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新历年三九七零年八月十四日,这是一个值得后人铭记的日子。
早上淡淡的阳光洒在城头上,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城门大开,进出的人迎着朝阳容光焕发。一天又开始了。
太阳渐渐高升,西城门边一个苍老的汉子,推了一辆小车停下,从车上拿下四只木脚架,手足颤抖地架起一个相命摊来。
这时正是乡下人进城卖物赶集的时候,人人都是匆匆忙忙,或赶着驴拉的大车儿,或挑着满担满篮的新鲜菜蔬鸡蛋,往闹市赶去交易,哪 有人还会有眼来光顾这糟老头儿的测字摊了?
相摊老者半闭着眼,安详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欣赏芸芸众人,对于生意清淡,仿若并未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忽然城外一阵得得蹄声,五只青花马骑伴着一辆白骦马拉的车缓缓而来,那老者蓦然一睁眼口中念道:“富贵本有相,生死一念间。看相卜卦,趋吉避凶!”
那为首一个中年汉子收缰打量了一眼老者,没有说话,转头又要前行。
相摊老者见状冷冷地道:“爷请留步。”
那汉子一怔道:“算命的,你是说我们么?”
相摊老者冷哼声道:“早走早死,迟走迟死,死相已生,条条路皆是一死,老夫有心指点你等一条明路,却是无能为力。”
马上另外两个年轻人闻言大怒,气势汹汹地道:“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摊给砸了。”
说着冲上前去,便欲掀番老者摊子。那老者不住冷笑,仿佛对面前一切视若无睹。
“等一下!”忽然一声清脆童音响起,两个年轻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站在他们身后。
其中一年轻人不耐烦地道:“小鬼滚开,这没你什么事。”
这孩童不是别人,正是早晨出来闲逛的奕飞。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起早就心神不宁的,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整得他心烦意乱无心修炼,只得出来外面走走,不知不觉走到城东,正好撞见面前这一幕。
奕飞冷笑道:“你们几个年轻人欺负一个老人,不觉得羞愧吗?”
年轻人嚣张地道:“少管闲事,再不走,我连你也一起打。”
忽然从车内传来一道冷喝:“闭嘴!”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走到奕飞面前微笑道:“小飞,你不记得我了?”
奕飞瞪着眼睛仔细打量青年,发觉是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不好意思道:“我记不得了。”
青年哈哈一笑道:“我是你大哥的朋友兼同学西门晋光啊!”
奕飞立刻想起来了,西门晋光是外交官西门大人的儿子,他小的时候确实有见过西门晋光几回,但是时间太久了,所以才有些记不清。
二人随便聊了几句,奕飞从中得知,西门晋光也是无故被召被家,其中因由他也说不清楚。
一旁老者双眼自西门晋光下车后,就仔细打量着他,摇头晃脑,不住叹息。
西门晋光被老者瞧得有些不耐,明显有些不悦,道:“请老先生替在下相相气色如何。”
老者沉吟良久,摇头道:“阁下气清不浊,相视充足,相君这面,必非凡夫俗子。”
奕飞觉得奇怪,不知老者为何一改前态,变得如此客气起来,刚才不是还面不改色的么?
被老者恭维,西门晋光也不好发作,伸手掏出几枚金币抛在摊桌上,对奕飞微微一笑道:“小飞,我先走了,有空我再去林家拜访。”
老者没有去接金币,反叹息道:“可惜呀,可惜!”
西门晋光正欲离开,闻主驻足道:“老先生尚有何指教?”
老者又道:“可惜呀!可惜!”
西门晋光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老者,其他的年轻人也纷纷回各自的坐骑。却见那老者一拂袖道:“这位爷,还请将钱收回,金币老夫不能收。”
马上那年轻人双目一睁,瞪着那老者,以为碰见了疯子。
老者叹息道:“老夫岂能收死人银子,这笔债日后去哪里算?罢了,迷津该当有,不点无心人,走吧!”
说完,老者衣袖一拂自顾自的坐在摊前不再言语。
为首年轻人听老者胡言乱语,心中极是气忿,仔细打量老者,却是一脸老态龙钟,分明是个糟老头罢了,何曾有一丝异样?当下一提缰强,一伙人绝尘而去。
一旁默不作声的奕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见西门晋光等人走了,他向老者抱拳作揖,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老者喊道:“小哥且慢!”
