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名利场上的浮华之旅(中)

徐行简摸了一张牌, 跟对面的宋南燊说:“白茶和我的妞聊的还挺开心。”

宋南燊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白茶已经脱下了羽绒服,拿着酒瓶靠在沙发上正笑得开怀, 看见宋南燊的目光, 白茶朝宋南燊粲然一笑。

宋南燊忽然就有些心浮气躁:“怎么还喝上酒了?”

徐行简回头看了看, 扑哧一笑:“一瓶酒而已, 白茶这么大的人, 难道连一瓶啤酒的量都没有?”

宋南燊暗自平复着心绪,徐行简又说:“我看,你们就是把她照顾得太好也管得太紧, 白君守那家伙也是把自己妹妹看得严严实实的,其实, 女孩子大了, 心思可复杂呢, 你们管多了反而不好。”

宋南燊想反驳,张了张嘴, 又把话咽了回去。

宋北良刚打完一局,转眼,沙发上空无一人,他走过去:“白茶呢?”

徐行简说:“诶,刚才还在这里呢。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

宋北良拿起喝了一半的啤酒瓶, 皱了皱眉, 徐行简打趣:“嗳, 我刚才还跟大公子说呢, 你们把白茶也看得太严了, 眼珠都不错一下,她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

宋北良无奈苦笑, 刚好白茶推开门,身后的女孩说:“白君窈,我说吧,我不带你,你肯定找不到厕所在哪里。”

白茶说:“顾爽,你说厕所修那么隐蔽干嘛?”

顾爽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想考验大家的忍耐力吧。”

白茶笑的直打跌,一回头看见宋北良,立刻崇拜的看着他:“北良哥,我和顾爽都觉得你打台球的姿势好帅啊。”

宋北良哭笑不得,白茶说:“北良哥,你去打球吧,不用管我。”说完把宋北良往台球桌的方向推了推,宋北良说:“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啦,知道啦。”白茶说完,补充了句:“北良哥,加油哦。”

转头看见宋南燊,白茶又说:“南燊哥,也加油哦。”

徐行简在一旁起哄:“白茶,你这就不地道了,就他们是哥哥,我就不是?”

白茶笑眯眯的:“嗯,徐大哥也加油。”

顾爽拉着白茶坐下:“行了行了,大家都加油,好好玩,来,我们继续。”

白茶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当时老师帮我把腿压下去,我觉得我的腿都要断了。”

顾爽说:“我也是我也是,我当时才六岁多一点,想想好残忍啊。”

白茶眉飞色舞的和顾爽聊着天,她如此生动的大笑着,宋南燊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块变得无比柔软,继而缓缓塌陷,脸上不自觉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徐行简回头看了看白茶,这就是传说中的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吧,威力也太惊人了。

等到徐行简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冲到沙发旁边,猛的推开茶几,下面摆满了空啤酒瓶,茶几上的一瓶红酒也喝掉了一大半。徐行简大骂了一句:“靠!”

沙发上的两个女孩东倒西歪,站在一旁的宋南燊和宋北良的表情都很难看,徐行简泄气的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些妞一不看牢就出乱子!”

顾爽正捏着白茶的脸:“你今天起的那么晚,是不是昨天晚上很辛苦?”

白茶小脸纠结着考虑了一下:“我昨晚泡了个澡就睡了,没干什么啊,怎么会辛苦。”

顾爽把脑袋搭在白茶的肩头:“哦,我还以为大少或是二少在你房间留宿了呢。”

白茶推着顾爽的脑袋:“他们都有自己的房间,干嘛跑到我房间留宿?”

徐行简偷瞄了瞄脸色阴沉的宋南燊和宋北良,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南燊瞥了眼徐行简,他立刻收敛了笑容:“好,好,不笑。”

徐行简走到顾爽身边,把她架起来,半抱在怀里。顾爽拼命挣扎:“干嘛,我要跟白君窈在一起。”

徐行简哄她:“走,我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顾爽大骂:“徐行简,你这个王-八-蛋。”

白茶站起身一把拉过顾爽,凶悍的说:“喂,你要带顾爽去哪里?”

