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眼睛这般好看。
这或许是穆鸢脑袋里唯一的一个念头了,而后就是大片空白,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映。下意识的追逐了男人的唇线,那双温热的唇瓣也温热了穆鸢冰冷的嘴唇。穆鸢清明的脑袋昏沉起来,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这个身体里还留着的人的心。
似乎这样,她就能让人自己在晨光微曦的时候,坦然的接受一个薄如蝉翼的亲吻,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玄逸离开女人柔软双唇时,却是广袖飞展,就这样倾身而下将女人抱了个满怀。
穆鸢则是依然抬着脸看她,那张勾勒精致的画皮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她伸出了手去摸玄逸的唇角,冰冷的指尖划过那温热的地方,女人声音轻缓:“你亲了我。”
玄逸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那双狭长的眉眼里依然是穆鸢看不懂的感情,浓烈又绵长。
穆鸢把身子靠的近了些。下巴放在男人的心口,而一双桃花般的眸子则专注的盯着他瞧:“为何?”
玄逸却似乎听到了个很无趣的问题一般动了下眉尖,不过,他还是大方地回答了:“本王想。本王就这么做了。”
“你睡了我的床,用了我的浴桶,现在还轻薄了我,着实过分。”穆鸢的手绕起了玄逸的长发,乌黑发丝在葱白手指间上,更衬得女人肌肤雪白。
玄逸却是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你不愿?”
穆鸢却是看着他,那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感觉不坏,为何不愿。”
玄逸弯起唇角,却是猛地松开了穆鸢的身子,扶手站定。淡笑道:“本王晚些时候再来寻你。”说完,鬼王大人便没了踪影,只有一道缥缈烟雾顺着窗子融入夜空。
一直到玄逸离开,穆鸢都保持着那个微微昂着头的姿势,眼睛看着黑袍男人离开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恍惚。
半晌。穆鸢猛地松懈了身上的力气,依靠在床架上,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上面略微温热的感觉还让她记忆犹新。
这是一个再过单纯不过的亲吻,但那久违了的温暖温度却足以让穆鸢留恋。
至于玄逸为何这般做,穆鸢并不想追究。现在她的最大依仗就是玄逸,身上种种皆是鬼王所赐,她全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玄逸足够俊俏也足够强大,对穆鸢而言,哪怕不染情爱,也是个足够完美的缘由。
“他不死,我不灭,若是真的可以搭伴儿。好像还是我占了便宜的。”穆鸢嘟囔着,却是用手轻轻的摁住了嘴角,阻止了它往上翘。
但那双眼睛,却带着悠然。
必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的,是啊,除了这个似乎没得解释。
侧身下了床,穆鸢拿起了脚踏之上的红色马靴套在脚上,起身后从一旁的衣架上扯下了大红外衫披在身上,随手拿了被放在红木桌上的莲花盏,而后坐到了铜镜前。
穆鸢先朝着铜镜里望了一眼,哪怕镜面模糊,她也能看得出镜中的女人那好似新生般的妩媚眉眼。微凉的手指摩挲过了脸颊,穆鸢弯起朱红嘴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清澈娇媚,宛如媚骨天生。
将铜镜倒扣,穆鸢从红绒布上拿起了玉钗,轻轻地晃了晃,道:“桑罗,出来吧,玄逸走了。”斤引协号。
一道白烟从玉钗上升腾而起,而后化为人形,跪坐在穆鸢脚边。
桑罗依然是那身素白衣裙,青丝长发用玉钗斜斜固定着,而那巴掌大的脸上却是高高地扬起,双目盯着穆鸢手上的莲花盏瞧,期盼似乎都能化为了实体,灼的穆鸢手热。
穆鸢见状,笑着伸出了手去,虚虚的放在了桑罗的肩上。桑罗把眼睛从莲花盏上挪开,看着穆鸢,开了口,声音带着些渴望又有些祈求:“我饿了。”
“这些都是你的,不过你要告诉我,”穆鸢说着,低了头,凑近了桑罗的耳边,笑着问道,“昨天在我睡着之后,玄逸做了什么?”
桑罗似乎有些犹豫,不过穆鸢双手捏起了那个莲花盏,在桑罗的面前晃了晃,就看到桑罗那双眼睛跟着莲花盏左转右转。而后穆鸢把莲花盏攥在手掌之中,灵魂的光亮只能从她的葱白指缝中漏出来分毫,而窗外微亮的晨光洒在穆鸢的侧脸上,或明或暗,肤白如雪。
有时候饿了太长久了,对食物的渴求真的是难以言喻的。桑罗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趴到了穆鸢的大腿之上,却不伸手去抢,而是眼巴巴的瞧着。
这时候,就听到穆鸢又问了一句:“告诉我,他可做了什么事情?”
