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皇上得了神经病要下好几个旨意去处决个
可是,父皇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假相,究竟为的是什么?这其中,肯定有一条至关紧要的因素。
樱空释将父皇斩杀透玲的事情又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然后,他又终于渐渐明白了一些。父皇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假象,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暗示!透玲私自埋葬母亲,犯了刃雪城雪族的律法,应当以焚烧酷刑处置。这正如他一味地探索幻雪神山的秘密,其结果,渊祭也会让他死得很残忍!这是必然的。然而,父皇到最后却还是放了透玲,这一点也正是在暗示他,只要准备做得充足,探索幻雪神山,战胜渊祭也并不是一件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父皇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通这一切后,樱空释轻轻抬起头,无声地叹息。
无数的雪花从高空中缓缓飞落。
安静坠落的白色雪花,苍茫色的天和地,灰色的风穿梭不止。
雪地里。
“透玲,我明天想暂时离开几天。”
樱空释转过头,轻轻望着在一旁独自玩雪的透玲,而且看她的样子,一个人玩雪还玩得格外开心。父皇的暗示一点也没错,对付渊祭,他必须要有一个充分的准备。
“是今天吧?”透玲只顾低头玩着手中的雪兔,她头也不抬地说,“现在是黎明时间,天色可是很快就要大亮了。说说吧,为了什么事需要暂时离开几天?”
她发现,她用雪变出来的兔子越来越好玩了。
“对!”樱空释附和着浅笑,眼眸柔亮若星,“今天。一会,我就要离开。离开刃雪城,去散散心。”
“好啊!”觉察出樱空释在刻意地回避她的问题,透玲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惊奇,但她却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玩耍的动作,“出去散散心也好,总是窝在幻雪神山里会得郁闷症的。看看外边的精彩世界,你就会发现它们不知道要比这个单调的幻雪神山多彩多少?”
“可是我离开后,你们几人我却有些不放心。”
樱空释眉宇间的忧虑渐重,话语也沉了下去。后顾之忧,是他心头放不下的一块肉。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透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她轻笑着站起身躯,静静地凝注着樱空释的眼睛,淡笑着问,“怎么,你要一个人出去?”
听他方才的语气,他确实只想一个人离开。
樱空释微微怔住。
“不是。”然后,他一边摇头一边沉吟着说,“我多少也需要一个伴。”
只是,带谁出去更好呢?玉幽不会任何幻术,带她出去,这一路上他需要费很多的心去照顾她的安危。冷箭和夜针的幻术又都很高,他们留下来,他的顾虑就会减少很多。至于透玲,刚刚认识,和她结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带谁?”透玲漫不经心地轻笑着问。其实,带谁走都对她而言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她眨眨眼睛,随口说,“樱空释,要不你就把夜针带在身边吧。他的幻术挺不错的,可以给你提供很多帮助。”
“嗯。”仿佛得到了最好的提醒,樱空释立刻连连点头,心头暗喜无比,“对!透玲,你说的太对了。我就带他!”
最近,夜针的情绪越来越显浮躁了。尤其是自从浮焰走后,他的性情甚至已经有了悄然的改变。带他出去散散心,对他的修养是很有好处的。至少,可以缓解他心中的压抑。
可是他没想到,透玲也惊住了。
“什么!?”透玲惊问,“你真带他!?”
那只是她随口的一个建议,他居然当真了!
