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到了,脸色着急,赶紧劝说,“小世子,你可千万别啊!这都是我家公子格外珍惜的,可不能折。”
李时言抓住了软肋,洋洋得意,冲着屋内威胁说,“子洛,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你院子里的梅花全部折下来,然后插到我的屋子里去。”
刚说完,门开了!
门内却没有人。
只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进来吧。”
闻言,李时言龇牙一笑,松开了手中的那枝梅花,往屋子里快步走去,走到丫头身边时,还不忘得意的炫耀一番,说,“看到没有,这叫脑子。”
你那是耍无赖!
李时言进了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自他一进去便萦绕在鼻,那味道,不是女子身上的清香味,而像是一股花的味道,让人闻了并不觉得腻。
此时,苏子洛坐在轮椅上,一席青墨色长袍,素雅清淡,腿上盖着一块轻柔的毛毯子,正在敞开的窗户前坐着,那道温润的目光正看向外头万里无云的天空。
一群鸟儿成群结队的飞了过去!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眸若秋水眉如剑,微微一动,便犹如一副画卷,那丰神俊朗的脸上洋溢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魅力,也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沉郁。
世事沧桑,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
这些年,他经过了所有的人情冷暖,感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悲欢离合,每每回想当年种种,便如同迈进了鬼门关,身心俱疲,万念俱灰!
好在,他一直有一份信念,执着的埋在心里……
否则,他可能已经死了!
李时言一进来就毫不拘束的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水喝,冲着苏子洛的后背好奇的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干什么关着门不让我进来?你在忙什么?这屋子里莫非藏着什么不成?”
他一连好几个问题砸了过去。
苏子洛脸色平静,只是眉心不经意间轻拢了一下,转动轮椅对向李时言,紧抿的薄唇淡淡道出一句,“你今日不是在相亲吗?跑我这来做什么?”
嗯!
李时言倒是纳闷了,“你消息可真灵通,还以为你天天在府上都要与世隔绝了,没想到连我今日相亲的事都知道,厉害!”
“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不难!”
“也是,你是谁?你可是咱们曲姜最威风、最足智多谋的大将军,谁能比得过你啊!”李时言这话听上去有些酸溜溜的,但却是他肺腑之言。
苏子洛虽然双腿残废,可到底是曾经上阵杀敌的猛将,而且脑子比常人好使,每次想到的总比别人快,所以这些年也为曲姜赢了不少的战役,除了不能走以外,他什么都比别人厉害。
苏子洛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侯爷生气了。”
“我才不去!我还不想成亲。”
“你已经不小了!”
“那你呢?”李时言反问了他一句,“你也不小了,你都还没成家立业,我怎么能成家立业?还没玩够呢。”
苏子洛,“……”
李时言又喝了一杯水,却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两杯茶,他愣了一下,看向苏子洛,问,“屋里有人?”
“嗯。”
“走了?”
“嗯!”苏子洛并不打算瞒着他。
李时言接着问,“谁啊?为什么这么神秘?还不让我进来,不对啊!我没看到他出去,该不会……”他指着敞开的窗户,“从窗户出去的吧?”
“客人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走了,我只是今日有些累,所以不想见客!偏偏你要来扰我。”苏子洛叹气,一脸无奈。
李时言几分尴尬,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打算来找你商量事情嘛!所以心急。”
苏子洛当然知道他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婚事,道,“世子,侯爷这般也是为了你好,对方是礼部尚书,在朝中有根基,将来你承袭了侯位,需要各方支持,若是应了这门婚事,到时候,对你多少也是有些帮助的,你又何必躲来躲去,还跑到我这里来?若是让侯爷知道我庇了你,恐怕我也会被他唠叨了。”
一一分析。
“我是来找你给我出主意的,看看怎么才能推了这门婚事?你倒好,还变着法子来劝我。”
“你早已过了任性的年纪,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不可再闹下去。”苏子洛语气温和。
李时言不是来这里听他说这个的,当即觉得心里堵塞了一下,说,“行了,你还是别劝我了,我也懒得让你给你出主意了,你就当给我个地,让我在这里躲一躲,等那礼部尚书回去后,我再走。”
说着,他直接爬到了苏子洛的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
还打滚了几下。
不得不说,苏子洛的床可真是舒服!
他说,“子洛,你这床上垫的什么啊?怎么会这么舒服?我都不想走了,要不今天晚上我跟你一块睡,我看你身体寒,晚上一个人睡觉肯定冷,我身体热,晚上抱着你一块睡,保准你舒服。”
呃……
苏子洛脸色闪过一抹黑线,嘴角不自觉的抽了几下。
这话听上去真是让人头疼!
他摇摇头,也懒得回应,却见李时言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这小子,可真是逗!
他滚着轮椅走到门口,轻轻喊了一声,“七儿。”
被唤作七儿的就是之前拦在门口的小丫头,她走了过来,“公子。”
“你去一趟康定侯府,告诉侯爷一声,就说……今日我有空,想教世子一些文道,可能要到晚间才会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
苏子洛聪明,人人皆知,康定侯每次都求着苏子洛有空教一教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现在苏子洛以这样的理由去回复,想侯爷必定看重,就不会逼着李时言回府了。
等七儿刚走,府上的小厮又来报,“公子,世子的随从小路子来了。”
他摆摆手,“让他回去吧,就说世子在这,晚点回去。”
“是!”
苏子洛折回屋中,滚着轮椅到床边,见李时言睡得那般熟,便从旁边的屏架上取来一块轻薄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脸上扬着一抹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