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蜒草。从何处可得。”项之恒急忙追问。
“去找徐妪。”桐月汐看了看战况,回答完之后急忙起了身跟着快速接近的侍卫离开。
莫影想要在此刻试图动手,被桐月汐拦下。
“月汐……”莫影急忙去拉桐月汐。
“有些事,我需要和皇上好好说说。”桐月汐叹了口气,示意他松手。
莫影察觉到桐月汐的不对劲,可又拗不过她,只得松开了手。
不过小虎可顾不得那么多,说什么也不愿离开桐月汐。
“小虎,听话,跟着弟弟回去。”桐月汐俯下身揉了揉它的下巴。
“唔。”小虎依旧咬着衣角,说什么也不放。
“小虎,”桐月汐微微提高了音量,但是小虎却比她还倔。
“贵妃娘娘,要不就让它跟着吧……”侍卫看不下去,最终开了口。
“你去问下皇上吧……若是可以再留下。”桐月汐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妥协地看向小虎。
小虎,我本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小黑。
在这宫中,危机四伏……我该如何护得了你。
“二姐,”佟竹意也总算冲到了桐月汐身边。
桐月汐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抱住了他,“弟弟,你听我说。回去之后,继续与南蛮保持贸易往來。若是征兵,你便让贤爷替了你,娘亲就靠你照顾了。”
“二姐,”佟竹意试图挣脱,想要弄个明白,但是目前的时机却根本不允许两人多说。
“听话。”桐月汐拍了拍佟竹意的后背,松开了他,旋即转向莫影,“这几月,你暂时别离开京城。至于项公子,今日之事一了,速去寻龙蜒草。随后彻查教坊司。”
项之恒和莫影快速点了点头。佟竹意还想追问。余光一扫便看见萧文宣竟是赶來。急忙和莫影钻入了战圈中隐匿了身形。
萧文宣扫项之恒和傅墨云一眼。二话不说将桐月汐搂到怀中。不让她再看。“这白虎是你养得。”
“嗯。”桐月汐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让它跟着你吧。”毕竟自己有时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陪着她。这白虎好歹也能给她做个伴。
“我不想让它成为第二个小黑。”桐月汐低声地说着。
“不会的。孤不会再让你受伤的。”萧文宣生怕桐月汐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急忙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皇宫更深处走去。“项之恒。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
“喏。”项之恒忿忿地望了一眼。应答了下來。
沒了萧文宣的监视。项之恒让六扇门所属迅速清理战场。
各门各派也赶紧将伤者和死者带走。
“结束了。”佟竹意呼出一口浊气。看向莫影。
“不。刚开始而已。”莫影斩钉截铁地开了口。
邪教这一次仅出动这么点人。就算全歼也不过是隔靴挠痒。而他们这一次的准备也尚不充足。看样子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啊。
“刚开始。刚开始就拿下了皇宫。”佟竹意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皇宫。
“呵。这皇宫真要是这么好攻下。萧文宣也就不用当这皇帝了。还不是让我们冲在前面。自己坐享其成。皇室隐藏的力量根本还沒动用。而且这一路你可见有多少人抵抗。明显就是大唱空城计。”莫影忿忿地剐了萧文宣离开时的方向。好一个借刀杀人。
“那接下來该怎么办。”千晓也聚拢到了莫影身边。
“调虎离山。在这里。我们施展不开。而且这一次试水之后。萧文宣不得不收拢人心。加强戒备。邪教也要好好谋划。形式对我们有利。”眼看着战场处理得差不多。莫影等人也急忙离开了宫殿。
看着轰然合上的宫门,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与其担心,还不如将这些事了结后将她带离。
正如莫影推测的那样,萧文宣很快就加强了京城的守卫,又施以仁政,还给傅墨云打算大办葬礼拉拢民心。
“项公子,这可如何是好。”梅禾在看着傅墨云服下龙蜒草后就一直抱着希望,如今更是不愿就这样放弃。
项之恒抿着嘴唇思考了许久,“前有狸猫换太子,如今我们也來个偷梁换柱。”
夜间,梅禾和几人一同从乱葬岗偷來了一具尸骸,又凭借唐三的高超易容术将他变成了傅墨云的样子,装入了棺椁之中。
而于此同时,莫影集合了各门各派,以送别傅墨云为由,跟随仪仗队伍离开,借此将邪教引出,及至半路反扑。
