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还是那么利落,按照柳雅的身形和竹心叟的尺码给他们选好了衣裳。
柳雅不喜欢太张扬的颜色,选了一套麻灰色和一套藏蓝色。她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夜行衣,后来觉得有些突兀了,估计穿藏蓝色也凑合,没有开口。
价钱也是给柳雅算最便宜的,绑腿的绑带和包头的帕子都是送的。柳雅又买了两双布鞋,吴桂花还给她送了好几双鞋垫,说走远路怕鞋子热脚,一晚晾不干勤换换鞋垫,也能舒服不少。
柳雅很是感激,付了银子,让吴桂花把衣服、鞋子都包好了。背起来说声“再见”,出门骑大黑马飞快的离去了。
吴桂花送出门口,看到柳雅纵马奔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此失了这么个大客户,心里还有几分的忐忑。
来到古榆树镇,时间过了晌午。柳雅不敢耽搁,生怕再晚点衙门口没人了,所以直奔而去。
衙门口的那个小厮倒是还认识柳雅,一见她来笑着问道:“小姑娘,好久不见。”
“是啊。麻烦小哥,能不能让我见见镇长大人?”柳雅仍旧是银子开路。说话的功夫,一块银子悄悄地递了过去。
那小厮连连点头,说声“稍等”进去回话。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是请柳雅进去。
还是来到那件厢房,小厮通禀了一声开门让柳雅进去,他则是帮忙关了门,又退走了。
那镇长自然也是认得柳雅的。而且很意外的,还朝柳雅招了招手,示意柳雅到近前去。然后从他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朝柳雅推了过去,笑着道:“小姑娘,你这本事可是不小啊。我知道你认识张大哥,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这件事还特意给我来了一封书信。”
柳雅也是一愣,转而低头看了看桌的那张纸,发现竟然是董先生写的那张赔款字条。便知道是张成亮把这件事放在了心,将这字条转给了镇长大人,让他肃清学堂里先生的纪律的。
柳雅微微一笑,道:“只是我走运,又见到张叔而已。张叔问起我弟弟学堂的事情,我才如实相告的。如果又冒犯之处,还请镇长大人见谅,我并非是针对大人您的,只是因为那学堂的董先生欺人太甚。”
镇长大人也是一笑,笑得倒是还挺坦诚的。说道:“树大有枯枝,我在这衙门里管事,虽然不是日理万机,可大事小情也是不少,学堂里的事我偶尔过问一下,也不能每日监察,自然有所疏漏。你能把这件事情点出来,倒是也好。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营私舞弊,在那学堂里克扣学生呢。”
说完,镇长又拿出一本册子,道:“这册子是那学堂近半年的账簿,我已经仔细核对过了,问题确实不少。所以你提及的这件事情属实,我并不会怪罪于你。不过,我只希望下次再有此时,你直接对我来说最好,莫要让张大哥给我颜色看喽。”
柳雅心知,张成亮的大帽子必定是压得不轻,否则镇长和自己说话也不会如此客气了。她只得面露难色,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道:“镇长大人,我真的只是和张叔闲话了一下家常,实在是没有想到给您惹了麻烦。我本来今天到这里,还有事想要求您的,可是这样一来,我如何还敢开口呢。”
镇长听了“哈哈”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是有事才来的。是为了那个牢里的女子吧?因为你弟弟的事没办好,我可是惹了个麻烦。因而我也留意了她的情况,才得知牢里的牢头们不安分,欺负了她。所以已经将她调出来,单独羁押了。”
柳雅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看来面有人好说话,张成亮的一封信,还顺便让吴二嫂也得了安置。否则,她一个弱女子陷在那牢里,整日的被人家欺负,也真是难过。
柳雅立刻表示感激,又掏出了一锭小元宝,足有五两。借着道谢的机会悄悄地放在了镇长的桌边。
镇长看着那锭元宝却笑了,摇摇头道:“还不够,还需五两呢。”
“啊?”柳雅一怔,转而立刻明白镇长这句话的意思了,他这是告诉自己,拿十两银子的做保,她可以把吴二嫂赎出来了。柳雅立刻又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在桌,道:“谢谢大人高抬贵手,我现在可以将她带走了吗?”
镇长点点头道:“吴家的人还在动用关系,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家这么能折腾。不过,小小的一个乡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倒是不如早点让你把人带走,也绝了他那边的念想。我让人说,是那女子的家人来赎人,把人领回去了。他们本来是买来的人,现在人家跟着自己家人走了,也没有话说了。”
柳雅明白,镇长这也是厌烦了吴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闹腾。估计要不是自己早早把银子递去了,镇长也答应了自己,又碍于自己和张成亮认识,只怕早把吴二嫂交给吴家带走了。
现在自己来赎人,还能让镇长落个耳根子清净,这个结果也算是双赢吧。
然后镇长道:“你现在到后门去等着吧。我叫人把那女子带过去,你把她接走。不过切记,以后不要在我的管辖之地露面了。”
柳雅一一答应着,又再次道谢,出了厢房,去后门等着了。
等了可是好大一会儿,估计足足快一个小时了,柳雅才见一个矮胖的婆子领着个头巾包住头脸、双手抄袖的女子出来了。
那婆子下打量了柳雅一下,问旁边的女子道:“这是你家里人?”
女子抬起头来,正是吴二嫂。吴二嫂自然早看到了柳雅,道:“是。”
那婆子点点头,对柳雅道:“行了,人交给你了。快点走吧。”说完,还摆了摆手。
柳雅道了声谢,拉着吴二嫂要走。不料吴二嫂却站着没动,还朝柳雅使了个颜色、摇了摇头,看来是有什么话要说。