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桐月汐的愤怒,不仅是老天沒有听见,连萧文宣都沒有察觉,趁着看不见桐月汐的脸色上下其手,猛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当他的嘴唇离开,桐月汐气得将牙齿都咬得生疼,这才忍住了直接动手的念头。
不过喘息的时间并沒有间隔多久,萧文宣很快又俯下了身子,咬上了桐月汐的脖子,顺势咬向锁骨。
就在桐月汐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边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
萧文宣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所有的动作猛地停住,快速地从床上跳了下去,随意地捡起地上的衣物捂住了鼻子,闷闷地开了口,“來人,”
墨香和沁砚快速走了进來,点亮了蜡烛。
萧文宣仰着头勉强穿了件衣裳,然后就被墨香搀扶着走出了宫殿,略微远一些便有萧文宣原本殿中的宫人候着,当即扶着他到大殿坐下,又麻利地去唤御医。
猫在床上的桐月汐也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入手皆是一片猩红,只得摇了摇头让沁砚去打水。
当御医匆匆赶來,把了脉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二皇子殿下近日可是喝了虎鞭酒。”
“咳……”萧文宣侧过了头,有些尴尬地想着。
应当是在喜宴之上喝了一些……吧。
“这几日喝些药膳调理一下便好,并无大碍。”御医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快速地开着药膳,然后又看了看二皇子,再一次语重心长地开了口,“二皇子殿下,请恕老臣多言。这几日还是莫行房事的好。”
“知道了。你退下吧。”萧文宣翻了个白眼,抬手送客。
止住了鼻血,萧文宣叹了口气,让宫人去和墨香说一声今日不回桐月汐那了便折去了书房将就着对付一夜。
沒了孙嬷嬷和萧文宣,桐月汐觉得这绝对是大好的消息。
浑身舒坦地霸占了整张床,一觉睡到天亮。
萧文宣上完早朝回來的时候,见桐月汐还睡着,不由皱了皱眉,走到床边推了推她。
桐月汐张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
“你倒是猜到了皇后会免了你的请安。睡得那么舒坦。”萧文宣叹了口气,终是伸手将被角给她掖好。
桐月汐抿嘴一笑,“大好的机会,干嘛不好好休息。”
“收拾收拾起來吧。带你看看本殿下的宫殿。”萧文宣笑了笑,倒是沒有怪罪之意,又让自己的宫人留意孙嬷嬷的动向之后,便大步离开。
快速地用了午膳,桐月汐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挽住了萧文宣的手臂。
萧文宣点了下头,带着一路乱嚎的桐月汐出了屋子。
萧文宣所在的殿落拥有一座主殿,四座偏殿,分别由四条回廊相接。
两人经过回廊的时候却因着落花迷眼而止了步,抬眼望去却见现在所住院落正对着的偏殿旁的紫薇树正开得烂漫。
萧文宣侧过头望了眼桐月汐,见她眼睛一亮便笑意更浓。
月汐应当喜爱这花,当时怎的沒想到呢……还好带她出來看看。
“去瞧瞧。”萧文宣起了把紫薇树迁至给所住偏殿外的院落中的念头,不由带着桐月汐大步走了过去。
一走近,桐月汐便把目光落在了紫薇树上,犹记得小时候家中也曾有这么一棵,只要轻轻挠一下它的树皮,它就会噗噜噗噜地抖个不停。
趁着四下无人,萧文宣也纵容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去树边玩。
桐月汐眨了眨眼睛,转向了沁砚,“墨香,沁砚,我们去挠一下。”
墨香一向稳重,不喜沁砚像小孩子一样闹腾,可是兴致來了的桐月汐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撺掇着她们两人一起去挠。
墨香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捱不过两人相求,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
在桐月汐和沁砚两人剧烈的挠痒痒攻势下,紫薇花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弄得两人都险些成了花人。
“好玩~”桐月汐将脸上的花瓣拂去,又捧起地上的落花撒了沁砚一身。
“咳……”率先发现有人靠近偏殿的沁砚当即一凛,用眼睛匆忙提示。
“嗯。怎么了。”桐月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萧文宣也是一惊,利落地拍掉了身上的花瓣,伸手想要将桐月汐拉过來,只是时间似乎不够了。
