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之海依旧是呈现一白一黑的两个格局,并不时的发生着颠倒和轮转,而在这一白一黑之间,则是矗立在神识之海中,一直延伸到无尽苍穹的滔天恶浪,将神识之海整整齐齐的分割成为了两部分,就连日光也是难以穿透海浪,同时进入这两片的区域。
这一白一黑的两种格局,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持续了长达十年的幽长岁月。
长达十年的时间,无论神识之海有多么的辽阔,也将会在永无止境的汲取之中,都化为了恶浪翻涌上了无尽的高空,但是令人感到不解和讶异的就是,在这十年之中,神识之海不但没有出现一丝的枯涸,反倒是膨胀了不少的面积。
那些在十六年前被南宫然将意识吞噬一空的中空地带,此时都是被汹涌的神识之海再一次的填满了。
这种奇异的格局令人讶异,但就这样整整的保持了十数年的时间,而这里的两个唯一的生命,也在长达时间的岁月中,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距离那滔天恶浪约莫三千丈之外的海面上,盘膝落座着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惬意而安然的倾倒在一侧,而在一侧的位置上,是比青年要高大十数倍的血人,如泰山一般稳稳的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血人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他那重大数十吨的躯体能够在海平面上,浮而不沉,而且还能轻易的在上面进行行走。
在五彩斑斓的意识烘托之中,两个人的背影都是绚丽的有一些的夺目色彩。
闭目养神中的南宫然惬意的睁开了眼睛,右手轻轻的在空中一划,曲开的手掌已经是在划动的过程中蜷在了一起,而在蜷起的过程中,南宫然的手里分明是多了一件东西的存在。
胳膊向前甩去,手里的那团东西已经被抛了出去,变作了一枚的石子在抛飞了十数米后,咚的一声没入到神识之海中消失不见。
等这枚石子消失时,第二枚石子也已经不期而至,在海面上留下不大的涟漪,再次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南宫然一连丢出去了数十枚的石子,在最后两次的丢弃中,南宫然的心情不知为何,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影响,所以意识之中出现了微微的波动,于是便看到,那最后丢出去的两枚石子,在脱离了南宫然的右手,抛飞进入神识之海的过程中,剧烈的发生着一阵的变化,等到入水时,已经是变化为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巨大山峰,巨大的山峰入水所造成的波动无疑是剧烈的,整个海平面都在此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涌动,溅起的大团意识更是扑湿了两人的全身,幸亏血人反应及时,一把捉住了南宫然,将其扛在了肩膀上,方才避过海浪的冲击。
等到海平面平复下去之后,血人的大嘴咧开了一个离奇的弧度,嘿嘿的一笑道,“主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伴随了南宫然十六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中,血人无疑是掌握了南宫然的一些秉性,比如说南宫然向海里仍山峰,便可能是因为心情不愉快造成的。
南宫然挺拔在血人的肩膀之上,极目远眺着一些什么,然后便看到他探手在遥远之处探手一指,随着他的手势落下,遥远处的一片海域在这时发生了一些明显的波动,在波动之后,接连有长达数百丈的蛟龙自海洋中破海而出,在空中冲过一道笔直的直线,在余劲耗尽时,硕大的龙头方向一掉,朝着神识之海跌冲而落。
一时间,神识之海中万龙起舞,场面蔚为壮观。
这样的把戏在这十年中,南宫然不知道已经是玩了多少次,所以在观看了一阵后,顿觉索然无味,手势一变,那些蛟龙已经是化为了意识片段洋洋洒洒在海平面上。
南宫然的手势再次一变,遥远之处的神识之海出现了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波动,整个海平面在剧烈的波动中都是发生了一些的摇晃,然后在两人的瞩目之中,遥远处的一片神识之海,已经是自上而下的冲破出无尽的意识,洋洋洒落在无尽的各处。