奕飞一顿,奇怪地问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今日幸有小哥相助,小老儿才得以脱身,且待我为你免费算上一卦。”老者拂须笑道。
受过高等教育的奕飞,本身就是个无神论者,他认为算命都是些卖弄学识,看过几本书就出来打着算命的招牌,纯粹的忽悠骗人玩意。
不过见到老者都一大把年纪了,奕飞不忍拒绝,索信将手掌递过老者,他心里打定主意,无论老者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老者盯着手掌,又抬头看了看奕飞,过了良久,老者神色怪异道:“怪哉,怪哉。”
奕飞问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老者缓缓道:“从面相来看,小哥家世非凡,应乃名将之后,老夫所言可对?”
奕飞点点头,有点不以为然,像他这么有“名气”的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者不确定地问道:“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小哥早年可曾经历某些事故?”
奕飞一怔,随即道:“不瞒先生,确有此事。”
不想老者闻言脸色微变,摇头道:“怪哉,实在怪哉,小哥别怪老夫说话不中听,以小哥的面相来看,你应该十岁时会有一场大灾,而且这场灾难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劫。”
奕飞心中一动,那老者又道:“你手掌的生命线早已消失了,换个说法,小哥应该在五年前就死了,这才是老夫感觉奇怪的地方啊!”
老者的话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奕飞”确实应该在五年前就死了,但是却被他借尸还魂,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的生命线就在那时消失了。
老者放下手掌,闭目推算了一会,可惜却是茫然。虽然有些蛛丝马迹,却不能连接来,不由感叹道:“天道难窥,天道难窥啊!”
老者的一番话彻颠覆了奕飞以往对算命生先的看法,在他眼里这位老态龙钟,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奕飞连忙朝老者深作揖,又从口袋里将仅剩的一枚金币递给老者。
老者没有要金币,而是对奕飞道:“小哥,老夫虽然推算不出小哥将来的命运,但老夫观你凶煞之气直透华盖,今夜恐有大劫将至。”
奕飞急忙道:“老生先,可有化解之法?”
老者摇了摇头道:“老夫才疏学浅怕是无能无力”。
奕飞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正当他盘算该不该告诉家里人的时候,老者忽然压低了声:“今夜速往东北方,或许可有一线生机。”
奕飞呆住了,待他回过神欲仔细询间时,老者却如石雕木刻,再无言语。当下只好深作一揖,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
一回到家,奕飞心烦意乱的他没有练气,只是呆呆的坐在床沿上,想着今日老者对他的说一番话。
忽然房间外传敲门声,他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见到仆人没将饭菜送来,想来定是爷爷或其中一位兄长在家,奕飞连忙起身向厅房行去。
来到厅房,奕飞不由得一愣,只见爷爷和两位兄长,今天竟都没有出门,罕见的聚在了一起。
打过招呼,奕飞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吃饭的时候,心里却总想着老者的话,尤其是见到爷爷和两位兄长,都没有出门,不由得对老者的话又信了三分。
用过晚膳,一家人齐聚在书房,林正国率先开口道:“奕和,你那边怎么样?”
林奕和回道:“放心吧爷爷,都安排好了。”
林正国又道:“奕仁,是否安排妥当?”
林奕仁点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全都是信得过的人。”
奕飞见到爷兄三人像猜哑谜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虽然心里疑惑,但识象的没有发问。
等林正国同两个孙子交流完后,见到奕飞疑惑的模样,正欲开口解惑时。
忽然门外传来了老管家弗雷的声音:“老爷,出事了,出事了,兽笼里的银鬃兽全死了。”
只见老管家弗雷带着凯文还有两个仆人,脸色煞白,急匆匆地跑进来。
林正国脸色微变,喃喃念道:“来得这么快。”随即对老管家道:“快把布林给我喊来。”
老管家连忙赶了过去。
等了刻钟,他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奕飞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哈哈,林正国你这个老匹夫你也会有今天,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PS:坐骑:专门培育供人乘坐或运输的幻兽,即使不用认主亦可使用,多为贵族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