桑罗这次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鬼王从你头上取了根头发丝儿。”
穆鸢一愣,而后微微俯下身子凑近了桑罗,去看桑罗的眼睛:“只取了根头发,没有别的了吗?”
桑罗老老实实的摇头:“没了,他余下的时候都抱着你,盯着你的脸瞧。”
穆鸢点点头,思索了阵子,而后笑道:“是啊,这张面皮这般好看,他自然是要多看一阵儿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呢。”
桑罗并听不懂穆鸢在嘀咕什么,她只是趴在穆鸢身上,颇为委屈的瘪着嘴巴。
穆鸢瞧着她这个可怜模样也不准备过多的为难,笑着坐直了身子,摊开了手掌。
多个被撕开的魄在莲花盏里来回移动,跳跃,那点点的光亮照亮了穆鸢的脸。她并没有变大了莲花盏,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尖,点在莲花盏上,就有一个光点似乎不情愿的被吸了出来。
穆鸢将它顶在手指尖上,先是细细观察了一番,而后看向了桑罗:“喂给你可好?”
桑罗忙不迭的长大了嘴巴等着,那双眼睛则是看着那跳跃的魄,神色混合着亢奋和期待,手指尖不安分的在广袖里抓挠。
穆鸢把手伸了过去,指到了桑罗眼前,桑罗直接张了嘴巴咬掉了那个魄,而后闭上眼睛,将一团精气迅速地消化吸收,那苍白的脸颊微微红了红,不过马上的就恢复了如纸一般的白色,但那双黝黑的眸子却更加晶亮了些。
见她可以吃了,穆鸢也就慢慢地把莲花盏中的精魄一个个取出来喂给桑罗,而桑罗每吃掉一团,她的身体就微微晃动一下。
等所有的吃完之后,穆鸢竟然可以微微感觉到桑罗趴在她腿上的重量。
虽然很轻,但却绝对不是以前那种好似虚无缥缈一般的冰冷感触了。
“看起来,吃饱了果然是有些好处的。”穆鸢笑着将已经黯淡无光的莲花盏放到怀中,而后试着伸手去摸桑罗的脸颊。
桑罗瑟缩的想要往后面躲,却被穆鸢笑着直接迅速的伸长了手臂碰触到了脸颊。
等接触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瞬间,桑罗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呆呆的望着穆鸢,而穆鸢则是已经露出了微笑来:“我能摸到你了呢,桑罗,看起来精魄真的可以帮你提升修为,距离你彻底修炼出实体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很远了。”
桑罗愣愣的点点头,也不躲闪了,而是直接整个上半身都趴伏到了穆鸢的腿上,小声道:“谢谢你,主子。”
听到桑罗这般称呼自己还是头一遭,穆鸢伸出了手去,慢慢地放在桑罗的头发上。
虽然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穆鸢还是可以隐约触摸到桑罗柔顺丝滑的长发。
不过不等穆鸢说些什么,桑罗就重新化成了一道白色烟气,重新回到了那根玉钗之上。穆鸢眨眨眼睛,想着或许是桑罗需要消化一下那些精魄,毕竟上次她吃完东西以后就许久没有出现的。
伸手摸了摸头发,感觉到昨晚珠云梳的发髻已经松散了,穆鸢索性直接拆了,用玉钗松松的绾了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这会儿时候还早,几个姑娘还没有起身,不过夫焉已经在殿前的小花园里练功了。
夫焉生在提亚长在提亚,但是因为从小就跟在高乐公主和尔雅公主身边,这身上的功夫有不少都是从大周陪嫁去了提亚的武人教导。提亚人喜欢用刀,但夫焉却是喜欢用剑和长枪。剑容易携带,而长枪则是威力惊人,他惯常是要练这两样的。
一寸长一寸强,现在的枪兵还没有受到歧视。
只见夫焉并未穿着提亚的甲胄,也没有换上大周侍卫的侍卫服饰,而是穿了一身轻便宽松的黑色衣裤。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木棍子固定了,瞧上去倒有几分像是道士了。
夫焉显然是没注意到穆鸢,他正拿着一杆长枪,上面的红缨颇为显眼。他抖落了一下枪,而后耍了两个花式来松快筋骨,接着就直接一枪刺出,身子翻转的练起来。哪怕穆鸢和他隔了八丈远,也能听到那长枪震破空气的时候发出了呼呼之声。
身姿挺拔而优美,纵身而起的时候犹如飞鹤起身,而落地之时又如猛虎下山,着实是威武的很。
穆鸢眼睛看着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缓步往一旁走去,不过在走到石凳旁边时,看到的就是晃晃荡荡的扎着马步的董路。
可怜的小太监穿着倒是规矩,就是没带头冠,腰带也被放到了一旁。不过看他这个颤巍巍的姿势也就知道,若是真的扎了腰带只怕是要难受死的。
穆鸢瞧着新奇,看着夫焉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事,就信步走到了董路身边,寻了个石凳坐下。
董路侧眼瞥见了穆鸢,几乎是咬着牙的说道:“奴才……奴才见过公主。”
“行了,做你的事情就是了。”穆鸢托着下巴颇为好奇的看着他,“怎么,和夫焉住的近了,你也想学学武功?”