“怎么?”樱空释疑惑地望着她,“带他出去不合适吗?”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又轻笑起来,“透玲,你难道不觉得夜针总是对你有敌对心里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惊讶。”透玲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她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她缓声说,“在你们几个人中间,除了夜针,剩下的人我都聊得来。我之所以看夜针不太顺眼,那是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樱空释,我告诉你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存有包容之心的。”
——初见时,以对方的衣着和话语评价对方。
“我明白。”樱空释轻轻点头。雪空下,他轻步走到透玲的身边,缓声说,“所以,我才决定要带他出去。一来,他的幻术确实不错,可以帮我很多的忙;二来呢,我也顺便陪他散散心,消除消除他心中的怨气。反正,透玲你尽管放十二个心,我一定会带一个崭新的夜针来见你。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夜针的很多优点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眸中的笑意充满了自信。
“哈哈。”可是,透玲却大笑了起来。她笑着指着樱空释的鼻子,低声轻骂,“樱空释啊樱空释,想不到吧,你也有说漏嘴的时候。我就说么,你没事会出去散散心。我就知道你要去做几件大事,否则怎么会带夜针一起离开。”说着说着,望着脸色微微变红的樱空释,她却渐渐敛去了嘴角的笑容,整个人忽然又变得认真了起来,“不过,说真的,夜针的优点确实很多。首先,绝高的幻术就能够让他胜任很多角色。再者,他很聪明,也很果断。”
“想不到你居然对夜针还蛮了解的嘛?”
樱空释轻笑着回问。她让他难堪,他自然也要让她尝尝窘迫的滋味。
“你错了!”透玲立刻做出强烈的回应,“感觉。我对他的评价,都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然后,她凑近樱空释的耳旁,轻语说,“你不知道吗,女人的第六感,相当得准!”
樱空释轻轻怔住。然后,他哑然无语。
“樱空释,我自然也知道你的顾虑。”透玲忽然又将话题转移了回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放手去做吧。这里,有我呢,而且,冷箭的幻术也不见得就会比夜针差劲多少,玉幽虽然不会什么幻术,但如果想要做到自保,她还是有那个能力的。至于我嘛,嘿嘿,你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渊祭”
“樱空释!”透玲忽然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她沉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啊!?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不会有事的!渊祭是什么!渊祭就相当于凡世的皇上。我们几人是什么,我们就相当于是凡世的小贩们。你见过哪个皇帝千方百计千遍万遍地下令旨意要治小贩们死罪的!?一回不成,他才懒得说第二遍呢!”然后,她再度低下头,低声嘟嘟,“总是影响我玩。你没正事做,我还有正事呢!”说完之后,她继续专心玩起了属于她自己的游戏。
“那”樱空释悄悄低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玉幽和冷箭的安全,我就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微红,忽然觉得自己还真变得爱絮叨了。
“去吧去吧。”透玲头也不抬地说,并不耐烦地空出一只手对樱空释做出了再见的动作,“放心放心,只要我活着,他们也都会平安的。”
樱空释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身躯仰靠进宽大的椅子里,他强迫自己做一个短暂的睡眠。没有一定的精神,接下来的事情,他无法一件一件地去完成。
天渐渐亮了。
樱空释又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人。
——当一个人心中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的时候,无论他有多累,他都会准时醒来。
然后,他叫醒了夜针,冷箭,还有和他们只隔着一堵墙壁的玉幽。
“冷箭,夜针,玉幽,都起床了。”
冷箭翻了个身,便坐了起来。他睡觉的时候,整个人的神经却并没有睡觉。可是他睡觉的时候,却只穿很少的衣服。穿过多的衣服,会影响一个人的睡眠质量的。对于这点,樱空释也很赞同,可是对于冷箭的睡眠方式,他却很难理解。夜针一直躺在被褥里,樱空释连连喊他的名字喊了好几遍,他才终于肯睁开自已睡意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望着这片世界。然后,往往再需要做几个深呼吸,他才肯爬起身来。于冷箭截然相反的是,他睡觉的时候几乎不脱衣服,用他的话说便是如果一旦出现了意外,可以省去穿衣的时间,及时应对突如其来的暗袭。不过这样的逻辑在樱空释和冷箭的心里,就如同透明的空气一般,忽略不听。因为往往就在他懒洋洋睁眼睛的时候,冷箭就已经穿好了所有的衣服。而当夜针也穿上衣服后,门外便会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便会看见满脸柔笑的玉幽。
只是,透玲却依然还在雪地上玩弄着积雪。对于玩耍,她仿佛永远也不会觉得累。正如她最喜欢的心情就是开心。她总是时时刻刻地都在为自己创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