在他们一步步精心计划的时候,桐月汐和南蛮之人也都沒有闲着。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萧文宣对于桐月汐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而且有着小虎在侧,这后宫之中更是无人敢说上桐月汐不是,宠爱几乎是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只是每一次想到这腹中孩子的爹爹竟是杀父仇人,桐月汐就觉得沒來由的恶心,而这些却都被当作了孕吐。
“贵妃娘娘应是紧张过度了。”御医好笑地开了口,“贵妃娘娘若是得空,多出去走走。不然在这殿中便是闷也要闷出病來。”
“多谢御医。”桐月汐福了福身子,含笑将他送出去。
萧文宣见他离开,当即将桐月汐环住,“孤带你出去走走。”
桐月汐点了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其他事。
御花园和前几次來的时候并无太大差距,永远是花开似锦。
对于这些,桐月汐似乎也是兴致缺缺,若不是萧文宣在旁盯着,她恐怕会随意寻个地方躺下。
走了一会儿,萧文宣就小心翼翼地扶着桐月汐坐下。
“皇上,我沒那么娇贵。”桐月汐有些尴尬地开了口。
“小心驶得万年船。”萧文宣默默地睡着,随后跟着坐下,宫女递來的茶水都是由他亲自试过了温度才递给桐月汐。
桐月汐则乖乖地捧着茶盏,望着湖面。
萧文宣便也一言不发地望着桐月汐的侧脸。
如果老将军还在,自己也沒从中作梗,让父皇相信他叛国处斩,自己会不会早就和桐月汐成婚,膝下早就儿女成双,更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想要将她夺走。
这些疑问若是真的去问桐月汐,她恐怕只会冷笑。
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和可能。
若是沒有这些经历,她又怎么可能成为花魁,一步步走到如今,又怎惑得了人心。
两人沉默,宫人自然也跟着沉默,本就寂静的御花园此刻更是什么声音也沒有。
而总有人会出现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幽怨的笛声似乎混杂着什么情绪,随着风吹进了几人的耳中。
萧文宣和桐月汐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那个地方,似乎是清衣居住的殿落啊。
刚刚得了父皇的宠爱,诞下龙子,本以为太平,却又被自己的母后毁去了双子,如今孤苦伶仃地住在破败的殿落中,也难怪有这般心情。
“是何人在吹奏。”桐月汐转过头去询问萧文宣。
“清衣。”萧文宣低声回答。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桐月汐眼睛微微一亮。
萧文宣原本打算拒绝,不过想想自己身边那么多守卫,偶尔让桐月汐也有个伴儿也好,而且说到底毁去清衣双子的人是自己的母后,清衣过几日又要殉葬,权当是给她最后日子里的一份礼吧。
“我陪你去吧。”萧文宣点了点头,扶着桐月汐起來,眼看起风,又替她系好披风,才和她往那一处走去。
笛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便停下了,而桐月汐和萧文宣的出现却是出乎了清衣的意料。
“见过皇上,贵妃娘娘。”清衣急忙行礼。
“免礼。”萧文宣微微抬了下手。
桐月汐想要去拉她,却被萧文宣暗自摁在了原地,只得作罢。
“我想与她说说体己话。这后宫,我难得可以有个说话的人。你若是不放心,就让侍卫在门口待着。”桐月汐环住萧文宣的手臂,略微撒了下娇。
见桐月汐坚持,萧文宣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进屋,自己则在院中的石桌上由宫人侍候着。
“月汐姐姐,我们许久未见了。”入了屋,清衣便拉着桐月汐坐下,“近來可好。”
“一言难尽,你在这宫中受苦了。”桐月汐环视了一眼屋子,暗自叹着气。
“苦。这还不算什么。”清衣笑了笑,脸上早已沒有当初那般纯真的表情,“只是沒想到,我已不是当初的我,而你却亦如昔日不曾改变。”
桐月汐也跟着苦笑,“谁又想得到呢。”
清衣点了点头,沾了点水在桌上写字,有事相求。
桐月汐眨了眨眼睛。
德妃。
清衣又很快地写下了两字。
“嘶。”桐月汐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清衣怎么什么都知道。
清衣轻轻地笑着。
傅墨云果真是喜欢月汐姐姐啊。
离宫前,抓紧机会。
“你。”桐月汐不解地看着清衣,见她竟是胸有成竹顿时皱眉。
清衣却依旧笑得高深莫测,桐月汐只得作罢,干脆与她说起了舞艺,谈起了那日的花魁大典,真的宛如老友叙旧一般。
日子快速地淌过,殉葬的日子最终还是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