董路听了这话,原本就憋的一脑门儿汗的脸皱的更紧了些,他动了动腿,却根本不敢变更姿势,只能就这么片这头很别扭的跟穆鸢说道:“主子,不是我想学的,是夫焉大人今儿一大早说我太瘦了,而且没什么力气更一吹就倒似的,便让我开始学着练练身体,说……说能强身健体。”
穆鸢眨眨眼睛,而后笑着道:“也难为你了,整个偏殿的内殿里头,除了姑娘就剩下了你一个男人,夫焉自然是希望你能多担当一些,只不过他怕是过于急躁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两个字刺激到了董路,原本松松垮垮的后背瞬间就挺直了起来,虽然还是咬着牙憋着劲儿,可是董路却是眼神坚定了不少:“不,夫焉大人愿意教导奴才是奴才的福气,万不敢抱怨的。”
“那便好。”穆鸢笑着偏偏头。
说实在的,夫焉能做到这般地步也有些出乎穆鸢的预料,不过想来脸俊嘴甜的孩子到哪里都是可人疼的,只不过夫焉那个长得婉约其实是个大老粗的家伙疼人的方式有些独特。
但若是董路可以学到一些武功,哪怕是夫焉教导的皮毛,都是好的。毕竟穆鸢总不能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扯了皮,这对付人的事情,还是要交到人的手里头才好。
抽出帕子帮董路擦掉了脸上的汗珠,穆鸢笑着道:“等过会儿就休息用膳吧,这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的走,不能心急的。”
“是,奴才知道了。”董路红着脸低着眼,一直到穆鸢的帕子从他脸上移开,董路都没有再开口。
穆鸢把帕子重新放到了袖中,就绕过了石桌往院子中走去。而此时夫焉也已经收起了架势,把长枪插在泥地里头,调整着呼吸。看到穆鸢朝自己走来,夫焉左手握拳放在心口上,弯了腰道:“公主。”
“起了吧。”穆鸢说着,笑着指了指一旁道,“董路年纪还小,莫要逼得太狠。”
夫焉是看得出穆鸢是有心要栽培董路的,故而这会儿自然是点头应道:“我明白,不过有些事情他现在练也已经晚了,只能加紧。”
穆鸢对武功一窍不通,想来夫焉不至于祸害人家孩子,便点点头就罢了,只笑道:“昨儿个来的三个你也都瞧见了,赛金是个没心眼儿的,怕是看不准,你无事的时候就多注意一些,他们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便告诉我就是了。”
这便是要监视了。
夫焉自然知道穆鸢心中担忧的事情,也不多问,只管抱拳拱手道:“属下明白。”
穆鸢瞧着男人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跟那个轻薄了她的鬼王大人比起来。论长相,夫焉不输他的,故而穆鸢说了句:“你抬了头来让我瞧瞧。”
夫焉依言抬头,却看到她家主子正踮着脚尖盯着他看,颇为专注的模样。
这倒是让夫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步,就看到穆鸢已经重新站好,手上捏着一片叶子:“这个掉你身上了,我帮你拿下来。”
夫焉见状忙道:“属下谢过公主。”
穆鸢则是笑着将树叶扔到一旁,自己回了房。不过在和上门的时候,她却是皱起了眉头,后背顶着门,喃喃自言:“为何,对夫焉就没得感觉?”
