谁还能帮你呢，如果别人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今天晚上你就会破产，但那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没必要撕破脸皮来吓唬我这位见识不多的年轻人。”
叶冬青下了车，脸上带笑邀请伯纳德·麦道夫跟自己并肩走着。
老头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时间没能说出话，过了会儿才说道：“你别污蔑我，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在欺骗投资者们？”
“看样子你已经听懂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点，你说你经验多，那么猜猜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你的投资人们需不需要证据？我觉得一次审计就足以将问题全都暴露出来了吧，那么高的回报率数据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语气轻松，如果不知道这是在威胁，别人还以为是一老一小正在寒暄。
叶冬青吃定了伯纳德·麦道夫，除非对方希望破罐子破摔，冒着失去全部财富、名声和地位的风险来拼个鱼死网不破，要不然除了乖乖顺从他的意思，几乎解不开这个僵局，毕竟伯纳德·麦道夫真的犯罪了，还没钱将亏空的部分填补上，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于是才安排了这场见面。
如同叶冬青所想的那样，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暗战中，伯纳德·麦道夫确实没有任何底气，此刻有的只是心慌意乱，不过他还没懦弱到直接投降的地步。
嘴里说着：“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但那绝对是误会没错，有人散播谣言诬陷我，我的公司账目一点问题都没有，无论让谁来查都会得出同一个结果，那就是没有任何问题，就连联邦税务局来查都一样。”
只要交足了税，IRS方面才不会多管闲事，以这老头对金融行业的了解程度，怎么可能栽在税务局手里，最近给儿子的钱都是通过洗钱渠道转移到瑞士，银行受到法律保护，客户隐私很有保障，当初叶冬青也偏爱瑞士银行，美国所谓的公民隐私权，简直像是笑话一样，不然官方人员也就不会三番五次骚扰他，让他允许官方部门对Skype和Facebook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监管了，这在硅谷属于潜规则。
“说句不客气的话，比起你，我更相信我的消息渠道，除了我以外，谁还能给你这么高的利息呢？
继续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我可以帮你的忙，如果钱损失了，风险转嫁到我头上就行，要不了几年你就能把亏空的部分填补起来，甚至能让你比之前更富裕。”
摆好球，叶冬青摆好姿势挥杆，将球远远地打出去，但也只是打出去而已，距离球洞太远，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
他很少打高尔夫球，没这份追着颗白球到处跑的耐心，更喜欢游泳、在跑步机上跑步等室内运动，在那座小岛上铺设的高尔夫球场注定只是个摆设，偶尔能用来溜溜马，养养麋鹿之类的动物，平整绿草地看起来比较舒服。
该说的主要意思大概就这样，伯纳德·麦道夫怎么选择是他的事，叶冬青只是警告，真去威胁纯粹属于吃力不讨好，不如趁机弄点什么好处，只要别把自己拖进水里，其他都无所谓。
老伯纳德猜不透叶冬青的心思，此刻真被吓唬住了，犹豫半天，打的球更加歪，连球童都不好意思鼓掌，他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购买你公司的理财产品，你觉得多少钱比较合适呢？”
直到目前为止，他甚至不知道叶冬青真想合作，还是找理由敲诈自己，然后说钱损失了什么的，把账目平掉，将钱挪到其他地方去，于是试探起了叶冬青胃口的深浅。
“至少二十亿美元，我这是在为你的投资者们着想，免得你把钱都玩光了，以后继续往我这里投，等到你赚足了钱之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终止。”
又要去追赶高尔夫球，叶冬青坐上车后接着说：“不用现在就给我回答，等节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至于具体细节，我带了份合同的模版过来，你可以先看看。”
拍拍球童肩膀，让他送自己去门口，临走时候还挥挥手跟马克·麦道夫告别，这家伙最近在美国风光无限，按照前世时候的发展轨迹，再过几年这家伙就该上吊自杀了。
面子什么的，值得给才给，想说的差不多说完了，继续留着陪老伯纳德浪费生命？
直接到俱乐部门口坐车离开，他觉得如果伯纳德·麦道夫是个聪明人，就肯定会接受自己给出的协议，打电话安排好飞机，得知最早的一班要等到晚上九点，索性直接租了架私人飞机，湾流宇航公司的新飞机，不用担心部件老化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