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承锦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而庄重的伸出双手,将那只信筒从柳雅的手里接了过来。
信筒有金色的火漆封口,麦承锦打开封签,从里面倒出了一只卷轴和一个锦囊布包。
在场的人一见那卷轴的明黄色封套,大致能够猜到里面是圣旨无疑。或者说,是一份遗诏。
至于那个锦囊布包,看大小也能够装的下半个鸡蛋大的东西,还真不好猜装的是什么。
麦承锦将封套解开,将里面的圣旨展开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看过之后,他把圣旨交给了五皇子珞珈。
珞珈拿着圣旨的手都有些颤抖,眼里也含着泪水,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最后,这份圣旨被放在了柳雅和沧千澈的面前,两个人一起看过才知道,这确实是一份先皇的遗诏。
其意思很简单,第一是承认麦承锦在皇室的地位,由皇长孙变为了顺位继承人。第二是给麦承锦留下了一枚皇宗玉玺。
这枚玉玺与皇手里的玉玺不同,其意义是在于监管、严查皇帝的举止言行,可以辅佐朝政、改立新君。
麦承锦把那个锦囊布包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皇宗玉玺。
遗诏的最后还特意注明,不管是谁做了皇帝,这份遗诏及皇宗玉玺都要交由麦承锦继承,由麦承锦全权监管皇室宗族内的大小事务。
也是说,麦承锦等于是手握着一把先皇留下的尚方宝剑,而且这把剑还是专门来对付当今皇的。
而原本这东西是应该在先皇驾崩的时候交给麦承锦的,但麦承锦一走了之,这东西落在了麦柯卓的手里。
只是不知道古雪绮从何得知先帝留下了这个东西,又怎么偷到了钥匙交给柳雅的。
明白了这份遗诏的作用,柳雅深深的看了麦承锦一眼。
可以说,麦承锦现在可以放出遗诏,名正言顺的对付麦柯卓。
但也有可能因为麦承锦离开南源国多年,朝大臣无人信服他,那么这份遗诏和皇宗玉玺屁个作用没有了。
还有一个可能是人家麦氏皇族终究是骨肉血亲,麦柯卓再怎么错也是一家人,麦柯卓不会帮助柳雅对方麦柯卓。
柳雅和沧千澈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此时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麦承锦和珞珈。
过了良久,久到屋里的气氛明显的压抑,麦承锦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那份遗诏收回到双层的信筒里。
柳雅眯了眯眸,看到麦承锦的动作心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这是不打算用这份遗诏了。或者说,他不会用遗诏对方麦柯卓。
珞珈显然也明白了麦承锦的意思,他似乎还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见,与大局相关的时候,当然还是整个皇族的利益为先。
但收了遗诏,麦承锦又把那只锦囊打开了。从里面倒出一枚金镶玉的玉玺,在手里把玩了一阵。
这玉玺是用黄金雕刻了底座,刻了印字,而面有一块碧玉雕刻出飞龙在天的形状,镶嵌在了一起。
只看这玉玺的样式,是一条硕大威武的玉龙被一团金光祥云托起。颇有寓意,也很华美。
麦承锦将玉玺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才开口道:“我二叔……二哥最大的错误是不应该对我下手的时候,牵连了古老爷子。”
麦承锦说完这句话,柳雅明白了,他这是想要大事化小。
其实古老爷子的离世,完全是因为古雪绮自行拿掉了他们的孩子,让麦柯卓盛怒之余,要对整个古家下手。
但麦承锦的意思却变成了麦柯卓是在对付自己,无意对古老爷子下手,造成的伤害只能算是误伤。这情况可以完全不一样了。
柳雅脸色变了,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是一、二是二,麦柯卓既然当初敢下手,不会没有想到后果。
珞珈感觉到气氛更不寻常,连忙插在两人间,淡淡的说道:“摄政王、王妃,请听我……弟弟把话说完。”
麦承锦对外的身份一直是皇长孙,如今一下子被承认为弟弟,他刚才也对麦柯卓的称呼由“二叔”改为了“二哥”,可见这一封遗诏出世之后还有些改变的。
柳雅收敛了一些气势,退后了半步等着麦承锦继续说。
麦承锦道:“但我很清楚,我二哥做事太过极端。这些年他在位期间南源国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荡,但也没有什么改观,甚至我回来之后发现,有些地方远不如当年父皇在世时做的好。加之这件事已经牵扯了两国邦交,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做这个皇帝了。”
麦承锦手里的遗诏,他现在握着的皇宗玉玺,都赋予他监管的职责。
柳雅听完到:“不如直说,是你们自行清理门户,还是我们自己动手报仇?”
“联手。”麦承锦沉声道:“我一人之力无法肃清皇室纷争,而你们也未必能够顺利拿下我二哥。他虽然是我二哥,可我不能看着他用手的皇权去对付一个女子。”
没错,麦柯卓最大的错误是不应该自以为是个皇,在伤害古雪绮的同时还不把古家人放在眼里。
麦柯卓对爷爷下手的时候,应该已经想到后果了。所以这个后果他也应该自己承担。
柳雅对于麦承锦的这个决定表示满意。她也根本无意推翻麦氏皇朝,只不过能够把爷爷的仇报了,也知足了。
珞珈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这么多年来和闲游在外,可毕竟骨肉亲情摆在面前,当然不会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宗族的人。
但如果只是让麦柯卓走下皇位,这不是什么大事了。
何况杀人偿命,麦柯卓也应该给古家人一个交代。
有了初步的意向,合作的事宜并不难以商定。
麦承锦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师出有名的正义之剑,可以随意的挥向麦柯卓。
因而,沧千澈立即下令,调了三万水军向南源国进发,预备先攻下两个港口,算是正式下了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