若是玄逸在此,只怕要再和这不老实的画皮鬼再试一试,什么叫感觉的。
***
用完早膳,穆鸢就收到了平阳让宫娥带来的口信,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带着赛金去了落雨轩。
穆鸢在这宫里能说得上话的并不多,柳贤妃算是一个,而另一个就是平阳公主了。
平阳公主的生母是赵德妃,也是赵太后的族人,只不过原本就体弱多病的赵德妃在生了平阳公主之后就撒手人寰,若非她身故,赵淑妃也没机会晋位出头。
而年幼的平阳就被交给了无子嗣的李修仪代为抚养,在及笄前都居住在李修仪的落雨轩。
往常平阳都是约穆鸢在御花园的,平阳是个闲不住的脾气,不是跑马就是投壶,落雨轩地方小根本施展不开。这也是穆鸢根本不认识李修仪的缘由,他们唯一见过的一面还是上次在甘露殿的时候那一眼罢了。
不过这次被平阳约来了落雨轩,穆鸢知道是绕不过李修仪的,故而在来之前就让赛金带了一碟子刚蒸出来的煤贵杏仁酥饼,用食盒提了来。到了落雨轩,没有先去找平阳,而是去见了李修仪。
李修仪这会儿却是一身劲装立于院中舞剑,穆鸢站在门口,觉得自己今儿个或许真的是和武林高手有缘呢,从早上到现在光看人家练功了。
不过和夫焉那种刚劲比起来,李修仪的则是优美的多,说是练剑,倒不如说是在舞剑,那长剑在她手中似乎并不是武器而是个道具一般,并没有什么杀气,可是一招一式都像是舞蹈一般美丽,足尖轻点时长袖飞舞,美的动人。
穆鸢没有出声打扰,不过李修仪却是先看到了穆鸢,便直接收了剑势,将长剑插进剑鞘放到石桌上,而后笑着朝穆鸢走来:“不知道公主驾到,怠慢了。”
“修仪娘娘客气。”穆鸢笑着看着她,行了个半礼。
李修仪测了身没有全受,矮了身子回了礼后便带着穆鸢进了正厅。
按着身份,穆鸢是要比李修仪高上一些的,不过她既然是客人便很自觉地坐到了下手第一个的位子上,李修仪方才笑着坐到了主位的软榻上。一旁自然有宫娥将清洗好了的手巾拿上来给了李修仪,李修仪随意的擦了下脸,将手巾递还给了宫娥,而后就笑着对穆鸢道:“让公主笑话了,我这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舞剑,这会儿倒是有些衣衫不端正了。”
穆鸢则是笑着道:“我瞧着娘娘这般颇为英气呢,在我们提亚,女子穿裙裳的时候倒是极少的,大多是穿薄纱衣裤,瞧着也是好看得很的。”
李修仪听了倒是露出了颇为惊奇的神情:“听公主这般说,倒是让人神往的很。这宫里哪里都好,就是各种事情麻烦得很,穿衣服都要被框着……”
“咳咳。”一旁的宫娥轻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李修仪的话,看李修仪看过来就笑着行礼道,“娘娘,前些时候皇后娘娘赏给各宫的茶叶有毛尖和雨前龙井,不知道娘娘想饮何种?”
李修仪也自觉有些失言,虽然她性格直爽,但也是个有脑子的,见宫娥给了台阶便笑着道:“就毛尖吧,瑶儿,你去煮了茶来便是。”
名为瑶儿的宫娥笑着行礼,缓步离开了大殿。
穆鸢在她离开后才笑着道:“今天来打扰娘娘,尔雅带了些点心来。”说着,让赛金上前,把食盒打开,取了玫瑰杏仁酥饼放到了桌上。
李修仪见了笑着道:“公主客气了。不知道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穆鸢扯了下自己有些褶皱的广袖,面纱后的脸神情柔和浅淡:“我和平阳自从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后就一见如故,平时经常一道游戏,今儿一大早她让宫娥来寻我让我来落雨轩寻她,我便来了。”
李修仪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些,原本爽朗的模样却是露出了一些忧愁:“若是知道平阳与公主交好,我必然是会告诉公主的,平阳昨日调皮,非说自己瞧见了神仙,爬了房顶上去看,脚下不稳当就跌了下来,跌坏了腿了。”
听了这话,穆鸢忙问道:“跌了?平阳伤的可重?”
李修仪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尖:“重倒是不重,太医说了,她年纪小骨头软,只是挫了一下,在床上静养十日就没事了。”说着,李修仪吐出一口气,“着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房顶足足两丈多,大人跌下来都能摔断了骨头,她一个女娃娃摔下来却没大事,这也是菩萨保佑了。”
两丈,也是将近七米。
穆鸢心里一惊,这般高着实是吓人了些,她便起了身:“娘娘,我想去看看平阳可好?”
李修仪自然是不会拦着她的,也起了身,道:“平阳就在西跨院,我……”
“谢娘娘,我自己去就成了。”说着,穆鸢带着赛金匆匆而去。
只不过再出门时,她隐约听到身后的李修仪轻声道:“也不知道哪家的神仙能坐着发光的莲花来回跑的,那孩子啊真是大白天的发梦了。”
穆鸢的步子顿了顿,而后眉尖紧紧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