顾爽紧紧揽着白茶的腰:“白君窈,你知道吧,徐行简那个王-八-蛋,经常把我嘴咬破,你说他亲就亲,干嘛咬我?”

白茶歪歪倒倒:“是啊,他亲就亲呗,干嘛咬你,他又不是狗。”

徐行简的脸色已经不是差能形容了,宋南燊和宋北良不约而同放声大笑,徐行简说:“诶,你们俩不厚道啊,刚才不让我笑,现在什么意思。”

顾爽还在断断续续的谴责徐行简的王-八-蛋行径。

徐行简抹了把脸:“怎么办?”

宋北良说:“架回去,还能怎么办?”

三个男人吃力的扶着东倒西歪还搂得紧紧的两个女孩,经过大堂,徐行简说:“妈的,脸丢尽了。”

在电梯里,女孩时而小声时而高声的说着话,白茶忽然大声说了句:“啊,这么疼?那怎么办?”

顾爽说:“反正比老师帮你压腿疼的多的多,而且我比较倒霉,徐行简那个王八蛋的尺寸好可怕。你看你,这么娇小玲珑的样子,到时候肯定惨了。”

白茶皱着小脸,傻呆呆的严肃思考着。

徐行简无力的说:“我说,我们把她们打昏吧。”

宋南燊撑着额头,也很无力,宋北良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趁走廊人少,快点把她们扶回去。”

到白茶的房间门口,顾爽说:“他们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

白茶靠在墙上:“不要紧,跟着南燊哥和北良哥就是安全的,你跟着我。”

顾爽点点头:“你看好我,不要被徐行简抢走。”

白茶说:“你放心。”

顾爽说完就倒在白茶身上睡着了,白茶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在宋北良身上,宋北良抱住白茶,忍不住咬牙:“徐行简,快把你女人扶开。”

徐行简说:“她们俩抱得死紧,我哪里拉的开?”

宋南燊打开房门:“快点进来吧,把她们扶到床上。”

直到把白茶和顾爽丢到床上,三个男人才松了口气,抹了抹汗,落荒而逃。

隐约中,白茶听到好像有人说:“再把这个Grand Jete(芭蕾术语,大跳)做一遍。”她想说她受了伤,不能再跳了,可怎么也张不开嘴,心里一着急,背上也跟着疼,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室内一片黑暗,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白茶听见身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她懵了一阵,等到反应过来时,立刻就傻了。

白茶探出身子,“啪”的打开了床头的灯,顾爽皱眉哼唧了两声。白茶觉得头疼的厉害,推着顾爽:“顾爽,顾爽,快醒醒。”

顾爽嘟囔:“几点了?还早吧。”

白茶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八点了...”

顾爽说:“今天是几点的课?”

白茶又推了推顾爽:“是晚上八点。”

顾爽猛地睁眼,定定的望住白茶好一会,喃喃道:“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徐行简会杀了我。”

“不会的。”白茶安慰她,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们去好好承认错误,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顾爽坐在床上发呆,面无表情,只有眼神中有倦怠。不合气质的沧桑出现在这样年轻漂亮的脸上,白茶不忍,抬手圈住她:“没事的,我就说是我要求喝酒的...”

顾爽垂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又仰起脸:“嗨,算了,大不了不跟他了呗。”

白茶无言以对,顾爽拍了拍白茶的手背:“我们去收拾一下,然后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好。”白茶站起身:“我也饿了。”

顾爽到浴室把妆全卸了,出来对白茶说:“走吧。”

出了房间,顾爽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徐行简打过去。说了两句,顾爽挂了电话,看着白茶:“他们在荣禧会,要我们现在就过去,司机在楼下接我们。”

白茶小心翼翼的问:“徐大哥态度怎样?”

顾爽倒笑出来:“要是他态度很差,我们难道能现在逃跑不成?”