“见过二皇子殿下,二皇妃。”秦诺竹并沒有察觉到几人的僵硬和突然的安静,兀自行了礼。
桐月汐手里抓着紫薇花,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诺竹见两人都不出声,正想抬头,就听见变调的啊呜,然后就被撒了一身的紫薇花。
“啊呜,”桐月汐一边乱叫着,一边乱撒着花瓣。
秦诺竹匆匆避开,眼巴巴地看向萧文宣。
“回來……”萧文宣清了清嗓子,一把将桐月汐拉了回來。
“啊呜……”桐月汐卖力地演着,心脏却是一顿子乱跳,生怕秦诺竹发现。
不过还好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秦诺竹也沒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总算是应付了过去。
“你是來找月汐玩。”萧文宣让墨香和沁砚带着桐月汐和秦诺竹一同到一旁凉亭中坐下,“本殿下便不打扰你们了。”
“多谢二皇子殿下成全。”秦诺竹再行一礼,而萧文宣也是摆了摆手,客套地笑了下。
“月汐如今也被其他人看清,能有人陪着也是好的。”语毕,便大步离开了偏殿。
秦诺竹拉着桐月汐坐下,又让下人取來准备好的糕点,细细地喂着桐月汐。
桐月汐乖乖地张嘴吃下,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还想玩刚才那些花瓣。”秦诺竹见她拉着自己的衣角就要离开凉亭,误以为她是要继续玩花瓣。
桐月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断地拉着。
秦诺竹沒有办法,便只能跟着她一起过去。
因为秦诺竹跟在身后,所以桐月汐眯着眼睛打量着回廊的另一头。
刚刚好像看见萧雨薇过來了。
而且傅墨云沒有跟着。
兄妹俩有什么需要这般偷偷摸摸地交谈。
方才玩花瓣的地方可以隐约瞥见两人的举动,所以桐月汐才拉着秦诺竹过去,借着撒花瓣的动作,时不时打量着萧文宣和萧雨薇。
“别撒了……身上都弄脏了。”又玩了一会儿,秦诺竹走到桐月汐跟前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在撒花。
这一动就刚好挡在了桐月汐面前,让她看不见萧文宣和萧雨薇的动作,桐月汐急中生智,猛地跳到秦诺竹身上,抱住她的脖子打量着萧文宣和萧雨薇。
萧文宣此时正缓缓地俯下身,似乎是在倾听萧雨薇肚子中孩子的动静。
桐月汐眼中一凝,有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心中。
不过很快她就沒有继续想下去的机会了。
秦诺竹的身体比桐月汐好不上多少,而且又沒有习武,虽然桐月汐不重可也差不了多少,自然也撑不住多久,和桐月汐一起倒在了花瓣之中。
完了,桐月汐心中惊呼,而墨香和沁砚也赶紧扶她起來。
秦诺竹冒着虚汗,不过总算是沒有什么大碍。
萧文宣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匆匆挥别了萧雨薇赶了过來。
“秦郡主沒有大碍吧。”萧文宣暗自瞪了桐月汐一眼,走到了秦诺竹面前。
“无妨。只是沒想到二皇妃还挺沉的。”萧雨薇半打趣儿地说着,揉了揉桐月汐的头发。
这件事也算是含含糊糊地揭了过去。
送走秦诺竹之后,萧文宣的脸色似乎一直有些不好,用完晚膳便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临走只撂下一句,“以后再犯错,便是一顿肉也别想吃。”
夜色随着烛火的亮起而越來越深,本是入眠的时候,而此时的桐月汐却是冷汗淋漓,莫说睡觉,便是连呼吸都堪堪要断去。
蜷缩在凳子中的桐月汐痛苦地想要饮尽手中的药水,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一碗枯涩的药水直把她难受得似要将五脏六肺都呕出才甘心。
揪心的哮鸣音在短时间内疯狂地响起,指甲已经扣进肉中都无法缓解她的难受。
“雪月姑娘……”墨香看着桐月汐难受,不由眼泪都涌了出來,“我去求二皇子请御医过來,”
冷汗浸湿了衣裳,尚存的理智让桐月汐拉住了墨香,不愿去求萧文宣,“沁砚……已经,去煮药了。沒事的……老……老毛病了。”
“不去。墨香不去。雪月姑娘别说了。”听着愈加严重的哮鸣音,墨香急得团团转,连一向闹腾的小黑都似是察觉到了不对,急躁地在屋外低声叫着。
沁砚也顾不上药汁烫手,一煮好就飞快端了过來,喂桐月汐喝下。
烫舌的药汁尚未咽下,便已被桐月汐吐了出來,为了去搀扶桐月汐,手中的药碗也是被砸了一地。
试图平伏自己的气息,桐月汐几乎花尽了所有的精力才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直在外低吼的小黑突然就往外窜了出去。
刚入睡沒多久的萧文宣听闻碗碎的声音就已经惊醒了过來,而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也让他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