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今天迎来了一位贵客。皇家画院院长周天亦,傍晚的时候悄然来到了刘府。
此次来刘府,并不只是为了见老友,更重要的是想亲眼看一看那幅名动京城的《梅雀仕女图》。
自从这幅画火了以后,刘府的客人便络绎不绝,刘蔚然懒得应付他们,干脆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此时,刘蔚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与几位美姬听琴作画,玩得不亦乐乎。
听说祖父要见他,了然一笑,换了身衣服便过去了。
会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除了他祖父和父亲的声音外,另外还有两人。
刘蔚然进去后挑了挑眉,不得了,两位院长都来了。
寒暄过后,周天亦直入主题:“听说贤侄新得了一幅灵画,不知能否有幸一观?”
“院长指的可是《梅雀仕女图》?”
刘蔚然狡黠一笑,果然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正是此画。听说是出自一位叫青藤的画师之手,不知贤侄可见过此人?”周天亦笑着问道。
“未曾。”刘蔚然回答得很干脆。
说完轻笑一声,玩笑般说:“不过我听说了个有趣的传言,说……青藤是皇家画院的画师。”
“休要胡说,市井传言怎可乱信!”刘蔚然的父亲斥责道。
当着人家院长的面,说画院的灵画师出来接私活,这不是打脸吗。
“哦?还有这等传言!是不是,只要一看风格便知。”副院长赵擎不紧不慢的接话道。
“犬子平日骄纵惯了,失礼之处还请两位院长见谅。”
刘蔚然的父亲看着儿子老神在在的坐着,完全没有说错话的意识,忙出来打圆场。
“无妨。”周天亦倒觉得,刘蔚然的话更像是试探。
不同于京城里其他公子哥,沉迷于声色犬马,刘蔚然唯一的爱好众所周知——斗画。
小小年纪眼光毒辣,少有败绩,可是个少有的聪明人。
“蔚然呐,去把画拿过来,莫要让两位院长久等。两位不妨先到我的书房坐坐,我最近也得了几幅好画,正好请两位院长品鉴品鉴。”刘蔚然的爷爷笑呵呵的开口道。
刘蔚然见祖父都发话了,施施然出了会客厅来到卧室,从暗格里把画取了出来。
前两天,他派去盯梢郝富贵的人回话说,郝富贵失踪了!
自从上次送完画,又去几个画铺卖了批灵画,这人就如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蔚然猜想他还在京城,只是躲起来了。
“果然是好画!”周天亦忍不住赞叹道,“构图新颖,画面生动,空间感和光线都处理的非常好。”
“这声音,不知是如何加上去的……”赵擎侧耳倾听着。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味道?梅花的香味似乎在变化位置,并不是固定在一处。不像是外在附着香味的办法……”
刘蔚然的爷爷不是第一次看了,他这次意外的有了新发现。
“妙,真是秒!”周天亦盯着画,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位青藤绝不可能是画院的人,画院灵画师们达不到这样的水准,也没有把五感调动到如此细致的技艺。
“蔚然,你果真不知青藤是谁?”
刘蔚然的父亲也一直对青藤很好奇,他代其他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我是通过一个画贩子做中人订的画,付了一笔不小的钱,这事您是知道的。自始至终,青藤就没露过面。”
刘蔚然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回答道态度很诚恳。
“不瞒各位,我最初也想见一见青藤。但被拒绝了,这位画贩子最近也没了消息。”刘蔚然继续说道。
他可以隐瞒一些信息,甚至为郝富贵打些掩护,但并不愿意卷入某些不可控的事件。
郝富贵基本上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只要有心想查,线索不少。
刘蔚然估计,郝富贵租住的小院外面肯定已经布满了眼线,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藏到了哪里?又是如何脱身的。
说来青藤这人也着实奇怪,如果为出名,此时正是现身的大好时机,可谓名利双收。
如果只为利,似乎又完全没有作长远打算,给人一种“赚些钱够花一阵子就行了”的感觉。
刘蔚然现在基本能确定郝富贵就是青藤,从涪溪镇到京城,他始终不明白郝富贵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说郝富贵是个隐士,他是绝不相信的。
艺术是要求知音,求共鸣,求认同的。那样年轻的人,看起来并未被生活打击得心灰意冷,又如何会甘心做一个隐士。
被众人惦记的郝富贵,此时正躲在画境里看热闹。
话说自从秦五露面后,画灵便一直跟着他。
秦五进入画院后,画院给分配了宿舍。很巧的是,跟他同宿舍的正是那位第一个被测出来的魏天霸。
魏天霸是个话唠,嘴巴闲不住的那种。
从五岁时拔了人家地里的花生,到前两天画院食堂吃过的红烧肉……话题广泛又琐碎。
完全不管秦五爱不爱听,一直滔滔不绝的说。
秦五被他烦得不行。但他既不能把这人弄死,又不能让他闭嘴,只好除了睡觉的时间都躲出去。
画院里最适合躲清静的地方,就是藏画馆。即便魏天霸跟着他过去,只要进到藏画馆里,就别想出大动静,更甭提扯着他聊天儿。
藏画馆管理非常的严格。普通学生凭身份牌只能看一层二层的作品,只有灵画师或预备灵画师才能看第三层的作品。
秦五验过身份牌后,径直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的面积不大,也不像一二层布置成展厅的样子,只有一个巨大的环形书架。
直达天花板的木质书架上,有无数个方格,每个方格里都放着一个带编号的木匣。
想看哪幅画,需要先查找目录,然后去两位管理员那里登记借阅。
在一二层的时候,因为人多,魏天霸还敢装作讨论的小声说话。到了第三层,除了管理员就只有他们两个,脚步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都清晰可闻,管理员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张张嘴看着默不作声的秦五,还是乖乖闭上拿起了一本目录,装模作样的胡乱翻了翻就啪的合上了。后知后觉的瞄一眼看过来的管理员,一脸便秘的低头走了。
秦五望着他下楼的背影嘴角微勾,藏画馆真是个治话痨的好地方。
秦五抱着借来的两幅画来到靠窗的桌边,慢条斯理的打开其中一幅,仔细观摩起来。
在郝富贵的提醒下,画灵每次跟着秦五过来,都注意观察被借阅出来的画里有没有灵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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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又被他发现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