逃跑是不现实的,两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徐行简的保时捷到江边的荣禧会。服务生对顾爽很熟,一见她就笑着打招呼:“顾小姐,徐先生在三楼的贵宾包房。”

荣禧会是省城为数不多的几家顶级私人会所,大处奢华细节精致,顾爽摊着手对白茶低声说:“这样的好地方,我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白茶细瞧了瞧她的眉眼,顾爽一笑:“其实,要说好吃的东西,我们校门口卖的羊肉串也挺好,虽然烟熏火燎的,但自在。”

白茶听完,也就一笑,她跟着徐行简,想必也是有苦衷的,白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两人来到包房门口对视了一眼,服务生体贴的打开房门,白茶吸了口气先走进去,然后怔住:“哥?”

房间里的四人同时看过来,神色里都看不出喜怒,白茶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又叫了声:“哥...”

白君守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徐行简:“你接着说。”徐行简怔了怔,对白茶笑道:“来,坐吧。”白茶缓缓走过去,顾爽跟在她身后,一张圆桌,两人选择了与那四人面对面的位置。对面的四人在说一个什么项目,大概和军工有关,白茶没有兴趣听,只好垂着眼仔细研究桌布上繁复的云纹。

桌上的玻璃转桌动了动,白茶抬眼,看见两杯茶随着转桌转到面前,她诧异的望过去,宋南燊摁在玻璃上的修长手指还未来得及收回,他对她笑:“喝点菊花茶。”

白茶抿了抿嘴,拿过茶,递了一杯给顾爽,自己接过喝了一口,微微有些清苦的茶里面添了冰糖,苦味去了大半,只余带着淡淡甜味的清爽。白茶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的,大约也是醉酒的后遗症。

白君守又是一哼,白茶默默啜着茶,听到徐行简说:“顾爽。”余光里,白茶看见顾爽微弱颤了颤,她搁下杯子,悄悄伸出右手搭在顾爽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顾爽惊讶的抬头看了眼白茶,白茶正看着她,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弧度。

徐行简咳了一声,不知继续说什么好,身旁的白君守慢条斯理的接口:“白茶,喝醉酒的滋味很好玩吧?”

白茶眼光流转,看向白君守:“哥,你生意谈好啦?”

这个模样的白茶,白君守实在太熟悉,每次犯错她都是这样带着无辜而天真的神色顾左右而言他,声音甜美绵软,乌溜溜的眼中带着狡黠的媚态,这样的白茶在白家从来无往不利攻无不克,同样的错误白君守一定是要被打了,而白茶三言两语,就没人会追究了。

白君守暗自叹息,瞥了眼身边的宋南燊,心里不是不恼怒的,可是宋南燊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情之人,他还能说什么?

白君守收敛心思,正色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白茶嘟着嘴,嗔道:“我怎么啦?”

“你——”白君守恨恨的:“你还好意思问?哪有女孩子随随便便喝醉?!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是不是要我去告诉奶奶?”

白茶双手握住青瓷茶杯,沉默了一阵,忽然仰起脸,醉后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微微泛红的眼眶更显得楚楚可怜,她望着白君守:“哥,我心情不好...”

白君守大大的一怔,白茶又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哥,你别告诉奶奶,好不好?”

白君守还没表态,宋北良开口道:“君守,这次大雪把白茶吓坏了,她一直都不好过,你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徐行简也在一旁笑:“是啊,白少,再说也怪我们没有看好白茶。”

白君守瞪了瞪眼,像吓唬小孩子一般:“要是有下次,看我怎么教训你!”

徐行简“嗤”的一笑,白茶来之前,白君守一听白茶喝醉了,气的直拍桌子,简直要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还赌咒发誓说一定要好好教训白茶,他们生怕白君守做的过火,没想到白茶一来,三两句就摆平了。

徐行简正偷着乐,白茶一脸认真的对他说:“徐大哥,今天是我拉着顾爽陪我喝酒的,请你不要怪她,好吗?”

顾爽在一旁面沉如水,徐行简有点傻眼:“哦,好。”

白茶点点头,对白君守说:“哥,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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