海平面上已经是被一个巨大的潮汐漩涡所笼罩,那潮汐漩涡大到不知几何的地步,一经出现,整个海洋都像是随着潮汐的旋转而加入了旋转的行列,辽阔无边的海洋纷纷起了无穷无尽的海浪,海浪一波波的滚涌着自海洋中向外席卷而出,很快就逾越了南宫然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朝着矗立在海洋中心的那一道滔天的恶浪弥漫而去。
那滔天的巨浪在如此的波动之下,顿时出现了根基不稳的景象,摇摇晃晃的几近要从高空中坠落向海面上,高达无穷无尽的海浪颠晃的场面,一时间惊心动魄到极处,尤其是海浪摇摇欲坠的景象,更是让得人热血澎湃,担心的心情瞬间是提到了嗓子眼。
但南宫然自然是不会让海浪这么早就崩塌下来,不然他的这一道潮汐漩涡起始的地方,直接就是在海洋的中心处了。
他的手势一变,海面上的波动渐渐停止,遥远海域上的那一片潮汐漩涡旋转的速度也是出现了一些的凝滞,渐渐的缩小着规模,在潮汐行将从海平面上消失的那一刻,本已平静的海平面突然之间再起波澜,只见从潮汐消失的那一面海域之中,徐徐拔升起一座巍峨的宫殿来。
那宫殿被笼罩在一层的圣光之中,徐徐的自海面中拔升而起,渐渐的超越了百丈的高度,随着高度的拔升,那宫殿也在朝着四面八方延展而去,到整座宫殿都是跃出了海面,矗立在海平面之上时,方圆百里的海域都由于宫殿的出现,而被笼罩上了一层的圣光,而那宫殿的规模,显然是横跨了数百里的疆域。
如错觉一般,那矗立在海平面上的宫殿忽然是在这时挣动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那规整的宫殿竟然是在这时出现了如皮肤蠕动的痕迹,尤其是在宫殿的上头部位,这种蠕动显得越发的明显,那宫殿的墙壁和用于装饰的瓷砖在蠕动之中,伶仃的敲落,滑下大片的泥尘,其中的阁楼更是在蠕动中被碾压和扭曲,一层层的崩塌和奔溃。
到得最后,那阁楼已经由第一层的位置崩塌挤压到了最后几层的位置,而整个巍峨的宫殿竟是在此时探下了峥嵘的脑袋,朝着南宫然的方向,开口叫道,“主人!”
最后几层的阁楼也已经在挤压中崩塌殆尽,巍峨的宫殿硬生生的探下了他峥嵘硕大的脑袋,他的躯体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动作,纷纷是崩溃和**,而到最后,宫殿的脑袋也已经弓了下去,立在那神识之海的海平面上,恭敬的叫了南宫然一声的主人。
随着这句问候的发出,宫殿的脑袋继续往下探着,一直到重新没入了海洋之中,余下的一半躯体也在此时没入到神识之海中,尾随在后边消失不见了。
看着宫殿的消失,不知道何时起,南宫然的眼角已经出现了一些的湿润。
那驮负着南宫然的血人,显然是被那会开口说话的宫殿吓了一跳,直到宫殿没入到神识之海中消失不见时,方才是猛然醒悟了过来,开口询问道,“主人,适才那个庞然大物是叫谁为主人?”
南宫然道,“血人,你们妖怪一族比起那个宫殿来,当怎样?”
血人沉吟一阵后,说道,“适才那宫殿所具有的破坏力,堪比阿修罗族的妖怪,但是若要比拟战斗力的话,我没有和他战斗过,却不能说得很清楚!”
“那么大概呢?”
“应该是不低于我的实力吧!”血人如实回答道,自宫殿破海而出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强悍的威压,只有在面对着同等级的或者更上等级的人,血人才会感受到这种威压,而他既然自宫殿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威压,那么便说明,宫殿的实力并不比他弱,甚至比阿修罗族还要强上一分也说不定。
听到这个回答后,南宫然微微一笑,显然是非常的满意,“你适才有听到他叫我主人吗?”
“听到了!”血人释然道,“原来叫的就是主人你,主人还拥有如此强悍的助力吗?”
“这只是其中实力稍弱的一个,还有一个比其强大无数倍的,我并没有幻化出来,因为过了这么久,他到底是成长成为什么模样了,我还不能够清楚!”南宫然道,神色出现了一些的回味,他想起了那个在虚无空间中,帮助年吞噬太阳能源的焚城!
自己已经被困在神识之海数十年的时间,心中对于南宫家和城市遗址的想念已经是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所以适才才会幻化出墟灵城的模样来,以作慰藉。
但是在墟灵城消失之后,南宫然的心中出现的是更多的失落和黯然,他是时候要冲破幻想之地的封锁,返回现实世界了,足足十六年的等待和煎熬,南宫然已经受够了这种无边无际的孤独和落寞。而让得他有勇气在心中出现这种想法的支撑就是,在神识之海的这十六年中,已然是让得南宫然洞悉了幻想之地的一些规则,虽然洞悉幻想之地规则的代价,是南宫然在十六年的时间中,用一次次的挨揍,外加看着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换来的。
现在,是时候运用这些规则和要义,来打破幻想之地的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